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古燈散發出的熱力大增,灼熱之感令周煒十分不適。
昨日經歷過一次,他已經有了經驗,並不過分擔心青銅古燈會誤傷自己。
一個個文字再度憑空出現,非常清晰。
周煒扭頭看向面色焦急的包遠明。
顯然,從包遠明的眼中,他知道包遠明看不見這些文字。
只有身為青帝守陵人的他能看見。
“守陵人,當代天巡獵,護帝燈長明,保一方平安。”
“弑神誅邪可獲功德。”
“功德可入帝陵寶庫換取道器。”
“當代守陵人,無功德,無法入帝陵寶庫。”
周煒半咪著眼,注意到這些文字的微妙之處。
帝陵寶庫,隻此四字,含金量十足!
蓋壓一個時代上萬年的青帝,所留寶庫,若宣揚出去,必定可令世人瘋狂!
他的心潮澎湃起來。
續有文字繼續浮現而出。
“帝尊口述,錄入道經,有旁門左道之法,無需入道,以凡胎肉身便能施展,可堪造化。”
周煒精神大振,目不轉睛,細看下文。
密密麻麻的文字,是介紹如何讓一個沒有入道,毫無修為的凡人,調動體內的精氣神,凝練打神鞭的法門。
確實是不需要修為的旁門左道之法。
以凡身獲取打神之力,付出的代價異常驚人。
凝練出打神鞭,每抽打一鞭,便會消耗一日壽命。
這真是玩命了……
“消耗壽命,委實太過極端,可還有他法教我?”
青銅古燈沉寂下去,文字逐漸消失。
好似在說,給你個法子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
周煒苦笑著回憶凝練打神鞭的法門。
此刻危在旦夕,想逆轉死局,擊退或滅殺花臉土地神,他沒有其他選擇。
好在盡管只看過一遍,卻已將凝練打神鞭的法門牢記於心,仿佛本就扎根在記憶中。
“速速退後!”
包遠明一聲厲喝,踏前兩步,運轉修為之下,氣息鼓蕩,外衣若充氣皮球,撐得滾圓。
他雙手舉著印花銅鏡,每發出一道光柱射中陰兵,“嗤啦”聲隨即響起。
陰兵如烈陽下的雪花消融,冒起縷縷黑煙。
此寶對邪祟確實有奇效,讓包遠明心內稍安。
但驅使此寶,消耗卻不小,倘若鬼門關持久不散,陰兵便會源源不絕湧出,結果還是難逃一死。
光柱忽而一轉,射在鬼門關之上,收效甚微。
不僅無法打散鬼門關,還刺激陰氣暴躁,似被激怒。
唏律律!!
烈馬嘶鳴,一手持勁弓,披負重甲的騎士疾奔而出。
抬手弓滿,閃爍寒光的銳箭離弦勁射,直奔包遠明手中印花銅鏡。
電光火石之間,包遠明來不及多想。
身後是周煒,他只能選擇硬接這不知內蘊多大威力的銳箭。
印花銅鏡翻轉,以背面擋住銳箭。
沉重如山的巨力,迫使包遠明連連後退,將周煒撞倒在地,身軀劇顫。
銳箭內所含之力,實在強大。
眼前騎士,實力多半已達陰將級,十分棘手。
“你沒事吧?”
包遠明問了一句,並未聽見周煒的回應。
“血紙鶴牽扯土地神心力,令他無暇顧及其他,我修為有限,無法久撐,只能抵抗陰將片刻,你快跑!”
周煒躺在地上,
沉浸在凝練打神鞭的過程中,毫無反應。 “起身,快跑!”
扭頭看一眼周煒,包遠明以為周煒嚇得魔怔,無奈低歎一聲,全神貫注應對陰將的攻擊。
光柱迎擊銳箭,對撞之下,勢均力敵。
一時三刻暫無性命之虞。
可待花臉土地神徹底壓製血紙鶴騰出手來,屆時十死無生。
他心內非常著急,卻無甚行之有效的逃命之法。
只能寄希望於胡同外的眾人,已經察覺到內裡的危急狀況,通知本縣“第二強者”,斬妖司銀衛統領常開火速趕來增援。
…………
而胡同外的王林等人,神色輕松,言談甚歡。
聊到此刻,他們已然放下擔心。
確實,以包遠明三境罡煞的修為,在偏遠的小縣渭河,實力位居頂尖之流。
以前渭河縣,也沒出現過幾個縣令都無法對付的強大妖邪。
眾人聊得久了,對包遠明的信心更足。
“渭河靈氣稀薄,絕無可能誕生什麽恐怖邪祟。”
“對我們這些實力低微的凡人,邪祟異常恐怖,可對包大人而言,翻手之間便能讓其灰飛煙滅!”
“是極是極!”
“從大人進入胡同,到此時過了約莫兩盞茶的功夫,我斷定再有盞茶功夫,包大人便會帶出好消息!”
“我看無需盞茶功夫,三十個呼吸足以!”
…………
包遠明苦不堪言,丹田內真氣只剩不到三成。
陰將聚陰氣為銳箭,接連不斷,時而四五箭齊發,或相連成串,讓他頗為手忙腳亂。
“走啊!!”
暴喝之聲,若驚雷貫耳,卻只能傳出數米遠。
這片天地的已然被暫時封禁,內裡一般聲音無法傳出。
唳!!
血紙鶴一聲長鳴,不受封禁之力囚困,傳到胡同外。
七彩光塔顫動更劇,道道裂紋呈蛛網般擴散蔓延,脫困之勢顯而易見。
花臉土地神大吃一驚。
血紙鶴的實力超出他預料太多,感覺已經壓製不住。
他誕生以來,還是首次遇到如此強敵,不甘示弱,絕不相信自己活了四百多年,連一件法寶都製服不了。
眼內狠色暴起,全速調動體內獨特的神力,灌入七彩光塔中,行之有效。
七彩光塔的裂紋被修複。
塔內鶴鳴聲趨弱。
恰在此時,周煒睜開雙眼,兩道神光一閃即逝。
以精氣神凝練的打神鞭,赫然在右手迅速成型,微微閃爍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