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見狀,無奈之下把出孤虹劍準備應戰。木疾和尚就淡定多了,縱身一躍跳入人群之中。
帶著面具的木疾就像是換了臉一樣,總是讓水平感到有距離感並且夾雜著恐懼。
眼看著數十名強盜拿著長槍,朝著木疾和尚扎了過去。木疾會動鳳鳴,隻一下,數十支長槍應聲而斷,槍頭掉落在地上。
木疾騰空而起,側踢連環腳,將一排強盜個個踢飛了出去。數十名強盜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其余人見狀,各個心生顧忌,迅速的把木疾和尚圍了起來,卻沒一人敢上前去。
“他是來殺我們的,今日他不死,我們就都得死!”
武常在後方叫嚷著,刺激著眾人發起進攻。
“老大說的對,橫豎都是一死,兄弟們上啊!”
人群中不知哪冒出來一句話,中任意應聲而起,又衝殺了上去。木疾和那些嘍囉們武功的差異,不只一星半點殺人根本不用招式。
憑借著自己身後的內力,即是簡單的劈砍,就足以讓他們毫無招架之力。眾人一波接一波的上前,卻一波又一波的倒在血泊之中。
鳳凰出劍,血染青山。隨著一聲聲慘叫,無數生命,被木疾和尚收回。鳳鳴劍的劍身已經被鮮血染的通紅。
血水從七條長短不一的劍槽中,順著劍身,往下淌。面具之下,一雙沒有絲毫猶豫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麽的平靜,又讓人恐懼。
反觀水平,也被數人包圍。孤虹劍伴著清平訣,紅光乍現。可水平仍然下不去殺手。
水平只是借那孤虹劍來襲來的兵刃。傷人也隻用劍身把人拍倒在地,劍刃卻滴血未沾。
與數人纏鬥在一起的水平,顯然沒有木疾更輕松,應對著眼前讓人眼花繚亂的人海,就已經讓他力不從心了。
正當水平體力下降之時,有兩個強盜趁虛而入。一人用劍,一人拿刀,從左右兩側衝向水平。
水平右手持劍擋下殺過來的強盜,一腳將其踢翻在地,左右擲出苦行針,封住另一人的氣海穴,目眩之中,倒地不起。
可這人海戰術,正大大的消耗著水平的體力,敵人不減反增。隨著水平體力的不斷下降,出手速度,攻擊力度都大大減弱了。
眾人見狀,更是提起了鬥志,一擁而上。更有那被水平重傷倒地的人,也跟著爬了起來,露出惡狠狠的目光,吼叫著再次衝了過去。
那被水平用苦行針重傷的強盜,在人後摸索著,忍著強烈的眩暈和疼痛,拔出苦行針,踉蹌著,揮舞著大刀,緊跟其後。
水平體力下降的厲害,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眼前的窘迫,此時一把刀從水平身後砍去。
水平轉身躲過,側起一腳,把那人踢飛出去,不料背後又來一刀,劃破水平的僧袍,刀刃直直的破到了身上。
一道一尺有余的傷刀痕在了水平的背後,血水漸漸浸透僧袍,滲了出來。原本晴朗的天,瞬時間被烏雲遮蓋,雷聲大作,下起了大雨。
水平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轉身一劍,把那人的武器打落,把劍架在那強盜的脖子上,做要挾。
眾人見狀,短暫的停止了進攻。大雨之中,水平認出了傷他之人,正是被苦行針所傷的那個強盜。
水平惡狠狠的貼在那人的耳朵上說著:“你強破我的苦行針,不顧自己的氣血筋脈,就為砍我一刀?你不怕自己喪命於此嗎?”
那人神志不清的半倒在水平的懷裡,
輕哼一聲,強撐著力氣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等......皆是,皆是...亡命之徒,今日你...不來殺我,明日還......還會有,別人來尋仇,今日此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算你再......放了我,但凡...但凡我還有力氣,就會拿刀砍了你,你今日必定要死在這黑虎嶺!”
水平聽著那強盜的話,句句扎入他的心裡。水平左右勒著那強盜的脖子,右手拿劍指著一眾強盜,撕裂的吼叫著:
“一幫本該身死之人,苟活至今,已是佛祖恩賜,今日我便替佛祖收了你們。”
說著,水平優柔寡斷的眼神,變得堅定不移。左右抬起,按下一掌,朝著那強盜後腦杓拍去。
那強盜,瞬間口吐鮮血,跪倒在地,說是趴在了地上,身子最後翻騰了幾下,再也沒了動靜。
眾人見狀,大驚失色。一時間竟然都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來啊,既然你們如此不惜命,把別人的命玩弄於股掌之中,和尚我就超度了你們。”
水平惡狠狠的說著,眼神冷峻,語氣卻異常的平穩。眾人緩過神來,隨著叫喊聲,又衝殺了過去。
那一掌,拍死了一個窮凶極惡的強盜,同時也拍死了水平心中的信仰。此時的水平,更甚涅槃重生。
木疾和尚打鬥之中,見水平這般模樣,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
那李文豹見眾兄弟,不斷倒在血泊之中,更是痛心疾首,手握亮銀槍,衝進人群,與水平扭打在了一起。
要說這李文豹,雖在寨中排行老三,武功卻不輸給兩個哥哥,更尤甚於那兩人許多。
看透了世俗的水平,也不覺的疲累了,見李文豹提槍上前,絲毫不懼,手握孤虹劍,迎了上去。
劍身與長槍相撞一處,火光四濺,又很快湮滅於大雨之中。十余個回合,李文豹漸漸落了下風,被水平連連逼退。
水平趁機持劍砍去,李文豹被動舉起長槍格擋。這一劍,重量不容小覷,李文豹被壓的,單膝跪地不起。
水平反轉劍身,豎砍變成橫劈,順著槍身劃向槍頭。李文豹被迫松了左手,單手揮動槍身。
那槍身橫著掃向水平雙腿,水平情急之中,催動踏雁引雲步,一個背翻,空中轉體落到李文豹身後,抬起一腳,把李文豹踢飛數十步。
李文豹翻滾著挺住,撿起地上的槍,口中啐出一口鮮血,慢慢爬起來,惡狠狠的看著水平說道:
“他娘的,老子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說著,大喊一聲,提著長槍,朝水平刺去。
水平平靜的抬起右手,孤虹劍端平於胸前,左手猛的推出劍身。那孤虹劍如脫韁野馬一般,飛了出去。
水平疾步衝了過去,隻一瞬之間,孤虹劍從李文豹的前胸穿過,從後背飛了出來。
此時水平已經穿過李文豹,來至其生後,劍身從水平身旁飛過,抬起右手抓住孤虹劍,李文豹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眾人見三當家應聲倒地,各個再不敢上前去了。可這時的水平哪裡還管他們的想法。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句話,和那個強盜的嘴臉,不斷重復出現在水平的腦海中。大雨衝刷這劍身上的血跡,剛是清潔如新,又一人倒地,再次染紅了劍身。
殺人如伐樹一般,這是水平一輩子不敢想的。“壞人才會殺人,好人不會殺人。”十七年裡,水平一直這麽想著。
他單純了十七年,卻不知,壞人殺的了人,也終有俠義之士,來了結這壞人的性命。
雨越來越大,雨點打在劍身之上,都能聽得到響聲,大在血水之中,濺起高高的水花。
那個下午,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過了多少時辰。只看到草地紅了,帳篷紅了,眼珠也紅了。
殺人之人,從不聽被殺之人死前的祈求,所以,那幫強盜也不指望用跪地祈求的方式,躲過一劫。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如此的真實。
“快,把茗兒帶上,隨我走。再不走,我們都得死!”
武常拖著受傷的身子,急匆匆的跑到帳篷裡,催促這自己的妻子收拾行李。
三人剛剛跑到屋外,就被木疾和尚抓個正著。
“武常,你還想去哪?”
木疾看著那一家三口,站在血泊之中,冷漠的問著。
那小女孩愣愣的站著,不哭也不笑,盯著眼前那個拿著劍的和尚。
撲通一聲,那女子跪倒在地上,不斷磕著頭,求饒到:
“這位大師,我不知道您與我們大當家的是何愁何怨,但是這孩子是無辜的,求求您看著這孩子的份上,放過我們吧!”
那女子泣不成聲的說著,一旁的武常看著,眉頭緊鎖心裡也是十分的難受。
“放了你們?你們吃的是別人的血,穿的是別人的肉,用別人的血肉來養大的孩子, 又會是什麽好東西!”
木疾正顏厲色的看著那一家三口說著。
大雨也衝刷不掉的血水,遍布整個寨子,水平終於在殺掉最後一個人的時候跪倒在了地上,正看著眼前的一幕。
“和尚,我武常的確不是什麽好人,殺人越貨,謀財害命,死有余辜。我們武家也從沒有貪生怕死之人。”
武常的語氣變得平和,看著自己的女兒和跪倒在地上的妻子痛心疾首的說著:
“我早知會有這一天,今日我願意自刎於此,還請大師,饒過我的妻兒!”
說完跪倒在地,不等木疾回復,便掏出隨身攜帶的短刀,拔出刀鞘,脖頸一道紅線,武常倒在血泊之中。
原本不哭不鬧的小女孩,哇的一聲,哭出了聲音。那聲音痛徹心扉。
一個不滿十歲的女孩,撿起地上父親的刀,就要往木疾身上砍過去。在女孩眼裡,武常是一個在平常不過的父親。
他像很多父親一樣,溫柔,善良,對自己百般呵護。是自己的避風港,是自己的遮雨棚。可這一切,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了。
武常的妻子連忙痛苦著把孩子抱進懷裡,奪取了手中的短刀,泣不成聲的祈求著木疾和尚放過她們母女二人。
水平跪在地上,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百般滋味,油然而生。
“哎呀呀,這武常死的也太快了,他說歸說,和尚我......可沒答應他!”
木疾拍著腦袋,冷笑著說著,眼神裡充滿了冰冷和殺意。
水平:“師叔,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