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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知山》七
  西夏國崛起於高原民族勇往無前的鬥志、堅毅的精神和智慧,而又無一例外的沒落於統治階級的墮落,內鬥不休導致的國力衰退。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留下來的除了深刻卻無法從中吸取的教訓之外,還有的就是這些令人歎為觀止的古國遺跡。

  相比較於城市鋼鐵之軀中林立的高樓大廈,這些古遺跡或許稱不上宏偉,但只要你看,只要你用心去看這些佇立在風沙中的殘垣斷壁,你會感受到一種呼應一種來自於血肉深處的記憶。當然我的祖先並不來自於西夏,我所感受到的東西或許是人類在千百年前就已經寫入基因中的東西罷。

  思到深處,兩人都沒了話語。正值上午太陽光漸漸毒辣起來,繼續往前開便沒了砂石鋪路,一上黃土道便飛沙走石我們不得不關上車窗戶。車窗兩側的景色漸漸地被掀起的塵土所覆蓋,沒有景色可看便又提起話茬來。摸出手邊的可樂罐潤了潤喉嚨,問到:

  “小翠姐我們還要多久能到目的地?”

  徐翠翠瞄了一眼導航儀,回答道:“再有半個小時吧,我們跟著前面的大巴車走很快就到。”

  “那是旅遊團?”

  “是呀,不是旅遊團誰會開大巴車到這種地方來呢?”

  本以為把天聊死了,結果徐翠翠反而找到新的話題。當時我也不清楚這是我花錢買來的導遊業務,還是小翠姐健談,或是她還挺喜歡我的。後來我才知道,女人往往會被兩種人吸引,一種就是像我一樣天真的傻瓜。

  徐翠翠看著窗外泛起的黃沙,突然指著遠處一點聳立的塔尖興奮到:“快看,那就是黑水城了!”

  “黑水城?”

  “嗯。有關於古西夏王朝的秘密寶藏據說就藏在黑水城中。”

  “真的?”

  徐翠翠自嘲的一笑:“哈哈開玩笑的吧,做導遊的時候經常這麽說,不過那邊也沒什麽可看的。佔地面積很大,建築物卻很少,據說是古代用來屯兵的,士兵們都住帳篷所以留下的只有一些關鍵性的塔樓。車開不進去,不然我就帶你去看一看啦,徒步走進去太浪費時間。”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黑水城到底是什麽地方則是完全沒有概念,除了那高出土丘的一小節圓形塔尖之外再沒有什麽印象了。徐翠翠似乎對於西夏國的歷史很感興趣,和我說了很多有關於西夏的傳說。

  其中讓我比較感興趣的是在西夏黑水城發現的一尊“雙頭佛”佛像,佛像高62厘米。佛像本身並無異樣,奇特的是它一個身子上長出了兩個頭,四隻手。徐翠翠翻出她的手機將照片展示給我看,第一眼我就被這詭異的恐怖氣息震驚,那模樣看了確實有些讓人背脊發涼。

  徐翠翠指了指手機說道:

  “這雙頭佛就是古西夏的傳說之一。有人說它是善佛,也有人說它是邪佛,眾說紛紜古籍中也沒有記載,就連考古學家都沒轍。你繼續往後翻,裡面還有很多有關於古西夏的壁畫、雕刻之類的。這些壁畫已經不能用神秘來形容啦,經過這麽多年的考古發掘,依舊有很多東西完全找不到出處,甚至完全不知道它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徐翠翠對西夏的神秘傳說十分感興趣,這倒不是什麽學術性的研究,只是單純的好奇、喜歡、熱愛,這種單純的情緒與當時的我如出一轍。想要解開這些疑問完全是為了心中的希望,與利益、名譽都沒有關系,這種最純粹的願望後來我將它命名為與生俱來的使命感。

  有關於西夏國的傳說讓我再次對這個神秘的西北地區產生了好奇,

在那萬千大山的深處究竟還有什麽在等待著我呢?恐懼和興奮交織,我們終於在正當午時趕到了水洞溝。這裡與我預想中的水洞溝有些許不同,起初我顧名思義,大概覺得我們會劃著船經過一條悠長的隧道,隨後洞外青山翠嶺豁然開朗之類。可到了水洞溝我才發現,所謂的水和洞是分開的,水是水,洞是洞。  徐翠翠指著遠處的山體說道:“這些洞窟距今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依然屹立不倒,再往裡面還可以找到幾萬年以前人類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水洞溝也是我國最早發現舊石器時代的古人類文化遺址,水洞溝遺址見證了幾萬年以前人類祖先與大自然的搏鬥,同時也蘊藏著豐富的歷史資料為我們的......”

  徐翠翠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無聊,故此收住話語閉口不談了。

  我們先到了水洞溝村,那裡的人們住著一種類似於蒙古包的圓頂茅草屋,如今已經全部被用於旅遊觀光了。我說我對於當地的風土人情不感興趣,至少對於景點周邊的不感興趣,於是便叫小翠姐繼續驅車帶我去景色優美的地方。如此閑暇時光又有美女相伴,不找一個恬靜安逸的地方實在是有煞風景。

  其實我還是挺懂得享受的,這不是什麽忙裡偷閑,而是我總希望將所有的時光變得悠閑自在。一路無話,看著周邊景色的巨變我不禁感歎,倘若在城市中驅車幾十公裡也未必能感受到什麽異樣,而在這裡只需要十幾分鍾的車程,周遭景色的變化就好像是“從這一本小說跳到了另一本小說”一樣。

  見我逐漸的展露笑顏,徐翠翠再次開口問到:

  “這條線的風景還不錯吧,老板?”

  我豎起大拇指對她加以稱讚,隨後徐翠翠表示說這一條旅遊線路還在開發當中,只有他們這些資深的導遊才會帶著熟客單獨來,有很多路卡是不允許旅遊的大巴車通行的。我問為什麽,她說是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我覺得大概是還沒有架設好收費的關卡。

  這一段路泥土濕潤不再掀起黃沙,於是我將車窗打開,一股泥土的清香撲鼻而來。

  “啊!”,我貪婪地吮吸著車窗外的空氣,那種感覺真的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相信只要呼吸過這種空氣的人一定特別希望科學家能夠開發出一台“山野空氣製造機”。

  徐翠翠不由得掩面嗤笑到:

  “咯咯咯老板你現在是不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喜悅?”

  我猛烈地點頭,而且真的說不出任何話來,只顧著欣賞周遭風景呼吸新鮮空氣。我們行駛在一條綿長的小路上,左手邊是一條蜿蜒長河,右手邊則是階梯狀地層層疊疊的綠色植被。

  我們的車子經過一個C形的下坡,在一處狗牙形狀的湖泊邊上停了下來,四周是聳立的峭壁把我們圍攏在當中。

  我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朝著遠處的山崖“啊”的一聲喊了出來,緊接著閉上眼睛聽有沒有回音。很可惜,沒有什麽回音,倒是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在湖邊有一家旅客正對我投以詫異的目光。我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連忙跑到車子的另一側去找小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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