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內,亭台樓閣美婢,小橋流水秀麗,好一副天上人間。
“此地簡陋,委屈道長了,若有不周之處,請隨時告知。”將華文引到一處小院中,賈夫人張口說道。
她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真的覺得這地方有點簡陋。
簡陋…
賈夫人你是對簡陋這詞有什麽誤解嗎?
這地方還簡陋?!那我以前睡的都是糞坑嗎?啊?!
靜氣…凝神…我是見過大場面的。
“無妨,出家人,一張草席足矣。”
華文面色坦然,不待賈夫人張口,繼續說道:“麻煩夫人準備朱砂及筆墨紙硯。”
“只要這些嗎?道長不用客氣,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足矣。”
賈夫人有些無措,她此前也不是沒見過那些道人布陣,無一不是需要大量金粉銀粉或是其它稀罕物件。
她也知道,那些人多是通過這種辦法斂財。
但作為巨富之家的女主人,她更知道,凡事都是等價的。
這‘清光’道人所說的那‘封煞大陣’不可能只需要這些廉價之物!
想到此處,賈夫人看向華文的目光越發感激。
感受到賈夫人那灼灼目光,華文心知跟她的戲已經唱差不多了。
接下來,要吸引賈三的注意了。
“夫人,七日內請勿讓人來打擾,每日一壺清茶一碗白飯即可。”
後面可是一出長戲,賈三可不會像他老婆這樣好糊弄。
再不多言,華文一副送客的架勢。
賈夫人胸中像是有一萬句話,但華文這副姿態卻讓她無從張口。
“哎…妾身告退。”
目送對方離開,華文領著黃哥隨便選了個帶書桌的屋子,進去把窗戶全打開後,盤腿坐在了床上。
不出意外,等賈三回來,賈夫人肯定要提起自己,還有那護衛頭領,瞎子都知道是賈三的人。
賈三這種巨富大佬,不會貿然來找自己,但一定會派人盯著。
所以,除了晚上睡覺,窗戶、門都不會關。
你一定要盯緊了,不然這戲演可就不好看了。
不多時,院門被人敲的震天響,敲門人力氣好像不小。
“道長!我家主人讓我給你送東西!”一個粗狂的女聲傳來。
咦…
這聲音怎有點耳熟呢?
“稍等。”華文起身向門外走去。
咦…
這聲音怎有點耳熟呢?
敲門人好像在回憶什麽。
吱呀一聲,門開了。
四目相對。
臥槽!
“道哥兒,怎麽是你呀?”
“大姐好…”
老天!你搞我嗎?!她為什麽會在這?
“大姐,你先進來,先進來。”
“嘿嘿,好!”
婦女手裡提著個簍子,簍子裡放著朱砂和筆墨等物。
進了院子沒有停留,直接向著臥房走去。
“大姐,就在院子裡說吧…”
“你這小道士,之前還叫人小姐姐,現在就叫大姐了?”
華文都快瘋了,這尼瑪哪跟哪啊?
“小姐姐…我來賈府有正事…”
聞言,婦女打量著華文,腦子裡若有所思。
“來騙錢的?”婦女走到華文近前,低聲說道。
這問的,怎麽回答呢。
說是,她萬一舉報,說不是,那自己來幹啥,找她嗎?
愣神的功夫,
婦女繼續說道:“別怕,我不會去告發你。” 所以…我要付出代價對嗎?
華文心裡更苦了…
罷了…這就是命!
“騙到錢,咱倆三七開,我三你七!”婦女突然說道。
“?”
華文楞神,沒有回話。
婦女又說:“二八,最低了!”
“成交!”華文答應的特別快!
婦女年近四十,人送綽號‘霸王花’,又名花姐。
在賈府已經十年,算是不大不小的一個管事。
像華文這樣的騙子此前她也見過兩個,由於年齡問題,她估計自己在這賈府也沒幾天好混了,所以計劃跟華文一起搞一票就溜。
除了今天送筆墨等物,後續華文每日的茶飯也都會由她來送。
簡短交流,華文讓她沒事別來,免得暴露,若有需要配合的地方,每日送飯時會跟她說。
當然,華文也僅是搪塞她,在計劃裡,沒有任何要用到花姐的地方。
第二日一早。
鋪開宣紙,將朱砂與墨研在一起,華文開始了表演。
‘封煞大陣’,簡單的很,畫圖就行。
正方形套圓形、菱形套正方形,一環套一環,套就完了。
畫的自己都看不懂就行。
握筆的右手發力、左手按在桌上發力,雙腿微扎馬步,不多時,華文額頭上便隱見汗珠。
此時在這小院外,已經有兩個武師站崗,想來是賈三派來的明哨。
當然,暗處肯定也有眼睛。
花姐也來了兩次,主要是送飯菜。
次要…沒有次要!
飯菜很豐盛,但為了人設,華文隻吃白飯,其它的全孝敬了黃哥。
第三天,花姐送飯時,帶來了五張一萬兩的銀票,說是夫人讓送來的。
“棍兒哥,牛氣啊!五萬兩!”
二八開,花姐能拿到一萬。
於她而言,小哥哥再也不是問題。
她看著面前的華文,瞬間就覺得不香了。
華文搖搖頭:“拿回去吧,時機不到,我的目標是五十萬兩。”
“五十萬…你瘋了?差不多得了,別到最後一個大子都沒有!”
“我有把握,信我!”
花姐猶豫半晌,最終點點頭。
她不信還能怎麽辦呢。
第四天,天色剛黑,院門被人推開。
兩個身段婀娜的美婢徑直走進了華文的臥室。
“二位何事?”
“主母派我姐妹前來侍寢。”
說罷就開始寬衣解帶。
華文猶豫了…
這姐妹花可不多得…
我是上呢、上呢、還是上呢?
誒,黃哥你怎支棱起來了?
兩個美婢…
我、黃哥…
臥槽!黃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滾!告訴你家主人,再來壞貧道道心,休怪貧道翻臉!”一聲怒喝。
見華文暴怒,倆美婢再不敢多留,衣衫不整半遮半掩的離開。
哎…可惜了…
之後數日無話。
賈夫人期間來過兩次,但華文皆沒給她好臉色,只是說忙完便走,讓賈夫人不要搞這些花裡胡哨的。
第八日一早,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華文便讓人通知賈夫人過來。
“夫人,此乃九宮八卦陣圖,你只需命人將這些符籙按圖所示貼於府內各處便可。”
作為神棍,隨便畫個九宮八卦,再給上面胡亂標注些貼符籙的位置,輕而易舉。
“這幾日想來不容易,竟使道長消瘦至此。奴家實在是無以為報…”
能不瘦嗎?每天一碗白飯,好不容易養了倆月的膘,這一個禮拜都快掉完了。
華文擺擺手:“此間已然事了,貧道這就要離去了,還望夫人行個方便。”
還剩最後一場戲,戲演完,賈三就該出現了!
“這是五十萬兩銀票,請道長收下,聊以慰藉奴家不安的心。”
賈夫人從懷中取出厚厚一遝銀票,伸手遞向華文。
“不必如此。”華文面色淡然。
這錢,當然不能接。
清楚這錢斷然是給不出去,賈夫人無奈道:“哎…道長這邊請。”
眾人一路向著賈府外走去,華文心知若賈夫人不是受了賈三的囑托,一定不會如此輕易讓自己走。
至少得讓自己把這‘符籙’給她貼完才符合邏輯。
果然,在即將踏出賈府大門時,兩個武師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