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看著眼前的那把槍,臉色陰沉不定,這把槍根本就是一隻鬼,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究竟是什麽人,能夠把一隻鬼做成一把槍?那會是多麽恐怖,真的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他看著扳機,他在想,如果扣動這扳機會發生什麽事?又會有什麽用?
而陶雯則是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那把槍或許就是離開的契機。
因為那段只有她才能看到的繁體字,大概表達的意思就是,她們之中,必定會有一個人留在這裡,再加上這把槍,已經表達的非常明顯了。
她想了想後問道:“這把槍是什麽東西?”
她想帶上這個東西,但她什麽都不知道,所以還是先問問李浩,省的弄出不好的事情來。
“一隻鬼,別動那東西,會死人的。”
這東西不是人類能夠使用的東西,太過危險了,僅僅是拿著,他都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不斷被吞噬。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又或者有什麽作用,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應該離開,誰知道這把槍有沒有什麽殺人規律。
雖然大部分厲鬼都是以一種屍體的形態存在,但那只是形態,真正的核心是由一股靈異力量在支撐,而非是屍體,雖然現在這股靈異力量的形態現在是一把槍,但是沒人能保證,這把槍會不會和厲鬼一樣主動殺人。
把這把槍帶在身上的危險,不亞於背著一隻厲鬼前進。
隨後他又繼續說道:“我們最好離開這,去另一條路看看,雖然那條路可能有鬼,但也可能存在離開的機會,又或者說,這個鬼地方本來就是死路,沒人能走出去。”
這條路已經走到頭了,目前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在這等死,另一個自然是去另一條路看看,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留在這裡等死,所以離開自然就成為了第一選擇。
陶雯聽後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因為李浩說的都是對的,留給她們的選擇就這兩個,但對於那把槍她還是想帶著。
於是她嘗試性的詢問道:“這把槍我可以帶著嗎?”
李浩仔細的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
風險和收獲都是並存的,他不想去拿這個鬼東西,但也不代表,他會阻止其他人拿上。
到底是因為這個東西活,還是因為這個東西死,又或者說,這個東西根本就沒什麽用,誰都不清楚,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每一步的選擇和試探都有必要。
陶雯聽後大喜,立刻快步走了過去,學著李浩的樣子,抓住了那把槍的槍身,可瞬間她就僵在了原地,那種陰冷恐怖的感覺連李浩都不敢觸碰,更何況她一個普通人?
李浩見狀後立刻快步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他不清楚那東西會不會失控,雖然他拿的時候沒事,按理說陶雯拿也應該沒事,但靈異可不跟你講道理。
陶雯就這麽僵在原地,過了一會她忽的動了。
李浩警惕的看著前面,周圍的溫度也在逐漸升高,他已經做好了隨時使用厲鬼能力進行反擊的準備,一旦陶雯出現某種失控的舉動,他會在第一時間拚盡全力去殺死她。
“我,我沒事,這把槍或許能排上什麽用處。”
陶雯的聲音顫抖又虛弱,這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就仿佛將死之人即將咽下最後一口氣的前夕一樣。
靈異的侵蝕並不是普通人能夠抵禦的,所以僅僅是拿著那把槍,她都極度的吃力。
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在變得僵硬,甚至在一點點的慢慢死去,也許她什麽都不做,就僅僅是拿著這把槍,恐怕都會死的比揮霍厲鬼能力的馭鬼者還要快。
李浩沒有放松警惕,但他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依舊用淡淡的語氣說道:“走吧,去另外一條路看看,不過可能那裡就是我們的終點了。”
那條路凶險無比,並且已經是確定有厲鬼的存在了,那隻鬼凶的要命,連另外一隻鬼都不敢靠近。
另外一隻鬼就是那堵牆,從那聲滲人的鬼叫來看,那堵牆是厲鬼的能力,而真正的鬼,他們是看不到的。
這種能力他還是第一次見,隻砌牆,不殺人,他根本就沒在總部的檔案上看到這種鬼,所以他再次之前也不曾往這方面想過。
如果取個代號的話,“鬼砌牆”一定很合適這隻鬼。
不過話說回來。
這次他們去往另一條路,也不一定就會死在那,因為代號“鬼砌牆”的那隻鬼被襲擊了,而他們卻沒有被襲擊,如果是按照距離來算,他們也一定會被襲擊。
所以應該是存在某種殺人規律,他們當時還沒有觸發,而另外一隻鬼觸發了,才會這樣,小心一點的話也是可行的。
厲鬼並沒有智慧,襲擊的目標也不限於人,任何東西在符合殺人規律的時候,都會被襲擊,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厲鬼,所以兩隻鬼互相襲擊也是存在概率的。
由於那隻代號“鬼砌牆”的鬼不敢過來,所以兩人也沒被堵住,再加上這條路並不長,和有目的性的行動,兩個人很快就回到了那條岔路口。
“你或許很快就要死了,那種東西不是你能碰的。”李浩說道
此時陶雯的臉色蒼白無比,甚至給人一種死灰的感覺,整個人也是死氣沉沉的,和活人截然不同,如果給不明真相的人說她是馭鬼者,恐怕也沒人會不信。
“我...我沒事,我會有用的。”
陶雯說道,這次她的聲音更加吃力了,光是聽著都讓人擔心,她會不會這段話還沒說完就直接咽氣了。
李浩見狀也沒再繼續勸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此時兩人眼前的路就是那條存在厲鬼的路,這條路上到處都是那紅褐色的燭光,只是這燭光一片一片的,就像貼紙一樣,貼在各個地方。
由此可見,前方的凶險。
“別亂動,也別說話,就像我們之前來的時候一樣。”
李浩提醒了一句,兩個人即將進入這條凶險的路,厲鬼的殺人規律千奇百怪,所以為了防止被襲擊,一定要小心加小心。
陶雯點了點頭,跟上了腳步。
這條路坑坑窪窪的,但都是由一道道裂痕組成的,這裂痕縱橫交錯,並且非常多道裂痕疊加在了一起,這才組成了坑坑窪窪的形狀。
再加上那一片片紅褐色的光,整條路都是一副血肉淋漓的樣子。
“踏,踏,踏”
一聲聲細不可聞的腳步聲響起,這腳步是有規律的,並且僵硬,沉重,仿佛是一具屍體在一步步的挪動。
雖然小,但隨著腳步的前進,在這寂靜的隧道裡還是能夠聽到的。
李浩停下了腳步,周圍溫度也在悄然升高,這是使用厲鬼能力的前兆。
他看向了陶雯,陶雯也是擺好姿勢,準備隨時開槍射擊,雖然不知道這把槍怎麽用,但既然這把槍有扳機,那就一定是用來扣動的。
兩人都已經做好了和厲鬼對拚的準備。
“噗呲”
一道微小到沒人能聽到的聲音響起。
李浩的後背上豁然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皮開肉綻,沒有鮮血流出,附近的血肉慘白死灰,仿佛死去多時一樣。
巨大的疼痛襲來,這種疼痛甚至讓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
厲鬼開始襲擊了!
瞬間赤紅彌漫,鋪天蓋地的大火朝著前方襲去,沒有任何猶豫,同時響起的還有他那飛馳迅猛的腳步聲。
既然厲鬼已經開始襲擊了,就沒必要糾結殺人規律了,厲鬼的襲擊大部分都是不死不休的,既然如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決了它!
“拚命老子還沒怕過誰。”李浩面色猙獰,鬼火刹那間覆蓋全身,朝著前方飛馳而去。
“噗呲,噗呲”
血肉被割開的聲音接連響起,他的身上也是應聲被剖開了數道口子,這口子和外面那些裂痕,一模一樣。
這厲鬼凶的可怕,鬼火形成的保護膜就像紙糊的一樣,而那厲鬼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鋒利的刀子對著紙一劃,會出現什麽樣的確情況不言而喻。
但這並不影響什麽,傷勢嚴重,疼痛難忍,這都無所謂,只要還活著就不是大問題,對他來說,自己已經是死過兩次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次,有什麽好怕的。
而陶雯這邊還愣在原地,她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因為她並沒有受到襲擊,而李浩的傷口也是直接出現在身上的,他的衣服還是正常的,再加上這裡昏暗無比,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麽。
在她的視野裡,就是突如其來的赤紅鬼火,但經歷了這麽多後她也不傻,片刻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也是追了上去。
但她因為拿著那把詭異的槍,導致身體極度的虛弱,就像久臥在床的將死之人一樣,根本提不起速度,只能扶著牆,盡力的一點點追過去。
李浩這邊,鬼火已經鋪天蓋地,光線也隨之而來,視野展開了,但鬼火的光線在那些有裂痕的地方非常微弱,無法和平時一樣。
很顯然是被前面那厲鬼的能力影響了。
腳步沒有停止,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增多,但雙方的距離也在急速的拉進。
片刻後,李浩就看到了那隻厲鬼。
那隻厲鬼的外形是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男性死屍,這厲鬼的衣服和身上,全都是皮開肉綻的痕跡,根本找不出一個完整的地方。
血肉被綻開,就這麽露在外面,包括臉上也是,根本看不清長什麽樣子。
但無所謂,厲鬼的樣貌本就不重要。
鬼火瞬間蔓延過去,鋪天蓋地的火焰瞬間形成一個面目可憎的厲鬼形象,朝著那皮開肉綻的男屍撕咬過去。
可下一刻鬼火組成的厲鬼身上,就多出了無數道裂痕,這裂痕密密麻麻縱橫交錯,就如同一柄柄利刃砍在身上。
刹那間火焰惡鬼煙消雲散,甚至連再次凝聚起來都做不到,鬼火被壓製了,這厲鬼凶的可怕。
“操,還是太勉強了嗎?”李浩看著那皮開肉綻的男屍。
眼前的一幕仿佛又讓他回到了當初,又回到了他直面稻草人的那一刻。
在殘存的鬼火照耀下,他帷帽中的臉龐除了傷痕以外,還剩下的只有猙獰與瘋狂,這一刻他拋下了一切,所有的傷痛無助和淒涼,全部都化為了憤怒。
他早就一無所有了,已經死過的人還有什麽好怕的?
“來啊,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厲鬼!”寂靜的隧道響起了他那嘶啞的怒吼。
黑暗中一道一道赤紅糾纏在一起,從上至下,就像某種恐怖又詭異的紋路, 這紋路布滿了他皮開肉綻的身體,火焰盤踞在傷痕上,就仿佛流出的血液一般。
刹那間,一股更加濃鬱可怕,就仿佛如同液體般的粘稠火焰噴湧而出。
下一刻,地面上,牆壁上,那坑坑窪窪的黑暗,全部被驅散,除了赤紅之外,那紅褐色的詭異燭光也照射了進來。
在燭光下一切都很平靜,於是帷帽下就有了最洶湧的恨意。
一隻完全由火焰形成的手出現在了李浩殘缺的右手上,那是由厲鬼化作的手臂。
一道火焰的劃痕出現在空中。
十米的距離對此刻的他來說,僅僅是一步之遙。
一隻恐怖的火焰大手扼住了那男屍的頭顱,屍體被燒焦的味道傳來。
但片刻後,那火焰大手上就出現了數道傷痕,這傷痕密密麻麻的集中在一處,似乎想斬斷李浩和厲鬼之間的聯系。
他直接一腳橫掃出去,只見這隻腿劃過空中的時候,寸寸龜裂碳化,化為虛無,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由厲鬼之火形成的腿。
“砰”
巨大的聲響傳來,那男屍直接被一腳踢的橫飛出去,重重的摔在牆壁上。
下一秒李浩的身影出現在那摔落地面的男屍附近,緊接著就是一拳又一拳,一腳又一腳。
他知道,厲鬼是殺不死的。
而且在沒有黃金容器的情況下,即便自己處於即將複蘇的狀態,也無法關押這隻厲鬼,但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了。
此刻寂靜的隧道中滿是他那瘋狂的怒吼,所有的恨意都在這一刻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