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星華夏國豐城，剛剛入夏，豐城的氣溫也逐漸回暖。

　　一條偏僻小巷內，時不時傳來幾句叫罵聲。

　　“我說，外公你到底想怎麽樣?”一個身著灰色短袖的青年，手持著一個略顯破舊的手機打著電話，他的視線始終注視著牆上的苔蘚。

　　“小沐，你就幫幫外公嘛，那東西也不是很貴的，真的。”他的視線內，一個老人的輪廓慢慢清晰，靜靜依附在牆上。

　　青年有些惱怒，聲音低沉:“外公！你頭七都過了，就趕快去投胎，你也知道我工作剛沒，小恆初蝶馬上就放暑假了，還有一堆事情要用錢，我得攢錢換個地方，總不可能讓他們一直和媽睡在一起吧。”

　　“真的不貴，就500，不不不，499，就這一個小玩意，真的小沐，現在只有你能看見外公了，幫幫外公，否則十天之後外公就真的不在了。”外公，有些漂浮不定，略帶哀求道。

　　青年撓了撓頭，發現巷子外有幾個人好奇的眼神觀望他，他猶豫片刻答應下來。

　　“好吧，好吧，僅此一次。”

　　遊戲店內:

　　是這個嗎?青年拿著手中堪比小型電風扇的遊戲盒，看著門口的外公眼神示意。

　　見外公點了點頭，青年二話不說走向櫃台，人有點多，還得排隊，手上這個好像是個VR遊戲，前面不少人都拿著，應該最近挺火的，櫃台收帳很快，前面就剩一個人了，沒等前面的人付完錢，青年直接掉頭將遊戲盒放下，快步走出門。

　　“買到沒?”外公看著出來的青年，連忙問道。

　　青年臉上的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來。

　　“您告訴我這是499?我?聽到前面櫃台說的是4999，您要是說一千以下我也就同意了，可是您老都已經入土了，體諒體諒我們的生活好嗎?”

　　他收斂了一下聲音，無視周圍奇怪的眼神，越走越快。

　　外公看著青年的身影，眼中閃著猶豫。

　　只見他輕飄飄，如同一陣風一般飄入青年體內，青年在他的控制下，眼睛裡昏昏沉沉，轉身向遊戲店走去。

　　......

　　“好的，先生，這是您的遊戲，如果有什麽問題您可以再聯系我們的客服謝謝。”

　　從櫃台接過包裝好的遊戲盒，青年有些僵硬的開口:“謝...謝。”

　　青年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喜悅，剛欲轉身離去，一隻白皙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我妹妹比較喜歡這款頂配的手腕VR，但是你手上的已經是店裡的最後一部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溢價一倍買下來。”只見一個笑容甜美的漂亮女人禮貌問道。

　　青年眼睛打量著她凹凸有致的身形，眼珠子鬼靈精怪的轉了轉，笑嘻嘻伸手向漂亮女人遞了過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在店內，女人捂著臀部，羞憤著臉，怒目看著他。

　　“流氓！”女人氣憤離開。

　　青年感覺自己臉上逐漸清晰的痛感，愣愣看著門口漂浮著捧腹大笑的外公，他聽著四周嘈雜的議論聲。

　　“嘖嘖，長得倒是人模狗樣，沒想到是個這樣的人。”

　　“可不是嗎，虧我還因為他穿著高看了幾分，人窮志不短，沒想到卻是個人渣。”

　　“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天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嘖嘖嘖。”

　　青年拽起遊戲盒，衝出店內。

　　咚！沉悶的響聲，他青筋暴起的拳頭重重砸在牆上，

陽光照射在他的側臉之上，眼睛反射出奇異光彩，他抹了抹濕潤的眼睛，沙啞著喉嚨說道:“外公，這次之後我不欠你了。”　　身後漂浮的外公，有些意味聲長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中不知是愧疚還是其他。

　　“媽，我回來了。”青年開門喊道。

　　狹小的房間內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個衣櫃就剩一條隻供一人通行的小道了。

　　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躺在床上玩著手機，頭也不抬說道:“小恆初蝶馬上要放暑假了，下學期他們就要上六年級了，我準備給他們報個補習班。”

　　青年面色一僵，站在門口的陰影之下，看不見面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多少錢?”

　　“零零散散5000就行，你媽我也得拿點錢娛樂娛樂對吧。”床上自稱'母親'的女人談到錢笑嘻嘻看著他。

　　青年轉身將東西放進裡面自己的房間，他吃著電飯煲裡硬的和石頭一樣的飯，嚼著嘴裡冰冷無味的青菜，低頭應道。

　　“好，明天打你卡裡。”

　　傍晚，青年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的月光散落在破舊的書桌上，這張書桌還是給弟弟妹妹學習用的。

　　他叫程穆，以前叫程沐，人如其名，木訥不聰慧，直到母親懷著小恆初蝶時，賭鬼父親還在外面花天酒地，找小三，直到酒駕車禍，一時間，所有一切都毀了，負債累累，程穆被迫輟學，8歲的他，因為父親，被遷怒差點流落街頭，最後爺爺收留的他們一家。

　　他仿佛也是那個時候慢慢變得聰明起來，他從小就與常人與眾不同，他的眼睛可以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比如鬼。

　　可惜，並沒有什麽大用處，他年紀小，不能像小說裡面那樣，大搖大擺賺大錢，而且他的眼睛只能看見，沒有其他作用，那些鬼魂也不像小說典籍裡面說的那樣，沒有什麽方法能對付他們，至少現在他還沒有。

　　7年他勉強通過撿破爛，連坑連蒙連拐連騙，賺了一些養家的錢，前段時間，外公去世又花掉了一大筆錢，然後工作又被辭退。

　　零零散散，加上今天被坑買了VR腕表，和給母親的錢，他還剩4000不到，弟弟妹妹馬上就要上初中了，也該有自己的房間裡，總不可能一直和母親睡在一個房間吧，他翻個身就看見床邊的遊戲盒，眼睛頓時濕潤了，不當家不知財米油鹽貴，母親又不出去工作，還偏愛打麻將，家裡全靠他自己和那個沒見過爺爺的退休金生活。

　　如果沒有這檔子事，VR腕表的錢，至少也能給弟弟妹妹換一個好一點的地方住。可是！想到這他眼裡又是氣憤又是無奈。

　　哐當！

　　突然，盆子摔落的聲音從窗外的陽台廚房傳來，程穆看著兩個身影從上一個樓梯那翻牆踩著外面的櫃子，顫顫巍巍的爬著，準備翻下來。

　　程穆暗道不好，連忙衝了出去，一手抓著一個，直接將兩個小家夥拎了下來。

　　“摔著了怎麽辦，下次不準翻了，有事直接敲門，聽到沒有。”程穆呵斥道，將兩個小家夥放在床邊，豐城的晚上溫度還是比較低，小孩子一不小心容易著涼的。

　　穿著睡衣裙子的小初蝶和穿著程穆短袖的小恆委屈巴巴異口同聲解釋。

　　“可是我們怕吵到哥哥睡覺。”

　　程穆的衣服很大，穿在程恆身上時不時往下滑，他有些心疼，直接將兩個人塞進小被子裡。

　　聽著他們兩個的解釋，暗笑不已，這麽大動靜，睡著了也該醒了，何況他睡眠質量一直不好。

　　“哥哥哭了。”小初蝶嘟起粉嫩小嘴，苦著臉幫程穆擦拭。

　　程穆頓時臉紅，胡亂抹了抹臉，笑嘻嘻:“嘿，沒事沒事，哥哥才沒有哭。”

　　小初蝶半跪在床上，撓了撓頭，思考片刻:“哥哥是不是缺錢了，我和弟弟還是不去讀書了，這樣哥哥就不會那麽累了。”

　　咚！啊！程穆一個‘luosi’敲在小初蝶頭上。

　　“你個小丫頭片子想什麽呢，好好讀書，別瞎想，你哥可沒有那麽遜呢。”程穆有些好笑看著痛呼的小初蝶，伸手揉了揉。

　　坐在一旁安靜不說話的小恆，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雞蛋。

　　“哥哥，這是我早上沒吃的雞蛋，留給你吃。”

　　話剛說完，小初蝶手忙腳亂也拿出一個雞蛋遞給程穆，眼裡還有些不舍， 咽了咽口水。

　　“我也是。”

　　程穆笑了笑，將雞蛋剝殼，一個雞蛋分成兩半，遞給兩人。

　　“晚上不要吃太多，吃完就早點回去睡吧。”

　　小初蝶三下兩下就吃完，舔了舔手指，皺著眉說道:“才不要，媽媽打呼嚕聲音太大了，我要和哥哥睡。好久沒有和哥哥一起睡了。”

　　小恆也是咽了咽口水，看他的意思也是想和程穆一起睡。

　　程穆差點噗嗤笑出聲來，就這個破房子，兩個房間隻隔了一個小衛生間隔音能有多好。

　　“好啦，睡吧睡吧，挺晚了。”

　　“哥哥，我要聽你講故事，好久沒聽過了，”小初蝶連忙撒嬌催促。

　　小恆頓時臉色一冷，板著臉看著小初蝶:“哥哥上班本來就很累了，你還老是麻煩哥哥，真的是！”

　　程穆捏著小恆的臉，笑嘻嘻教誨道:“小小年紀不能板著臉。”

　　“就是就是，還有，小恆你居然敢凶姐姐！”小初蝶狠狠撓了撓小恆。

　　“好了，聽故事啦，別鬧了。很久很久以前在遙遠的的東方，一座高山之上，有一座寺廟，裡面有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老和尚給小和尚.......”

　　“哥！不要講這個循環故事！好無聊！”

　　“哈哈哈！”

　　程穆看著身旁熟睡的兩個孩子，幫他們蓋好被子，輕輕擦去小恆嘴邊的口水，想要從小初蝶的懷中抽出手來，卻發她抱得異常緊湊，無奈只能換個姿勢睡下。

　　或許，正是因為這才讓他一直堅持下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