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付拍了拍自己的臉,對嚴正說道:“走,去看看這個市裡來的法醫是何方神聖!”
嚴正看著興致盎然的沈自付也不太好去掃了自家師父的情緒,當即領著沈自付便往停屍間趕去。
停屍間並不在警察中隊內,嚴正一邊開車帶著沈自付轉移陣地,一邊用無線電與隊裡的人溝通著案件的工作。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地方。
劉氓呆呆的站在兩人的旁邊,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座建築物。
這不就是他一直在工作的地方——殯儀館嗎?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原來村裡的條件太差,沒有專門用於處理案件的停屍間,便經常有警局的人帶著屍體來這邊暫時停放甚至解剖。
不等劉氓回過神,兩人便走進了殯儀館。
“沒什麽好奇怪的……”劉氓振奮了一下精神便跟著兩人一起走進殯儀館。
一進門,劉氓就看到了一個熟悉而陌生的人。
胡子拉碴顯得沒有精神,但是呼吸沉穩說話溫和,樣貌堪比穗城吳彥祖。
正當劉氓在記憶中搜索這個人的時候,沈自付就率先開口了:“李斌,麻煩你帶我們到停屍間去看看。”
“李斌?館長!”劉氓吃驚:“原來二十年前真的這麽帥?”
劉氓看著眼前的館長,二十年後他就會變成一個中年油膩大叔了。
李斌微笑著對沈自付說:“沒問題,法醫估計也已經解剖得差不多了,我剛剛有幸觀摩了一下過程,唉……這女孩子死得可惜。”
說著間李斌也抬眼往劉氓這兒看了一下。
黑無常加館長的注視讓劉氓覺得這個時間追溯是不是約等於時光穿梭?
“怎麽他們好像都能看到我?”劉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是上一任持有者,能看到你並不稀奇。”
“啊?”劉氓震驚了,他瞄了一眼館長胸前的吊墜,確確實實跟自己胸前佩戴的一個樣。
“那我們能夠對話?”劉氓問道。
“全盛時期的我能幫你做到,但此刻他僅僅只能看到你的一個輪廓而已。”
點了點頭,館長似乎也知道這件事,便不再關注劉氓,而是帶著兩人往停屍間走去。
這個劉氓熟悉。
越過眾人劉氓先一步走進停屍間,就看到一個人正立在赤裸的林晨旁邊,他的舉動像是在縫被套一樣。
他在縫合林晨的肢體。
嫻熟的技巧以及強大的心理素質讓劉氓這種見慣屍體的人都甘拜下風。
“秦觀。”進門的嚴正喊了一聲正在工作著的秦觀,但秦觀卻專注於眼前的事情,沒有立刻回頭回應嚴正。
嚴正還想再叫秦觀一聲,沈自付則示意他不要打擾秦觀,同時低頭湊近觀摩秦觀手上的工作。
秦觀長得十分的帥氣,與年輕館長不同的是,他是那種憂鬱氣質的帥。加上病態蒼白的臉,就像是一個從城堡裡潛逃出來的年輕吸血鬼一般。
秦觀縫合屍體的手十分蒼白纖細,但卻又有力沉穩,針線在他手中幾乎未曾有過偏差的扎入冰冷的肉體,接著又有節奏的從肉體的另一側扎出來,絲線穿過肉體後變成了暗紅色,但沒有一絲血液順著絲線流出。
如果不看林晨,那麽劉氓會認為秦觀只是在繡花。
可他的確是在悶頭做著拚接屍體的工作。
林晨的屍體實際上已經拚接得七七八八了,除了有那麽一兩條縫合線之外,
劉氓沒覺得林晨缺了哪一塊。 片刻後秦觀就收尾將工具放到了一旁,轉而回頭正式跟沈自付打招呼。
嚴正立在三人之間正式介紹道:“這位是我們中隊的隊長,也是我的師父,沈自付沈隊長,目前是這件案件的最高級負責人。”
秦觀看著沈自付點了點頭,這一手屍油,也不太好握手。
“這位是市裡調過來負責本次案件的法醫,秦觀,雖然看起來跟我一樣年輕,但本事可比我高多了,而且工作也十分認真負責。”
“年輕有為,看得出來。”沈自付跟著嚴正一起誇讚了一聲秦觀,人大老遠跑過來,總要給人面子的。
幾句寒暄過後,沈自付便問起了秦觀的發現。
“紙質報告一會再說,不如由秦法醫先說說有什麽發現?”
秦觀脫下手套放在一旁,對沈自付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死者林晨,女,二十二歲,從骨齡上來看,死者的年齡也在二十二到二十三之間。”
“死亡時間在十五到十六個小時。”
“死因為鈍器擊傷頭部,外創形失血過多。除此之外,下體嚴重挫傷,存在精斑,有被性侵的跡象。奇怪的是,死者體內還遺留有一些植物精華的成分。”
“什麽成分?”沈自付追問。
秦觀皺眉道:“甜菜,玉米,玫瑰……”
“這是什麽?”
“潤滑劑的成分……量極少,但確實有,可以推斷出它是避孕套上附著的少量潤滑劑。”
“也就是說死者身前被人侵犯過,侵犯過程中罪犯使用了避孕套,但後來存在的精斑則說明死者又被侵犯過一次且罪犯沒有戴套,或者是罪犯戴套了但是套卻在過程中損壞。”
“……”沈自付捏住了拳頭,忍著脾氣道:“那還有其他發現沒?”
“死者生前沒有劇烈反抗的痕跡,是因為鈍器的傷害擊傷了他的大腦導致全身癱瘓,但死者的意識是可以保持清醒的。”
“不排除死者在生前清醒的狀態下被侵犯的可能性。”
“不過……死者的身上還貼身帶有草碎和一絲毛毯的痕跡,推斷是罪犯施暴時用來墊在死者身下的,目前已將其移交物證科。”
“除此之外暫時沒有其他發現。”
秦觀說完便立在原地,等候著沈自付的判斷。
沈自付推開眾人走到林晨的屍體跟前,看著眼前這一個與自己女兒年齡相仿的人,大好的青春啊,就這麽沒了。
她今天本來應該是坐在自己家裡和自己的父親撒嬌,和自己的母親聊聊最近的煩心事……哪怕生活再不濟,流言再多,憑她的學歷也可以慢慢改善自己的生活,擊垮那些流言。
可現在人沒了。
沈自付狠狠砸了一下床沿,篤定道。
“除了霍策,肯定還有另外一個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