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的手段他們見過,相比起之前‘丐幫’的大哥,那差距簡直就是皇帝閨女和暗門子。
更何況,之前那萬兩白銀,說給就給,連眼都沒眨一下。
這種有手段、有心機、出手大方的大哥按道理根本不是他們這些泥腿子能攀上的。
所以,三人早就下定主意,今後就跟著華文一條道走到黑了。
“自家兄弟,沒必要這樣,起來說話。”對於他們的想法,華文自然是知道的。
“大哥是有什麽打算嗎?”三人重新坐定,王皮鞋問道。
“監天司這活,一個不留神,隨時可能要命。我想擺脫這身份,怕是很難很難…但你們三個不一樣。”
仨人糊塗了,剛才表忠心的姿勢錯了嗎?
這怎麽一副要趕我們走的樣子呢?
“大哥…你是要趕我們走嗎?”王皮鞋苦澀的說道。
看著他們的表情,華文知道自己那話他們理解偏了。
“別誤會,不是要趕你們走。我計劃趟條別的路子出來,想讓你們三個離開這衙門,去幹點別的事。”
“大哥你說。”王皮鞋趕忙接話,只要不是趕人走,幹啥都行。
“監天司不會平白無故安排我到金陵來,後續的任務十有八九就是在這金陵城內。上次的任務牽扯到修士是個意外,所以,這次大概率就是這金陵城內的人間事。”
停頓了一下,華文繼續說道:“雖然猜不到具體會是什麽任務,但人間事自有人間事的玩法,我計劃讓你們三個去幹老本行,或許會比跟在我身邊更有用。”
術業有專攻,這仨混子最好還是去當混子。
但這次,華文不打算再讓他們當一般的混子。
“這些日子,金陵城內各個幫派的大體情況我們已經了解,我選了三個目標,你們分別加入進去,我會想辦法幫你們上位,至少盡快讓你們三個當上小頭目。”
按華文的計劃,李鐵棒繼續去混丐幫。
雙節棍加入‘白馬會’。
這‘白馬會’的業務主要是勾欄賭檔裡幫人看場子,當打手。
王皮鞋去混碼頭。
金陵城水路四通八達,南來北往的大多都走的水路。
當然,也有走旱路的,只是沒水路好走罷了~~
至於華文自己,打算先跟這金陵城內其它的‘下九流’從業人員成為朋友。
比如白天那些玩‘仙人跳’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是過江龍還是坐山虎。
…………
福來客棧,金陵城眾多甲級客棧之一。
劉舉人正推開窗戶看著對面的院子。
院子裡有個風姿優雅的少婦正在繡花,身邊還站著個小丫鬟。
去年秋闈劉舉人超長發揮,勉強混上了個舉人身份,之後家裡花了不少銀子托人讓他來這金陵城裡等著補缺。
自來了這金陵城,他也沒閑著,隔三差五就會去拜會那些吏部下屬的小官。
金陵作為陪都,六部衙門齊全,行政權極高。
劉舉人的目標是在這金陵下轄的某個縣裡混個知縣。
正看著,樓下傳來一聲小販的吆喝:“剛下樹的大杏來咯,汁多水足喲!”
最近正是杏子成熟的季節,這小販每日這個時間都會挑著擔子路過樓下。
那少婦好像很愛吃杏,每天都會出門買一點。
今天也像往常一樣,聽到叫賣聲,丫鬟出門挑挑揀揀買了一些杏。
左右無事,
劉舉人也有點饞杏子了,索性出聲叫住了小販。 這福來客棧的上房是個套間,劉舉人住在內屋,他的小書童住在外屋。
“小張,下去買點杏上來。”劉舉人關上窗戶朝外屋喊了一聲。
“好的,少爺!”
不多時,杏沒買回來,窗下還傳來了爭吵聲。
“你這老漢,怎麽說話的,你這杏都爛成什麽樣了,我家少爺怎麽吃?”
“什麽老爺少爺的,我看你這小娃娃怕不是個賣溝子的。”
“我撕爛你的嘴!”
聽到聲音劉舉人趕忙回到窗邊推開窗戶,窗戶下小張和賣杏老漢已經打成一團。
“住手!”
勸阻一聲,劉舉人趕忙推門出屋,往樓下跑去。
“小張停手!別打了!”
這倆人不是練家子,正抱成一團在地上打滾。
純屬菜雞互啄。
周邊路人也都駐足在一旁看熱鬧。
聽到聲音,小張是想停手的,但老漢不依不饒,趁著小張不備,又是一拳打了過來。
“啊…”小張捂著臉痛呼一聲,惱怒的喊道:“少爺,這老漢欺人太甚,我今天非要與他分出個高低!”
見勸不住,劉舉人只能走上前擋在二人中間,把小張拉到了自己身後。
“老漢你住手,不要打了!”
“狗仗人勢的東西。”老漢看著小張又罵了一句,之後對這劉舉人說道:“你就是這小娃娃的少爺吧, 買個杏子挑三揀四,不想買在這拿我逗什麽樂子!”
“是我不想買嗎?你看看你那杏子都爛成什麽樣了,我說不買了,你那嘴裡就開始吐髒東西。”
小張指著已經因為倆人肉搏灑了滿地的杏嚷嚷道。
杏確實夠爛,但已經分不清是之前就爛還是打架弄爛的。
“亂說什麽,我這杏都是被你打爛的,更何況我才賣二文錢一個,你想要多好?!”
老漢說著,扶起筐子,在地上那堆爛杏裡挑挑揀揀,把還算完整的放回筐子裡。
這一副姿態倒是博得了周圍路人的同情。
“就是,二文錢的東西,想買仙桃嗎?”
“有些人,仗著自己喝過點墨水,就真當自己是個官老爺了。”
“大爺,我幫你撿。”
路人在一邊嘲弄,劉舉人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哎,真是有辱斯文。
回頭瞪了一眼小張,劉舉人從懷裡拿出一顆碎銀子走到老漢跟前:“老漢,別撿了,這些杏當我全買了。”
聽到聲音,正撅著的老漢回頭看了一眼。
皺如菊花的老臉瞬間開花。
這碎銀子怕是將近二兩。
“哼…倒是有個讀書人的樣子。”
老漢接過銀子,扛起扁擔樂呵呵的走了。
見沒熱鬧看,圍觀群眾也都四散走開,各忙各的。
“哼…”劉舉人給小張擺了個臉子,轉身就往客棧裡走。
剛抬腳,身後傳來一個年輕女聲:“先生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