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皺著一張苦瓜臉,思考半天,挖空心思,實在毫無有效方法。
弱肉強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他也很擔心觸怒周煒,被活活打死。
雖然活了四百多年,年紀已經不小,他還遠未活夠。
還能活很長時間。
想到人族烹飪的那些美味佳肴,忽然嘴饞起來。
罷了罷了,能活著便已算不錯,想太多徒增煩惱。
“上人,能不能打個商量?”青雉語態卑微,有些諂媚的樣子,搭配那張花臉,像個小醜似的頗為滑稽。
見周煒點頭,他頓時哭喪著臉。
“自小神誕生以來,確實乾過一些偷雞摸狗的蠢事,可卻從未害過一名人族的命。”
“小神習慣了自由,若被束縛,也就活不長了。”
“上人,待小神幫您們抓捕到邪修,能不能還小神自由?”
周煒沉吟片刻,搖搖頭。
“害沒害過人,不是你說了算。”
“你只有兩條路能走。”
“一,被我打死。”
“二,聽我調遣。”
“不過……只要你未來表現得好,我會考慮還你自由。”
青雉勉強擠出個笑容,垂頭喪氣。
這所謂變得好與壞,還不是周煒一家之言。
沒想到他竟然有被人族奴役的時候,而且還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
此事若傳揚出去,定會讓神笑掉大牙。
“罷了罷了。”
“從古至今,欲證道至高者,必會經歷重重劫難,也許吾命中該有此劫。”
“你倒很會安慰自己。”周煒譏笑。
“證道至高?呵呵……”
“您笑什麽?有甚麽好笑的?”青雉感覺有被侮辱到。
“世間無數生靈,皆有成道之機。吾應運而生,為一方土地,起點之高還要勝過諸多天帝!”
“也許吧!”周煒懶得聽他廢話,看向包遠明。
“包大人,如何控制這土地神?”
“若他練出神丹,得神丹便可。丹毀神傷,境界跌落,此生再無進境之機。”
周煒向青雉伸出手,五指張開。
這意思很明顯,青雉掙扎良久,終於還是怕死,不敢魚死網破,老老實實的吐出神丹。
“上人,您可千萬要保管好呀!”
“放心,我若無事,它便不會損傷分毫。”周煒撚著珍珠般大的神丹。
滾圓的神丹,好似充滿芳香,隻聞氣息便感覺精神振奮,仿佛吃了興奮劑。
“不知道吃下去,能不能讓我一夜入道?”
“不可!”包遠明大急。
“為何不可?”老實說,他確實有吞掉神丹的想法。
“神丹乃神仙一身修為的根本所在,內蘊複雜之極的力量。以人族的體質,無法徹底煉化神丹。最好的結果,無非是被神丹異化,變成非人非神的古怪存在。”
“其實我是說笑的,我還不屑於依靠外物踏入道途。”周煒說得煞有其事,頗為驕傲。
青雉長出口氣,擦了下額頭莫須有的冷汗。
“上人,神丹離體,小神的修為便隻余六成,更不是邪修敵手。”
“待小神找到邪修藏身地,屆時還要上人親自出手,小神真的力有不逮。”
周煒沒有接他的話。
對邪修的來歷,他有一定了解。
也知道邪修留在縣城,肯定還會害死更多人。
“包大人,
邪修圖謀甚大,我猜想可能是在用人命煉製什麽大凶器,此案須得立刻稟報知府大人。” “只能如此了。”包遠明眼神一暗。
若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他不會上報府衙,這關系到他的前途,影響甚大。
“走吧!”
他雙眼出神,緩步往外走。
…………
返回縣衙的包遠明,一個人進入書房,起草一份公函,將對案件了解的信息盡數寫上。
著重點明事發的突然,以及自己的有效處理方案。
安撫民心,全城戒嚴,震懾隱於暗中的邪修,避免傷亡進一步擴大。
毫無疑問,包遠明是個好官,為人也一向不錯,脾氣甚好。
但好官不一定能力強,好官也不一定沒有欲望。
生而為人,總有所求,難免執著。
偶爾乾出一件蠢事,是人之常情,難以避免。
最終,他並未將此案上報府衙,而是壓了下來。
只是返回家族祖地,面見族長,也就是他的老父親。
寄希望於家族派人,能幫他了結此案,坐穩縣令之位,不損官聲。
…………
周煒帶著青雉,進入縣衙南院,父母和蟬兒已是坐立不安,等候多時。
見著周煒安然無恙,三人終於放心。
父母有些害怕的看著青雉,小土地天生長著一張花臉,宛如鬼面,看上去甚是嚇人。
蟬兒則好奇的打量著青雉。
“阿山,他是什麽呀?”
阿山是周煒的小名,家人之間也常叫他小名。
“一個小土地神,是包大人派來保護我們的。”
“哦,包大人真是好官。”蟬兒面露尊敬,感覺很幸運。
周煒選擇隱瞞,並叮囑青雉和包遠明,不能將他的事情泄露出去。
懷璧其罪的隱患,不可不防。
擔心牽連到家人安危。
“凶手一日不落網,以後你們切記不能外出閑逛,茶館也不要去了。”
“我跟包大人說好了,在縣衙一直住到抓捕到凶手為止。”
“目前來看,縣衙相對是最安全的。”
父母現在仍心有余悸,沒有意見。
蟬兒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把心思壓在心內。
“你跟我來。”周煒衝青雉說了聲,向臥房走去。
青雉乖乖的跟著周煒入房,低著頭,好似被提審的罪犯。
蟬兒站在院中,目光定定的看著周煒的房間。
她跟周煒從小玩到大,非常熟悉。
但剛才卻感覺到有些陌生。
“阿山好像變了。”
“你說什麽?”她的聲音很小,母親沒有聽清。
“沒什麽。”蟬兒笑了笑,挽著母親的胳膊,開始說一件從書上看到的閑文趣事,不一會兒便逗得母親呵呵直笑。
臥房裡,青雉說出一些事情後,便躺在長凳上,呼呼大睡。
他需要療養幾日,才能穩住傷情。睡覺,便是最適合他的療養之法。
周煒卻不會給他太久時間。
明日,不論恢復得如何,都必須去搜查邪修的蹤跡。
右手伸入懷中,握住青銅古燈,周煒感覺有一絲心神不寧。
坐到床邊,結合從青雉口中了解到的情況,他想了很多。
最重要的一點是,也是最迫在眉睫的一點,就是脫凡入道。
“我欲脫凡入道,承青帝之責,行不世之功,可有道法教我!?”
他心內說這話時,若梟雄豪言,更如大能誓發宏願,擲地有聲。
語態肅穆的樣子,隱有一絲霸氣外露。
嗡!!
青銅古燈大震,似脫韁野馬,竟讓他抓握不住。
隨即有文字在眼前浮現而出。
寥寥數十字,仿佛青帝口述,字字珠璣,充滿玄妙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