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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流雲》第58章 自證清白
  陸逡被白同塵的質問嚇得險些跌坐在地,立時惹來白同塵咄咄逼人的目光,正巧將流雲扇一瞬間略微錯愕的神情掩蓋過去。

  陸逡抖著食指顫巍巍指向流雲扇:“你,你竟然是細作!本官,本官就不該把你帶過來,萬一陛下怪罪……”

  陸逡頗為誇張地惋惜懊悔令流雲扇忍俊不禁:“陸大人稍安勿躁,白閣老只是詢問在下有無背叛大梁之心,非是已經認定在下有罪。”

  流雲扇話音甫一落下,陸逡頓時收斂起哭天喊地的無淚乾嚎,臉色變化之快不得不令人擊掌而歎:“流雲公子早說嘛!本官一早便認定流雲公子不是甚麽是非不辨、公私不分之人。”

  白同塵隻當不認得陸逡是誰,別過臉去不瞧陸逡一眼,繼續質問流雲扇:“流雲公子尚未答覆本官的質疑。”

  流雲扇拱手一禮,狀似恭敬道:“白閣老請安心,在下雖然不喜當今天子,卻不會因小失大,讓好不容易休養生息幾年的天下重新大亂。”

  白同塵細細打量一番流雲扇,凝重的威壓與磅礴的內力交織,壓上流雲扇的背脊。

  流雲扇巍然不動。

  白同塵眼見未瞧出流雲扇因說謊而神情閃爍、飄忽不定的模樣,當即放下心來,好言致歉:“流雲公子見諒。第一公子刺殺陛下一事乾系重大,本官不得不小心行事。”

  流雲扇寬宏雅量道:“白閣老為國為民而憂,堪稱俠之大者,在下豈會怪罪與閣老?”

  白同塵見流雲扇說話間未有怨氣,心裡明白流雲扇確實未記恨他的試探,當即暢懷而笑,邀流雲扇一道商議如何逮捕第一公子:“流雲公子此番前來,想必已有第一公子的線索?”

  流雲扇微微頷首:“不錯,第一公子的蹤跡,在下已有些許猜想。”

  白同塵袍袖一揮:“流雲公子直言便是。”

  流雲扇伸出食指,點在布防圖上環繞梁都的護城河上遊:“地宮修建需要的木材磚瓦數量極其龐大,若是由馬車往返運送,定會被天一閣察覺。”

  “既然天一閣未能察覺出異樣,便說明墨家在運送木材磚瓦時走得是旁人難以想象的道路。”流雲扇以食指在布防圖上劃出一道蜿蜒曲折的線。

  陸逡雖然遇事容易驚慌,但是能夠當上大理寺丞,靠得可是真本事。

  正如此刻,陸逡聞弦歌而知雅意,脫口而出:“水道?!”

  流雲扇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不錯,正是水道。”

  白同塵細細思考一遍,繼而試探地勾勒墨家借水道運送物資的場景:“河水自上遊順勢而下的力道,遠比牛馬馱運方便省事。倘若墨家再在河道深處建鑄齒輪機械,確實能夠不費吹灰之力便把木材磚瓦運送至地宮。”

  “不僅如此。”流雲扇補充道:“梁都運河的上遊是燕山,曾經的天下第一莊恰巧佇立在此。”

  “天下第一莊不是早已被火炮轟成廢墟?”陸逡又開始提心吊膽,自己嚇唬自己:“陛下特意讓禁軍駐守在燕山山腳,防止天下第一劍客的舊部死灰複燃。”

  流雲扇搖頭否決陸逡的說辭:“陸大人怕是忘記最重要的一點——第一公子可是大宗師境,怎會避不過區區朝廷禁軍?”

  流雲扇話到此處,不再多言,轉而提起黃泉路:“墨家將環繞梁都的運河命為黃泉路,此前我隻以為是因地宮閻羅殿的存在方如此命名。實則,倘若運河上遊乃是第一公子藏匿之處,於旁人而言便是通往黃泉路的存在。

”  白同塵聞言,當機立斷道:“未免夜長夢多,本官這就派白侍衛率領天一閣眾官員前去搜查燕山。”

  流雲扇微微頷首,好言提醒白同塵:“還請白侍衛保重性命為先,勿要與第一公子硬碰硬。”

  然而,白同塵毫不領情地嘴硬道:“白侍衛乃是本官的孫兒,豈能貪生怕死,止步不前?流雲公子的好意本官替他心領,旁的莫要多勸。”

  流雲扇早已預料到白侍衛與白同塵的關系,故而此刻聞言不甚驚訝,隻淡然頷首,算是曉得白同塵的想法。

  陸逡許是顧慮流雲扇的好心被白同塵當作驢肝肺,害怕流雲扇怒極之下不再如實以告他尋到的線索,故而主動訊問:“流雲扇少俠可還尋到其他關於第一公子的線索?”

  流雲扇搖頭否認:“未曾。”

  應是瞧出陸逡的擔憂,流雲扇解釋道:“非是氣憤之言,關於第一公子的其他線索在下確實尚未尋到。不過,第一公子如何在重重包圍裡潛入皇宮,在下倒是略知一二。”

  白同塵頓時借坡下驢,主動接下話茬:“願聞其詳。”

  流雲扇幾乎是在明示白同塵與陸逡,他欲與子夜傘劃清關系的決心:“白閣老與陸大人想必已經知道,子夜姑娘與第一公子乃是青梅竹馬,自幼相識。”

  白同塵不動聲色。

  陸逡連連點頭,附和流雲扇:“所以呢?”

  流雲扇繼續解釋:“子夜姑娘的易容術堪稱大梁三絕之一。第一公子能夠暢然無阻的出入皇宮,除卻依靠他大宗師境的武功之外,便是子夜姑娘的易容術。”

  陸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將士們總會跟丟第一公子,原來是因為第一公子有子夜傘相助啊!”

  白同塵聽到流雲扇主動提起子夜傘,張口欲問流雲扇對於子夜傘的看法以及關於子夜傘的線索。

  可惜,被擔憂流雲扇生出逆反之心的陸逡急急打斷:“流雲公子都說到如此詳盡的地步,調查子夜傘的過往之事便交由本官吧。我們大理寺在這方面可是不容小覷的。”

  流雲扇也不願與白同塵在天一閣內發生爭執,聞言立刻附和陸逡:“如此便拜托陸大人了。”

  “在下與子夜姑娘的交情算不得深厚,只是在閻羅殿時偶然得知子夜姑娘與韓靖大人相識。興許陸大人可以從韓靖大人的過往追查起。”流雲扇短短一句提醒竟然牽扯出韓靖,無論是白同塵還是陸逡,都被流雲扇此番話整得驚疑不定。

  “且慢稍等……子夜傘與韓靖大人相識?此事流雲扇少俠從何處得知?”陸逡難以置信地訊問流雲扇。

  白同塵也因震驚而多問一句:“莫非流雲公子刻意對天一閣與大理寺隱藏起某些線索?”

  流雲扇因白同塵的懷疑啞然失笑,搖頭無奈歎道:“未想到自證清白之後,白閣老仍舊不肯相信在下。”

  陸逡瞧出流雲扇話不投機轉身欲走的打算,頓時急急替白同塵解釋:“流雲扇少俠誤會,實在是本官與白閣老未料到子夜傘能與韓靖大人牽扯上關系。若是流雲扇少俠所言為真,本官可是要懷疑韓靖大人通過子夜傘之口給第一公子通風報信的。”

  白同塵微微頷首,應和陸逡:“不錯。”

  流雲扇聽罷陸逡與白同塵對韓靖的懷疑,不由得為韓靖解釋道:“陸大人與白閣老過慮。韓靖大人一心為當今天子,與其懷疑韓靖大人,不如懷疑是子夜姑娘借由與韓靖大人曾經相識的機會,刻意套取機密。”

  未免陸逡與白同塵繼續追問亂七八糟之事,流雲扇一口氣說完余下的話語:“在下不敢隱瞞甚麽線索,只是在地宮時曾以救下韓靖大人的性命為條件,交換過韓靖大人的住處。之後在韓靖大人的住處附近守株待兔,等到子夜姑娘。”

  “陸大人與白閣老與其擔憂在下與韓靖大人背叛,不如先尋出天一閣裡的叛徒。”興許是白同塵一直懷疑流雲扇,以至於惹得流雲扇不悅。話到最後,竟然懷疑起天一閣:“畢竟,天一閣的判官筆江湖頗具盛名。而地宮裡的九位獄主基本都使得一手精妙的判官筆。”

  流雲扇話音落下,不待陸逡與白同塵作何反應,便施展輕功長風萬裡,一躍離開天一閣。

  陸逡乍然得知天一閣內有細作,頓時磕磕絆絆地不知如何安慰白同塵是好:“這……此事……需得白閣老多上心,本官……本官需得派侍衛去運河裡尋找墨家建造的機關……不打擾白閣老,先行告辭。”

  “恕不遠送。”白同塵應是同樣因天一閣內出現細作而震驚不已,未理會不辭而別的流雲扇,也未阻止想要躲避麻煩而急急離去的陸逡。

  須臾,天一閣內只剩白同塵一人。

  白同塵獨自品茶半晌,方下定決心似的,神情鄭重地起身朝宮內行去。

  不出意外,白同塵應是要向當今天子稟報今日獲得的線索。

  卻說流雲扇獨自離去之後,未與白侍衛一道前往燕山查探。

  只因在流雲扇看來,如子夜傘與第一公子這般走一步看三步者,既然敢毫無顧忌的把破綻暴露在他面前,必然已經想好接下來的行動。

  因此,搜查燕山能夠得到的線索少之又少,交給天一閣白侍衛權當練手。

  眼下流雲扇當務之急,是阻止天下第一劍客的舊部不顧第一公子的命令,朝知道內情的夏荷姑娘施以毒手。

  是故,流雲扇施展輕功飛到驛站,掏出碎銀租下一匹良馬,快馬加鞭朝青山奔去。

  路途中,流雲扇共換乘五匹駿馬,方在第二日天黑之前趕到坐落在江南水鄉的青山村。

  許是青山村裡鮮少有流雲扇這般風流倜儻的青年才俊,以至於流雲扇只是在村長家少作歇息,等候村長安排房屋居住的短短時辰裡,便有數名孩童奔到村長家大敞的屋門外,偷偷摸摸打量流雲扇。

  孩童天真無邪、嘰嘰喳喳對流雲扇品頭論足的模樣,令流雲扇難得升起幾絲尷尬的情緒。

  未免繼續待下去情況愈加尷尬,流雲扇主動催促道:“伊村長可尋到能夠暫居的空房?”

  “少俠隨老夫來。”伊村長吩咐流雲扇一句,便右手拄拐,顫巍巍朝前走去。

  一路上,流雲扇耐心的與伊村長交談,試圖套出青山村的某些秘密。

  可惜伊村長軟硬不吃,不是支支吾吾裝作談吐不清,便是連連訊問裝作耳朵半聾。

  流雲扇自討無趣,不得不停止自顧自地廢話行為,改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細心尋找青山村的異樣之處。

  青山村環繞青山山腳而建,幢幢高大的白牆青瓦屋子在青山山腳連成一道圓環狀的圍欄,阻擋住山間野獸闖入村民家中覓食。

  伊村長把流雲扇送到唯一一間房前無繁花綻放,僅一顆枯樹煢煢孑立,屋簷廊下布滿灰塵蛛網的屋裡:“少俠安心住下吧。 屋後是菜地,若要吃飯自己拔菜便是。”

  伊村長囑咐完流雲扇,便不顧流雲扇的客套寒暄,顫巍巍走回家中。

  流雲扇左右一瞧,注意到眼下日頭已經西沉,剛剛還聚在附近的孩童而今已回到家中吃飯。

  四下無人之際,流雲扇當機立斷施展月出天山的前半式,引動山間的流風破窗而入,將屋簷廊下的灰塵蛛網吹得乾乾淨淨。

  暫且拾掇的差不多之後,流雲扇緩緩步入屋內環視一圈,心裡細細揣摩屋中可能藏人之處。

  少頃,流雲扇確認屋裡簡陋的如當初隨子夜傘潛入的冷宮一般,連橫梁都沒有,隻一把長條凳與一張木桌擺在屋子正中央,一張無被褥鋪墊的木床擺在牆角。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屋子的後牆上開有一扇尋常模樣的窗戶,流雲扇注意到之後,不禁眉頭緊皺,上前幾步湊到剛剛被風吹開的窗前,霎時後院長滿野菜的田地與一丈高的院牆映入流雲扇眼簾。

  “竟然無後門?”流雲扇一面喃喃自語地懷疑,一面入鄉隨俗,翻出窗外,在後院菜地裡擇幾捧野菜,又疾步到院外井邊打上兩桶清澈的井水,旋即開始在屋前灶台上刷鍋、生火、煮湯。

  嫋嫋炊煙升起,一直留心流雲扇暫居之處的伊村長暫時放下心來。

  伊村長吹響掛在脖上的小細竹管。

  眨眼之間,被青山村村民養在家中深缸裡蠢蠢欲動的五毒紛紛安靜下來。

  不少青山村村民見狀,不約而同地松口氣:“暫無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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