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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世醫女》第二百五十七章
旌南王世子看著那張圖,出了許久的神,才伸出一隻手,在那圖上一邊畫圈一邊問了裴將軍道:“照你這意思,這漫山滿谷的蛇和狼群,還有那許多死士,是被這岐雍關的十幾個小將和安北軍暗衛給盡數殲滅了?有多少暗衛?”

 “爺,具體多少人不得而知,但是肯定不會超過百人,否則路上不可能一絲兒波動都沒有。”裴將軍低頭答道。

 “這一隊人馬裡,還有別的什麽人嗎?”旌南王世子繼續問道。

 “也不太清楚,岐雍城那邊封鎖得極嚴實,除了軍營裡有些動靜,其余的,一概如常,鄒家軍裡,自打上回換防把人換走之後,咱們一絲縫兒都沒尋著。但是前雍城那處說是大概在這事兒發生前幾日,前雍關那批精銳回去的時候,跟了幾輛大車回去,具體拖的是什麽,還沒弄明白。”裴將軍解釋道。

 旌南王世子眯了眯眼道:“那咱們反過來想想,這樣龐大的獸陣,若是咱們遇見了,首先會想到用什麽?”

 裴將軍一臉苦笑道:“爺,這狼群還好點,那大蟲也沒什麽,就是那些毒蛇,千軍萬馬都不頂用啊。”

 “是,千軍萬馬都沒有一把毒來得有用。”旌南王世子沉聲道。

 裴將軍聽著自家世子爺大喘氣似的自問自答,愣了半晌才疑惑道:“爺,毒這東西,可都是陰謀詭計,咱們跟安北軍相持了這麽些年,可沒聽說那安北軍有這樣的陰損的法子。”

 旌南王世子搖頭道:“話也不能這麽多,這事兒若是讓咱們碰上了,你還會覺得用毒是陰損嗎?換言之,召獸陣這樣的戰法,不陰損嗎?不止陰損,簡直有違天和才是。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又有什麽錯?關鍵是,這把毒是誰下的,這個必死之局,是誰破的。”

 旌南王世子對裴將軍轉不圓的邏輯,顯然有些不太滿意,但是見他一言不發躬身聽訓倒也不再多言,隻繼續道:“你說,若是那幾大車裡,都是藥材,這一批人馬裡,有醫家在,就連那幾十暗衛,其實護送的是那些大夫,那些蛇和狼,都是大夫的手筆,這事兒,是不是就能說通了?”

 裴將軍一臉愕然道:“爺,這事兒,這樣說,說是能說通,可那麽多蛇和狼,那得多少毒,才能行得通,就算是有大夫出門,誰會帶那麽多毒啊?再者說,安北大軍裡那些大夫……”

 裴將軍眼睛閃了閃猛地抬頭繼續道:“爺的意思,這是萬壽觀那些道人的手筆?”

 旌南王世子沉默著點點頭,嘴上不自覺道:“關鍵是,安北王為何要把這些道長派去岐雍關,前雍關可有道長入營?而且,從前可沒聽說過安北大營幫著鄒家和劉家練兵的事兒,那位王爺雖然領了轄製岐雍關和前雍關,可這些年對這兩處,其實極少插手。”

 裴將軍抹了把臉,隻覺身上才剛跑出的汗,在這燒了火炕的屋內,竟寧在後背,一片冰涼,連說話都有些不大利索了:“爺,這一兩年,大雲北地異動頻頻,咱們,咱們搞不好,就是與虎謀皮啊……”

 裴將軍這番話,何嘗不是梗在旌南王世子胸口的煩躁,他隻覺渾身更加煩躁起來,揮手叫了退。這節骨眼兒,裴將軍也不敢再說多了,隻躬身退了出去。

 旌南王世子在屋裡轉了幾轉,越發覺得屋裡的熱,讓他有些靜不下心,隻慢慢出了屋,又踏著雪出了院子,不知不覺,便往府裡最中間的那處院子踱了過去。

 旌南王妃正坐在正屋廊下,裹著鬥篷,就著盆不太旺的炭火,抿著盞微微透著熱氣的酒,看著兒子一臉迷茫從雪中慢慢踱了過來,隻示意了丫鬟搬了個小靠背椅子,笑眯眯招呼道:“這樣大的雪,怎的連個鬥篷都不裹,還是沒個媳婦兒,那些小廝,哪有那麽仔細的。”

 旌南王世子拖長了聲音無奈道:“阿娘,您要再說這事兒,阿哲可就回去了。”

 旌南王妃哈哈笑道:“我們阿哲這是不好意思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旌南王妃一邊說,一邊笑著打量自家兒子的表情,再冷不丁戳了一句出來:“阿哲,你這些年不近女色,是不是喜歡小倌兒?”

 旌南王世子剛要坐下,聽得旌南王妃這話,隻恨不得一腳把面前的火盆給踹了,煩躁地站起身,余光裡看見自家阿娘一臉意味不明的笑容,隻又躬下身子,把那椅子往後挪了挪,離火盆那些熱,遠著點兒坐了下去。

 旌南王妃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給旌哲烈倒了杯酒,遞到他手上:“來來來,天寒地凍,喝杯熱酒靜靜心再說。”

 旌哲烈早對自家阿娘這些前後不搭的話習以為常,隻苦笑著雙手接過那杯酒,仰了脖子一飲而盡。

 旌南王妃才問道:“何事如此愁苦,阿娘一句玩笑都經不住?可是為了你阿爹?”

 旌南王世子不自覺點了頭又搖頭,旌南王妃訝然道:“阿娘怎麽瞧著你這有點亂了方寸的意思,說來聽聽,看看阿娘能不能替你消解一二。”

 旌南王世子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道:“阿娘,兒子只是突然有些看不懂,大雲北境,究竟是想幹什麽。”

 旌哲烈順著自己的心思,把大雲北地這一兩年以來的異動講了一遍,說到最後,竟有些氣苦:“阿娘,若是到那時,咱們可就真是進退維谷,要成傾家覆國的千古罪人了。”

 旌南王妃慢悠悠抿了口酒道:“阿哲,前兩年,咱們最擔心什麽?”

 旌哲烈愣了愣才道:“自然是擔心大雲那位長公主無子而亡,大雲北境大亂,我們旌南,必然會被卷入戰禍之中,能不能分一杯羹不知道,但是旌南肯定會成為畢彥的踏腳石,短時之內不得安生,是必然的。”

 “阿哲,你想打仗嗎?”旌南王妃又問道。

 旌旗烈不知道自家阿娘為何這樣東一句西一句地發問,隻想了許久才道:“阿娘,從兒子本心來說,好男兒志在四方,若能建功立業,馬革裹屍也無不可。可您和阿爹從阿哲小時候便教導兒子,掌一地百姓生死,不能因一己之私欲而置百姓生死於不顧,建功立業,從來都是踩著血流成河也不見得能成的。”

 旌南王妃歎了口氣道:“你阿爹,從前是國主跟前最得器重的兒子,你二伯靠著畢彥的綢繆奪了大位,你阿爹就是因為這些仁慈,才罷手請封旌南。這些年,看著旌南百姓過得朝不保夕,連年饑荒,他心裡的愁苦,全在鬱結成了這場大病。”

 “咱們再去看旌國全局,這麽多年,百姓窮困依舊,富人富得流油,官員屍位素餐,欺下媚上,賣官鬻爵,畢彥的心思和手段,全在弄權之上,論起治國之能,對百姓之憐,不及你阿爹萬一。”

 “這幾年,畢彥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真面目才逐漸露了出來,他的野心,又豈止我旌國這寸土之地,可他的這番野心,是要拉著我旌國萬千百姓,尤其是我旌南入烈火之地的。”

 “倘若大雲北境真的亂了,我們被裹挾其中,或許能分到一杯羹也未可知,可如今,像你說的,大雲北境這些異動,只能說明,大雲北境不僅不會亂,而且已經是越來越強大了,畢彥伸到大雲的手,屢次被打了回來,已經隱隱有些惱羞成怒,迫不及待了。”

 “咱們隻假設,假設你二伯還能掌控畢彥,大雲北境料理妥當之後,大雲朝廷和安北王,會放過畢彥嗎?”

 旌南王世子一臉曖昧不清的表情,語中帶著些嘲諷道:“按兒子知道的這些,若不能把他大卸八塊,難消心頭之怒。”

 旌南王妃點了點頭道:“大雲皇帝和安北王隱忍已久,一旦準備妥當,定然是要一擊必中的,到時候,你準備怎麽辦?”

 “我若和大雲開戰,豈不正中畢彥下懷?可我若不出兵抵抗,只怕我旌南王府,就會被汙通敵叛國。到時候只怕我們一家死無葬身之地不說,旌南照樣不得安寧。”旌南王世子苦笑道。

 旌南王妃一口幹了杯中酒道:“眼前就要起的戰禍和滅家之災,與不知道多少年後的不定數之說,你選哪個?”

 旌南王世子望著廊外開始紛紛揚揚的大雪,依舊一臉苦笑:“阿娘說笑了,這哪裡由得我選?”

 旌南王妃笑道:“既由不得你選,為何自亂方寸?為今之計,只能在可選范圍內做到最好,人生在世,求全很難,不過是萬千逆境中,盡力而為,求一份心安理得罷了。”

 旌南王世子點頭道:“阿娘說的是,可兒子這心,就是定不下來,不知道為什麽。”

 旌南王妃嗟歎道:“你究竟在恐懼些什麽?怕大雲太強,將來無法匹敵?好男兒不應是遇強則強嗎?大雲有句話叫什麽,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雖說差了點意思,但可不就是這個理兒?人家強大了,你光怕有什麽用?”

 旌南王世子聽得自家阿娘如此說,隻怔了怔,卻突然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又衝到大雪裡轉了一圈,才又回到廊下,衝著正撥著炭盆裡那點殘火,躬身拱手道:“兒多謝母親教導,是兒失態了。”

 旌南王妃搖頭道:“也是你阿爹讓你擔心了,這麽大的雪,也不知道,他這一路上,還能扛得住吧?”

 旌南王世子借著屋子裡透出的光,猛然發現,阿娘兩鬢,竟突然像鋪了層霜似的,這才幾天啊,一陣酸楚猛地從鼻尖直衝向眼窩,他趕緊深深吸了口和著雪的冷風,再狠狠眨了幾下眼,才把那些酸意壓了下去。

 旌南王世子從炭盆上拎起那個火鉗,從旁側的炭簍子裡,夾了幾塊不大不小的炭塊,放進那火盆裡,把火架了起來,又吩咐了旁邊的丫鬟:“再去打壺酒來,長夜難眠,正是一場好雪,我陪阿娘飲酒賞雪。”

 旌南王妃隻笑不語,旌南王世子卻把靠背椅往阿娘身邊挪了挪,挨的極緊坐了下去,眨了眨眼突然問道:“阿娘,您跟兒子說說,您想要個什麽樣的兒媳婦兒?”

 旌南王妃略有些訝異地看了旌哲烈一眼,領略到他刻意的討好和安撫,那是一種作為母親,仿佛看到烏鴉反哺的暖,十分貼心……

 旌南王妃便接著兒子的話道:“那你先和阿娘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兒。”

 旌南王世子嘖嘖兩聲道:“這樣的事兒,也能由著兒子喜歡?”

 旌南王妃笑道:“有什麽不行,關鍵是你們能兩情相悅,人一輩子多長,苦可比甜多,若是連個枕邊人,都不能尋個真心歡喜的,可是怪沒意思的。”

 “那,兒子可說了,兒子說了之後,阿娘可得比照著兒子說的來找。”旌南王世子眉毛聳得老高道。

 旌南王妃點著頭道:“嗯,你先說來聽聽再說。”

 “兒子想找個聰明漂亮的,最好能像阿娘一樣,有本事有見識有主意,兒子不管走多遠,把家交給她,都覺著放心,她就像暗夜裡屋裡的那盞燈,叫人牽掛叫人安心……”旌南王世子望著那火盆裡,被風吹得重新旺起來的炭火,說得極自然,卻不知為何,腦海裡浮現出一雙極亮極亮的眼眸, 那亮光,好似也曾讓他安心過。

 旌南王世子越說聲音越低,直到突然意識到那雙眼眸,已經縈繞在腦海中許久,才住了聲,忍不住猛地搖了搖腦袋,仿佛要把那亮光搖滅了一般。

 旌南王妃本來還在笑,這樣的女孩兒誰不喜歡,可也難尋得很,卻看到兒子突如其來的猛搖頭,不禁聳了聳眉頭,笑著用肩膀輕輕撞了撞旌哲烈的肩膀,輕聲笑道:“你給阿娘說實話,你是不是心裡有人選了?”

 旌哲烈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兒子,兒子就是,突然想起點別的事情。”

 “果然是長大了,阿娘面前,都敢打馬虎眼了。”旌南王妃眯著眼笑道。

 “真沒有,阿娘,是真想起別的事,真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和事。”旌南王世子連忙擺手道。

 旌南王妃哈哈笑道:“只要有那麽個人,八竿子打不著,那就打九竿子十竿子唄,就怕你一竿子也不打,那可吃不著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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