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聯軍中。
曾經的單於大纛下。
一眾胡人首領的親衛已經亂作一團。
因為在爆炸過後,身處爆炸正中的一眾胡人首領,已經沒幾個完整的了。
自家首領生死未卜,再加上對面的敵人已經發起了衝鋒,使得這些親衛爭相想要擠進去尋找自家首領。
然而,聚集在這裡的胡人首領足有十幾個,就算他們沒把親衛都帶過來,聚集在這附近的親衛加起來也有幾千人。
現在這幾千人擠在一起,都想去尋找自家首領,又怎麽輪的過來?
於是,一時之間,為了尋找自家的首領,這些本該是同一陣營的親衛也開始衝突不斷,甚至隨著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近,有部分親衛已經忍不住動起了手。
不過,眼看著這些親衛就要打起來了,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臂卻是突然從一匹馬屍下面伸了出來,與此同時,一個略顯虛弱,卻依舊威嚴十足的聲音也是在場中響起:“都住手!”
聞聲,最靠近中心的那些親衛也是連忙停手,紛紛看向了發出聲音的人。
這一看,當即就有一部分匈奴騎兵大喜過望:“右賢王!”
雖然那人一臉血汙,蓬頭垢面,但是他們還是認出了自家首領,正是匈奴右賢王呼廚泉。
呼廚泉看著周圍一地的殘肢斷臂,眼中也是閃過一抹後怕。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在那一道莫名其妙的攻擊落下的時候及時下馬,躲在了馬腹下,恐怕他也會成為這些人當中的一員。
只是,這般可怕的攻擊,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難道那個呂布真的是天狼神轉世嗎?
咬了咬牙,呼廚泉壓下心頭的驚駭,大聲命令道:“都不要擠,你們每部各派十個人過來,看看還有沒有活口,其他人都列陣迎敵去!都擠在這裡,是想等死嗎?”
作為久經沙場的匈奴右賢王,呼廚泉已經能聽到那近在咫尺的喊殺聲了。
他也明白,在剛才那一道恐怖的攻擊之下,他們大纛被毀,一眾首領死傷慘重,如此一來,草原聯軍的士氣恐怕已經一落千丈。
在這種雙方士氣差距極大,他們的指揮系統又癱瘓了的情況下,就算他們兵力遠多於對面,這一戰估計都無法挽回了。
但是他更明白,如果他現在不做點什麽,他們這些首領一個都跑不了。
這一戰敗就敗了,可他們這些首領若是全都死在了這裡,那一切就真的完了!
因此,就算是敗,起碼也得爭取到給他們逃走的時間。
面對呼廚泉的命令,周圍的一眾親衛也是冷靜了下來。
方才他們群龍無首,所以才那般混亂。
現在有呼廚泉這麽一個地位足夠的人站出來,他們當即便開始按照呼廚泉的吩咐行事。
每一部親衛都分出十個人來尋找自家首領,其余親衛則是開始列陣,準備應敵。
可惜的是,雖然呼廚泉的思路沒毛病,但是呂布卻已經盯上他們了。
呂布很清楚自己那一箭由於被草原聯軍的陣勢給削弱了,所以可能存在漏網之魚,因此,他的第一目標,就是他那一箭的落點。
只見呂布一馬當先,方天畫戟揮舞之間一道道金紅色的光刃不斷甩出,輕易就突破了士氣全無的草原聯軍的外圍防線。
然後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聚集在一起的明顯比其他草原聯軍更加精銳的一眾親衛。
只能說,呼廚泉還是醒的慢了一些。
因此,當那些親衛在呼廚泉的命令下列陣準備應敵的時候,呂布已經近在眼前了。
數道金紅色的光刃劃破長空,一瞬之間那些正在列陣的親衛就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下一刻,呂布就衝進了這數千親衛的陣型當中——一人一馬。
沒辦法,就算反應最快跟著呂布一起衝鋒的由張遼率領的陷陣營,都被呂布甩開了一大段距離,現在離這裡還有幾百米。
但是就這一人一馬,卻已經把這數千親衛打懵了。
方天畫戟揮舞之間,沒有人能當呂布一合,又或者說,沒有人能靠近呂布十步之內。
呂布一人一馬直接就在這數千親衛的陣型當中犁出了一條通道出來。
他就這麽駕馬來到了原本單於大纛所在的位置,隨手驅散了那些留下來搜救的胡騎,最後方天畫戟停在了呼廚泉面前。
呼廚泉身邊,還有幾個剛被親衛從屍體堆下面救出來的胡人首領。
看著面前騎在馬上的呂布,呼廚泉神情呆滯,他不明白為什麽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做到這種程度,但是現在事實就擺在他面前。
於是,面對著呂布的方天畫戟,撲通一聲,呼廚泉跪倒在地。
緊接著又是連續的幾聲悶響,呼廚泉身邊的那幾個同樣是死裡逃生的胡人首領也都跪倒在地。
而既然這些首領都跪下了,那麽周圍的親衛就更不用說了。
一時之間,就仿佛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個胡人從馬背上翻下來,然後跪伏在地。
直到這個時候,張遼才帶著陷陣營,大喊著降者不殺衝到了近處。
然而,看著周圍跪倒了一地的胡人,以及正中間唯一坐在馬背上的呂布,這口號喊著喊著聲音就弱了下來。
不是,他們都還沒到場呢,呂布就把事情都解決了,他們還喊個啥?
聽著遠處依舊不斷傳來的喊殺聲,這一刻張遼和整個陷陣營都有些鬱悶。
他們明明是精銳中的精銳,呂布麾下最強的一支軍隊,現在怎麽整的跟打醬油似得呢?
馬背上,呂布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呼廚泉,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想來也是胡人的高層。
於是,他用方天畫戟在呼廚泉臉上拍了拍,然後提起方天畫戟指了指周圍,淡淡道:“降者不殺。”
呼廚泉當然明白呂布是什麽意思。
他苦澀的點了點頭,然後高聲喊道:“匈奴右賢王部願降!”
見狀,跪在呼廚泉身邊的其他幾個胡人首領也都知道該怎麽做了。
很快,一聲聲呐喊就從這裡傳開了。
“落羅部願降!”
“拓跋部願降!”
“匈奴左賢王部願降!”
“柯最部......”
這當中,有死裡逃生的那幾個胡人首領為了保命喊出來讓麾下親衛傳開的,當然也有呂布麾下的人渾水摸魚的。
畢竟,不少胡人首領都死在呂布那一箭下了,他們可沒法下令投降。
而隨著這些或真或假的命令傳開,本就已經士氣全無的草原聯軍更是失去了抵抗的想法。
一時之間,無數胡騎潰逃,也有無數胡騎下馬投降。
這一場大戰,已然塵埃落定。
不過,草原聯軍畢竟有五十萬。
就算全面投降,呂布麾下的大軍掃尾都進行了數日。
三日後。
草原聯軍營地,昔日羌渠單於的王帳中。
呂布坐在主位上,張遼、曹性、呂魁、素利等人分坐兩側,而大帳中間,則是跪著呼廚泉等一眾投降的胡人首領,以及其他或被俘虜,或是投降的胡人高層。
當初匯聚在單於大纛下的那十幾名胡人首領,在呂布的精準打擊之下,最後包括呼廚泉在內隻活了五個人下來。
其余的像羌渠單於、左賢王於夫羅、拓跋部首領拓跋彝等人全部身死。
看著帳中跪了一地的胡人首領,呂布淡淡道:“都說說吧,自己是什麽身份,我留著你們還有什麽用。”
呂布的語氣雖然輕松,但是話中的意味卻是讓這些胡人首領輕松不起來。
很明顯,如果他們無法表明自己的價值,恐怕今日就會有不少人人頭落地了。
於是,呂布話音剛落,呼廚泉就搶先道:“降將匈奴右賢王呼廚泉,願代表南匈奴向將軍效忠!”
“右賢王......”
呂布看了一眼這個自己箭下的幸存者,道:“你能代表南匈奴?”
聞言,呼廚泉連忙道:“回將軍,羌渠單於、左賢王於夫羅已死,降將完全可以代表南匈奴!”
聽到呼廚泉這麽說,跪在他旁邊的一個少年仿佛被提醒了一般,也是連忙道:“罪人劉豹也願意代表匈奴左賢王部向將軍效忠!罪人的父親是匈奴左賢王,他死了罪人就是匈奴左賢王部的首領!”
呂布一愣,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那名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劉豹!”那少年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然後解釋道:“因為罪人仰慕中原文化,所以特地請父親為罪人取了漢名,將軍若是不喜歡,罪人可以改!”
然而,他解釋完之後,呂布神色卻更古怪了。
想了想,呂布看向坐在一邊的呂魁,突然道:“呂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就是匈奴左賢王部搶了你兩處草場吧?”
雖然不知道呂布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 但是呂魁還是起身應道:“是的,主公。”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呂布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劉豹,淡淡道:“代表南匈奴向我效忠的人,有一個就夠了。呂魁,把這個劉豹拖下去,閹了,給你當奴隸。”
呂魁愣了一下,隨即大聲應道:“是,主公!”
在他眼中,呂布這顯然是在幫他出氣了。
不過劉豹卻傻眼了:“將軍,將軍!將軍饒命啊,將軍!”
可惜的是,眼下的大帳裡,顯然沒有人會在乎他的求饒,呂魁直接走過去,伸手對著他的腿一拽就把他拖出去了。
大帳裡,剩下的一眾跪在地上的胡人首領則是大汗淋漓。
在他們看來,呂布這顯然是在立威了。
尤其是呼廚泉,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的果斷,不然的話現在被拖出去的可能就是他了。
於是乎,接下來這些被嚇破膽了的胡人首領也是紛紛搶著表示願意效忠,生怕慢了一步就步了劉豹後塵。
看到這一幕,呂布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草原也就算是平定了,接下來只需要慢慢消化這些人口就行了。
只不過,呂魁覺得呂布處置劉豹是為了給他出氣,這些投降的胡人覺得呂布處置劉豹是在殺雞儆猴,那麽呂布處置劉豹的真正原因是什麽呢?
咳咳。
絕對不是因為歷史上就是這個劉豹禍害了蔡昭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