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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流雲》第60章 循環往複
  流雲扇與伊村長交談間不忘觀察伊村長的神情變化。

  當流雲扇注意到伊村長因為他每次提到伊寒蠱師而露出不豫之色時,立刻猜測伊寒蠱師也許曾與青山村發生過某種齷齪。

  既然伊寒蠱師與第一公子相識,不知道青山村是否也與第一公子相識?流雲扇不由得想到此處。

  流雲扇本欲把伊寒蠱師的徒弟——夏荷姑娘經歷的事情繼續說與伊村長。

  熟料,伊村長先一步打斷流雲扇欲出口之言:“少俠猜的不錯,老夫確實不喜濫用蠱術之輩。少俠若是想給此人祭拜,隻得勞煩少俠親自去尋此人的墓地。”

  流雲扇察覺出伊村長話裡隱藏的深意,即伊村長應當頗為擅長蠱術。

  流雲扇不禁陷入沉思:莫非伊寒蠱師的蠱術師從伊村長?伊寒蠱師因為不顧伊村長的命令執意離村,方惹得伊村長厭棄?抑或伊村長本不願收徒,伊寒蠱師偷師……

  思索間,流雲扇已經隨伊村長行至一間房屋前。

  因這間屋外的道路上未種植花草點綴,故而與其他村民的房屋比較起來,稍顯淒涼破敗。

  許是嫌棄流雲扇一路走來問東問西頗為擾人清靜,伊村長當先推開院門,主動解釋道:“少俠若是想尋到伊寒蠱師的墳墓,估摸得廢些功夫,四處走動訊問一番村裡人。幸而老夫能夠作主,把村裡唯一的一間空房借給少俠暫住。”

  流雲扇甫一入得院內,腦海心底再度生起一瞬恍惚之感,似是曾經來過此地。

  流雲扇聽罷伊村長的解釋,趕緊重新聚起心神,掃視一眼院內情況,把冒出的疑惑拋給伊村長:“既然是村裡唯一的一間空房,怎會房簷屋角未積落灰塵?”

  伊村長漫不經心地解釋:“早在少俠來到青山村之前,青山村已經迎過一波打扮詭異的江湖人士,說是尋找白玉盤。老夫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為何這群江湖人士堅信青山村裡藏有白玉盤?村裡的青壯漢子們打不過江湖人士,老夫隻得尋一間空房,暫且讓他們住下。”

  流雲扇聽罷伊村長的解釋,當即將心中推斷如實相告:“恐怕是因伊寒蠱師而起。伊寒蠱師先前在天墉城時,曾製出白玉盤,煉化之後能夠增長一甲子內力。”

  “又是伊寒蠱師惹得麻煩,把江湖人引到青山村。”伊村長喃喃自語,仿佛毫不在乎流雲扇從他的自說自話裡揣摩出他與伊寒蠱師關系匪淺。

  流雲扇剛想訊問伊村長,之前來到青山村的江湖人士如今去到何處。

  豈料,伊村長壓根不給流雲扇問話的機會,轉身不緊不慢的朝院外行去:“少俠拾掇一番吧,老夫不打攪咯。倘若遇到難事,敲響左鄰右舍的房門,請他們幫忙即可。”

  流雲扇聞言,知道再難從伊村長口中套出線索,故而未多做挽留,目送伊村長離去之後,流雲扇關死院門,三五步入得屋內,細細檢查起來。

  “伊村長未正面答覆上一波來到青山村的江湖人士如今去到哪裡,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被伊村長的蠱術煉成傀儡……”流雲扇自打步入青山村以來,疑慮之處簡直層出不窮。

  無論是伊村長可能擅長的蠱術,抑或青山村似曾相識的場景,都令流雲扇心頭隱隱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因而,流雲扇在屋內反覆踱步,仔仔細細將屋內尋摸三五圈,以期尋到些許蛛絲馬跡。

  少頃,流雲扇竟然當真注意到幾處藏匿起來的異樣。

  首先,

屋內僅一張木床、一床被褥、一張木桌、一把長條凳和一副碗筷。  倘若先前來青山村的江湖人士當真入住過此屋,屋內的寢具坐具不應當如此簡陋。

  除非“一波江湖人士”是伊村長說得謊話,真正來到青山村入住此屋的是一對江湖兄弟或者姐姊妹,又或者是一對江湖夫妻,甚至有可能只是孤身一人的江湖旅人。

  再者,流雲扇推開屋內後牆上的窗戶,望向後院裡的野菜地,注意到野菜地裡一處不甚明顯的松散泥土。

  流雲扇使出內力,將松散泥土掀至一旁,頓時注意到藏在下面的土壤被毒液腐蝕過,裡面夾雜有星星點點的血漬。

  流雲扇正欲翻窗而出細細查看,豈料院外忽然傳來敲門聲與一道略顯潑辣的女音:“新來的男娃子——”

  流雲扇心中一緊,當即施展內力,把剛剛移走的松散泥土重新挪回原地。繼而關緊後牆上的窗戶,方不疾不徐地朝院裡走去。

  流雲扇打開院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風韻猶存的俏娘子,明眸善睞,膚白若雪,唇紅似丹。只是如此俊俏的娘子偏著一襲黑衣,想來是在守寡。

  流雲扇拱手一禮,恭敬道:“晚生梁扇,不知這位娘子有何貴乾?”

  “嗨呀,甚麽娘子不娘子!我姓伊,喚我伊嬸兒便是。”伊嬸兒的性情相當豪爽,與柔媚的相貌截然相反。

  流雲扇當下也不推辭,立刻改口道:“可是伊村長讓伊嬸兒來給晚生送些米面?”

  伊嬸兒把抱在臂彎裡的兩袋米面遞給流雲扇:“男娃子細心哩!一下子便注意到嬸兒來做什麽。”

  流雲扇狀似害羞地垂眸:“晚生較梁都裡的大臣差得遠。”

  伊嬸兒仿佛被這般害羞守禮的流雲扇戳到心頭柔軟之處,竟是改換稱呼:“公子莫要謙虛,我遇到過的人裡,屬公子最厲害。”

  流雲扇聽出伊嬸兒的態度軟化,立刻揪住時機訊問:“伊嬸兒可是伊村長的女兒?是否知道伊寒蠱師葬在何處?”

  伊嬸兒甫一聽到流雲扇的前半句困惑,倏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看似明媚如夏日驕陽,實則令流雲扇突感詭異背脊發涼。

  伊嬸兒許是瞧出流雲扇突如其來的不自在,趕緊收斂起莫名的笑容,給流雲扇認真解釋:“我怎會是老村長的女兒,青山村的村民都姓伊。”

  “原來如此。”流雲扇微微頷首,歉意道:“晚生魯莽,伊嬸兒莫怪罪。”

  伊嬸兒不在意道:“甚麽怪不怪罪!公子太過客氣嘞。”

  興許流雲扇的恭敬守禮委實戳到伊嬸兒心中瘙癢之處,伊嬸兒急急提醒流雲扇:“公子萬不敢在老村長面前提起伊寒與老村長的女兒。”

  流雲扇不由得困惑道:“這是為何?晚生剛剛入村時,已經向伊村長提起伊寒蠱師……”

  流雲扇欲言又止,似是擔憂自己打破村裡的規矩會招來災禍。

  伊嬸兒聞言,果然驚詫地問:“老村長未遷怒你?”

  未等流雲扇答覆,伊嬸兒便自說自話道:“你如今能安然無恙的入住這間小屋,想來老村長是沒有遷怒你的。可是老村長為何不遷怒你呢?先前來得外人曾向老村長提起伊寒蠱師,可沒落得好處……”

  流雲扇左等右等,未等到伊嬸兒主動說出伊村長遷怒他的緣由,只是翻來覆去的念叨遷怒或是不遷怒。

  無奈之下,流雲扇隻得再度訊問:“伊嬸兒?你尚未說與晚生,為何不能在伊村長面前提起伊寒蠱師與他的女兒?”

  伊嬸兒聞言,頓時不好意思地歎息一聲:“唉,瞧嬸兒這腦子,愈來愈不靈光哩!”

  伊嬸兒埋怨完自己,立刻給流雲扇解釋:“伊寒其實是老村長的乾兒子,自幼聰慧機敏,於蠱術一道頗有天賦。老村長本來想讓伊寒繼承他的村長之位,守護青山村。熟料伊寒志在四方,剛過弱冠之年便偷摸地離開青山村,闖蕩江湖去。”

  “若只是這樣倒也罷,畢竟是老村長養到大的孩子,孩子有自己的主見,做父母的縱使不助孩子一臂之力,也不能竭力阻攔啊?”伊嬸兒狀似是在訊問流雲扇,實則心底早有答案:“可惜,誰也未料到,伊寒臨走之前,已經與老村長的親生女兒暗生情愫。是故,伊寒偷偷離去時,把老村長的親生女兒給拐跑嘞!”

  “伊村長的親生女兒——可是夏荷姑娘?”流雲扇許是聽伊嬸兒講得入迷,許是試探伊嬸兒,許是想從伊嬸兒口中再打探出其他線索。

  總而言之,流雲扇突然提起夏荷。

  開啟話茬的伊嬸兒說得酣暢淋漓,聞言當即駁斥流雲扇:“夏荷一小姑娘!哪是老村長的女兒?人家夏荷是老村長的孫女。”

  伊嬸兒話到此處,忽然輕歎一聲,語聲裡飽含惋惜:“唉,伊寒一去便是十余年。十余年之後的某日深夜,伊寒偷偷回村,把尚在繈褓裡的小夏荷與老村長女兒的骨灰留到老村長的院門前,旋即孤身離去,再未回村。”

  “老村長十余年來一直記掛女兒的安危,每逢遇到途經青山村的江湖人,都會囑托他們尋找女兒的下落。雖然一直未等到江湖人的回信,但是老村長堅信女兒被伊寒照料的很好。”伊嬸兒熟知老村長的往事,談起來頗為感慨:“老村長未料到,與女兒再相見時,竟是直接目睹女兒的骨灰。”

  流雲扇聽罷伊嬸兒的敘述,同樣感慨萬千:“想不到伊村長有這般過去。如今想來,先前晚生在伊村長面前毫無顧忌地提起伊寒蠱師,伊村長卻未懲戒晚生,晚生走了天大的運道啊。”

  “晚些時辰,晚生親自去伊村長面前賠罪道歉。”流雲扇給伊村長道歉的心意不假。

  不過,流雲扇也打定主意,趁道歉之際,從伊村長嘴裡套出其他線索。

  適才一直回憶往事的伊嬸兒,從流雲扇的慨歎裡察覺某處異樣,突然問道:“公子從何處知道的小夏荷?”

  流雲扇半真半假地簡述:“伊寒蠱師在第一公子面前與夏荷姑娘互換身份,妄圖逃過死劫,可惜被第一公子識破。第一公子殺死背叛他的伊寒蠱師,夏荷姑娘以伊寒蠱師徒弟之名,求第一公子允她帶走伊寒蠱師的屍骸,葬於青山。”

  伊嬸兒一面聽流雲扇述說,一面不知不覺地陷入某種困惑。

  直至流雲扇重複呼喚三五遍伊嬸兒,伊嬸兒方回過神來。

  流雲扇暫且按捺住內心的疑惑,狀似關切地問:“伊嬸兒可是想起某重要之事?”

  伊嬸兒此刻剛剛回神,心神仍舊不太安寧,壓根未留意到自己被冷汗打濕的鬢角,含糊不清道:“公子見笑,我不知為何,最近總是疑神疑鬼,興許是因為近幾日青山村裡總有外面的江湖人士打擾吧。”

  “時辰已經不早,我得回家拾掇東西,公子也早些生火熬飯吧。”伊嬸兒話音堅決,不待流雲扇挽留,轉身朝左邊的屋子走去。

  流雲扇目送伊嬸兒入得院內,關緊院門之後,方輕輕松松地單手拎起兩袋米面,悠哉悠哉地回到屋中。

  流雲扇走到灶台邊,生起柴火,又從院中打來井水,再到後院摘幾捧野菜,隨後刷鍋、淘米、煮飯。

  飯煮到一半,流雲扇忽然渾身僵硬地定在灶台前。

  這一刻,流雲扇不是感受到似曾相識的場景,而是確確實實察覺出灶台上菜刀、案板、炒鍋等物什的擺放位置,異常符合他的習慣!

  諸如流雲扇喜潔惡髒,他執扇使劍的是右手,拿菜刀便必然使用左手。

  倘若流雲扇切完菜,菜刀擺放的位置亦要按照流雲扇的苛刻要求,放在案板左側三寸之處。

  除此之外,井口附近的木桶要倒掛擺放,以便瀝乾淨木桶裡的水滴。

  流雲扇一愣便是半晌,險些令鍋裡煮飯的水燒乾糊。

  鍋裡傳出的焦味令流雲扇回過神來,急急撲滅灶火。

  須臾,流雲扇端一碗漿糊似的白粥,坐在吱嘎晃悠的木凳上,一面吃飯一面沉思道:“今晨在馬背上醒來,轉眼便來到青山村。可是,平日裡行走江湖,我根本不會在馬背上睡覺,而是尋一處客棧酒肆暫時歇腳,遑論一面騎馬一面打瞌睡?”

  “一入青山村,心裡便油然而生一股熟悉感,仿佛曾在夢裡遇到過嬉笑玩鬧的孩童與沉悶寡言的伊村長。”流雲扇抬起的竹筷遲遲不落到碗裡,只顧自言自語:“當然,我生出似曾相識之感不是最怪異之事。畢竟,按伊嬸兒所言推斷,青山村的村民皆能施展蠱術。倘若入村時我已經被種入某種蠱蟲,未嘗不會產生幻覺。”

  “真正最奇怪之事,當屬伊嬸兒莫名其妙的出神、健忘以及疑神疑鬼。”流雲扇說道半晌,方把黏在竹筷上的幾粒米吞入腹內:“伊嬸兒是青山村裡的村民,按理說不該出現問題……況且,伊嬸兒如今不過三十有余,緣何伊村長的往事知道的如此詳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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