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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流雲》第10章 暗無天日
  安靜的石室裡,不僅流雲扇在等待梁珩的答案,神志尚且清醒的紈絝與江湖俠士也在等待梁珩的答案。

  梁珩捂住火辣疼痛的胸口坐直身體,勾起嘴角輕蔑一笑:“哈哈哈哈,為何?流雲兄,你覺得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有資格忤逆他的父親嗎?”

  流雲扇一時啞然。

  倒是神志清醒的紈絝之一,錢家三公子忿忿道:“可你如今年紀已長,數年來對天極峰山腹內的暗道熟記於心,便是不肯救我們這群紈絝子弟,自己逃出天墉城難道不行嗎?”

  “呵!愚蠢至極!當真是愚蠢至極!”梁珩像是聽到某種笑話般,譏誚道:“你們若是以為天墉城隻藏天下珍寶財富,梁某與一群井底之蛙也無甚好談!”

  “你——”梁珩可謂一句話捅了馬蜂窩,惹得神志清醒的紈絝與江湖皆怒火交加。

  唯有流雲扇輕歎出聲,道出個中緣由:“天下間最珍貴之物當屬性情各異的能人異士。”

  “不愧是流雲兄!”梁珩擊掌讚歎,旋即怨憎地憶起過去:“流雲兄可曾見過馴獸?幼獸被豢獸人圈養,按照豢獸人的意圖被鞭打教訓,最終長成被拔掉爪牙的乖順家獸。”

  年少時的記憶於梁珩而言是一種痛苦:“第一次逃出天極峰山腹時,我尚且來不及感受重獲自由的喜悅,便被天刑衛重新押送回天極峰山腹。”

  “之後我便學乖了,一面探索天極峰山腹內的各條暗道,一面央求偷偷探望我的母親與我一起離開天墉城。”梁珩話到此處,自嘲一笑:“可惜再是準備的何等周全,總有意外橫生。”

  梁珩話音剛落,流雲扇當即反應過來:“第一批闖入天極峰山腹的江湖人!”

  “流雲兄所料不錯。”梁珩如遇知音的目光落在流雲扇身上:“第二次離開天極峰山腹時,我偶遇擅闖山腹暗道的江湖人,被他們威脅,不得不隨他們一起尋找寶藏。最終,我與他們一同被梁意之親自抓獲。”

  “他們威脅你是因為他們本性邪惡,擅闖天極峰為天墉城珍寶而來!”趙三刀的小徒弟圓目怒睜:“我們這群為救你逃離此地的江湖俠士又不同!”

  “哦,無所謂,你說不同便不同吧。”梁珩興致缺缺,懶得反駁,自顧自地感慨:“反正梁某人吃一塹長一智,被你們江湖人害得在暗無天日的地底多待數年,早已神志瘋癲不似常人,沒有見面之初便殺掉你們已是梁某心善。”

  “你也配心善?!”趙三刀的小徒弟怒極禁不住惡語相向:“你母親以重金暗中聯絡江湖俠士救你逃離天墉城,可惜你自己害怕的龜縮在天極峰山腹,活該你數年來逃不出天墉城!”

  “不僅是前來相救的江湖俠士——”流雲扇聽到梁珩的感慨,轉而道:“柳老夫人應該也是梁兄仇恨之人。”

  “柳老夫人?!”神志清醒的江湖俠士皆驚詫不已,議論紛紛:“你怎麽有臉記恨她老人家……她是你的母親啊……”

  梁珩沉默不語,任憑富有正義感的江湖俠士指責。

  倒是流雲扇行走江湖這幾年,遇見過不少梁珩這般的天生反骨之人,他們或多或少因親近之人的背叛而心生惡念,不再信任其他親近之人,整日沉浸在復仇的痛苦中難以自拔。

  “梁兄是因為最初被關入天極峰山腹時,柳老夫人未曾察覺。其後梁兄想要逃離天極峰山腹時,柳老夫人又未能救你離開,因而遷怒於柳老夫人。”流雲扇對此也不知說什麽是好。

  無論是安慰還是訓斥都太過單薄可笑。

  流雲扇從梁珩口中得到需要的消息,便不再與梁珩搭話。

  梁珩獨自生活多年,早已養成沉默寡言的習慣,故而安靜得倚靠在石柱旁,等待金乞丐到來。

  然而,流雲扇不再搭理梁珩,不意味神志清醒的其他人就此放過梁珩。

  流星鏢的傳人年歲較大,他不在意梁珩、梁意之和柳月英之間的恩怨情仇,只在意身上被內力暫時壓製住的毒藥能否解決:“什麽遷怒報仇老子懶得管!老子只要你把神仙散解藥交出來!”

  神仙散?!

  流雲扇眉梢輕挑,詫異於天墉城裡臥虎藏龍,連專門摧毀敵人神志的奇毒都能製作出來。

  梁珩眼波流轉,詭譎地笑容朝向流雲扇:“梁某被親生父親困在此地,哪裡來得解藥。倒是流雲兄剛剛拋給子夜姑娘一瓶能解百毒的萬雪丹。”

  似有若無的視線如梨花針般紛紛扎向流雲扇。

  流雲扇渾然不懼,輕搖折扇一派淡然道:“萬雪丹只能解最常見的百種毒藥,神仙散乃是鬼醫特製的針對神志的毒藥,非尋常解毒丹藥可解。”

  “不錯,江湖傳聞確如流雲扇少俠所言。”趙三刀的小徒弟走到梁珩附近,以刀背擊打梁珩鎖骨,痛得梁珩蜷縮悶哼。

  流星鏢傳人則報復性的朝梁珩腰腹狠踢一腳,凶狠警告:“再敢胡言亂語,老子割掉你的舌頭!”

  “哈哈哈哈哈!”梁珩仰天狂笑,似是在嘲笑不聽信他的江湖俠士愚笨:“解藥梁某已經告知諸位,信不信由你們決定。”

  “不過梁某要提醒諸位一點——”梁珩極盡可能地挑撥離間:“縱使流雲兄有辦法將你們送出天極峰山腹,你們身上的毒藥也壓不住多久了。”

  流雲扇冷眼旁觀梁珩的癲狂做戲,以及聽罷梁珩言論而蠢蠢欲動的江湖中人。

  雙方一觸即發。

  “流雲扇少俠——”金乞丐蒼老渾厚的嗓門突然亮起,十八名金乞丐出現在石室門口:“老花子們沒來遲吧!”

  流雲扇輕描淡寫道:“老前輩們來得時機恰到好處,堪比及時雨。”

  輩分最高的金乞丐二長老朝流雲扇微微拱手:“大長老如今正與天一閣的官差老爺趕往城主府,一會兒老花子們帶大家從水潭正上方的山洞口離開此地,應該能趕上天一閣的官差老爺審訊梁意之。”

  二長老向流雲扇說到內部安排時,另十七名金乞丐已拿繩子將梁珩、紈絝子弟及江湖俠士分門別類捆綁起來。

  神志清醒的紈絝們如蚯蚓般蠕動軀體,嘴裡罵罵咧咧:“臭要飯的,趁小爺沒生氣趕緊解開繩子,否則小爺家裡有成百上千種法子讓你們在天墉城混不下去!”

  性情急躁如趙三刀的小徒弟這種江湖人士,也跟隨紈絝們一唱一和:“當真是天一閣的差爺?我們有救了,他們定有神仙散的解藥!乞丐前輩能否通融通融,先讓我等拿到解藥?”

  二長老看似無奈實則雞賊地抽出幾條布滿油汙的破布,堵住紈絝們的嘴:“老花子們年歲大了,不混天墉城也沒啥,反正以後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臭烘烘的爛布條熏的紈絝們眼冒金星,七八名金乞丐趁機將他們帶出石室。

  江湖人見狀後頗識時務,安靜乖順的主動隨剩余的七八名金乞丐離開石室。

  流雲扇與二長老親自監管梁珩,綴在隊伍末尾。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天極峰山腹,向城主府行進。

  天一閣創建之初,可追溯至數個朝代以前,十余個諸侯小國各自為政,朝代更迭頻繁,天下大亂之際。

  起初,創建天一閣的閣主不過問世事,只在山中隱居修煉。

  後來,天一閣主的六位徒弟紛紛入世,攪亂風雲。而隱居避世的天一閣主也在亂世中偶遇一生的知己——王氏鬼才。

  王氏鬼才輔佐小皇帝登基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討伐江湖人士!

  不過,王氏鬼才終究珍惜與知己的情誼,勸服天一閣主,將天一閣一分為二:其一入朝為官,掌管江湖紛爭;其二隱居避世,不問恩怨情仇。

  自此以後,縱使朝代更迭,只要江湖不老,天一閣便永遠存在於廟堂之上。

  天墉城乃江湖人士創建的堪比梁都的大城,朝廷相當重視,派來恭賀城主新婚的官差自然地位不低。

  素有天一閣財神爺之稱的杜潘便是因此來天墉城作客送禮的。

  只是未料到天墉城隱藏的秘密凶案如此之多,杜潘迫不得已在城主府客房內接待不速而來的金乞丐大長老一行人。

  杜潘從大長老處得到天墉城的秘密之後,趕鴨子上架似的換好朝服,請出同樣前來祝賀城主新婚的江湖俠士,告知天墉城的秘密凶案,眾人皆義憤填膺的一道在城主府內尋找梁意之下落。

  巧之又巧的是杜潘等人在路上偶遇柳月英,柳月英主動邀杜潘等人前往梁園。

  杜潘一行人隨柳月英趕到梁園,終於見到端坐在正堂內獨自悠然對弈的梁意之。

  梁意之撂下手中棋子,抬眸詢問眾人來意:“不知娘親帶杜大人和各位江湖前輩來此有何要事?”

  杜潘未理會梁意之深藏眼中的睥睨神色,開門見山地道出來意:“杜某接到受害者報案,點名道姓梁意之掠奪親子梁珩的身份,拐騙天墉城內數十名青壯男子,以殘忍手法煉製蠱蟲白玉盤,密謀殺害柳月英舉族上下等多項罪名!”

  杜潘將暗中收集到的梁意之的罪名一一擺出,本是隨杜潘來湊熱鬧的江湖俠士紛紛露出驚詫、憤怒、恐懼等等情態。

  梁意之卻仿佛被汙蔑似的站直身體,張開雙臂迎風震袖,複雙手交疊鞠一大禮,恭敬溫謙道:“梁某行事但憑本心,所作所為問心無愧。雖然不知是何人汙蔑梁某,但是相信杜大人定能還梁某一個清白。”

  “好說,好說。天一閣從不汙蔑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杜潘笑如彌勒,眯眼點頭,應下梁意之的場面話,內心卻暗暗發愁。

  只因梁意之這種事到臨頭都能臨危不懼的犯人,一般而言特別難纏。

  護在杜潘左右的侍衛快速將梁園外廳布置成公堂模樣,杜潘端坐在上,黃師爺立在左側,花仵作立在右側。

  “啪——”杜潘敲響驚堂木,刹那間,肅穆的氣氛感染到每一位圍觀的江湖俠士。

  當然,梁意之除外。

  杜潘斂去面上慈祥的笑容,嚴肅鄭重道:“將先前失蹤的天墉城男子及江湖人士帶上堂來。”

  烏泱泱的人群站在堂前,大部分是瘋癲的病人,話都說不完全,狀詞自然做不得準。

  是故,三三兩兩神志清醒的紈絝再次訴說起被囚禁在天極峰山腹之事:“梁珩拿大筆生意騙我們與他合作,不料數月後將我們騙至天極峰山腹……”

  趙三刀小徒弟在紈絝們訴說完畢之後,緊跟道:“我們應梁珩城主之邀到天墉城作客,豈料因跟蹤黑衣人誤入天極峰山腹,偶然得知此梁珩乃梁意之假扮……”

  待到他們分別講述完畢,杜潘二拍驚堂木,卻是不痛不癢地詢問:“不知梁城主有何辯解?”

  梁意之淡然一笑,成竹在胸地指出紈絝與江湖俠士話裡的漏洞:“你們一會兒說梁珩邀請你們,一會兒又道梁意之要害死你們——難道諸位的神志不清醒嗎?你們到底覺得在下是梁珩呢?還是梁意之呢?”

  “呸!”趙三刀小徒弟怒極,伸出手指罵道:“江湖裡最知名的便是人皮面具!你這老賊死到臨頭還如此無恥!”

  “既然如此——”梁意之望向立在堂上的花仵作,顯然不認為自己會露出破綻:“不如請花仵作驗證一番?”

  花常卿在杜潘的示意下,仔仔細細又摸又捏梁意之的面龐,卻未找到一絲人皮面具的嫌疑。

  站在堂外圍觀的江湖人士竊竊私語。

  “不可能!”立在堂下的流星鏢傳人失聲怒喝:“你定是眼花錯看——”

  “肅靜!”杜潘再拍驚堂木,吵鬧的眾人立時安靜下來。

  在梁意之以為杜潘與花常卿沒有辦法之際,杜潘突然吩咐侍衛:“請流雲扇少俠上堂。”

  梁意之聞言不禁眯起眼眸,暗中揣測流雲扇目前掌握到的線索證據。

  流雲扇施施然走到堂前, 雙手抱拳恭敬道:“啟稟杜大人,在下遊歷江湖這幾年,遇到過諸多善於偽裝的犯人,因此對於易容術略知一二。”

  流雲扇得到杜潘準許之後,走到梁意之背後,抬手在梁意之的枕骨後方摸索:“江湖流傳的易容術主要分為兩個流派:其一是覆蓋在臉上的人皮面具;其二是以金針刺入穴道,改變原本骨相。”

  然而,流雲扇說得頭頭是道,一番查探下來卻未尋到一絲半點的金針痕跡。

  再觀梁意之坦然的神態,仿佛他確實被汙蔑一般。

  眼看審問要陷入僵局,一名小吏突然從堂後疾步走到杜潘身旁,湊到杜潘耳邊低語幾句,杜潘難堪的臉色頓時緩和。

  只見杜潘揮退小吏,拍響驚堂木宣道:“請子夜傘姑娘上堂。”

  梁意之陡然一驚,望向撐傘遮面搖曳生姿走到堂前的子夜傘。

  子夜傘一貫不拘禮數,一來便使喚小吏端盆夷子水給梁意之洗臉。

  杜潘、流雲扇、紈絝與江湖人士都露出詫異奇怪的神色,唯獨一些女俠仿佛得知原因般竊竊私語。

  子夜傘見狀慢條斯理的解釋道:“江湖中有一類能人異士,單憑妝容就能畫成另一人的模樣。若是再有刺青大師配合,將妝容紋在臉上,不怪花仵作與流雲公子看不出他易容的痕跡。”

  果如子夜傘所說,梁意之洗淨臉上的妝容後,相貌確實變得與之前不大一樣,但仍能看出三五分相似。

  偏在此時,隱於江湖俠士背後默默圍觀的柳月英倏爾驚道:“珩兒?!”

  難道他真是梁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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