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眾人就被木疾和尚給叫了起來。睡眼惺忪的弟子們揉搓著眼睛,歪歪扭扭的站著。木疾和尚現在他們面前,旁邊是老板娘呂筱筱。
“都醒醒,都醒醒,我看啊,就不應該讓你們太安逸了,休整了一天全都無精打采的。二娘,我看著馬車你還是送回去吧,我們還是走路去。”
木疾氣衝衝的數落這弟子們,眾弟子還沒睡醒的耳朵卻被馬車二字喚醒,一個個瞬間支棱了起來。
水清:“馬車?什麽馬車?師叔......”
水澈:“師叔您給我們租馬車了?”
水天:“師叔,你這話沒有騙我們吧?”
火鍋,火灶:“太好了,終於不用走路了!”
火映:“嘿嘿!”
“你們耳朵出毛病了吧?我說的是馬車......不要了,我們走路去!”
木疾一句話瞬間把剛剛興奮起來的弟子們,一下打入了低谷。
水平笑嘻嘻的說著:“別呀別呀,師叔,您說這要是有了馬車,不僅加快了形成,還能讓師兄弟們養精蓄銳,豈不是一舉兩得?”
說著,水平抬眼瞅著一旁正在生氣的木疾,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師叔,此次我們前去,是以武會友,相互切磋的,您這一路上,若是真讓我們徒步前去,恐怕到了少林寺,也早已精疲力竭,哪有力氣比武啊,到時候成績不佳,方丈恐怕要不高興啊!”
“對啊,水平說的有道理。”
眾人興奮的附和著,氣壞了一旁的木疾和尚。
呂筱筱走上前去,笑顏如花的說道:“木疾大師啊,這位俊郎的小和尚說的不錯,再者說了,這馬車也是我租的,就當是我修個佛緣,您就別推辭了。”
木疾見呂筱筱給自己找台階下,自然也不便多說什麽了。
木疾:“既然二娘開口了,那我就領了你這個人情。”
眾弟子聽聞,瞬間喜笑顏開。
“哦,對了,這個機靈鬼叫水平是吧?二娘我還記得呢,可真好看!”
說著,呂筱筱就要上前去,被木疾和尚攔住了。
“吭吭,二娘啊,這天也都快亮了,我們還要趕路,就不多做叨擾了,水平,還不趕緊帶著師兄弟們收拾行李去!”
“哦...哦,好!”
說著,水平急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其余弟子也都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二娘,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啊,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是老樣子。”
木疾壓低了嗓音,頭歪向呂筱筱,低聲說著。
“那也不都是跟你這個花和尚學的,木疾大師不願意接受我,還不能讓我調戲調戲別的小郎君啊?”
呂筱筱不懷好意的笑著,一雙眼睛眨巴著,看著木疾。
“誰讓你不準我去少林寺的,馬車也幫你找了,這乾糧也幫你備齊了,結果你要卸磨殺驢。”
話鋒一轉,呂筱筱,生氣的呵斥著木疾和尚。
木疾:“你小點聲,別讓他們聽到,我知道你此去的目的,但是,時機未到,你不能亂來!”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想為姐姐報仇,好不容易有這麽一次機會,你還不讓我去,你說我能不氣嘛!”
呂筱筱壓低了聲音,咬著牙,噙著淚,如泣如訴的說著。
“二娘,我知道你想為你姐姐報仇雪恨,但你也要為大局著想啊,我向你保證,等時機成熟了,我替你手刃仇人!”
呂筱筱:“一言為定?”
木疾:“一言為定!”
呂筱筱:“好,
那我就等著......” 話說到一半,眾弟子收拾好行李從房內走出。
水平見呂筱筱眼中噙淚,一臉的不開心,上前問道:“呂施主,您為何眼中噙淚啊?是不是有什麽傷心之事?”
“沒,沒什麽,只是時隔多年,我和你師叔老友重逢,這要分別了,自然有點不舍。”
說著,呂筱筱抬起玉手,拿著手帕,輕輕的抹去了還未曾落下的淚水。
眾人來到客棧門口,兩輛馬車早已經準備就緒,馬車上的車夫,正坐在車沿上打盹兒。呂筱筱見狀很是生氣,上前一把提起一個車夫的耳朵。
呂筱筱“趙虎,我照顧你車行生意,你還在這兒給我打盹兒!?”
趙虎:“呦呦呦,疼疼疼,二娘,您輕著點兒!”
一番吵鬧,驚醒了後面一輛馬車的車夫,見狀上前阻攔。
“二娘,二娘,您饒了我這弟弟吧,這秋收之際,車行車輛本來就不多,我二人昨天連夜從懷安縣趕回來,實在有點困,就打了個盹,這也是為了趕車的時候不出岔子不是嘛!”
聽的趙龍一番解釋,呂筱筱這才撒手,衝著趙龍說著:“你們兄弟二人,平時就知道偷奸耍滑,要不是你們車行沒人,我才不用你們呢,給,這次出車的錢。”
說著,呂筱筱從袖口掏出一個荷包,裝著滿滿的銀子。趙龍接過荷包,用手掂量著,塞進懷裡,臉上掛著笑說著:
“二娘放心,平日裡雖說我二人也沒少偷奸耍滑,但是二娘的聲音,我們定當盡心盡力,我兄弟二人不在之時,這車行內外還望二娘多多上心。”
“行了行了,知道了。”
呂筱筱不耐煩的擺著手,說著:
“木疾大師,你別看他二人看起來不著四六的,做起事來還是不錯的。”
趙虎看了看客棧門口的一班僧人,甩了甩馬鞭,清了清嗓子,略帶著唱腔的尖聲喊著:
“各位師傅哎,這是天也不早了,雞也開始叫了,狗也開始咬了,咱們上車趕路吧,各位哎!”
隨即,眾弟子在木疾的安排下上了車。水平、水清、水澈、火鍋、火灶五人上了趙虎的車,木疾帶著其余弟子,上了趙龍的車。
趙龍:“二娘,我們這就走了。”
說著,趙龍也用那帶著唱腔的尖嗓叫喊起來:“哎~行路嘞,趕車嘞,各位師傅可坐好了,咱們揚鞭催馬,趕路呦!”
說著,兩兄弟馬鞭一甩,兩輛馬車,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客棧門外,出了城門。
趙虎:“出城門,上官道,官道路好走哦,就怕那響馬阻呦......”
趙龍:“揚起鞭子崔馬跑呦,日頭出來就晚嘍,哦~駕!”
兩兄弟一邊趕車,一邊用著略微帶戲腔的嗓子似唱非唱的叫喊著,勾起了水平的好奇心。水平撩開車簾,探出頭來,打斷了趙氏兄弟:
“趙施主,二位這是在唱什麽?”
趙虎:“小師傅,這不是什麽小曲兒,是我們車行的一種消遣方式而已。”
趙龍接過話繼續說著:“乾我們這行的,不分白晝還是黑夜,不管大道還是山林,只要有錢什麽都送,往往路途漫長無聊,就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隨口要和出來,黑夜給自己壯膽,一個人的時候消遣解悶兒而已。”
水平:“原來是這樣,受教了,小僧我初次下山,這世間之事,還多有不懂,還請見諒。”
簡單的溝通之後,水平又回到車裡坐著。
水清:“我就說買多點吃食沒壞處吧, 現在也不用自己趕路了,這麽多糕點吃著,車外邊小曲兒聽著,多愜意啊!”
水澈:“我也讚同,火灶給為師留點兒。”
水平眼睜睜看著水清四人在車裡一頓狼吞虎咽,忍不住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本來這馬車空間還是挺大的,現在可倒好,不進要裝隨行的水和乾糧,再加上你們這一堆糕點,坐都快坐不下了。你們倒是吃的挺開心!”
水清“哎~水平師兄此言差矣啊......”
水澈:“這有吃有喝有曲兒聽,不用練功參禪,打坐誦經......”
水清:“還不用自己走路,多好啊。”
“是是是,你們覺得好啊,你們慢慢吃這,車裡太擠了,我找趙虎施主聊會天兒去。”
說著,出了馬車,到馬車前沿與趙虎一左一右坐著。
“小師傅,不在車裡坐著,到這兒幹嘛?這天上早,秋高氣爽,小心得了風寒。”趙虎關切的說著。
“是啊,這一路上,天氣莫測,我們兄弟二人習慣了日曬雨淋,你們可未必受得了啊,回車裡坐著吧。”趙龍也吆喝著,讓水平回去。
趙虎:“在往前走,就該到黑虎嶺附近了,雖說是官道,這麽多年那一代也都不太平,小師傅還是回去坐著吧......”
水清聽到黑虎嶺三個字,瞬間興趣全無,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一旁的水澈也放下了手中的糕點,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水清,終究我們還是要回到那兒了嗎?”
水清:“終究還是要回到那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