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市區之後,陳婉清可能是好奇城市中參差不齊,四處林立的高樓大廈,一直在往後看,不過始終一言不發。
蘇牧都有些懷疑,這妹子可能不會說話,他從始至終,就沒有見陳婉清開過口。
下車之後,陳婉清的視線停留在出租車上。
“這是這個世界的交通工具,就和馬車差不多。”
蘇牧還以為他是在好奇出租車,解釋道。
陳婉清眼睛微微眯上,第一次在蘇牧面前開口:“有人在跟著他。”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牧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當他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停下腳步,瞳孔猛縮。
“出租車,跟蹤…難不成,是那個連環車禍殺人案的變態?”
這是蘇牧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不然誰會在大晚上的跟蹤出租車?
不行,絕對不能放任不管,一旦司機師傅出事,他作為這輛出租車,最後乘坐的客人本來就有疑點,而且去的還是墓地,很難不被懷疑。
退一萬步將,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蘇牧雖然不是什麽聖人,但這種發生在自己身上或者身邊的事,力所能及的,他也不介意幫個忙。
而此時的司機師傅,正哼著小曲,心想:終於放下那冤家了。
原本準備收車回家,結果前方突然竄出一道黑影,就這麽直挺挺的站在了出租車的正前方。
一個急刹車,伴隨著一陣輪胎刺耳的摩擦聲,出租車停在了黑影的前面。
“你這人會不會走…”
司機師傅話音未落,黑影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原來是一名穿著一身黑的青年,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很清秀,而且還非常瘦弱。
“打車就打車,能不能小心點?你知道剛才多危險嗎?要不是我刹車及時,你現在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不知道是周圍的霓虹燈給了司機師傅勇氣,還是他只是想釋放一下被蘇牧驚嚇的怨氣,說話也硬了不少。
青年並沒有說話,黑色深邃的瞳孔始終目視前方,雙手放在大腿上,坐的筆直。
“去哪?”
有生意上門不做白不做,司機師傅雖然已經經受了,身體和心理雙重勞累,但還是想做完這最後一單生意。
青年沒說話,抬起其中一隻手,指著前方。
“往前開?”
青年點點頭。
開出租這麽多年,司機師傅也算是什麽怪人都見過,別說上車不說話了,要求坐車頂上的都有。
而且,也不排除青年是聾啞人的可能性,司機師傅也沒有問,如果青年真的是有障礙的話,他這一個問題可能會傷了別人。
車子一路向前行駛,而青年的手也沒有放下來過。
“你先別舉著了,什麽時候拐彎你再跟我指就行。”
司機師傅說,但青年並沒有照做的意思,手一直指著前方,十幾分鍾以來,手竟然沒有一丁點顫動。
按說,一個正常人,手是不可能一直抬著的,酸痛感會強迫你放下胳膊。
不過,正在專心開車的司機師傅,也沒有考慮這麽多。
而這個時候,蘇牧可急壞了。
“對了!”
正在發愁如何聯系司機師傅的蘇牧,突然想起來,自己上次怕他跑了,專門拍下了他車上的上崗證,上面就有他的聯系方式。
趕緊打開相冊翻找出來,直接撥打過去。
電話振鈴三聲,每一聲都像是敲打在蘇牧的心頭上。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司機師傅,中年男人滄桑的聲音。
“誰啊?”
還好,聽這個說話的狀態,應該還沒什麽問題。
“小夥子,你別舉著胳膊了,十幾分鍾了,快歇歇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蘇牧雙目圓瞪,他第一時間將出租車內的情況給腦補了出來。
司機師傅坐在駕駛位,正在和他打電話,而有一名青年乘客,正坐在副駕駛上,手抬高,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他關注的點,在於“十幾分鍾”,一個正常人能不間斷的舉起胳膊這麽長時間嗎?
顯然不可能,蘇牧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正常人,他明白,這絕對不可能。
這也就是說,出租車副駕駛上的,可能不是人!
不過,他並不能明示,以那位大叔的膽量,極有可能會手足無措,說不定不用對方動手,自己就先亂了陣腳。
“師傅,你能不能回來一趟,我鑰匙拉在你車上了,現在門都進不去。”
蘇牧只能祈求,凶手現在並不想動手。
“等著啊,我這車上有乘客,我先問問他的意見。”司機師傅顯然還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像沒事人一般向身旁的青年問道:“我這邊客人拉了個東西在車上,挺著急的,咱們先回去給他送一下,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沒問題吧?”
青年還是沒有開口,不過一直舉著的胳膊放下了。
司機師傅認為他是默認了,在下一個路口處,轉了個彎,開始往回開。
像這種拉東西在車上的情況太多了,不過一般都不能當時就發現,他們就會將這些東西,放在公司裡,等待認領。
不過今天這情況有點特殊,反正距離也不遠,回去送一下也沒什麽,蘇牧給他的那些錢,都夠搭出租車,繞整個石門市一圈了。
蘇牧就這麽站在路邊,心裡是即期待,又有那麽一點恐懼。
期待將對方繩之以法,或者打它個魂飛魄散。
但畢竟對方,極有可能是殺了數十條人命的變態,相信不僅蘇牧,大多數人在遭遇這種人之前,都會有恐懼的心理蔓延。
隨著出租車的大燈出現在蘇牧的視線之中,他的眼神也逐漸堅定起來。
蘇牧都做好動手的準備了,結果出租車呼嘯而過,原來這是另一輛出租車…
這就有點尷尬了…
而此時,司機師傅正猛踩油門往回開呢,剛才走的一直是直線,所以距離非常的長。
不過雖然長,也就十幾分鍾的路程,但司機師傅足足開了半個小時,竟然還沒有來到探案館前。
“乖乖,難不成我記錯路了?”
緊張的司機並沒有發現,每隔一段時間,就能看到一塊從來沒有任何變化的路牌。
他遲遲沒有回來,可把蘇牧給急壞了,肯定是出意外了!
不行,不能在坐以待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