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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流雲》第13章 反戈相擊
  天極峰之巔,亂石嶙峋。

  梁意之落在五丈高的怪石上,望向逐漸逼近的人群,揮出數道內勁瞬間斬斷通往山巔的七星鎖鏈橋。

  霎時,十數名奔向天極峰之巔的江湖俠士哀嚎連連,跌落山崖。

  梁意之不屑一顧:“跳梁小醜。”

  原本梁意之未打算斬斷七星鎖鏈橋,熟料天刑衛未攔住這群江湖俠士,任由江湖俠士追在他身後找到此地,致使梁意之不得不斬斷七星鎖鏈橋。

  梁意之一面在心底懷疑天刑衛的忠誠,一面悠然愜意地欣賞起狀況百出的江湖俠士。

  這群追梁意之而來的江湖俠士裡有未反應過來者,自然也有身姿矯健、輕功卓絕、未跌落山崖而險險攀附崖壁者。

  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率先趕到天極峰山巔者竟然不是某些江湖前輩,而是流雲扇與子夜傘。

  確切地說,眾人驚訝於子夜傘的輕功竟能與輕功獨步天下的流雲扇比肩。

  子夜傘眼下可無法管落在身後的眾人想法,只因流雲扇低呵一句:“聲東擊西!”

  便揮起折扇襲向梁意之。

  子夜傘雙眉微蹙,顯然對流雲扇將她綁在一條船上的意圖十分不滿。

  然而子夜傘再不情願,為了杜潘等人的好感,還是聽從流雲扇的安排朝柳珩飛去。

  接下流雲扇一掌被激起暴戾情緒的梁意之,見狀瞬間退回柳珩近處,再次化掌為爪抓住柳珩脖頸。

  柳珩脖頸一圈紅腫愈發明顯,子夜傘被迫停在不遠處的怪石上。

  柳月英匆匆趕到天極峰之巔,見到柳珩紅腫的脖頸,立刻怒斥:“梁意之!你若還當珩兒是你的親生骨肉,就放了他,與老婦一絕生死!”

  流雲扇為柳月英如此天真之言歎息。

  果不其然,梁意之未放過柳珩,相反嗤笑柳月英的愚蠢:“如今這麽多江湖俠士欲與梁某一較高下,梁某可得為自己備好一條後路。”

  “何況——”梁意之意味深長地望向柳月英:“你真以為柳珩願意隨你離開嗎?”

  “珩兒!”柳月英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轉而被柳珩冷淡如陌生人的視線釘在原地。

  “柳老夫人,你親愛的珩兒早已是梁意之共犯。”柳月英吃癟,子夜傘不禁心裡道聲活該,嘴上扎心戳肺:“你可不要執迷不悟啊!”

  “住嘴!你這妖女!休要挑撥離間!”柳月英已然聽不進任何人勸告,一味堅信柳珩是被梁意之逼迫犯下罪案。

  柳月英雙目含淚,懇切地望向明明近在咫尺、卻好似遠隔天涯的柳珩:“珩兒,到娘這邊來……”

  柳珩終於舍得開起尊口,熟料竟是拒絕:“不必——”

  “娘不是一直想為族人報仇雪恨?直接動手便是,無需管我死活。”語聲涼薄,毫無信任,如一柄利劍刺穿柳月英胸膛。

  “珩兒——”柳月英不敢置信。

  柳珩掙扎般閉上雙目,狠心道:“自數年前您未準時赴約,與我逃離天墉城,我便告誡自己再不要相信任何人。”

  柳珩自嘲地歎息:“或許,在母親心裡,我永遠比不過您的報仇大計。”

  柳珩的一字一句宛如在柳月英傷痕累累的內心撒鹽,痛得柳月英渾身戰栗,搖搖欲墜。

  “啊啊啊啊啊——”柳月英忽然仰天怒喝,狂亂的內勁震地袍袖獵獵作響,本是束成婦人髻的烏發散落在瘦削的肩膀上。

  柳月英雙目通紅,幾欲泣血,披頭散發仿佛走火入魔的瘋子,

單手持劍朝梁意之狠狠刺去。  梁意之一手拽緊柳珩,一手亮出君子劍。

  “錚——”君子劍如一道白虹撞偏柳月英手中的月華劍。

  梁意之趁勢躍上另一座三五丈高的怪石。

  柳月英緊追不舍,短短幾息便使出六十四招歸一劍法,罡風赫赫,掀起數丈飛沙走石。

  歸一劍法本已大成的梁意之愣是被不顧惜性命的柳月英打得節節敗退。

  終於,梁意之躲閃不耐,將柳珩隨手扔至一矮石上,持劍劈向柳月英。

  未料柳月英先前早已將心中怒意發泄一空,重新冷靜的柳月英借由與梁意之的對決,尋找救出柳珩的時機。

  是故,梁意之持劍劈向柳月英的刹那,柳月英竭力衝向柳珩,順道反手揮出月華劍,挑偏梁意之劈下的劍鋒。

  “柳月英!”梁意之察覺柳月英意圖,頓時轉換劍招,化下劈為前刺:“你敢——”

  在場眾人眼見柳月英即將救下柳珩,情不自禁地屏息以待。

  不料,愣在原地的柳珩不知是懼怕還是其他原因,竟輕輕伸手將湊到近前的柳月英推向後方。

  “噗——”過於震驚的柳月英來不及反應,便被梁意之從身後刺穿心口。

  “為……什麽……”柳月英驀地噴出一口鮮血,深受打擊之下,滿頭保養得當的烏發一息之間蒼白如雪。

  流雲扇、子夜傘與急急趕到山巔的杜潘、花常卿皆愣怔當場。

  旋即被梁意之的獰笑驚醒:“哈哈哈哈哈哈!柳月英,任憑你如何想殺老夫,老天爺還是站在老夫這邊!你只能不瞑目的死在你兒子手中——”

  “錚!”短促的兵器相擊聲打斷梁意之的自鳴得意。

  梁意之循聲望去,只見折扇回旋飛入流雲扇掌心。

  “梁、意、之。”流雲扇極力壓製住滿腔怒火,一字一頓道:“在下前來領教一番天墉城主的武功,請——”

  說是請,流雲扇卻未給梁意之拒絕的機會,話落已如離弦之箭瞬移到梁意之背後。

  梁意之匆匆反手,舉劍擋下玄鐵扇骨。

  流雲扇一擊未中,迅速起手朝梁意之枕骨拍出一掌。

  梁意之早已預料,立時矮身躲過流雲扇一掌,旋即抬肘擊打流雲扇露出的腹部空門。

  流雲扇雖未料到梁意之的招式,卻反應敏捷的扭轉腰腹,避開梁意之狠辣一擊。

  梁意之與流雲扇戰得正酣,杜潘與花常卿緊盯二人,未注意到不遠處柳珩正雙膝跪地,半抱起柳月英逐漸冷去的屍體,面容痛苦扭曲。

  唯獨子夜傘不經意地瞥到柳珩微動的嘴唇,辨認出柳珩欲言無聲的默語——

  “梁意之將兒困在山腹,卻贈予柳家劍法修煉。而娘既不願與兒離開天墉城,亦不忍與兒聯手鏟除梁意之,甚至暗中探望時阻止兒修煉武功……兒只能先送娘去奈何橋……”

  柳珩闔上柳月英怒睜的雙目,緩緩起身,犀利尖銳的目光直刺梁意之背心。

  梁意之似有所感,兀地扭頭,注意到不知何時立在柳月英屍體旁的柳珩。

  梁意之當即施展輕功躍回柳珩身側,重新抓住柳珩脖頸擋在身前,陰冷狠厲道:“呵,若非天刑衛中有人背叛老夫,你們早已葬身老夫布下的天羅地網之中!”

  杜潘立刻怒斥反駁:“梁意之!你死到臨頭仍不悔改,甚至故意殺死柳月英老夫人,本官今日便要在諸位江湖俠士的見證下生擒你這惡賊!”

  “憑你?”梁意之不屑地嗤笑:“杜大人有閑工夫放狠話,不如給自己提前置備一副棺材——”

  梁意之話音未落,杜潘與花常卿突然同時扔出令牌和剖屍刀,兵分兩路襲向梁意之。

  流雲扇與子夜傘緊隨其後,堵住其余空門,以防梁意之逃走。

  “好!好個正道人士,朝廷命官!”梁意之神情譏諷:“竟是比梁某更曉得以多欺少!”

  杜潘義正辭嚴道:“對付惡賊自然需要非常手段。”

  然而,雙方這次尚未來得及交手,便聽到乒乒乓乓連續的兵刃撞擊聲,一道黑影橫空而來,攔下襲向梁意之的令牌、剖屍刀、折扇、長傘,在梁意之身前落定——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天刑衛首領。

  “天刑來遲,請城主責罰。”天刑雙手抱拳,在梁意之面前半彎下腰,一身黑衣布滿塵土以及刀劍割破的鮮紅傷口,顯然是從一眾江湖俠士的刀劍下殺出一條血路,趕來天極峰山巔。

  梁意之神情複雜地輕拍天刑臂膀,似是在謀劃如何利用天刑的武功重新奪回天墉城,殺死來到天墉城的江湖俠士與朝廷命官。

  豈料下一刻,梁意之將內力灌入掌心,狠狠拍向天刑。

  天刑似有所料,瞬間後撤,將將避過梁意之猝不及防的一擊。

  同一時刻,梁意之攜帶柳珩向後飛出十來丈,落在一古刹模樣的怪石上。

  “天刑衛皆是被馴化的愚蠢家畜,老夫的第一命令是守住天墉城,不放過任何一位江湖俠士,天刑衛便只會死守天墉城,可做不到主動前來尋找老夫。”梁意之內心頗為凝重:“更不會主動躲開老夫的攻擊。”

  天刑見梁意之已經懷疑到此等地步,索性不再隱瞞,抬手撕去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剛毅俊朗的相貌。

  “韓靖?!”梁意之悚然一驚,雙手情不自禁地攥緊。

  霎時,柳珩的臉色因呼吸困難而漲紅發紫。

  流雲扇不得不提醒梁意之:“梁城主,莫非你要把最後的救命稻草捏死?”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的走狗韓侍衛都已經親自來到天墉城,老夫今日哪還能有命離開?”梁意之愈發收攏手掌,似是要同歸於盡。

  “老夫早該料到的,狗皇帝連結拜兄弟都能趕盡殺絕,何況曾經的馬前卒。”梁意之似是受到的打擊太大,竟是在此等緊要關頭自言自語起來:“韓靖啊韓靖,若是今日你沒將老夫的項上人頭取下,天墉城外靜候狼煙的千騎士兵必會攻進城內吧。”

  梁意之怕得當然不是哪一位武林高手,畢竟一個人總有懈怠或者露出破綻時。

  梁意之懼怕的實則是朝廷大軍,應該說每個江湖人都不願與朝廷軍隊碰上。

  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狗皇帝當真想殺死梁意之,無論他改換何種身份,逃到天涯海角,狗皇帝也能將他逮捕。

  許是韓靖不善言辭,竟未反駁梁意之口中狗皇帝的稱呼,而是直言斥責梁意之:“天墉城乃聖上交與你代為管理,你中飽私囊,妄想追查梁美人下落,聖上自然容不得你放肆。”

  “哈哈哈哈哈!好笑!”梁意之怒極而笑:“狗皇帝不讓梁某覬覦梁美人,自己卻做得出謀殺結拜大哥強佔嫂嫂之舉,當真令梁某大開眼界!”

  昔年,當今聖上結拜大哥曾是以武入道的天下第一劍客,而劍客的妻子便是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的梁美人。

  坊間傳聞,當今聖上愛慕梁美人卻求而不得,一怒之下派朝廷大軍圍剿天下第一劍客,致使天下第一劍客葬身漫天箭雨之中,梁美人不知所蹤。

  當然,坊間傳聞流雲扇是不信的,至於杜潘與花常卿等混跡在廟堂裡的天一閣之人,亦不大清楚天下第一劍客的死亡真相。

  韓靖在當今聖上面前辦事,向來知道哪種話該說,哪種事該當啞巴聾子,故而專心正事道:“梁意之,朝廷刑部的手段你應當知道。放過柳珩,韓某給你個痛快。”

  “痛快?”梁意之不置可否:“據說韓侍衛的快刀世間罕見,敵人被一刀斬斷頭顱之後,眼珠仍能轉動,頭顱仍能思考……”

  子夜傘厭煩地打斷梁意之的絮叨:“是與不是,梁城主親自驗證一番不就知道哩?眼下說些有的沒的,莫非是在拖延時間?”

  梁意之猛然住嘴,陰森的目光徘徊在子夜傘與韓靖之間。

  須臾,梁意之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子夜傘竟然與韓侍衛相識,難怪韓侍衛偽裝地天刑幾乎毫無破綻……此局梁某輸得不冤。”

  流雲扇聞言,詫異地挑眉望向子夜傘,杜潘與花常卿亦是一副未有料到的神情。

  梁意之趁眾人若有所思之際,倏爾一掌拍在柳珩後心,一把將柳珩拋到幾丈之外的怪石上。

  柳珩渾身抽搐,驀地噴出滿口鮮血,幾欲昏死。

  “你——”杜潘氣得說不出話來。

  韓靖沉默地施展輕功朝柳珩飛去,花常卿見狀緊隨其後,欲拿丹藥給柳珩吊命。

  “老夫如何?”梁意之交出柳珩之後也不慌張,悠哉遊哉道:“老夫可是按照韓侍衛所言將柳珩交與你們。”

  流雲扇無奈地搖頭歎息:“梁城主真是會鑽空子啊。”

  “呵。”梁意之望向不遠處距柳珩幾步開外的韓靖與花常卿,奇怪的出言提醒:“莫怪梁某疑心重,柳珩可是被梁某教導長大,你們不怕他裝死以便殺掉你們?”

  韓靖與花常卿聞言情不自禁地駐足。

  花常卿既懷疑梁意之說假話拖延時間,又擔心柳珩確實聽從梁意之的命令,正暗中準備殺招,一時間臉色幾變。

  韓靖沉默地凝視柳珩片刻,見他確實快氣絕身亡的模樣,方重新走向柳珩。

  不過,以防萬一,韓靖囑咐花常卿退到杜潘身旁。

  天一閣雖然是朝廷管理江湖的衙門,但仍然不比禦前侍衛得天子青睞,且花常卿的武功確實不如韓靖,故而花常卿順從地轉頭離去。

  恰在此時,異變橫生——

  山崩地裂,揚起漫天飛沙走石。轟隆隆爆炸響徹四面八方,引燃的火焰直衝雲霄。

  流雲扇與子夜傘察覺到山體異動的瞬間便施展輕功離開天極峰,順道一左一右拽住杜潘的官服,將他一起帶走。

  不遠處的韓靖面沉如水,明知梁意之恐要逃跑,卻不得不先救花常卿與柳珩,任由梁意之離去。

  然而,韓靖左手抓住花常卿臂膀,右手伸向柳珩時,卻驀然抓空。

  隨即耳畔傳來梁意之的呼喝:“珩兒,隨老夫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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