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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流雲》第61章 幡然醒悟
  “除非——”流雲扇話到此處,忽然頓住,似是想到某種可怕之處,瞳子驀然一縮:“我如今是在夢裡!”

  流雲扇甫一做出推斷,當即從衣襟內取出數根銀針,依次扎在自己身體的幾處醒神穴位上:“雖然不知何時陷入夢境之中,但是——”

  流雲扇話到一半,再度頓住,不敢置信地拔起銀針,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眼前之景仍未出現變化。

  流雲扇不由得呢喃自語:“怎會……如此?”

  流雲扇因為難得一遇的推斷錯誤,一時之間陷入沉思當中:“能夠感到痛楚,眼前景物未出現變化,說明此地真實存在,不是我的夢境……但似曾相識的感覺同樣存在,難道……我曾經來過青山村,只是如今不記得——我正處在失憶之中?!”

  流雲扇驀然走到屋內後牆上的窗邊,欲前往後山一探究竟。

  然而,流雲扇尚未翻出窗戶,突然轉身望向擺在木桌上未來得及拾掇的碗筷。

  流雲扇思考幾息之後,竟是回到屋內洗刷起碗筷來。

  流雲扇此舉之意,是希望意外一旦橫生時,他能夠通過符合自己擺放習慣的碗筷等物什,提醒可能再度失憶的自己,此地蹊蹺。

  少頃,流雲扇布置好屋內能夠提醒他的物什,轉身邁出屋門,仿佛已然忘記剛剛想要翻牆入青山探查之舉。

  只因流雲扇剛剛從窗口望向青山時忽然覺得萬分熟悉,仿佛他對青山上的一草一木了若指掌。

  流雲扇因而懷疑起自己失去記憶之前,恐怕已經探查過青山。更甚者,很可能自己是在探查青山時失去的部分記憶。

  “如果無論如何都要再度失憶,與其探查青山,不如直接訊問伊村長。”流雲扇做出決斷。

  流雲扇路過院中時,注意到倒掛在井口的木桶,滿意的微微頷首,隨即朝伊村長家中疾步行去。

  伊村長家處在青山村的村口——盡管青山村的房屋都是環繞青山而建,首尾相連,本應辨認不出哪處是首,哪處是尾。

  然而,伊村長家門前恰巧立有一塊巨石,巨石上刻有“青山村”三個草字。

  外人毋須行至村口,便能一眼望見古村名諱,久而久之,便把伊村長家作為青山村村首。

  流雲扇一路行至伊村長家高大的屋門前,敲響院門:“伊村長,晚生有事相求。”

  院門朝內緩緩打開,露出低矮瘦弱的伊村長以及伊村長背後宛如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的陰森院落。

  直至此刻,流雲扇方注意到伊村長家相較其他村民的房屋約莫大出三倍,似乎是把左右兩邊的房屋與院落全部打通造成的。

  應是流雲扇觀察院落的時刻過長,加之視線過於明目張膽,以至於惹得伊村長不大高興。

  伊村長手持拐杖,重重地搗幾下地面,提醒流雲扇收起不該存在的好奇之心:“少俠有何要事尋老夫?直接道出便是,毋須吞吞吐吐。”

  盡管流雲扇瞧出伊村長不願讓他入屋一敘之意,但是為搞清楚真相,為盡早離開青山村,流雲扇厚起臉皮:“晚生想要訊問之事,一時半會兒可能說不完。不如伊村長讓晚生入屋好生詳談?”

  伊村長聞言,本生得狹長的雙目愈發眯成一條窄細小縫。

  伊村長端詳流雲扇幾眼,似是在審視一自尋死路之人。

  良久,伊村長背過身,慢吞吞地步入屋內:“想來便來吧。”

  流雲扇聞言,當機立斷跟在伊村長背後,

穿過奇花異草的院落。  為防止奇花異草裡突然竄出蛇蠍等毒蟲,流雲扇不動聲色地使出內力,外化作透明柔軟的銀絲甲,覆在全身上下。

  伊村長仿佛未察覺到任何異樣,自顧自地步入屋內,端坐到朝南擺放的金絲楠木椅上。

  伊村長橫過拐杖,指向紅杉木桌另一側空出的金絲楠木椅,請流雲扇入座:“少俠請入座。”

  憑流雲扇的目力,自然瞧得清楚金絲楠木椅上未藏有毒針之類的細小暗器,故而欣然入座。

  伊村長不疾不徐地開口:“少俠要談何事?如今可以說道吧?”

  流雲扇微微頷首:“當然可以。晚生想與伊村長談論之事很簡單——敢問伊村長是如何讓晚生失去部分記憶的?”

  流雲扇竟然把心底的懷疑直言問出!

  縱使是老神在在的伊村長,聞言也不由得瞠目。

  流雲扇注意到伊村長烏紫的唇瓣微微張合,似是正在召喚蠱蟲。

  流雲扇當即施展輕功長風萬裡,一躍飛至院牆上。

  流雲扇甫一落上牆頭,便望到院前栽種的奇花異草間忽然竄出的各種毒蟲,不禁搖頭勸道:“伊村長這般一被戳中心事便要殺人滅口的習慣委實不好。”

  伊村長拄拐立在屋門口,仰頭望向流雲扇:“少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將老夫的寒舍當成甚麽?”

  流雲扇應是覺得自己已經逃出伊村長的蠱蟲圍困,因而恢復成原本淡然從容的神態,悠然自得的立在牆頭,反駁伊村長:“在下只是來青山村尋人,伊村長卻要令在下失去記憶,怎得有臉惡人先告狀?”

  伊村長聞言不怒不惱,似是想要先搞清楚流雲扇如今的記憶恢復幾成:“少俠記起多少事?”

  流雲扇眼下只是依據伊村長的反應而做出的判斷,實則壓根未恢復甚麽記憶。

  瞧出伊村長試探的流雲扇,不得不裝作恢復全部記憶的模樣,胸有成竹道:“自然是已經逼出體內蠱蟲,恢復全部記憶。”

  熟料,伊村長聞言忽然露出一抹輕蔑的詭笑,一語道破:“流雲公子勿要費盡心機地說謊辯駁咯——”

  語末的“咯”字被伊村長拖得又長又繞,似乎伊村長正在施展某種與音相關的功法。

  一如剛剛伊村長震驚的瞠目,如今輪到流雲扇倏然瞪大風流多情的桃花眼,錯愕地望向伊村長。

  山風拂面,卷起簌簌花瓣落葉。

  流雲扇的意識逐漸潰散。

  院角突然冒出一壯漢,瞧衣裳應是青山村的村民。

  壯漢三五步走到院牆下,一把撈起失去意識跌下院牆的流雲扇,單手扛在肩上,靜候伊村長吩咐。

  伊村長淡然道:“藥再加重些。”

  翌日,清晨。

  流雲扇在嘰嘰喳喳的鳥雀聲裡蘇醒,醒來發現自己正倚靠樹枝而坐,樹下是拴著韁繩的駿馬。

  流雲扇不由自主地眉心微皺,脫口而出:“馬上趕到青山村,不知夏荷姑娘是否安全。”

  流雲扇正欲施展輕功躍下樹梢,騎上馬背,策馬奔向青山村之際,林間不遠處忽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說話聲。

  流雲扇當即施展輕功,躍到旁的樹梢上屏息以待。

  不久,十八位虎背熊腰的壯漢出現在林間。

  “大哥,樹下怎得栓有一匹駿馬?”肩膀扛槍的壯漢湊到駿馬旁左右張望,似是在尋找駿馬的主人。

  手持長刀的壯漢心思縝密細膩,應是扛槍壯漢口中的大哥,但見他驀然仰頭,望向樹梢,旋即皺起粗黑的眉頭:“怕是青山村搞得鬼。那賊老漢最愛做得事便是拿他的寶貝蠱蟲喂給敵人,套出敵人的過往來意之後,再讓敵人失憶,而後讓敵人循環往複的經歷過去之事。”

  藏在樹梢上的流雲扇聽罷持刀壯漢的言論,腦髓深處驀然傳來陣陣劇痛,以至於流雲扇的氣息微微泄露,令樹下的十八壯士察覺。

  “誰?!”執鞭壯漢高喝一聲,瞬間朝流雲扇藏匿的樹枝上揮出長鞭。

  流雲扇當即回過神來,顧不得腦髓深處的疼痛,施展輕功在林間樹梢上來回騰挪跳躍,幾息便消失在十八壯士眼前。

  執鞭壯漢本想施展輕功追上流雲扇,熟料被持刀壯漢攔下:“老九,莫追窮寇。眼下最要緊之事,是去青山村給父老鄉親們報仇。”

  “是。”執鞭壯漢悻悻應道,轉而多嘴一問:“大哥,這匹駿馬怎整?”

  “留給那位輕功卓絕的俠客吧。”持刀壯漢思來想去,總覺得在某處見過這位施展輕功的神秘人,故而放出善意:“行走江湖,多位敵人不如多位朋友。”

  持刀壯漢話音落下,意味深長地瞥幾眼樹梢,繼而率弟兄們離去。

  流雲扇剛剛從持刀壯漢的闡述裡與腦髓突如其來的痛楚中察覺到端倪,當然不會就此離去。

  是故,流雲扇施展輕功緊跟在十八位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的壯漢背後,一路行至青山村。

  許是流雲扇未依照伊村長的預想,按時騎馬來到青山村村口。以至於伊村長拄起拐杖,立在青山村村口的石碑旁,靜候流雲扇的到來。

  然而,伊村長未料到今日前來青山村者不是流雲扇,而是十八位虎背熊腰的壯漢。

  伊村長面色微沉,心中不悅,唯恐流雲扇已經脫離蠱毒的掌控,因而頗為不客氣地訊問壯漢的來歷:“江湖人來我們青山村有何貴乾?”

  持刀壯漢聞言不禁冷笑一聲,快言快語道出緣由:“哼!老村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十數年前,真正的青山村村民在山裡頭住得悠閑自在,靠打獵種田為生。若非你這賊老漢率領江湖人把青山村的村民趕盡殺絕,我們豈會成為你口中風裡來雨裡去的江湖人?”

  “如今你倒是有臉提你們是平民百姓?!”持刀壯漢譏諷道。

  伊村長被持刀壯漢的說辭勾起些許回憶。

  他沉默片刻,忽然感慨道:“原來是青山村的娃子們,想不到你們都這般大咯。”

  “嘿!你這死老頭——”執鞭壯漢極其厭煩伊村長,連伊村長短短一句感慨之語都聽不入耳,急急嗆聲:“休要與我們套近乎。”

  伊村長連連搖頭,失望道:“看來老夫當初放走你們是錯的……”

  扛槍壯漢委實不願聽伊村長狡辯,當即打斷道:“可不是錯的!你這賊老漢當初放走我們,恐怕沒料到有朝一日我們會學藝有成,殺回青山村,為死去的父老鄉親們報仇吧?!”

  伊村長聽到此處,頓時失去解釋的耐心,冷嘲熱諷:“不愧是青山山匪的後人!貫會強詞奪理。老夫當日便不該看在你們年幼的份兒上饒你們一命。”

  伴隨伊村長話音落下,密密麻麻的蜘蛛、蛇蠍等毒蟲自村民家中爬出,轉眼便將十八壯士圍困。

  執鞭壯漢怒急攻心,猛揮一鞭抽爛擋在面前的毒蟲:“父老鄉親已經被你這賊老漢害死,你不僅不感到愧對他們,還以言辭汙蔑!當真是老而不死是為賊。”

  伊村長瞧見放在心尖上的寶貝毒蟲眨眼間被壯漢揮鞭殺死,臉色頓時變得陰沉如水:“也罷,都被年輕小輩騎到臉上欺負,老夫若是再不使些手段,更得讓小子們瞧不起。”

  伊村長的話音甫一落下,各色毒蟲便速速襲向十八壯士。

  十八位壯漢應是早有準備,不畏不懼,揮起十八班武器蜂蛹而上,一面砍殺被伊村長操縱的毒蟲, 一面朝伊村長逼近。

  持刀壯漢殺得最凶,且不時口出嘲諷之言:“賊老漢在村裡待得太久,便不知天高地厚起來。殊不知村外的蠱師多如天上繁星,數都數不清楚。我們拿些銀錢賄賂,外面的蠱師便道出你這賊老漢施展的蠱蟲乃是一夢黃粱。”

  伊村長原本因壯漢們不懼毒蟲而略感錯愕,然而聽罷持刀壯漢的闡述,伊村長突然收斂起震驚的神色,仿佛被持刀壯漢一語道破的一夢黃粱蠱根本不值一提。

  伊村長略顯鄙夷地望向持刀壯漢:“當年老夫放走的幼童裡屬你年歲最大,老夫本以為你知曉何謂善何謂惡,知曉青山山匪燒殺搶掠惡行滿滿。豈料你竟是有奶便喊娘的鼠輩!”

  “只能歎,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只能打洞。”伊村長一面惋惜當初未殺死這群青山山匪的血脈,一面喚來兩名高壯的藥人立在左右護法。隨即伊村長運轉丹田裡的真氣,罡風刮得袍袖獵獵作響。

  伊村長探出雙掌,寬大的袖口對準十八壯士所在的方向,奮力一擊——

  掌風裹挾藏在伊村長袍袖裡無色無味的毒蠱襲向十八位壯漢。

  十八位壯漢立刻屏息以待。

  熟料,毒蠱乃是活物,環繞在十八壯士上下前後,自十八壯士的肌腠侵入他們體內。

  須臾,十八位壯漢相繼閉上雙目,松開原本握緊兵器的手掌,癱軟在地。

  伊村長稍作調息之後吩咐藥人:“多喂些藥,讓他們回到來時的山林。”

  藏匿在不遠處目睹一切的流雲扇漸漸拚湊出部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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