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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芒》第6章 折柳
  窗外的風大了許多,毫不顧忌的傾吐寂寞。

  冷如冰霜的飛刀沾了鮮血,多了一絲火熱。

  那被飛刀刺破的窗戶,寒風如水般注了進來。

  眾人正端詳著栽在牆上那把飛刀。

  此刀約莫三寸,乃是雙刃飛刀,刀身刻有蝴蝶雕紋,刃薄如葉,曲如彎月,刀柄末端系有一條粉綢。

  這裡的人大多從未見過這柄飛刀。

  朱巳和許無道雖常常遊歷於北方,但對南方的事了解不少。

  朱巳盯著那把飛刀道:“那刀你們有沒有覺得熟悉?”

  有人應道:“確實有些熟悉,好像在一本兵器譜上見過。”

  “可是江南兵器圖譜?”朱巳問道。

  那人連忙點頭。

  許無道問道:“可看見了刀身上的蝴蝶雕紋?”

  眾人瞪大了眼睛,借著火光細細一看,那刀上的蝴蝶雕紋格外清晰。

  “的確是有隻蝴蝶!”有人道。

  許無道又道:“又可曾聽聞過折柳刀?”

  朱巳一驚,下巴一沉,道:“江南第一刃,折柳刀?”

  “折柳刀!”眾人驚呼。

  “折柳刀乃是水鄉一名女刀客的綽號,聽說她行走江湖時總戴一面蝴蝶狀的面具,無人知其真正面目,但凡見過她真面目的,無一例外,都死在了她的飛刀下。”許無道說道。

  朱巳點頭道:“是有這麽一說。”

  盡管如此,也無人敢確定那牆上的飛刀是出自折柳刀之手。

  正當眾人小聲討論時,突然有兩個人從門外撲了進來,摔在了酒館地上,正是此前李庭舟派去望風的兩位師弟,周佚和平勇。

  昊陽門眾人見狀,正要去扶起二人,卻又有一人飛了進來,摔在了眾人面前。這一看,那在地上疼得哎喲直叫的人正是張楚。

  李庭舟剛要問張楚等人發生了什麽時,一片片雪花自門外飄入屋內,如白蝶般翩翩起舞。

  雪中風來,幽香彌漫,將酒館內的血腥與酒糟味都蓋了過去,不免有幾個大漢閉眼拱鼻,細嗅其香。

  那掌櫃聞到了這陣幽香,神情陡然一變,竟不再抱著斷指慘叫,反而飛速往酒館後門方逃了去。

  他早已知曉風中藏著的是誰,此人若見了他,必將不顧一切取了他的性命。

  可他這時才逃,似乎晚了一步。

  一把飛刀又從門外的黑暗中射了進來,直奔掌櫃背心,那飛刀從李庭舟眼前掠過,帶走了兩縷發絲。

  還未眨眼,飛刀已到了掌櫃身後。

  掌櫃反應神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匕首,回身一擋,鏘的一聲,牆上又多了一把飛刀。

  誰也沒想到,看起來老態龍鍾的掌櫃,竟有如此身手,連折柳刀都被他擋了過去。

  可下一瞬間,掌櫃的眼神中已刻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牆上多了一把飛刀,掌櫃胸前也多了一把飛刀。

  掌櫃倒了下去,鼓眼暴睛,眼神中的驚恐始終沒有散去,他的心口已被刺穿。

  死了。

  看著倒地死去的掌櫃,所有人都嚇得坐立難安。

  沒有人看清掌櫃是如何中的飛刀,也沒有人發現,那把多余的飛刀是何時射入的。

  只有地上那具逐漸變得冰冷的屍體目睹了這一切,那把折柳刀並非只有一把,而是合二為一,掌櫃擋下一把,卻擋不下另外一把。

  他的匕首,僅僅是將兩把緊緊相貼的飛刀分開罷了。

  折柳刀,

並非只能折柳。  酒館內又多一具屍體,摔在地上的三名昊陽門弟子也終於被扶了起來。

  李庭舟看著酒館門外,大聲地道:“江南折柳刀如此大的名聲,為何還要暗中傷人,何不出來見上一見。”

  話音剛落,一道柔美的身影已然出現在門外,眾人朝那一看,登時驚得目瞪口呆。

  “那是折柳刀?”

  “折柳刀竟是一名女子?”

  “我早些聽聞過,折柳刀的名字叫做顧癡卉,雖不確定是不是她的真名,但初始便覺這名字像個女兒家,可折柳刀終究是江南第一刃,我也從不敢相信此人真是一名女子。”

  “今日一見,倒真是讓人好生慚愧。”

  “她的飛刀,的確稱得上是江南第一刃。”

  折柳刀顧癡卉玉手輕提裙擺,蓮步微移,腳下生香,踏入門檻。

  只見那顧癡卉身姿修長,豐盈窈窕,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輕盈,裡穿一件梨花白的襖裙,外披一件桃花粉的鬥篷,連著鬥篷的絨帽輕輕遮在了頭上。

  她雖從雪中走來,卻片雪不沾身。

  待她停下腳步,伸手將絨帽取下時,更是讓人看得舍不得眨眼。

  十指纖纖,膚如凝脂,瓊鼻以上遮了一塊銀色蝴蝶面具,蝴蝶面具中透著兩點星光,是那似水雙眸。

  一點朱唇,氣若幽蘭,牽動著醉漢們的神經。

  似是受那寒風侵襲,白膩如雪的臉上映上兩片腮紅,差些讓人以為美人既醉,朱顏酡些。

  即使她戴著半副面具,但依然讓人確信那面具下的臉,世間少有。

  那一頭的青絲被蝴蝶流蘇淺淺倌起,更是萬種風情盡生,嬌媚得攝人心魄。

  誰見了如此女子,不道一聲江南佳人,絕世獨立?

  莫說是男子,就連冷流螢等女子見了,不免也自慚形穢,感歎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俏麗的人兒,這人間煙火,哪能綻出這般嬌花?

  李庭舟盯著門口的顧癡卉,人已嗔了。

  顧癡卉緩緩移步,朝凌九走了過去,李庭舟終於回過神來,竟連話也不伸抖,道:“姑……姑娘,你……你想做什麽?”

  顧癡卉並未理會他,朝著那插著斷指的牆上飛刀移了過去,取下解藥放入袖中,又折頭來到了凌九身邊。

  她半蹲身子,晃了一下腦袋,歎氣道:“沒想到你竟會栽在那下三濫手中,今夜是你欠我的了。”

  她說完便扶起凌九要往門外走去,凌九的手搭在了她肩上,依然沒有醒來。

  這柔弱的女孩兒,倒是生得一身好力氣。

  在場的人都有些奇怪,若這折柳刀是來救凌九的,那她為何不先讓凌九服了解藥?若是來殺凌九的,那她又何必出手將其救下?

  個中緣由,無人知曉。

  李庭舟張開雙手擋在了她面前,昊陽門眾人也攔在了門前,封了去路,冷流螢也擋了過去。

  蝴蝶面具下的星光驟然消失,顧癡卉的眼神變得冷若冰霜,小弦切切般地問道:“你想幹嘛?”

  聽得這折柳刀聲音如此溫婉柔和,李庭舟愣了一愣,顯得客氣了許多,終於將舌頭捋直,道:“顧姑娘,你不能將凌九帶走。”

  顧癡卉沒想到眼前這人,竟會認識她,隻道:“我若是一定要將他帶走呢?”

  她的語氣比這浦河鎮的雪還要冷。

  “凌九是我昊陽門的仇人!”李庭舟道:“更何況你打傷我門弟子,又殺了昊陽門的朋友。”

  顧癡卉歪著腦袋,擺出一副疑惑之狀,問道:“我確實是打了昊陽門的人,不過那是因為他們攔了我路,可我何時殺了你們的朋友?”

  李庭舟看著倒在牆下那死不瞑目的客速來掌櫃,嚴肅道:“那人幫了我們抓住凌九,自然是昊陽門的朋友。”

  顧癡卉譏笑道:“原來那種下三濫,是你昊陽門的朋友,做你們的朋友,門檻也未免太低了。”

  李庭舟被她這一嘲,登時沒了一絲憐香惜玉的想法,惱羞道:“顧癡卉,我念你是女流之輩,姑且讓你三分,你可別逼人太甚,再不將凌九交還於我們,休怪我……”

  他話還沒說完,顧癡卉忽然將凌九放了下去,凌九轟一聲便砸在了地上。

  眾人不知顧癡卉葫蘆裡賣得什麽藥,明明剛才還溫柔地將凌九架在肩上,怎地李庭舟惹了她,卻是拿凌九撒氣。

  凌九昏迷中更是沒想到,排在殺手榜第一的他,何曾被一個女子這般摔來摔去。

  李庭舟怔在原地,而那顧癡卉已慢慢挪動腳步,朝他靠了過來。

  她每走一步,李庭舟便後退一步,直到李庭舟絆在了庹老八屍身上,摔在了血泊中,她這才停了下來。

  顧癡卉冷笑了一聲:“就你那三腳貓功夫,也敢在我面前叫囂?你們這些臭男人,變臉倒是極快。”

  李庭舟急忙用手撐地站了起來,一手血黏糊糊的十分難受。

  他剛才惱羞成怒,差點忘記眼前這看起來弱不禁風女子是那名震江湖的折柳刀,雖不見其將飛刀藏於何處,但總害怕自己像那掌櫃一般,死於不明飛刀。

  見顧癡卉並未有任何動作,李庭舟舒了口氣,道:“顧姑娘,雖然你那折柳刀天下一絕,但你濫殺無辜,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顧癡卉見李庭舟那狼狽的樣,呵呵笑道:“你過去好好看看,那掌櫃的到底是什麽人,此前我還差點被……”

  她說到這裡時,便覺得憋屈,無法繼續說下去,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就算那掌櫃有十條命,恐怕也不夠她泄心頭之恨。

  李庭舟眼中夾雜著一絲疑惑,對不遠的冷流螢叫道:“冷師妹,你過去看看。”自己則依然攔在顧癡卉身前。

  冷流螢應了一聲,走了下來,走到凌九身邊時,她略微放慢了腳步,可並未讓人看出她偷看了凌九。

  不一會兒,冷流螢蹲在了掌櫃屍體面前。

  她盯著掌櫃那慘白得駭人的臉看了一會兒,猛地發現了什麽,忙回頭道:“這人耳後有兩枚銀針。”

  李庭舟道:“取下看看。”

  冷流螢取下兩枚銀針, 忽然那掌櫃的臉塌了下來,整張臉已和此前的慈眉善目沒了任何關系。

  掌櫃的真實面目顯了出來,只見其四五十歲,四方臉龐,蠟黃的臉上皺紋密布,像是蒙了一層土一樣,生了一張魚一般的扁嘴,十分醜陋,那對大眼始終如死魚眼一般暴鼓著。

  顧癡卉道:“現在,還認你那位無辜的朋友嗎?”

  李庭舟認出了那人,隻好閉嘴。

  冷流螢也站起身來,輕歎了口氣。

  那死在折柳刀下的,正是太行五毒之一的單松瑜。

  死在五毒手下的江湖豪傑,不計其數,可他們從不用刀劍殺人,使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手段。

  在這些江湖人士眼中,此人似乎比凌九更加該死。

  顧癡卉此時抬起玉手在鼻前揮了一揮,忽然自言自語道:“這裡真是臭死了,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旋即低身又將地上的凌九扶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李庭舟識趣的讓了道,再無人敢去攔住顧癡卉。

  只因所有人都看見,顧癡卉的雪袖中,早已落下兩片折柳,銜在兩指之間。

  這無疑是她最後的警告。

  門外的蒼茫中,一男一女漸行漸遠,不時還能瞧見顧癡卉右肩上的人摔在雪地中,然後又被她扶起來繼續往前走。

  凌九一次次摔倒,她又一次次將其扶起來。

  冷流螢看著兩人的背影,神情落寞了許多。

  風雪中傳來陣陣嗔罵,聲音越來越遠。

  “臭男人,真是沉死啦!”顧癡卉的聲音慢慢消散於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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