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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劍行》第一章 歸途
  建始十年二月。

  陵州隴西郡,一位布衣男子牽馬行進在官道上,一身落魄之相,男子臉上卻始終掛著自信笑容,從南到北,一人一馬,長途跋涉,八百裡歸途歷經艱難。

  黃昏中,一人一馬的身影拉的很長,也許有人見到此景會說,“有馬不騎,腦子肯定有問題”。其實不是男子不想騎,男子一臉清瘦,僅余一個烙餅昨天才吃掉,馬兒更是水草未進,比男子更顯消瘦,怕是沒到隴西城內,瘦馬先主人一步倒在路上。

  布衣男子拍拍馬身,馬兒一聲嘶鳴,似乎抗議不滿,男子輕聲道:“富貴兄,再堅持半天,隴西就在眼前,肥美的料草正等待著你呢!”

  馬兒低垂著頭,這句話顯然對它沒有誘惑力,可能是無良主人對它說多了,已經見怪不怪了。

  布衣男子牽瘦馬繼續前行,前方拐口處寥寥青煙冒起,竟是一處掛著杏花酒的攤子,布衣男子大喜,天無絕人之路,聞著酒香實在是走不動路了。

  酒攤上客人寥寥無幾,店家見有客上門連忙相迎,一見客人打扮又心有顧忌,一身樸素布衣,背著個破布包裹行囊,牽著匹瘦的不成樣的劣馬,那樣子別提有多寒磣。

  上門便是客,店家又不好趕人,隻得笑臉相迎,對布衣男子說道:“客官需要點什麽?本店酒水菜肴盡足,不敢說入口不忘,但在這十裡八村算得上一席美味!”

  布衣男子一屁股坐下,伸了伸懶腰,扯著一口生澀的陵州口音問道:“店家,距隴西還有多遠路途?”

  “客官,這裡是隴西郡官道,往北二裡是杏花村,小人這裡是地道的杏花美酒,往南沿官道行五裡左右便是隴西城,這可是陵州名士帝師宋孟先生的故鄉”。

  布衣男子點點頭,日漸垂暮,今日天黑前怕是趕不到了,從懷中包裹拿出一些碎銀,對酒家伸出一指說道:“店家,一壺杏花酒,再上幾個好菜。”

  店家見到銀子,臉上笑開了花,再沒有先前的擔憂,接過銀子樂呵呵地準備酒菜去了。

  黑雲壓頂,狂風遂起,天空似有大雨滂沱之勢。

  一道由遠漸近的馬蹄奔騰之聲傳來,一隊輕騎衝刺而出,頃刻間已至酒攤前,那是一支二十人左右的黑甲騎軍,為首者下馬,對布衣男子一抱拳,“隴西李氏長子李承奉得家主之命,特來相迎宋先生榮歸故裡,請先生隨承奉入城!”

  周圍酒客竊聲思語,隴西李氏,這可是陵州有名的郡望世族,不僅在江湖上地位超然,李氏一族源遠流長,歷朝皆有入京為仕者,隴西李氏一門亦在江湖中名聲顯赫,前任家主李德乾曾位列中原三大刀法宗師之一,一手“乾風刀法”冠絕江湖。

  李德乾退隱後,長子李相儒繼任家主,李相儒雖未承其父武學造詣,卻善於經商之道。曾推出李氏五字商訓:天,地,人,神,鬼。

  天:為先天之智,經商之本。

  地:為後天修為,靠誠信立身。

  人:為仁義,懂取舍,講究“君子愛才,取之有道”。

  神:為勇強,遇事果敢,敢闖敢乾。

  鬼:為心機,手法活絡,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五字相濟,方為大商之道!

  李相儒的經商之才讓隴西李氏在陵州的地位水漲船高,李氏作為隴西郡第一望族,不僅是門閥財力的彰顯,李氏一門三傑,長子李相儒商界翹楚,隴西李氏在大夏朝的財力說一句富可敵國毫不為過。

  次子李相成在京入仕,官至吏部侍郎,從二品的朝廷大員,砥柱之臣,深得皇帝信任。

  三子李相山,師承“鬼谷劍門”袁天罡,一等一劍道高手,鬼谷縱橫劍術“縱劍術”傳人,曾與武夷山“小劍仙”張清河交手三勝三負。

  李承奉,隴西李氏長子嫡孫,李相儒長子,剛及弱冠被送往邊境從軍,歷時三年,從一位名不經傳的軍卒,一步步成為冀州軍最年輕的“輕騎護軍校尉”。

  年輕校尉見布衣男子自顧飲酒,抬頭看了眼烏雲密布的天空,搖了搖頭,不是其父來時特意再三囑咐,無論這位先生性格如何怪癖,絕不可心生怠慢,李承奉從軍數載,無數次刀下死裡逃生,“輕騎護軍校尉”的名號更不是靠阿諛奉承得來,李承奉雖名承奉,承奉…奉承!可要讓這位身經百戰的護軍校尉低頭哈腰,即使對方是學識淵博的帝師,是名動天下的“儒學名士”,年輕氣盛的公子哥還真做不來。

  “宋先生,家父李相儒已恭候多時,懇請宋先生隨末將入城!”

  李承奉再次放低了身份,布衣男子輕輕指了指天,放下手中酒壺,皺眉道:“大雨將至,李公子難道要宋某人冒雨歸故土,宋某雖不似書上所言手無縛雞之力,可二月雨寒還是該避上一避,何況古人曾言催人不催食,李公子何必急於一時呢?”

  李承奉微微錯愕,布衣帝師八百裡歸途風餐露宿,於此地歇腳合情合理,倒是自己再三催促顯得極不禮貌。

  李承奉當下一拜,對男子心懷愧意道:“承奉唐突,還望先生見諒!先生若不見怪,這頓酒晚輩請了,權當給先生賠個不是!”

  布衣男子伸手指著身旁凳子,淡淡說了句,“李公子!請。”

  隴西郡李府。

  李府坐落於城北丹霞山,李氏一族根深蒂固,李府更是廣闊天地,千門萬戶,瓊樓玉宇。

  李府一處宅院,一位翩翩少年盤腿而坐,閉目養神。身旁一位侍女模樣的同齡少女站立靜候,一席黃裙,膚白如玉,眉毛尖尖,一張瓜子臉蛋,活生生一位美人胚子。

  黃裙少女抬頭望眼天空,輕輕對盤膝打坐的少年說道:“公子,要變天了!今日練功就到這吧,您還是先回房換洗乾淨衣物,一會大少爺該回來了,家主吩咐過管家今日前府及後院家眷一同用膳。”

  少年緩緩睜開眼睛,拿起膝上長劍,眉頭一皺,“大哥出門了?莫不是那位怒罵當朝張首輔的宋先生回來了!”

  黃裙少女噓了一聲,這可不是能隨便議論的話題,“儒學名士”大罵當朝首輔迂腐武夫、甚至亂臣賊子的言辭都用上了,之後一國帝師引咎辭官,其中原因不足外人道也。

  少年整了整衣襟,懶洋洋道:“算了,不提了!胭脂備好熱水,少爺我要沐浴更衣,會會這位大夏朝的帝師。”

  少年李承摯,乃家主李相儒三子,年僅十八歲,卻已名動陵州。自小天資聰穎,四歲識字,六歲習武,十歲與鬼谷劍門“霸劍”齊仙石學劍,十六歲劍術小成,遊歷江湖二年,返家時已經闖蕩出“江陵遊俠”的名號,少年成名,意氣風發,又得祖父指點武學,年紀輕輕便立誓超越無敵江湖四十載的劍仙謝雲霆。

  李承摯換洗好衣物,天空已經下起傾盆大雨,豆大點的雨粒砸在地上,漸起一片片雨花,不時還伴隨雷電轟鳴之聲,二月雨還帶著寒意,侍女胭脂早已為主子燃起暖爐,李府家底殷實,李承摯愜意地躺在臥榻上,身上蓋著白狐裘皮,這白狐裘皮天底下僅有一件,那就是昔日亡國的北魏國君送給皇妃蕭離人之物,北魏亡國後不知怎地就落到李氏手上,李相儒賜給愛女李承真,李承真在弟弟離家遊歷江湖時轉贈給他。

  李承摯悠閑的吃著水果,年輕侍女胭脂依偎在其臥榻旁,不時地為公子哥剝著桔子,一邊輕聲問道:“公子,紅袖前些日子來信了,陵州一切順利,快的話明天就能到,最遲不過後天!”

  年輕公子點點頭,輕聲道:“嗯,最好王家那小子能消停一陣,不枉本公子花一大筆心血。”

  胭脂輕歎一聲,自家公子這秉性難改,花錢大手大腳,不當家做主,不知柴米油鹽貴,李家雖富甲一方,三公子更是家主愛子,家大業大意味著規矩越多,李相儒結發妻子英年早逝,遺留下一女李承真,後李相儒迎娶二夫人趙氏,也就是李承摯的生母。

  府中律訓嚴明,嫡系子弟每月都有各自的俸銀,大公子常年駐守邊境,二公子遠在京城為仕,大小姐拜入江湖門派“璿璣宮”門下,姐弟四人一年見不上幾面,三公子遊歷兩年中,府上每月俸銀到不曾少,可公子花錢如流水,回府一月不到,兩年家底揮霍一空,還向帳房提前預支了下幾個月的俸銀。

  胭脂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道:“公子,數萬兩銀子打水漂了,您到底和王家公子結多大仇?用得著破財消災。”

  年輕公子揉了揉太陽穴,發生這樣的事無從開口呐,我能說遊歷歸來前在陵州城風月場裡裝闊花了十幾萬兩銀子?兩個人被老板娘請來的打手追了兩條街, 最後王家大公子拿傳家之寶質押抵債。尷尬說道:“沒…沒什麽!一些瑣事而已。”

  主子不說,當下人自然不會再去問,窗外雨勢漸小,胭脂起身將房門打開一條縫,讓新鮮空氣流通進來,公子哥望著年輕侍女的豐韻背影,不自覺的咽了咽唾沫,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胭脂轉過身正巧碰到公子哥灼熱目光,四目相對,而後俏臉一紅,嗔道:“公子,胭脂臉上有東西嗎?”

  年輕公子輕咳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心不在焉道:“哪有?對了,最近可有二哥的書信寄回?”

  胭脂走到臥榻邊繼續剝桔子,可明顯離公子哥遠了些距離,懵懂少女對男女之事還是多少了解一些,雖然主子對自己好,可富家子弟哪個肯娶下人為妻,更別說家中長輩允不允許,李氏一族枝葉繁多,旁系兄弟姐妹眾多,嫡系三公子正房之位多少表姐表妹惦記著,倘若在外人眼中與主子過分親近,那日後府中排擠刁難還會少嗎?

  “二公子高中本屆科舉前三甲,又剛行過冠禮,聽說現在是戶部尚書大人的門生,擔任戶部清吏司執筆,正六品的官,前途一片大好!”

  年輕公子哥起身離開臥榻,走到半開著的窗前,望著院中大雨衝刷過後的痕跡,對身後侍女說道:“撐傘,去聚賢閣!”

  聚賢閣,李氏一族接待貴客之地,李府最大的議事廳。

  這一日,李家即將迎來大夏朝摒棄之臣,有著布衣帝師之稱的“儒學名士”宋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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