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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流雲》第12章 醍醐灌頂
  堂外義憤填膺的江湖俠士令杜潘迫不得已再次終止審訊。

  杜潘、花常卿、黃師爺與流雲扇、子夜傘齊聚堂後最東頭的廂房內商議正事,未叫上心疼兒子的柳月英。

  杜潘面有難色:“如今梁意之與梁珩的罪行已暴露地七七八八,接下來就是如何分辨二人真正的身份。”

  “不知流雲扇少俠那夜跟蹤梁珩或者柳珩時,可曾見到他的真面目?”杜潘突然想到或許流雲扇見過梁意之或梁珩的真實面貌。

  可惜流雲扇搖頭歎息:“未曾見過。梁意之與梁珩二人實在謹慎狡猾,彼此都有另一張面孔不說,還利用十余年的時間,潛移默化地影響眾人印象裡他們原本的相貌。”

  “流雲扇少俠所言極是。”黃師爺亦感慨萬千:“若非梁意之與梁珩被迫洗去妝容,恢復原本的樣貌,柳月英怕是要錯認親生兒子一輩子。”

  “且慢——”黃師爺的感慨令花常卿腦海內的靈光一閃而過:“柳月英難以辨認出梁意之與梁珩。”

  “可是——”花常卿踱步思考道:“梁意之是柳月英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梁珩又是柳月英親生骨肉,二者皆是柳月英最熟悉之人,差別又如此之大,柳月英為何會分辨不出?”

  花常卿總覺得真相離他愈來愈近,就隱藏在薄紗後面,隻待他伸出手指輕輕捅破。

  “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杜潘安慰眉頭緊皺的花常卿,唯恐他腦袋頂本就不多的烏發完全禿掉。

  “一個人的習慣是最難模仿的。”子夜傘忽然插嘴,說起關於易容術的經驗來:“走路輕重緩急、言談語速氣息、食寢姿態偏好……這等細微之處雖然常人不會注意,但是遇到些微差距,卻能立刻察覺不妥。”

  此刻的子夜傘看似在引導花常卿等人,實則是在理清自己的思緒:“……除此之外,一個人最難改變的其實是全身骨骼——”

  子夜傘話音未落,花常卿突然狠擊雙掌,激動得近乎低吼:“縮骨功!老朽怎得將縮骨功忘記了!”

  “既然江湖傳聞的枯木逢春蠱都能存在,失傳已久的縮骨功自然也能出現。”流雲扇率先領悟花常卿的想法,向眾人解釋道:“壯年與青年骨骼差距甚遠,梁意之應是施展縮骨功將身形變得與梁珩一致!”

  子夜傘恍然大悟,且終於搞清楚梁意之與梁珩易容術難以察覺的原因:“難怪妾身這一雙眼都未察覺梁意之與梁珩面上畫過妝容,原來是互換身份哩!”

  “互換身份?!”杜潘似乎因子夜傘的判斷而瞠目結舌:“梁意之害得梁珩終年困在天極峰山腹,梁珩竟能同意與梁意之互換身份?”

  杜潘話裡隱含的猶豫懷疑令子夜傘不悅道:“不然呢?妾身對於易容之術可是相當自信,若謙稱第二,江湖可無人敢稱第一。”

  “以妾身的眼光,以及柳月英對親生骨肉的熟悉程度,都未察覺梁意之假扮梁珩時的不妥,只能是他們互換身份咯!”子夜傘向來不認為是自己的過錯,故得此結論。

  杜潘感受到子夜傘對他的嫌棄,不禁輕搓長須,不好意思地再次確認:“不知子夜傘姑娘可有什麽證據?”

  子夜傘不由得輕嗤一聲,嫌棄之情溢於言表,反問杜潘:“若是妾身有證據,哪裡需要在此陪諸位討論?”

  花常卿是真得厭煩子夜傘這種妖女,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贏,單聽對方的冷嘲熱諷都能短壽幾年。

  但是,

若要花常卿不與子夜傘爭辯,花常卿心裡的氣又不順暢。  眼瞅子夜傘躍躍欲試,等待花常卿自投羅網與她爭吵,流雲扇急急出聲:“要說證據,我們沒有。可柳老夫人未必不清楚某些能證實梁意之與梁珩互相假扮彼此的證據。”

  黃師爺微微頷首:“流雲扇少俠所言在理。只是學生以為,柳月英老夫人估摸隻願意指認梁意之假扮梁珩,不願意指認梁珩假扮梁意之。”

  杜潘聽罷,卻斬釘截鐵道:“既然如此,我們隻請柳月英老夫人指認梁意之假扮梁珩,對梁意之與梁珩互換身份一事,暫且裝作不知。”

  顯然,杜潘不認為黃師爺的擔憂是個難解的問題。

  流雲扇眉心微動,略顯探究地問道:“莫非杜大人有其他證人,能指認梁珩假扮梁意之?”

  杜潘聞言竟然露出神秘的笑容:“暫時不可說。”

  流雲扇心下頓時明白:看來天一閣不止杜潘到訪天墉城,果然不容小覷啊!

  眾人按照計劃在後堂說服柳月英指認梁意之假扮梁珩,重新回到堂前。

  “啪——”杜潘拍響驚堂木,面容嚴肅道:“梁意之,本官已經清楚你利用縮骨功假扮梁珩一事,若你如實招來,本官能免你皮肉之苦。”

  柳珩目光瞥向別處,似乎在思考別的事情。

  梁珩似笑非笑地詢問杜潘:“莫非杜大人要屈打成招?”

  顯然,無論梁珩還是柳珩,都未將杜潘放在眼裡。

  杜潘見他二人死到臨頭仍不悔改,不禁怒道:“白侍衛,請柳月英老夫人上堂!”

  柳珩雙目微怔,似乎不相信柳月英敢走到堂前指認他二人。

  梁珩極度輕蔑的悶笑一聲,亦不大相信柳月英能分辨出他二人。

  然而,當柳月英真站在梁珩與柳珩中間時,他二人卻再也嘲諷不出什麽話來。

  柳月英甫一站定,便給梁意之再添一場凶案:“多年前老婦全族被九獄九泉殺手謀殺,幕後真凶便是老婦的丈夫梁意之!”

  在場旁觀的江湖俠士無不震驚,正想擼起袖子破口唾罵梁意之,柳月英卻話鋒一轉。

  “好在老婦已親自將九獄九泉的殺手殺死。”柳月英怒視梁珩:“如今,在天一閣杜大人面前,老婦要將囚禁我兒、假扮我兒身份的梁意之指認出來!還望諸位俠士做個見證。”

  柳月英這一次未堅持柳珩是她的親生骨肉,而是繞著梁珩與柳珩來來回回轉摸三圈。

  無論是梁珩還是柳珩,在柳月英目光灼灼的怒視裡,皆冒出涔涔冷汗。

  柳月英猶如狸奴逗弄雀鳥般,興致勃勃的觀賞梁意之臨死前的掙扎。

  可惜柳月英這番觀賞時間太久,久到杜潘忍不住拍響驚堂木,提醒柳月英適可而止。

  柳月英方意猶未盡的收起視線,端方嚴肅道:“啟稟杜大人,老婦仔細觀察,確認梁珩乃是梁意之假扮,柳珩是老婦的親生骨肉。”

  “你說柳珩是你的親生骨肉,可公堂之上講究證據。”杜潘趕在梁意之要求證據前,先詢問柳月英:“不知柳老夫人可有證據證明梁珩乃梁意之假扮。”

  “好說。”柳月英立時答覆,顯然準備已久:“梁意之背上有一處老婦刺殺他時的舊疤,且老婦曾聽梁意之說過,施展縮骨功之人,會服下麻石散以麻痹筋骨痛覺。”

  “好!”杜潘拍響驚堂木,喚來白侍衛:“勞煩花仵作與白侍衛查驗梁珩與柳珩的後背是否有傷疤。”

  或許柳珩當真不是梁意之假扮,他率先主動脫下上衣,露出暖玉般的背部——

  然而,一道暗褐色舊疤醒目的映入眾人眼簾。

  “不可能?!”柳月英不敢置信地湊到柳珩背後,顫抖的手輕撫上柳珩背上的傷疤,心痛道:“珩兒,是誰傷的你……”

  “梁意之?!”柳月英突然對站在另一旁查驗背部的梁珩怒目而視:“一定是你!只有你學過柳家劍法!能模仿出老婦的招式,在珩兒背後劃下道一模一樣的劍痕!”

  梁珩背心處果不其然也有一道舊疤,模樣與柳珩背部的傷疤分毫無差。

  可惜,柳月英依然堅信梁珩乃梁意之假冒,執意要對梁珩出手,幸好被白侍衛及時阻攔。

  柳珩冷眼旁觀柳月英與梁珩的鬧劇,默默穿好衣裳,站在一旁好似木頭樁子般不言不語。

  子夜傘趁亂湊到柳珩近處,細細打量一番仍不覺過癮,乾脆動起手來,上下撫摸柳珩的敏感部位。

  終於,柳珩眸中劃過不耐與厭煩的情緒!

  即使柳珩瞬間低頭斂眉,重新裝作羞赧的模樣,子夜傘還是捕捉到柳珩的不妥。

  子夜傘勾起紅唇,綻開危險詭譎的笑靨,在柳珩耳畔吐氣如蘭道:“柳公子之前不是沉迷於妾身的美貌,任由妾身予取予求麽?怎得今日唯恐避妾身不及?”

  子夜傘裝模作樣地輕拭本不存在的淚水,裝模作樣地哀怨:“世人都道男子薄性,妾身本以為柳公子乃濁世裡的清流,誰料——”

  子夜傘誰料之後的幽怨尚未訴出,便被護子心切的柳月英打斷:“子夜傘!愛慕你容貌的是梁意之,不是珩兒!你莫要糾纏不清!”

  繼梁意之雇凶殺害柳月英滿門之後,梁意之移情別戀一事再次令旁觀的江湖俠士驚呼。

  子夜傘雖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卻也不想任人圍觀當猴耍,故而道出個中緣由:“柳老夫人說笑哩!妾身放著大好的俊俏兒郎不去戲耍,為何要糾纏於一年老色衰之人?”

  “妾身只是想確認柳珩到底是不是梁意之假扮罷了。”子夜傘輕輕旋轉傘柄,如夢似幻的鮫紗傘簾隨風搖曳:“畢竟妾身易容成新娘被拆穿之後,又去月華院找過柳老夫人,想與柳老夫人探討一番妾身擄掠天墉城青壯男子的事跡。”

  子夜傘這番話令在場眾人浮想聯翩,聰慧如杜潘、黃師爺等人,便猜到或許是柳月英派人傳出子夜傘擄掠天墉城男子的消息。

  柳月英既然做出錯事,自然不怕承擔。

  然而不等柳月英坦白,子夜傘繼續道:“未料柳老夫人大半夜不睡覺,偷偷離開月華院,害得妾身被梁意之抓包。”

  “噢?”柳月英似乎不大相信子夜傘的說辭:“你能分清梁意之與珩兒?”

  “唉,本來妾身是分辨不清的。然而,妾身易容成的梁美人恰巧與梁意之有些關系……”子夜傘的回答耐人尋味。

  柳月英早已對梁意之由愛轉恨,因而聽到子夜傘的話也不生氣,反倒認真思考起梁意之與梁美人的關系:“莫非梁美人是梁意之的阿姊?”

  “非也,非也。”子夜傘搖頭否定柳月英的猜測,隨後道出真相:“梁美人昔年在戰亂中曾偶然救過幾名乞兒。這幾名乞兒與梁美人分別之後,決定闖一番大事,好得梁美人青睞。”

  “幾名乞兒一起加入當今天子的起義軍,征戰數年,待到天下平定之後卻隻活下來一名乞兒。”子夜傘饒有興味地欣賞梁意之變幻莫測的神情:“這名乞兒運道超乎常人,被當今天子賜給天墉城上任城主,改頭換面取代天墉城上任城主之子梁意之!”

  “乞兒成為天墉城城主之後,坐擁財富權利,唯獨年少時遇到的梁美人,翻遍天涯海角也無法尋到……”子夜傘話到此處,欲言又止,突兀的譏嘲道:“妾身為探查天墉城的秘密,自然要施展一出美人計。”

  子夜傘說罷,堂前堂外滿室寂靜,鴉雀無聲。

  不過,眾人望向子夜傘的目光皆是欽佩十足。

  畢竟,敢當著天一閣的面直言皇室不可外傳的秘密,委實勇氣可嘉。

  倏然,柳珩淡漠的嗓音驚醒在場眾人:“子夜傘又為何知道梁意之與梁美人的過去?莫非子夜傘與梁美人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子夜傘被柳珩的無心之言戳破秘密,當即心中一緊。

  不過,子夜傘反應極其敏捷,只聽她嘲諷道:“能有甚麽關系?!無非家父亦是梁美人裙下之臣罷了。”

  子夜傘這番不似解釋勝似解釋的語句令流雲扇與天一閣的官差暫時放下心來。

  杜潘拍響驚堂木,重新找回話茬,厲聲質問垂頭不語的梁珩:“梁珩!如今柳月英老夫人與子夜傘姑娘皆確認你乃梁意之假扮,你還有何辯解?!”

  面對杜潘的質問,眾人本以為梁珩會痛哭求饒。即便不痛哭求饒,梁珩也會繼續將火引到柳珩身上。

  然而, 出乎所有人預料,梁珩倏爾仰天大笑,爽快地坐實身份:“不錯,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天墉城城主梁意之!”

  趙三刀小徒弟冷不丁反駁:“呵,你不是早已改名梁珩?!”

  頓時惹得滿堂哄笑。

  梁意之面色不悅,說時遲那時快,伸出雙掌襲向識破他身份的柳月英與子夜傘:“杜大人莫非以為屈屈天一閣的侍衛,便能攔住在下不成?”

  子夜傘立時撐傘擋在身前,渾厚的內力擊打在傘面及傘骨上,被卸去幾分力道,子夜傘趁機借力退到一旁,情不自禁地歎道:“難怪妾身在天極峰山腹內能打敗梁城主,原來梁城主隱藏起實力哩!”

  梁意之眼見子夜傘遊刃有余的避開一掌,便騰出另一手,化掌為爪,在柳月英面前虛晃一招,轉瞬抓住柳珩脖頸,將他拎至身前威脅柳月英與杜潘:“哈哈哈哈哈!老夫本是想瞧一出母子相殘的好戲!誰料你還真將梁珩辨認出來。”

  杜潘臨危不懼,拍響驚堂木,直言道:“柳月英與柳珩母子連心,不是你這卑劣小人能挑撥離間的!”

  梁意之不置可否,捎上柳珩施展輕功離開梁園,朝天極峰山巔而去,囂張猖狂之語借由內力送入眾人耳內:“哈哈哈哈哈!如今天墉城內已被老夫布滿天刑衛,你等都是老夫甕中之鱉——”

  梁意之的回音響徹在四面八方,隨之而來的是數批黑衣帶刀的天刑衛。

  當夜奉命追查子夜傘,與流雲扇攜手阻攔子夜傘逃跑的天刑首領,如今正站在數批天刑衛的最前方,虎視眈眈望向在場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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