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況,包遠明大驚失色。
“神通之法!”
能領悟神通的花臉土地神,非第五境大修不能抗衡。
他不過三境罡煞,在渭河這個偏僻的小縣尚可稱“第一強者”,與如此不知誕生多少年的花臉土地神交手,自忖勝算不超過一成。
這一成還得要運氣足夠好。
“以渭河的山水靈氣,沒理由能養出領悟神通的土地神。”
“也許吧!”
周煒冷靜思考,心內覺得合情合理。
要知道渭河縣可是坐落在近代最後一位成道的天帝陵寢之上,別說是領悟神通的土地神,就是神仙遍地走,妖邪多如狗,也不為奇。
他因此預感到,恐怕不久的將來,局面會極為複雜。
成為青帝守陵人,肩負的責任和壓力,肯定是難以想象的巨大。
“包大人,血紙鶴不能敗,請您施展道法,助它一臂之力!”
“容我思考片刻。”
包遠明家底不厚,此前施展諸多手段,連花臉土地神的影子都未找見。
另外也不便插手,擔心幫倒忙。
“情況不妙。”
“領悟神通的土地神,少說活了三百年,我非他對手。”
包遠明實話實說,令周煒心裡一沉。
連包遠明都幫不上忙,他就更別說了。
“撤吧!此事需得盡快上報朝廷,否則渭河怕是會淪為人間地獄!”
“我們走。”
包遠明向來也是雷厲風行的性格。
聽周煒此話,是要舍棄血紙鶴,他便抓緊周煒胳膊,欲飛遁離開胡同。
“想走!老爺可不答應!”花臉土地神獰笑。
以神通暫時困住血紙鶴,不必擔心血紙鶴背後偷襲。
原本他隻想奪寶,並無殺心。
可沒想到血紙鶴實在厲害,迫他不得不使出保命的神通。
使用神通不是沒有代價。
使用一次,須得養氣百日,否則會損傷根基,此生再無窺道之機。
“吾應運而生,為一方土地,乾坤在握,聽吾號令!”
“鬼門大開,陰兵入境!”
數十字脫口而出,於呼吸間言畢。
陰風陡生,黑氣彌漫,冰冷,壓抑,死寂沉沉。
“神仙居然還會召鬼之法!”周煒大跌眼鏡,心內還有閑心吐槽。
包遠明運氣之下,想帶著周煒飛速逃離,卻未如願以償。
這片天地好似被禁錮,身軀承受著令他頹然的恐怖壓力,任他如何運氣都掙脫不開。
他鬥戰經驗本就不甚豐富,做官後忙碌公務,更少於切磋較技。
若非多年的道心還算堅定,此刻多半已經肝膽俱喪,毫無半點鬥志。
面對死亡的危機,他很後悔今早未將案情上報州府。
如今悔之晚矣。
“他太強了,我們恐怕……”
神仙與人不同,不受規矩約束,行事全憑喜好,便極難把握。
既然花臉土地動了殺心。
若無外力干涉,或者血紙鶴不能突破神通光塔的壓製,他倆必死無疑。
周煒的臉上未露半點慌張之色,顯得頗為鎮定,心性之佳令包遠明刮目相看。
“你祖上可還傳下甚麽法寶?”
“也許有吧,但我目前只知道血紙鶴是法寶。”
青銅古燈事關重大,難保沒有其他人認識,周煒只會把這個秘密隱藏在心底深處。
而且現在的他,
無法借用一絲青銅古燈的力量。 被動護主的青銅古燈,發揮出的威力有多大,還是未知之數。
唳!!
高亢的鶴鳴聲傳出神通光塔,響徹長空。
兩人神色大喜。
“血紙鶴還有余力!”
“那神通所化七彩寶塔劇烈振動起來,有不穩的崩潰跡象!”
“我們還有希望!”
“包大人, 可有辦法抵抗陰兵?”
“……容我思考片刻。”
周煒呵呵一笑。
這都火燒屁股了,你居然還要思考片刻。
看來一縣之長也不過如此。
還得靠他自己才行!
怎麽辦?
他伸入懷裡的右手,握得更緊,仿佛在把著急的情緒傳給青銅古燈。
能感覺到青銅古燈散發出的熱力絲毫不減,如冬天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使得全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我既為青帝守陵人,豈能弱小如螻蟻一般!”他在心內質問。
“你還要冷眼旁觀,坐視不管麽!”
“可有滅邪弑神的法門教我?”
青銅古燈毫無反應。
難道它已被時間長河洗盡偉力?
身前不遠處,鬼門大開,一個個手持長矛的陰兵列隊踏出。
死亡迫近。
周煒直視前方,只能看見一團團鮮活跳動的黑氣翻湧。
他心思電轉。
愈是危急的境地,他的心愈發冷靜,思維愈發清晰。
回憶昨日青銅古燈顯露的異象,若有所悟,忽然滿臉肅穆,隱有一絲威嚴。
“今有妖邪在帝陵之上禍害善良百姓,惡神肆意妄為橫行世間!”
“我欲弑神誅邪,奈何肉體凡胎有心無力,有何法教我!?”
這一次,青銅古燈響應,微微震顫。
周煒心跳加速,瞬間感覺自己仿佛踏入嶄新的世界,人生也翻開新的篇章。
沒想到還真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