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下囚的生活是極其煎熬的,糟糕的夥食,惡劣的住宿條件,三不五時的拷問,如果只是肉體上的拷打,說實話還算好,最令人恐懼的是記憶讀取,自己的一切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許多人嘗試自殺,但成功者寥寥無幾,到頭來只是給自己徒增了痛苦罷了!
達魯伊最初的時候也想過自殺,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打消了,因為死亡並不能幫他們保守腦海中的秘密,來自木葉山中一族的上忍當著俘虜們的面從屍體中讀取出來了許多情報,讓雲忍們絕望的意識到了死亡不是終結。
當然達魯伊也清楚,從屍體中讀取記憶肯定是有種種限制的,絕對沒有演示中的那麽厲害,只是在看到那死去的同伴的屍體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了死亡只是逃避,活著才有希望,無論機會多麽的渺茫,總比死了一切皆空要強!
至於說情報保密,
或許在他們剛被抓捕的時候就已經在昏迷的狀態下被搜查過記憶了。
不過,
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還是他從巡邏的獄卒口中聽到說八尾人柱力也被俘虜了,這晴天霹靂炸的達魯伊失魂落魄,怎麽可能?那可是奇拉比前輩,那可是完美人柱力啊?
只是不管他信與不信,但事實似乎就是如此。
達魯伊放棄了輕生的念頭,而是開始努力求生,他想要找機會逃出去,解救奇拉比前輩······只可惜的是他並沒有能找到什麽逃出生天的機會,有日向一族的忍者充當獄卒,在白眼的注視下策劃逃跑就是白日做夢。
手上的手銬和腳上的腳鏈抑製住了他們體內的查克拉,再加上每天都要在獄卒們的目視下服用抑製查克拉活化的藥物,他們現在也就是身體素質比尋常人強一點,但就這程度估計連木葉一個中忍都對付不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被俘虜的雲忍越來越多,原本還空蕩蕩的臨時監獄變得擁擠起來,木葉忍者甚至不得不擴建這座臨時監獄,好容納那數量逐漸龐大的雲忍俘虜,每日都有擔當獄卒的木葉忍者在監獄中鼓吹今日又有多少雲忍被擒。
獄卒們肯定是在吹牛,畢竟按照他們的說法,每天都要乾掉一兩千雲忍,算算時間,雲隱村就算是把忍者學校的孩子全部加進去也沒有那麽多人,不過達魯伊也確信戰場上的局勢並不樂觀。
從這擴建的臨時監獄,以及那些獄卒的精神狀態上就能窺見一二。
“達魯伊,你還不放棄啊?”
說話的是被關在達魯伊右邊牢房的雲忍,是一個同樣深色皮膚,白色頭髮的壯漢,和達魯伊都是上忍,曾經在達魯伊還只是中忍的時候就和達魯伊一起執行過任務,卻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種地方做鄰居。
在戰鬥中失去了右手和右腿的壯漢靠在鐵欄杆上,探出頭看著戴著手銬和腳鏈的達魯伊在那狹窄的牢房中練習深蹲,“你做這些有什麽用?我們的人生已經結束了,運氣好的話,我們以後或許會換一個大一點兒的牢房,運氣不好······恐怕連吃牢飯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總要有點希望,不然我怕我堅持不下去!”
達魯伊執著的做著深蹲,做夠了一千個深蹲之後,又開始做俯臥撐,他並沒有因為這個曾經的‘前輩’那悲觀而消極的態度憤怒或者不耐煩,因為他在晚上看到過前輩撫摸著斷臂和斷腿的位置發呆。
失去了一條手和一條胳膊,就算是回到雲隱村也是沒辦法再繼續做忍者了!
“希望嗎?”
壯漢嘀咕了一聲,左手下意識的摸著那右肩處那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低垂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那只是延伸到膝蓋就到此為止的右腿,膝蓋以下的肢體已經消失在那個血肉橫飛的戰場上了。
無名的憤怒填滿了胸口,
“狗屁的希望!哪裡還有什麽希望?你沒聽前幾天被抓進來的那幾個家夥說嗎?我們已經輸了!”
達魯伊沒有再吭聲,他只是默默的做著鍛煉,他不敢說自己能理解這位前輩的絕望,但是他有自己的堅持,而且說句實話在這暗無天日的監獄中總是要堅持點什麽的,否則無處不在的絕望和痛苦就會將一個人淹沒。
至於說前幾天從新來的同伴們口中了解到了戰爭的結束······雲忍大敗,木葉大勝!
歡慶勝利的獄卒們證實了這件事。
不過,
達魯伊說實話並未如何的絕望,他對這個結果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從在得知奇拉比大人都被抓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次和木葉的戰爭大概率是難有什麽好結果了,作為一個戰敗者,他深切的體會到了木葉,準確來說是宇智波一族的強大!
和同伴們聽到戰敗消息面露絕望不同,
達魯伊反而是覺得看到了機會!
他一直在琢磨雲忍會如何處置他們這些俘虜,講道理這麽長時間過去他們腦子裡的秘密早就被讀取了個七七八八,但木葉卻並沒有把他們這些個在他們自己看來都已經沒什麽用的垃圾處理掉。
這讓他很疑惑,
或者說,
他們並不是一無是處只會製造垃圾的垃圾,他們還有用處?於是達魯伊的心中有一縷小小的名為‘希望’的火苗在燃燒,或許他們這些個階下囚還真的有機會重見天日。
“哢噠!”
這是臨時監獄那一扇沉重的鐵大門被打開時的響聲。
緊接著,
一連串密集的腳步聲回蕩在長廊中,許多雲忍抬起了頭,因為今天的這腳步聲有點兒大,這可不像是獄卒們巡邏的步伐,從這密集程度來看,來的人有點兒多,絕對是在十人以上。
被關押在這臨時監獄的忍者們大多數都是身經百戰的中忍,甚至不乏如達魯伊一樣的上忍,哪怕是被抑製住了查克拉,但他們過往的經驗和判斷力卻沒有消失,準確的從這異常的腳步聲中分析出來了不少情報。
很快,
一群木葉忍者出現在了雲忍們的眼中,甚至不少人都認得那個走在最前面的木葉忍者的名字,木葉白牙的兒子,闖蕩下來赫赫威名的‘寫輪眼’旗木卡卡西,戴著面罩的白頭髮男子用那冷漠的獨眼掃過周圍的雲忍,最終在正在做俯臥撐的達魯伊的身上停下了視線。
一行人在達魯伊的牢房外停下腳步。
跟在隊伍後面的獄卒快步上前打開了牢門,卡卡西盯著達魯伊,冷聲說道:“達魯伊,出來吧!”
————
奇拉比和二位由木人做了鄰居,兩位人柱力都被安頓在了宗弦的大帳旁邊,畢竟是人柱力,和那些個被塞進臨時監獄裡的雲忍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因為雲忍投降,戰爭結束的緣故,宗弦給了這兩個特殊的俘虜一點小小的優待,畢竟他們可是用來和雲忍談判的重要籌碼!
他們的活動范圍被擴大了,不再是局限於那小小的帳篷內。。
只要不離開他們的住所超過二十米,隨便他們在周圍轉悠,就算是互相串門也沒有任何的限制,反正戰爭已經結束了,他們已經被告知了木葉正在和雲忍談判,只要談判不出意外,他們或許很快就能回去雲隱村。
所以,
兩位人柱力看上去都很老實,並沒有打算搞出來么蛾子。
“兩位,曬太陽呢?”
宗弦看著坐在帳篷外的兩大雲忍人柱力,今天難得是一個大晴天,沒有飛雪,沒有陰雲,只有一望無際的碧藍天空,以及那一顆明晃晃的無法直視的太陽高懸。
奇拉比和二位由木人似乎是從看守那裡要來了小板凳,兩人就像是木葉忍者學校的那些個低年級生一樣坐在小板凳上。
“有什麽事?”
奇拉比沒理會宗弦的打招呼,他握緊了拳頭,顯得有些激動和迫不及待,“是談判有結果了嗎?”
“沒錯,談判就在方才已經結束了。”
宗弦笑著點了點頭,“你們馬上就會重獲自由,別擔心,我不會出爾反爾的,我過來只是做一個預防措施,畢竟要解除你們身上的封印······兩位最好不要在這時候鬧事,否則別怪我撕毀條約,到時候你們的雷影大人恐怕能流出血淚來。”
說完話,
也不管奇拉比和二位由木人是什麽反應,他招呼了一聲隨著他一起來的封印班,一群人團團圍住了奇拉比,而在宗弦注視下的奇拉比握緊又松開拳頭,如此往複數次,最終是松開了手,任由這些個木葉的封印班的成員折騰。
不同於封印時的各種麻煩,解除封印相對而言要簡單許多,前提是人柱力不會暴走失控,不過有宗弦在這裡,倒也不用擔心這兩隻尾獸鬧什麽事兒,還有之所以這麽好心幫奇拉比和二位由木人解除施加在他們兩人身上的封印······
這可不是談判達成的條約中的一部分,之所以這麽做只是為了保密!
封印尾獸的封印術在無論是在哪個村子都是屬於一等一的機密,這種重要的機密自然不可能白白的送給雲忍,要知道木葉的封印術脫胎於漩渦一族的種種封印術,絕對是忍界第一流的水準,相比之下奇拉比身上的‘鐵封印’真不算什麽。
奇拉比身上的封印很快就被解除掉了,不過奇拉比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和八尾聯系上,無論他在心中如何的呼喚阿八,八尾始終是沒有給他回應,他抬頭看向了宗弦,
“我······”
一句話剛開口,他和宗弦的視線撞到了一起,然後他的意識瞬間沉寂下去,來到了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精神意識世界,他看到了被囚禁在鐵籠中昏睡不醒的八尾,也看到了站在鐵籠前的宇智波宗弦。
奇拉比的意識體深深的吸了口氣,“你打算用這種手段奪走阿八嗎?”
“奪走?”
宗弦愣了一下,看著那如臨大敵似的奇拉比,意識到了奇拉比在說什麽·····頓時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放心,我都說了不會做那種出爾反爾的事情。你們雲忍可是在條約中寫的很清楚,我們木葉需要交出去的不僅僅是叫奇拉比的雲忍,包括你體內的八尾也需要完整的交給雲忍。”
“我是來給這個大章魚解除幻術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奇拉比隱隱約約聽到了類似於玻璃破碎的雜音,然後緊閉著的眼睛的八尾緩緩的睜開了雙目,意識還有些渾渾噩噩,不過當他看到了那一雙猩紅色的眼眸的時候,八尾的那一雙牛眼瞬間瞪圓。
“混帳宇智波!!!”
它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身體猛地衝撞在鐵籠上,鐵籠外宗弦不動聲色,看上去一點都不在乎八尾那憤怒的咒罵,反而是站在不遠處的奇拉比臉色一變,這鐵籠並不是真正的鐵籠,而是在這精神意識世界中封印力量的一種顯化。
撞擊鐵籠的行為等於是在掙扎著衝擊‘鐵封印’的力量。
“阿八!阿八!冷靜點,別衝動!”
奇拉比的呼喚起了作用。
八尾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都是在做無用功,哪怕自己是活了千年時間的尾獸,但是在繼承了六道老頭的力量的人類面前始終不是對手,無論時如何的憤怒, 都拿宗弦沒有任何的辦法。
憤怒,
沒有任何作用,
反而說不定會因為一些出格的舉動傷害到奇拉比,所以八尾迅速的冷靜了下來,講視線投向奇拉比,詢問道:“比,現在是什麽情況?時間過去多久了?”
“木葉贏了,我們輸了,不過······我們或許很快就會重獲自由了!”
“重獲自由?你要放我和比離開?”
八尾驚愕的看向了宗弦,他不在乎人類之間戰爭的勝敗,他只是驚訝於他和比將會重獲自由這一件事,畢竟,根據以往千年的生存經驗,他們這些尾獸一旦被宇智波控制,除非是這個宇智波掛掉,否則別想那麽輕易擺脫控制!
“拭目以待便是!”
宗弦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