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渡有個老店叫作“安渡老店”,取的是平安過渡的采頭。這家客店客舍寬大,找不到店的商客便都湧來,因此分外擁擠。每一間房中都擠了五六人,有很多人都坐在外面,眾人你言我語,聲波沸天。郭破虜幾天前來到風陵渡,不知是早了多少天,反正沒有看見自己的大姐與二姐。
這邊悟空與歐陽修沒有動手,看著那些爭鬥。
只聽一個漢人高聲叫道:“別小看我們破虜軍替補營,殺了我們幾個,還有千萬漢人民眾,你們是殺不完的,總有一天,會推翻你們蒙元的殘暴統治!”
歐陽修聞言,急道:“師兄,快救救他們。”
悟空點了點頭,一邊鼓掌,一邊走上前去,大聲笑道:“這位施主說得好,你們天天殺,日日殺,又能殺得了幾人?”領頭的蒙元士兵怒道:“一天殺不完便殺一年,一年殺不完便殺百年,你這小和尚口出狂言,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眾蒙元士兵哈哈笑道:“宋狗,莫非都是這麽蠢,不長眼睛麽?”
悟空依舊保持微笑,說道:“不長眼睛的狗,小僧不曾見過,披著皮毛耍威風的狗,這裡倒是有一群……怎麽,狗急了要咬人?”
蒙元士兵大怒,紛紛舉刀殺來。
被擒的漢人有人叫道:“好機會,咱們快跑!”
卻聽之前喊話那名漢人說道:“如此便走,不是我破虜軍人作風,咱們一起殺,助那位小師父一臂之力!”
幾個宋人聞言都止住了逃跑的腳步,望向悟空這邊。
兩個蒙元士兵的大刀堪堪劈在悟空的天靈之上,那個帶頭的蒙元士兵口中喊道:“給我殺,我看華夏不長眼的禿驢們都該殺個乾淨!”
悟空突然雙目一嗔,爆出一股凌厲殺氣,一旁的歐陽修不自覺的退了數步。
悟空左手依舊豎在胸前,右手閃電出擊,一掌便拍在一名蒙元兵的咽喉處!
那名蒙元兵的咽喉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一跤癱軟在地。
悟空變掌為爪,一爪抓向另一個蒙元兵的喉嚨,“嚓!”的一聲,五指輕易插進蒙元兵喉頭,在蒙元兵沙啞不清的嘶喊聲中悟空右手一握,血花四濺!
其他蒙元士兵看到這殘忍的畫面,腿肚子都發起抖來,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跑!”,蒙元兵紛紛四散而逃。
恪完電、殺紅了眼,足下一點,便消失在原地。
只聽連聲淒厲慘叫響起,一個個蒙元士兵接二連三的被悟空殺死,而悟空攻擊的位置均是蒙元士兵的咽喉部位。
在場的宋人都驚呆了,只有歐陽修隱約明白悟空情緒突然失控之原因。
蒙元士兵轉眼間,幾乎悟空屠戮一空,悟空站在最後一個領頭的蒙元士兵身前,一言不發,只是死死的看著他,那雙眼,絕不屬於慈悲的佛!
領頭的俄羅斯蒙元士兵跪了下來,哭叫道:“英雄,高僧,饒我一命,我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泰山……”
悟空不待他說完,便豎起右掌,劃出一道淡金色光影,劃過蒙元頭領的右肩。
蒙元頭領驚訝的看到自己的右臂緩緩脫離身體,滑落在地。
接著,悟空用同樣的方式,砍下了蒙元頭領的左臂。
不待蒙元頭領慘叫出口,便連續兩掌擊在蒙元頭領的胸前,蒙元頭領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飄飛而去。悟空不待他落地,便一個箭步上前,一爪捏碎了蒙元頭領的喉嚨!
幾個宋人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們也許在想,這個白衣小僧,到底是來自佛國,還是地獄? 領頭的那個漢人走上去,正準備向悟空道謝,卻聽“撲通”一聲,悟空跪在了血泊之中。
“啊!!!!”悟空就那樣跪在血泊之中,淚灑白衣,仰天長嘯。歐陽修甚至擔心他就此喊啞了喉嚨。
據後來歐陽修的回憶,這是他平生僅見的一次悟悟如此失態,歇斯底裡的樣子。
良久,沒有人敢上前,也沒有人敢說話。
終於,悟空吐出一口濁氣,盤膝而坐,雙手合十,斂容閉目,輕聲說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小僧失態了,一戒,為他們念一段往生咒吧。”
一戒答應了,半生不熟的念起經文來。
待經文念完,悟空說道:“咱們走吧,他們的屍首,便勞煩幾位大哥了,讓他們暴屍荒野,難免會生出瘟疫。”
幾個宋人哪敢忤逆,連聲稱是。
歐陽修卻說道:“師兄,我想加入他們破虜軍。”
“哦?”悟空問道:“你考慮好了麽?”
歐陽修點頭道:“考慮好了,我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將蒙元人趕出咱們華夏的土地!師兄,你記得麽,你說過,我便是佛……”
悟悟空說道:“是麽……也好,那麽……師弟,你自己保重,再會了。”說完,悟空便轉身走了。
領頭的宋人急忙上前說道:“師兄這般英雄人物,武功高強,師弟也定然不差,在下李四五,歡迎一戒大師加入破虜軍。”
一戒溫和的笑道:“不,我只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大哥,今日起,我就還俗了,名字叫做歐陽修,大家叫我小修子便是。”“歐陽修?好名字”李五覺得歐陽修這人性格溫和,便大著膽子問道:“一戒,你那位師兄,平時便是這般行事嗎?”
歐陽修此時才有閑暇觀察李五其人,此人身長七尺,膀大腰圓,皮膚黝黑,典型的莊稼人形象,歐陽修本也是個農村少年,便對李五生出幾分好感。
歐陽修搖頭道:“相反,師兄平日裡不苟言笑,十分平易近人的,只是昨天他遭逢大變,那蒙元頭領的言語又刺激了他,他才突然情緒失控以至於瘋狂殺戮……也好,師兄他憋了一肚子的氣,再不發泄一下,恐怕真要被憋瘋了,哎,也真難為師兄了,住持師父,可是師兄唯一尊敬的人,我雖然和師兄相處時間不長,卻也看得出,師兄視師父比親生父親還要親,師父那般慘死,凶手卻無跡可尋,真不知道師兄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