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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耀光明的星空》一十四.鋼鐵磨礪成利刃,痛苦漫長(五)
  很多年以前,在一個離我很遠的城市,一個志願者,坐在交警弟兄的挎鬥摩托裡。

  很多年以前,在一個離我很遠的城市,曾經有那麽一段故事在我的心裡流動著。

  一路上烈風撕扯臉的感覺,一路上紅燈徑直闖過的畫面,一路上市民們好奇的目光,一路上交警弟兄默默無言的神態,一路上堵車我們衝向車距的空隙,還有一路上眼邊的高樓大廈,像一股清澈的泉水一樣一點點滲入我那如旱地一樣乾涸的、四分五裂的心。

  然後我的心就一點點被這股泉水侵蝕,如果說回憶真的這麽痛苦的話,那麽我不想回憶。但是我的薇槐,我的薇槐的故事,又有誰知道呢?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網協組長,在淨網志願者中這樣的組長不下上千。如果我不說,那麽永遠沒人知道了。她的存在就和很多平凡的淨網工作者一樣,在這個變得浮躁勢利的城市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在夢裡,曾經和她在一起的戰友會夢見她的笑臉,還有那曾經的過往。

  但是我想,誰都不敢再提她,因為每一次提起,都會讓我們每個人回憶起傷感過往。

  但是我想我必須提起她,我要告訴大家,在我們的淨網工作者裡,有那麽一個平凡的水軍部組長,是不應該被忘記的。

  哪怕自己的心被撕碎,流出鮮紅的血,我也是要這樣做的。我已經是個害怕受傷的人了,但是為了我的薇槐,我的弟兄,我寧願再次受傷,哪怕傷口不會再次愈合。

  我們半個小時就衝到了網協總醫院門口,我下車跟交警弟兄道謝,他們就擺擺手走了。我至今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我當時問他們名字,他們就敬了個禮。

  他們現在可能已經離開了省城可能天各一方,如果他們有幸能夠看到我的小說,請一定要給我留言,我想和你們一起喝酒。大醉一場,然後高唱一曲挺火的,我們都會唱的歌《朋友》。

  我衝進了總醫院,這時候我遇到了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在我的小說裡面佔據重要地位的人。但是以前我不能說,不是故弄玄虛,因為這會衝淡大家對其余人的關注,我現在不想讓大家從這種情感擺脫出來,因為,他們值得大家現在集中所有的注意力。

  我衝進了薇槐的病房。

  我再次見到了我的薇槐。

  她在一個向南的雙人病房,窗子開著,陽光灑進來。他的同屋是一個淨網組織的成員,周圍都有戰友陪床,有點在削水果,有的在看手機。

  但是我們的薇槐在最裡面的一張病床上,孤零零的。

  我們的薇槐沒有人照顧。

  我的淚水一下子出來了。

  薇槐一轉頭看見了我:“圓弧?你怎麽來了?”

  我跑過去撲在薇槐的床前,眼淚嘩啦啦的:“薇姐,我來看你......”然後,所有的語言都是多余的了,只有我的淚水嘩啦啦的流著。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但是那個時候我知道,一切堅硬的心再真摯的感情面前,都是脆弱的。

  薇槐笑了,眼中隱約也有淚花閃動,但是她沒有哭。

  這時候我才能認真打量薇槐,她的頭髮已經長起來了,臉依然漂亮,但是臉色蒼白。她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痛苦地轉身,摸著我的腦袋。

  什麽都沒有說,只有含淚的微笑。

  我緩過勁來以後,薇槐第一句就問:“成績怎麽樣?”

  我說第五十一名。

  薇槐遺憾地歎了口氣。

  我問她病情怎麽樣,她說沒關系,過幾天就好了。我知道她心裡很難受,除了因為我的成績沒有進前五十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自己再次失去了衝刺情報處的機會,那是她一直的夢想;但是我就是不明白,看起來這個病病不是很輕,她為什麽還要參加比賽呢?

  我問了她這個問題,她半天沒有說話。

  最後,她問我:“你怎麽看待淨網這個職業?”

  我想了半天,一片茫然,因為我確實沒有這個概念,我不是一個想把淨網當作職業的人,我淨網是為了夢想的衝動,後來被桵蔓錘得不練不行,然後因為環境被逼得不能不當編輯,最後為了我熱愛的毒藥、薇槐和我熱愛的弟兄們,我願意和他們在一起,吃苦也願意,所以我成為優秀的淨網志願者是一個絕對的誤會。

  薇槐笑笑,說:“你淨網是為什麽?”

  我說是為了夢想,為了心之所向。

  她說:“我沒你那麽高深的思想,我從小就喜歡看人民警察,喜歡看《今日說法》《真相》《天網》這些電視節目,我的理想就是當警察。那時候喜歡信息技術,後來上高中就看淨網、案件類的資料,知道什麽叫淨網工作,什麽叫網絡安全。再後來我就上了警校,家裡不富裕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當警察,想當人民警察,想當網警。入了咱們網協,我就知道情報處,就想進去想得不行。

  我說:“那你也不至於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今年你養一年養好了,明年再來啊,情報處又不會明年就撤編。”

  薇槐苦笑,我後來琢磨過來這種苦笑的含義。

  她最後說一句:“如果我一定要離開,我寧願以情報處成員的身份離開。”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很認真。我不知道該怎麽寫她說過的這句話,雖然大家覺得這個好像很俗的國產電影裡面對白之一,但是薇槐真的是這麽說的。

  我當時一懵,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又沒任務什麽離開不離開的。

  她就不說這個了,我就給她講了好多我們比賽的時候的趣事,譬如案件溯源的時候哪個人失誤啊什麽的。她笑得很開心,我盡量講的詳細點,我知道她想聽這個。

  我當時坐在一個小馬扎上,位置很低,一邊說一邊悄悄地把自己背包裡的證書拿出來握在手裡。最後不得不告辭的時候就把這張證書塞在了她的枕頭下面,我知道這有可能隻值幾塊錢的證書,對於她的意義,因為上次她就沒有得到。只有全部比賽完成的各部成員才有這個。雖然我知道一些人會把這個當作小紀念品送給很多無關的人,譬如兄弟,朋友、對象,雖然我知道他們不珍惜而寶接受的人也不會多珍惜,但是,我隻參加了一次比賽,我只有一張;我的毒藥也隻參加了一次,他也只有一張;大多弟兄都隻參加了一次,我們都只有一張,而我的這張是屬於薇槐的。

  我知道,這張證書對於她,是什麽意義。

  後來我到了情報處,雖然上面明令所有的臂章和情報處標識要嚴格保管,不得丟失,否則要記過處分,但是我還是得說自己丟了一套。我把這套保管得很好,寧願挨一個記過我也要把它送給我的薇槐,結果等到我打電話給毒藥的時候,才知道薇槐已經退網了。我拿著電話愣了半天,從此我很少再見到我的薇槐。直到今天我不敢見她,因為我害怕回憶起這些往事。

  後來我到了情報處跟成員打聽,才知道“acutesimplegastritis”大致是什麽。我不懂這些英文,除了基礎的用語,我對不得什麽都不懂。我印象當中就是薇槐的症狀當時還不重,她的身體底子好,所以一般的大運動量訓練還挨得過去,但是網協的淨網業務比賽集訓就是兩回事了。因為淨網業務比賽集訓不是大運動量的觀念,是超負荷、是不斷逼你突破極限的觀念,這就頂不住了,而且好像就是在訓練結束的時候是一個極限點,所以連著兩次,薇槐都是在最後比賽的時候不行了。

  “Acutesimplegastritis”的醫學原理我不懂,有的朋友告訴我是急性胃病。但是我要談一點自己的看法:長期通宵熬夜的結果,練出來的毛病。薇槐的訓練量是很大的,兩年時間搗毀了三十余個惡俗狗窩,而且為了人民警察的夢想,她一直在進行大運動量訓練,上了警校更是如此。到了網協水軍部,她除了培訓成員就是自己給自己加碼;為了淨網業務比賽拿個好成績,最後能夠得到情報處的入選資格,我經常看見她晚上一直訓練不吃飯。人天生的身體和抵抗就是有區別的,有的人就是不能進行這種太厲害的訓練,我想薇槐就是這種人,雖然她身體底子甚至可以說是極好,但是不證明她的身體天然的健康。於是她就積勞成疾,為了一個情報處成員、一個人民警察的夢想。

  最後還是沒有做到。

  後來我要走的時候,薇槐突然抓住我的手說:“圓弧,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我問是什麽。

  她說:“你明年一定要來!你一定要進情報處!”

  看著她的眼睛,我再次淚如雨下,這是多麽大的誤會!我為什麽要報名網志願者,為什麽要參加淨網業務比賽?我為什麽要走入進網的行列,來體驗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我為什麽要看著自己的朋友為了這樣一個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意義的夢想把自己練病。

  但是看著她的眼睛,我不能拒絕。我遮住自己的眼睛,淚水從指縫流出來,流在我已經變得粗糙的手心裡、手背上。

  在那個瞬間,我一隻手被薇槐抓著,一隻手遮著自己的眼睛。淚水嘩啦啦,心情淅瀝瀝。我感覺自己的心被一種東西在撕裂,它慢慢鑽出我的心底,慢慢滲透我的全身。

  我不能不答應薇槐,我怎麽能夠拒絕薇槐?換了你,你怎麽拒絕?你能告訴她自己其實不應該淨網嗎?還是告訴她自己覺得情報處是個沒意思的勞什子?

  她是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她的歡樂就是我的歡樂,她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她的夢想就是我的夢想。我們其實是一個人,因為我們是戰友,我們是朋友,我們朋友的情誼永存,永遠不能分離,就像樹根盤根錯節地長在一起,拿刀也砍不斷,拿火也燒不爛。

  我必須答應薇槐。

  那時候我真的開始明白,什麽是淨網,什麽是真正的淨網工作者。我為我有這樣的朋友而自豪,而在無數個突然驚醒的夜裡,我都淚流滿面,恨不得撞得頭破血流,然後再大哭一場。

  那個時候我知道,我的生命和我的心已經不屬於自己。它們屬於我的戰友,我的朋友。就是把這條命送出去,我也要做那個勞什子情報處的成員。因為這是我的戰友的囑托,我的朋友的囑托。為了她,我願意去死。

  於是鋼鐵磨礪成了利刃,這個過程痛苦漫長。

  關於薇槐最後的下落,我一直不願意告訴大家。我知道一點事實,我不能不說。如果我不說的話,就對不起我的薇槐,我的戰友,我的朋友。

  薇槐,中國網絡安全保衛協會淨網志願者網絡水軍部總部一組組長,網協會員,成績優異,網協明星級成員,無處分記錄,曾受過公安表彰一次。遼寧沈陽人,出身普通工人家庭,18歲考入某地警察學院網絡信息安全專業本科,19歲到網協水軍部擔任組長,歷時兩年。後因大四實習退網返校,地方安置在某地某某分局網監支隊擔任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這是網協資源部檔案上的記錄。

  我自己知道的呢?

  由於病情較為嚴重,她靜養了一年零三個月,最後因此退網,隻留下了心中滿滿的遺憾離開。

  我最後得到她的消息是,她還沒有結婚,我想我的情書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順便再說一下,她以前其實是網協社工部成員,也就是說信息技術好的沒話說,社工技術過硬,溯源思路清晰,淨網業務比賽的時候,領導們總是掌聲不斷,感歎薇槐的神武。

  薇槐的英勇神武在當時的電視新聞和電視專題片曾經被反覆敘述。我不知道你們看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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