江奢用力點點頭,眼淚又情不自禁的滴落。
幾日後,一名豐饒的婦人來到廳內對奢母說道:“日子已安排妥當,明兒即可想見。兩人若投緣,婚事順便敲定,這跑腿口舌費要再出些。”
奢母點點頭。算是同意。
王媒婆見此,高興不已,花枝招展的出門而去。
走到廳門時,向茅舍四周看了看,破洞的圍牆,爬滿蟲屍的爐灶,又滿臉嫌棄的跑開了。
次日,江奢看著比以往精神些,一張乾淨的臉孔,胡須被刮的七七八八,眼睛泛著一絲光韻,發梢也整齊許多,只是膝蓋處的腫脹依然痛苦不堪。為了減緩疼痛,老三、老四在野外採些野藥汁草,擠成藥汁敷在江奢疼痛處,倒是有些效用。
午時,老三攙扶著江奢一瘸一拐向媒婆處行去。臨近時,王媒婆已站在廳門處,瞧見二人前來,熱情的請他們入了廳內。
剛進廳內,一名高挑豔美的女子已斜坐在前。王媒婆一邊指著江奢一邊對女子說道:“這就是江奢,是一名鐵匠,為人敦厚可靠,他們一家都是他在做活養著得,你跟了他,保證短不了你的吃喝。”
女子聽著王媒婆的話望向江奢,衣服已泛黃發舊,還有幾處破洞,三十多歲的樣子,面黃肌瘦,一臉滄桑,腿上還有傷,一副窮酸窩囊相!
忽想到自己,“雖姿色出眾,奈何已是改嫁之人,好人家定然不肯收我,況且需要養活。看他以後待做如何!”
想到此處,女子關切的問候兩聲腿傷的原因,江奢隻答是摔了一跤。
一會,王媒婆和老三識趣的退出廳內,留下地方給他們自處。
起初想談還算平和,後面女子話語少,避開話來,最後索性不再言語。
江奢見此,也是興趣全無,不多會,王媒婆複回,問二人如何,二人皆微微點頭。
王媒婆知好事已成,想著可以多拿一筆銀錢,自是高興不已。
這時,忽聽外面嚷嚷不休。
老四火急火燎的衝進廳內,急道:“大哥,母親又吐血了。”緊接著老三也跟了進來,江奢聽完,急忙往回趕。
女子聽到此間,問道:“你家中有病人嗎?”江奢本是誠懇之人,不願多做隱瞞,便點點頭。
女子明白其意,又說道:“我覺的我們還是不太相配!”江奢明白女子的想法,也不做挽留,轉身就往回家的路上行去。
江奢回到自家廳中時,奢母臉色已是枯槁一片,像波濤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
奢母掙扎道:“奢兒,你們相見如何!”
江奢答道:“相見甚歡,日子已敲定下來,過些時日便可成婚。”
奢母欣慰的擠出一絲笑容,閉上眼睛,一絲不易察覺的淚芒自眼角滑落,浸濕枕巾。江奢兩眼泛紅,充滿血絲,強忍痛哭的衝動。
將手指顫抖著放在奢母的鼻息處,突道:“還有鼻息,還有鼻息。”兄弟三人淚眼中又帶出一絲笑意。
幾日後,奢母的臉色好了些。見遲遲沒有成婚的動靜,便問江奢,江奢隻說是婚期推遲了,奢母將信將疑,拉來老三、老四問個便。起初也都附和著說婚期推遲,禁不住奢母再三逼問,說了實情。
聽完,奢母讓老三去了王媒婆那,說有東西要給她。王媒婆聽完喜不自勝,晃晃悠悠來到奢母病榻前。
奢母從發鬢間取下發簪說道:“這發簪是我出嫁時,江奢父親給的嫁妝,
現贈予你。勞煩你跟那女子說,奢兒是好孩子,我不會再拖累你們,讓她能好好善待奢兒。” 王媒婆隻管拿了錢財,哪管其他,高興的接過發簪,滿口答應的去了,
這日,奢母叫來老四說道:“有一種藥草服下,可以根除為娘的病痛。”說著將藥草的品色等諸多特點說給老四,老四聽了奢母的話信以為真。照著奢母的描述找到帶了回來,奢母趁著江奢外出修補炊具,支開兄弟二人,把老四帶回來的藥草連根服下。少頃,眼光渙散,鼻息漸斷,等到兄弟三人回到家中,奢母的身體已涼卻多時。三人痛哭直到天明,方才休。
兄弟三人埋葬奢母正前往回去的路上。鄰近茅舍時,瞧見王媒婆帶著一位高挑的女子站立在側,看到兄弟三人歸來。上前走到江奢處說道:“人我已帶來,你們自己商量何時辦事。”
江奢抬首望向女子,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有一段姻緣,悲的是是用奢母的生命作為交換的代價。
江奢走到女子處,回想起母親憂鬱的眼神,決定遵從奢母的遺願,牽著女子的手向茅舍內走去。
幾日後,江奢做了一桌豐盛些的飯菜,就當做是婚席了。
就這樣,江奢每天外出修補炊具,老三、老四逐漸長大。也能陸續出去找活做了,生活也較之前好了些。
女子在第三年給江奢產下一子,取名江樊,是為了紀念已離世的奢母。
天音谷地牢中,文淵閣老者正在審訊帶回來的黑衣男子。男子絕口不承認偷拿了錦盒中的東西,老者有些無奈。
這幾日,老者搜遍男子的全身,一些大小酷刑都已用遍,依然沒能找出失落的《紫金寶錄》。但是老者肯定的是《紫金寶錄》就在男子身上,可就是找不到。
老者開口說道:“你知道為什麽一路上有這麽多人追殺你嗎?”
男子道:“他們是找錯人了。”
老者道:“不是找錯人,是因為《紫金寶錄》上已被做了標記,無論你逃到哪裡,都會被永無休止的追殺,除非《紫金寶錄》留在天音谷內。記號才會隱藏起來。你也不想整日被人追殺的滋味吧!寶錄雖然很珍貴,但你也要有命去用。如果不交出寶錄,你下半輩子就在這間屋子裡度過吧。”
男子道:“沒拿,如何讓我交出呢!”
老者道:“我有的是時間和你慢慢耗,如果哪天我急了,那對男女的下場就是你的影子。”
男子不以為然的轉過頭去,不再看著老者。
老者見此,甩開衣袖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