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子夜流雲》第9章 抽絲剝繭
  急促的腳步聲令流雲扇瞬間睜開雙目,戒備地望向正對水潭的甬道口。

  早已在甬道口等候多時的子夜傘眉尾輕挑,示意流雲扇:“魚來了。”

  流雲扇施展輕功躍到子夜傘身旁,壓低聲音詢問:“逃出來的被囚之人?”

  此時此刻,子夜傘不願與流雲扇針鋒相對。故而子夜傘同樣輕聲低語回道:“也可能是看守者的偽裝。”

  流雲扇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不如隨他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還是妾身來吧。”子夜傘抬手推開流雲扇,隨即雙臂抱傘,跌跌撞撞走入甬道內。

  “子夜姑娘且慢——”流雲扇阻攔不及,隻得眼睜睜看著子夜傘禍害甬道內來歷不明之人。

  漆黑不見五指的甬道內,一襲紫衣、明豔動人的姑娘毫無防備地撞入黑衣男子懷裡。

  懷中女子即使害怕地瑟瑟發抖,也要強撐著推開黑衣男子:“你是誰?”

  明媚如黃鸝啼叫又摻雜些許濕潤哽咽的女音,令黑衣男子心裡情不自禁地泛起酥酥麻麻癢意。

  然而,黑衣男子還是一本正經地扶起子夜傘,溫柔地安撫道:“姑娘莫怕,我乃天墉城少城主梁珩,被歹人陷害困於此地。”

  “若是姑娘與少俠肯隨我逃離天極峰山腹。”梁珩邊說邊望向甬道口出現的流雲扇:“梁某定會報答二位恩公。”

  子夜傘含羞帶怯的抬頭,眸中似乎閃爍淚花:“妾身……名喚阿紫,被父兄賣到添香樓……”

  眼看子夜傘的謊話越扯越大,流雲扇不得不打斷道:“在下流雲扇,為解開天墉城青壯男子失蹤之謎,潛入天極峰山腹。”

  “在下探查天墉城途中,從添香樓贖出阿紫姑娘,使作婢女。”流雲扇說到此處,不小心瞥見子夜傘煞人的目光,立刻改口道:“雖是婢女,在下卻當作妹妹一般寵愛。”

  流雲扇不免心虛地側向一處,抬手撫摸鼻梁:“可惜阿紫姑娘陪在下探查天極峰時,被幕後凶手誘騙至此地。”

  梁珩順口接道:“流雲兄與阿紫姑娘確實不是第一批潛入天極峰山腹之人。然而,之前的江湖俠客未能找到出路。”

  流雲扇頗為詫異,不得不重新確認一遍:“從前探查天極峰山腹的江湖俠客全軍覆沒了?”

  梁珩沉默頷首,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內心悲痛:“他們未找到出路,一些人慘死在山腹機關內,另一些人死於城主夫婦之手。”

  “柳老夫人?”流雲扇沒想到柳月英也參與了天墉城青壯男子失蹤案。

  “梁……城主……是歹人假扮?”子夜傘倒是早已猜到梁城主不簡單,不過之前未曾想過他是旁人假扮。

  畢竟,子夜傘對於易容術可是相當自信。然而,梁城主卻在她眼皮底下蒙混過關,未免太打子夜傘的臉。

  “所謂歹人,其實是……家父梁意之。此事說來話長,還請流雲兄與阿紫姑娘隨梁某去安全之處,路上詳談。”說罷,梁珩轉身朝甬道內前行。

  子夜傘微微怔愣,似乎未料到梁珩如此坦誠。

  旋即子夜傘緊跟梁珩的步伐,想要聽個清楚。

  流雲扇走在最後,與子夜傘不約而同地未向梁珩提起水潭出路一事,想必二人心中都對眼下的梁珩充滿懷疑。

  “梁某渾渾噩噩十余年,在城主府內當愚蠢無知的少爺。豈料有朝一日被親生父親奪去城主長子的位置,關在天極峰山腹內。”時至今日,梁珩依舊深感迷惑。

  流雲扇在腦海內將梁珩所言與柳月英一一對應,仔細尋找漏洞。

  子夜傘則仍舊處於疑惑之中,為何自己無法認出梁意之的易容。

  “……我的母親生性軟弱,不敢違逆父親的命令,只能暗中接濟我一些吃食。”梁珩談到此處的神態語氣極其平和,想來已不甚在意他母親的見死不救。

  然而,流雲扇卻從梁珩的話裡察覺不妥:“不知梁兄緣何認定你的母親見死不救?或許有其他隱情?”

  梁珩極其敏銳,聞言立刻反問流雲扇:“莫非流雲兄曾在天墉城聽家母提過此事?!”

  繼而,梁珩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動,不免沉聲問道:“家母……可是有何苦衷?”

  流雲扇鄭重相告:“柳老夫人與梁意之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柳家除柳老夫人之外舉族被滅的慘案便出自梁意之之手。”

  “滅、門、慘、案?”梁珩再也掩飾不住驚詫,激動得停住腳步回頭質問:“既是如此,為何娘不……不殺了梁意之那個惡賊?!”

  流雲扇輕聲安撫道:“一是因為梁意之拿梁兄要挾柳老夫人,二是因為梁意之偷師柳家功法,柳老夫人沒有把握打敗他。”

  “原來如此。”梁珩語焉不詳,似乎未完全相信流雲扇的說辭。

  子夜傘倒是從流雲扇與梁珩的敘述中,慢慢理清之前未查到的天墉城疑事。

  梁珩帶子夜傘和流雲扇走了許久,終於行至一扇巨大厚重的石門前。

  梁珩緩緩推開石門,石門旋轉成直角,流雲扇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琅寰閣的機關石室。

  子夜傘隨時注意梁珩與流雲扇神色,瞥見流雲扇斟酌的模樣,不禁停下腳步。

  梁珩當先走入石室,卻未聽到背後的腳步聲。

  梁珩當即回頭安撫貌似惴惴不安的子夜傘:“阿紫姑娘,此地是娘為我尋得安全密室,請與流雲兄一道進屋歇息吧。”

  流雲扇未等到意外突生,便走到子夜傘身旁,邀她一起進屋:“暫時無恙。”

  子夜傘心中警惕,裝作忐忑不安的模樣隨流雲扇步入石室,石室內的景象立時映入眼簾——

  工匠在山腹內開鑿的三面石壁圍城一處空曠的宛如藏有洪荒巨獸的巨大洞穴,唯一的出口便是沉重無比的旋轉石門。

  洞穴地面凹凸不平,部分岩石起伏如丘陵,附近聚集著三三兩兩、失魂落魄的青壯男子。

  流雲扇眼前一亮,立刻走向其中幾人:“原來梁兄已將天墉城失蹤的青壯男子救出!”

  “算不得救出。”梁珩苦笑道:“不知家父喂給他們什麽藥物,讓他們終日神志不清,渾渾噩噩,姓甚名誰都記不起來,更別提一起找到出路了。”

  子夜傘未理會流雲扇與梁珩的你來我往,而是小心又仔細地觀察這群神志失常的瘋子,試圖從中找出幾名裝模作樣假扮的正常人。

  突然,一名躲藏在岩石柱後、狀若瘋癲、穿金戴銀的少年疾步衝向子夜傘:“嘿嘿嘿,大姐姐,大姐姐……”

  子夜傘如今可是不會武功的柔弱女子,隻得抱緊傘擋在身前,暗中運轉內力覆在身體脆弱之處。

  然而,當穿金戴銀的少年撞到子夜傘之前,子夜傘被流雲扇攔腰挪向旁邊。

  電光交錯之際,子夜傘感覺到翩然翻飛的袍袖裡被塞入某樣東西!

  子夜傘不動聲色的攥緊袖中物什,目光與穿金戴銀的少年交錯而過的瞬間,卻未看到堅定清明的眼神。

  不是他的主意!

  子夜傘立刻掃視一圈,注意到或蹲或立在不同方位的幾名青年。

  待到子夜傘站定,穿金戴銀的少年已衝過頭,腦門撞到石柱之上,昏死過去。

  其他瘋瘋癲癲之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事情裡,未站出來救穿金戴銀的少年。

  於是,梁珩迫不得已走向少年,想將他拖到別處。

  流雲扇離子夜傘如此近的距離,當然察覺到異樣,故而也走向穿金戴銀的少年,阻止梁珩:“梁兄不懂武功,抬人略顯勉強,還是在下來吧。”

  梁珩頓時僵住,轉瞬收手,恢復如常:“流雲兄請。”

  流雲扇將穿金戴銀的少年拖到剛剛窺探到的神情有異的青年旁邊。

  短短幾步路,穿金戴銀的少年卻害怕的哆嗦發抖,嘴裡停不住的念叨:“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嘿嘿嘿,漂亮姐姐,嘿嘿……我錯了!我錯了……”

  梁珩見流雲扇終於不再緊隨阿紫姑娘左右,暗自高興地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套放置在木盤上的玉瓷茶具,端給阿紫姑娘。

  豈料一瘋癲男子驚天一聲吼,驚得梁珩平地摔向阿紫姑娘。

  流雲扇來不及護住子夜傘,子夜傘為維持住不會武功的柔弱女子形象,隻得任由梁珩將茶水潑在衣上。

  好在茶水不是現燒的沸水,未將子夜傘燙傷。

  梁珩本摔了一跤,但見到被潑茶水的阿紫姑娘,頓時顧不得自己,急切擔憂地拍打阿紫姑娘的衣裳:“阿紫姑娘可否受傷?都是梁某的錯!若是梁某不小心傷到阿紫姑娘……”

  梁珩演得一手好戲,子夜傘更是不遑多讓。

  “梁珩……公子放心……”子夜傘雙眸通紅,抱緊傘委屈兮兮地躲避梁珩胡亂試探的雙手:“阿紫無事。”

  當然,已經熟悉子夜傘秉性的流雲扇知道,子夜傘的雙眸不是因委屈紅的,乃是氣極而紅!

  趕在子夜傘徹底發作折騰梁珩之前,流雲扇走到子夜傘身旁,抬起折扇攔住梁珩好似色中餓鬼的舉動:“阿紫姑娘無事,梁兄無需太過憂慮。”

  “當務之急是尋找出路。”流雲扇回歸最初探討之事:“在下觀梁兄在黑暗甬道中行走一如常日,不知梁兄在天極峰山腹數年,是否畫下地底暗道的布局地圖?”

  流雲扇的疑問直指梁珩最心虛之處!

  梁珩沉吟片刻,倏爾鄭重地對流雲扇與阿紫姑娘行禮:“確有地圖,二位請稍等片刻。”

  “非是梁某不信任二位。”梁珩神情猶豫,面含歉意:“實在是地圖——”

  “在下明白梁兄的憂慮。”流雲扇微微頷首,打斷梁珩婆婆媽媽的絮叨,意有所指的瞥向空地上的幾名青壯男子:“梁兄安心去取地圖便是,在下定會看守住旁人。”

  然而,待到梁珩的身影即將消失在起伏不平、狀如丘陵的山岩後面時,流雲扇輕巧的宛如柳絮鵝毛,施展輕功乘風而起,幾下躍到梁珩近處,悄無聲息地盯住他。

  瘋癲的青壯男子裡果然有梁珩布下的細作,欲揚聲告知梁珩。然而都被子夜傘出手如電般扔出的銅錢變成啞巴,定在原地。

  可是,當流雲扇與子夜傘將任何可能引起梁珩懷疑的異樣扼殺之後,梁珩仍舊驚叫一聲消失在突然彌漫的濃霧裡。

  流雲扇聽到梁珩的驚呼聲便衝向梁珩,豈料面前突然彌漫的濃白煙霧遮擋住流雲扇的視線。

  恰在此時,子夜傘從流雲扇身旁飛掠而過,只見她目的性極強地衝入白煙內,一把揪住梁珩的衣裳後領,話語間流淌著滿滿自信:“妾身面前竟敢玩白煙?當真是班門弄斧哩!”

  幸虧子夜傘在白煙裡抓住梁珩,否則流雲扇又要懷疑起子夜傘與梁珩串通演戲騙他了。

  然而,梁珩能獨自在黑暗無邊的天極峰山腹生活數年,當然不是省油的燈。

  梁珩毫無預兆的朝子夜傘揮出袖中刀:“阿紫姑娘,得罪了。”

  子夜傘撐開傘面,擋住梁珩的袖中刀。

  隨即子夜傘雙手持傘,以傘尖直直戳向梁珩胸口。猛烈的內力裹挾罡風將梁珩打落地面。

  “噗!”梁珩吐出一灘濃血,顯然某處髒腑已被子夜傘震碎。

  子夜傘欲繼續教訓不知天高地厚佔她便宜的梁珩,傘尖卻被旋轉飛來的折扇打偏。

  子夜傘氣急而笑:“流雲公子當真是會做好人哩!”

  流雲扇落在梁珩身前,抬頭與立在岩石柱上的子夜傘對峙:“救人為先。何況子夜姑娘的名聲還需此人澄清。”

  “呵!”子夜傘扭頭嗤笑一聲,勉強認同流雲扇的說辭。

  倒是梁珩聽見“子夜傘”三個字時,神情微變,似是想到某種糟糕之事。

  可惜,子夜傘見罪魁禍首已被流雲扇抓住,便懶得深究梁珩的想法。

  此時的子夜傘未曾想到,幾日後便是她瞧不起的梁珩險些讓她身世敗露。

  “既然人已找到,妾身也該告辭了。”子夜傘輕整衣裙,準備離開石室原路返回天墉城,順道叮囑流雲扇:“之後無論是請天一閣出面,還是替妾身恢復清白名聲,都是流雲扇少俠的責任,可不要拖累妾身。”

  “理當如此。”流雲扇雖是同意子夜傘的說法,但又話鋒一轉:“不過,此地失蹤者眾多,還需子夜姑娘助在下一臂之力。”

  “好說。”子夜傘眉尾輕挑,當即應道:“你是想讓我幫你封住他們的穴道,走水路離開天極峰?還是想我幫你打碎水潭上方壓住山洞的巨石?”

  “二者皆不是。”流雲扇淡然一笑,說出子夜傘從未想過的選擇:“我想請子夜姑娘去天墉城金沙河岸邊的深巷裡請金乞丐。”

  “金乞丐?”子夜傘微怔,旋即上下打量流雲扇,竟是略為佩服道:“流雲公子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醜話說在前面。”子夜傘將鬢邊碎發撩至耳後:“流雲公子得給妾身些好處,否則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妾身可不做。”

  流雲扇從袖中暗袋掏出一精致小巧的玉瓶,拋給子夜傘:“萬雪丹,可解百毒。”

  “流雲公子大氣。”子夜傘掀起傘柄底部暗格,將玉瓶放入其內,隨後揮手道別:“妾身定將金乞丐帶到此地。”

  流雲扇雖然稀奇子夜傘的兵器暗藏玄機,但此時的他未多加在意。

  待到石室只剩流雲扇、梁珩與失蹤者之後,流雲扇開始審問梁珩:“還請梁兄如實招來,為何要替梁意之隱藏天墉城內的失蹤者?!”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