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下去,說不定天都亮了,而出現在蘇牧視線裡的,可能就直接上新聞了。
大半夜的打車實在是困難,蘇牧只能騎上自己的小電驢,準備一條路走到黑,看看碰運氣能不能解救一條鮮活的生命。
相比出租車,小電驢就是火力全開,在速度方面也得被碾壓。
對於出租車來說,十幾分鍾的路程,蘇牧騎著小電驢,速度最快的情況下,也是半個小時之後,才看到了出租車的身影。
只見,藍棕相間的出租車外皮,現在已經變得斑駁無比,到處都是長短不一的劃痕。
停下小電驢,蘇牧將陳婉清扶下來,朝出租車內看去。
沒錯,為了確保自己不會受到危險,蘇牧不僅帶來了厲鬼陳婉清和遊魂路鳴,順便還把剛剛開始誕生新靈智的陳婉清給帶了過來。
一名厲鬼,一名遊魂,一名和遊魂同級別的僵屍,就算這車裡的也是厲鬼,蘇牧也全然不懼。
出租車還在橫衝直撞,而裡面的司機,仿佛沒有發現一般,目視前方,時不時還會和旁邊的青年聊上兩句,甚至連不遠處的蘇牧都沒有發現。
“不對勁,他肯定被施展了某種幻術,或者障眼法!”
這個技能,蘇牧不陌生,剛才陳婉清就是這麽對他的,本來實在墓園之中,結果一眨眼來到了亂葬崗。
蘇牧甚至懷疑,如果當時有旁人在場的話,可能看他就跟他現在看司機師傅一樣。
這裡已經快進入郊區了,所以監控特別稀少,這大概也是凶手選擇在這裡行凶的原因之一吧?
“路鳴,上!”
一個眼神,一個字足矣。
他能夠理解蘇牧的意思。
路鳴自菊花中飄出,死魚眼緊緊盯著出租車內的青年。
而車內的黑衣青年,則像是沒有發現蘇牧等人一樣,緊緊的盯著司機師傅,沒有一刻偏移。
在夜色之中,一輛橫衝直撞的出租車,無數次撞擊著道路兩旁的護欄,好幾次都是因為運氣好,這才沒有飛到旁邊的野地裡。
路鳴不緊不慢的來到道路中央,身上突然開始滲出血紅色的粘稠液體,有點像是上次蘇牧去華陵公墓時,限制他行動的那些“殘肢斷手”的組成物。
這些液體在地上蠕動著,分散著,融合著…
形成了一條條血紅色的手臂,就像是從馬路中長出來的一般。
這些血手向四周揮舞著,像是在試圖逃離地面。
路鳴抬起頭的一瞬間,這些血手也像是接受到了命令一般,迅速朝出租車開始蠕動。
這時候,車內的青年,也開始意識到情況對他而言,不是很好。
不過,他還是一心放在出租車上,細長的手臂緩緩抬起,而司機師傅也想是收到了某種指令一般,出租車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每一次撞擊在道路兩旁的護欄上,車頭都會凹陷進去一些,車漆掉了一地。
被蠕動過來的血紅色液體盡數吞噬,這些粘稠的液體,被輪胎壓過之後,不僅沒有躲閃,反而直接黏在了上面。
輪胎一開始只是打滑,無法準確的控制方向,到後來,直接就被液體給逼停了下來。
蘇牧見此松了口氣,差點就出了人命,還好他來的及時。
車內,司機師傅哼著小曲,不過眉頭緊皺,同樣一條路,今天怎麽開了這麽長時間還沒到目的地?
身旁的青年手又抬了起來,司機師傅覺得有些瘮人,
把車載音樂的聲音調大了一些。 路鳴三兩步來到出租車的副駕駛門前,看著車內的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寬厚的手掌直接掐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隨著力量的增加,對方的表情卻沒有一丁點的變化,嘴角向上揚起一些弧度,青年扭過頭,就這麽看著路鳴的臉,任由其攻擊自己。
路鳴原本微眯的眼睛,逐漸睜大,手上的力道也徒然暴增。
青年的頭顱,直接被路鳴扯了下來!
頭顱從車窗出滾去,但青年的表情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睜著眼,微笑…
就像是一隻布娃娃一般,不會有任何的面部表情變化。
頭顱滾到了蘇牧面前不遠處的地面上,而他的眼睛,正好對著蘇牧。
讓蘇牧確定了其身份的點也隨即出現,被擰斷的頭顱中,並沒有任何的血跡,而是黑乎乎的一片。
確實是一隻鬼,不過實力的話不好說。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應付路鳴的攻擊還遊刃有余,最起碼也是遊魂級別的鬼怪。
司機師傅在青年頭顱被擰下來的一瞬間,直接趴在了方向盤上,看樣子應該是暈過去了。
這對於蘇牧來說,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不然待會他從障眼法掙脫,看到這場面,恐怕得活活嚇死。
陳婉清乖巧的站在蘇牧身後,感受著來自活人的溫暖,本來挺舒服的。
結果,一隻不長眼的家夥,竟然試圖用陰氣侵襲她們,這讓陳婉清的心情,十分煩躁。
從蘇牧身邊繞過來,陳婉清走到青年的頭顱前,何其對視了兩秒。
望著青年那蒼白又醜陋的臉,陳婉清一陣惡寒。
紅繡鞋抬起一腳踩下,直接將青年的頭顱踩成了滾滾黑煙,升騰到半空之中,緩緩消散於世間。
車內青年的身體,同樣受到了反噬,推開車門就要離開。
失策!
他作為一隻遊魂,在這魔都市中遊蕩以久,沒有遇到過對手,這才有了一種盲目的自信。
其實,在自己的頭顱被路鳴擰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妙,但為了那點可惡的尊嚴,他還是準備將戲演到底。
以為對方會被自己嚇走,結果卻是栽到了自己的僥幸心理手上。
沒有了頭顱的青年,就像是之前的出租車一般,在路上橫衝直撞,根本就找不到方向。
血色液體一哄而上,直接將青年撲倒在地,逐漸包裹其全身。
伴隨著一陣“滋啦”的聲響,無頭青年被液體同化,徹底消失在了這世間。
“一隻剛剛邁入遊魂級別的鬼怪,就敢興風作浪,每天殺人奪命,真是嫌命長。”
用套著外套的手,按下出租車上的一鍵報警按鈕之後,蘇牧騎上小電驢,載著陳婉清,揚長而出。
他可不能留在現場,不然還真不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