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范離》第30章 1把刀
  太常寺與刑部大堂隔了兩條大街,一路行來,人們紛紛向兩邊避讓。

  幾名疑犯人雙手背縛,曾懷文被五花大綁。太常寺卿郭安良與范離等一眾人走在大街上極是顯眼。

  隨著這一群人緩慢的移動,街頭亂開了,有人向前擠,有人跟在隊伍後,有人慌慌忙忙的跑去報信……

  最先露面的是曾家,曾懷文的爺爺曾閣老,兩代朝臣,歷任刑部侍郎,監察院禦史,吏部尚書,太子太傅。

  這位老人拄著一隻拐杖,最先出現在街角。

  緊接著,禮部尚書高子賀坐在八人抬的大轎子裡,匆匆向刑部而來。

  現任監察院禦史賀長州的大轎也出現在街頭。

  大理寺卿李治早早等侯在刑部大堂門口。

  劉項沒頭蒼蠅一樣從一條巷子裡竄出來,被走在隊尾的范離一手拉住。

  “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范離小聲道。

  “聽說太常寺有人打架我來看看熱鬧。”劉項小臉通紅。

  “只是看熱鬧麽,你身為皇子就沒想過打抱不平?”

  “姐姐說,不讓我管這閑事,你最好也不要管……聽說這事可能涉及到大哥。”

  “你以為我願意管麽?有些事平白無故就會砸到我的頭上,就像你姐姐拋繡球……”

  “好吧!……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父皇現在最缺什麽嗎?”范離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劉項想了一會,搖了搖頭,仰頭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范離。

  “漢國病了,有些爛肉必須剜去,你父皇手裡缺少一把刀,……我先教你如何做一把刀……如果不見血……他們就不知道疼……”范離嘴角掛著一絲冷峻。

  刑部大堂門口,早有人群圍在那裡,隨著范離等人的到來,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站在路中間,隨著他將手中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頓,鬧哄哄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曾閣老環視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郭安良身上,緩緩開口:“郭大人,我自己的孫子,不勞您費心了,就讓我帶回去自己管教吧。”

  郭安良走上前去,躬身向老人一揖。“老大人,您的孫子犯了王法。”

  “噢……他犯法了!”曾閣老表情像是聽到天大笑話一般驚呀,隨隨即溫不經心的問道:“……犯的什麽法?”

  “他硬闖太常寺,毆打新科探花,假造禮部手諭,持刀挾持朝廷命官……”郭安良不卑不亢。

  “老大人……不要說聽他胡說……”被綁著的那名侍衛吼叫著:“太常寺是我闖的,馮莫安是我打的,持刀挾持朝廷命官也是我乾的……至於假造禮部手諭,根本沒有的事……”

  “郭大人……你聽到了麽?”曾閣老死死盯著郭安良。

  郭安良道:“老大人,有些事您可能還不知道……”話未說完,只聽“咚,咚,咚……”鼓聲響起,眾人轉頭去看,只見范離手舉鼓槌,站在刑部門前,將那狀鼓擂得砰砰作響。

  “威……武……”兩排衙役手持水火棍,如潮水般從刑部大堂湧出。

  “老人家,請把路讓開。”范離回身站在曾閣老面前。

  “你是誰?”曾閣老問。

  “在下范離,太常寺營運司掌司使,官居六品。”范離答道。

  “好!……很好!……你的官不小呀!”曾閣老猛然將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戳道:“你可知我是誰?”

  “我不知道你是誰,

也沒必要知道你是誰。”范離冷笑。“我只知道你現在擋在國法面前。”  “黃口小兒,莫要在我面前提國法,我做刑部侍郎和監察院禦史時你還沒出生……先帝在位時曾修訂刑律,恰好老朽也參與其中,大漢國一共八百六十六條律法,老夫都參與了修訂,你現在跟我說國法……哼!”曾閣老蔑視著范離。

  范離也蔑視眼前這個老頭:“制定法律的人就可以犯法麽?就可以違法麽?就可以踐踏法律麽?若人人都如你這般站在刑部衙門面前,對他人訴訟橫加阻撓,請問老人家,你所修訂的律法還有用麽?”

  曾閣老沒想到范離會有這般犀利的言語,對他完全不懼,索性站在刑部大堂門前,閉上眼睛。

  “何人擊鼓告狀?”

  如此僵持片刻,大堂內走出一人,正是刑部尚書趙萬源。

  范離直接繞過曾閣老,對著趙萬源行了一禮道:“下官……太常寺營運司掌司使……范離,今日有人硬闖太常寺,毆打新科探花馮莫安,假造禮部手諭,持刀挾持朝廷命官……太常寺已將這一夥人緝拿,現來移交於刑部法辦……”

  趙萬源早聽到消息,但從大堂裡走出來的時候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門外站著太傅曾閣老;監察院禦史賀長州;禮部尚書高子賀:大理寺卿李治;太常寺卿郭安良。三皇子劉項竟然站也在人訴狀的人堆裡。

  刑部外,大大小小,穿官服的,不穿官服的。認識的,不認識的。將刑部大堂門口圍得水泄不通。就算三司會審也不過如此。

  趙萬源是大漢國有名的黑臉,在刑部尚書的位置上坐了近二十年,當真是誰的帳也不買,據傳景帝少年時淘氣,開玩笑似的偷了一名商家貨物,那商家不知此事乃是當時還是皇子的景帝所為,於是告到刑部,當時趙萬源只是刑部一名侍郎,經他查實,竟然硬將景帝打了二十板子,當真鐵面無私。

  趙萬源站在衙前環視一周,沉聲道:“今天趙某國法在身,不能給各位大人行禮了。”

  諸位官員剛要客套,就聽曾閣老道:“趙大人,我看今天就不必進刑部大堂了,大漢國處處皆有法,不如今天就在這裡把事情講清楚。”

  范離心說,這個老東西也是個沒頭腦的混蛋,既然不怕把你家的醜事當眾抖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也好!本官正有此意!”言罷,趙萬源目光緩緩轉向范離:“你剛說,有人硬闖太常寺,毆打新科探花馮莫安,假造禮部手諭,持刀挾持朝廷命官……將事情前前後後說與本官。”

  范離道:“今日辰時,太常寺小吏來報,有人滋事……”

  趙萬源喝問:“那小吏可在場?”

  一名小吏站了出來道:“下官太常寺營運司主簿馬迅。

  趙萬源道:“范掌司說的可是實情?”

  馬迅道:“是實情,今日正是下官當值,曾公子帶五名侍衛來太常寺,說自家府中有宴,請禮樂坊前去歌舞助酒,當時馮公子正與郭大人下棋,便出面將曾公子攔下,說是禮樂坊隻獻技於宮廷,不可逾製,擋在門口不肯放人出去。曾公子上前與之相勸,他二人撕扯起來,曾公子的幾名侍衛上前打了馮公子,我怕事就鬧大就前去通知范大人……”

  趙萬源嚴肅道:“曾懷文,馮莫安二人可在場?”

  馮莫安上前一步道:“在下當朝新科探花馮莫安,現在太常寺侯職。”

  曾懷文也上前一步道:“草民曾懷文。”

  趙萬源看了曾閣老一眼,轉頭對曾懷文道:“你既無功職在身,跪下與本官說話。”

  曾閣老微微睜開眯起的眼睛道:“趙大人不必小題大作吧。”

  趙萬源冷聲道:“我隻當律行事。”

  曾懷文以前在臨安城裡威風八面,那曾經歷這種場面,仍傻站在原地,忽然腿彎處一陣疼痛,被一名衙役的水火棍戳得跪了下去。

  曾閣老眼縫中閃過一道厲芒,嘴角抽搐,沒再言語。

  趙萬源道:“曾懷文……這他們說是可是事實。”

  曾懷文道:“我沒打人,人是他們打的,說著指了指侍衛。太常寺也是他們闖的,我只是跟過去。”

  曾閣老舒了一口氣,渾濁的老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范掌司,曾懷文說他沒有打人。也沒有闖太常寺。你如何解釋?”趙萬源轉向范離。

  “那個時候我剛好不在……我隻說我到太常寺所發生的事吧。”范離一指馮莫安道:“我到時,馮探花也經是這個樣子了。”

  眾人順著范離手指,看到馮莫安衣衫幾處被撕破,臉上有淤青與血汙,看來當時被打得不輕。

  范離沉聲道:“我現在可與曾公子當街對質,我到時郭大人正勸說曾公子,而曾公子說的話真讓我振聾發聵,當時在場三十幾人,我想大家都聽到了。”范離指著曾懷安,冷聲道:“曾公子當時說……‘今天這禮樂坊的人,我硬是要帶走,倒要看看誰能攔我?’”

  范離此話一出,現場一嘩然。

  曾閣老看著跪在地上的曾懷文,眼神中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曾公子,我說的可有錯?”范離質問。

  曾懷文沒有言語,背後的汗已經開始向下淌,轉頭偷偷看了一眼滿頭白發的爺爺,曾閣老正將眼睛悄然閉上。

  范離道:“郭大人又勸說曾公子說,‘那馮莫安是今年新科探花,此事如鬧大,曾大人臉上也不好看,不如給老朽一個薄面……’

  曾公子當時答,‘事情鬧大又如何,到時家父自會與郭大人交待……’”

  范離冷冷看著曾懷文問道:“我說的可有錯?”

  曾懷文不語。

  范離道:“馮探花當時指責你,禮樂坊歷來隻獻技與宮廷,將人帶回府中載歌載舞,是逾製行為。曾公子當時的話更讓我吃驚……”

  范離走到曾懷文身邊,低頭看著他道:“你當時說:‘那我現在就讓這些女子退出禮樂坊,你若再行阻攔,別怪我不客氣了。’……曾公子,我說的話可有錯?”

  曾閣老道:“說來說去,只是你一面之辭。”

  范離道:“老大人可以問一問太常寺在場諸人,我說的可有一句假話?”事到如今范離也只有賭了,賭人心。

  話音剛落,就聽有人應道:“范大人所言句句屬實,我等懼是見證!”

  范離終於松了一口氣,回頭看卻是與自己平級的采輯司掌司使肖國才,於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卻被肖國才白了一眼,范離心說這人好怪。

  肖國才一發話,立時太常寺眾官吏們齊聲附和。

  范離終於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賭對了,郭安良這隻老狐狸把太常寺經營的不錯,最少在關鍵時刻能夠抱成一團。

  范離轉向曾懷文道:“你曾懷文不過一個草民,是誰給你這麽大權力?竟然一句話就想讓禮樂坊裡的女子退出官製;是誰給你的勇氣?竟敢對當朝新科探花郎不客氣!”

  曾懷文頭上已經冒出豆大的汗珠,卻是無從辯解。

  范離冷冷看了曾閣老一眼,繼續向曾懷文對質道:“當時郭大人拒絕了你的要求,你要求下官,讓我將那幾名女子編制從禮樂坊的冊薄裡抹去。我自然不允,你便叫人去禮部高大人那裡去請手諭……”

  范離說到這裡,轉頭看向高子賀道:“高大人正好也在場,不知道這份手諭,是不是您寫的?”說著將懷中的一張諭紙抖開,在高子賀眼前晃了晃。

  高子賀心下大驚,伸手要搶,卻被范離收了回去,揣在懷裡。

  范離意味深長的看了高子賀一眼,抬高聲音道:“高大人怎麽會糊塗到給你寫這種手諭,所以我猜想,這手諭一定是曾公子偽造的。”

  高子賀稍稍安心。

  卻聽那曾懷文高叫道:“那手諭是……”話音未落,就見曾閣老手中拐杖劈頭蓋臉砸了下來,躲閃不及,立時頭破血流。

  曾閣老全身顫抖道:“你個逆子,竟敢拿假手諭欺騙朝廷命運官……”

  “可是……”曾懷文再想說話,但見曾閣老手中拐杖又舉過頭頂,隻好把半截話又咽了回去。

  范離哈哈大笑道:“我當時也說這是假手諭。”旋即目光變冷道:“但是……很快就有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閣老大人……聽說, 您做過刑部侍郎,監察院禦史,先帝在位時還曾修訂過刑律,您來說說……這算不算觸犯國法?”

  誅心之言,字字見血。

  曾閣老騰騰後退幾步,強自抱住拐棍才沒有讓自己身形倒下,怨恨的看了范離一眼,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曾懷文,兩行渾濁的老淚滲入滿臉皺紋裡。踉踉蹌蹌撥開人群,慢慢消失在街道上……

  趙萬源又向許多人詢問了細節,書記做了筆錄,曾懷文等人簽字畫押,按了手印。趙萬源當場宣布:“曾懷文等五人,硬闖太常寺,以下犯上,毆打新科探花,假造禮部手諭,持刀挾持朝廷命官,五罪並罰依律當死……來人!將他們收入刑部死牢,擇日處斬。”言罷轉身向高子賀等人道:“高大人,賀大人,李大人你們也主管刑律,我這樣處置可有不妥?”

  ……

  大街上。

  “你的一刀砍完了?”劉項仰頭問。

  “剛剛亮出架式,還沒砍。”范離淡淡笑著,轉頭看著劉項:“你學會了麽?”

  “你想砍誰。”劉項所問非所答。

  “第一刀麽,當然是張實固,但是必須要有人把他咬出來,你覺得曾懷文的牙夠硬麽?……”范離仔細打量著劉項道。

  “我也不知道。”劉項搖搖頭。

  “如果曾懷文的牙不夠硬,就需要再找一條狗?”范離笑容詭異。

  “好深奧,能說明白點麽?”劉項滿臉期待。

  范離哈哈大笑道:“回去問你老子去?”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