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土璐命令隊伍繼續出發。
這一夜大家都歇息的不錯,雷少鋒肚子裡的烤羊肉,還沒有完全消化掉,整個人的體力恢復了不少。
還是羊肉給力,怪不得經常食用牛羊肉的匈奴人,會如此強悍。
只是吃完烤羊肉後,嘴裡總是充斥著羊膻味,要在平時,雷少鋒肯定會刷至少兩次牙,然後嚼著口香糖,才能去畫室見老師和同學們。
如今,文明肯定是倒退了,作為一名穿越者,雷少鋒沒有絲毫的優越感可言,相反,他要更能適應現在野蠻和惡劣的環境才行。
其余的人都相安無事,表現的很平靜,張騫的狀態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漢節在他手裡握得更加有力了。
隊伍大約行進了半日,眼前豁然出現了大小不等的房舍,更多的是如雲朵般的穹廬(帳篷),一座高大的穹廬建築隱約可見。
“歐了也!歐了也!”
匈奴人忽然振臂高呼,口中發出了陣陣呐喊,原來匈奴天庭終於到了!
索土璐異常興奮,他指揮隊伍一字排開,開始整齊有序地向前行進,看上去充滿了某種儀式感。
不斷有騎乘著馬匹和駱駝的匈奴人,與他們擦肩而過,大家並不在意這樣一支夾雜著匈奴人,以及異族人的隊伍,各自忙碌著。
這裡便是整個匈奴人的心臟,軍臣單於和他的國家機器所在地。
眼前的場景讓張騫等人無不感到驚詫,雖然他們曾經接觸過不同的匈奴人,但一次見到如此之眾的人群,還是第一次。
大多數是匈奴百姓的裝束,他們身穿羊皮襖,頭戴尖帽,腳蹬氈靴,趕著牛羊,或者吆喝著馬車經過。
自春秋時的戎、狄,戰國時的胡,都是後世所謂的匈奴,還有一說,把鬼戎、義渠、燕京、余無、樓煩、大荔等史籍中所見之異民族,統稱為匈奴。
相傳,冒頓是匈奴頭曼單於之子,當其為太子時,頭曼單於欲立所寵閼氏(匈奴皇后)之子為太子,將冒頓派往月氏為人質,隨即發兵攻打月氏。
月氏惱怒,欲殺冒頓,冒頓聞訊,盜得好馬,逃回匈奴。
頭曼單於見其勇壯,乃令其統領萬騎,但冒頓已對頭曼單於不滿,他將所部訓練成絕對服從、忠於自己的部隊,為政變謀位作準備。
他製造了一種叫“鳴鏑”的響箭,並做出規定,鳴鏑所射而不悉射者斬!
每當出獵時,冒頓首先射出鳴鏑,隨從有不隨鳴鏑射往同一目標的皆斬,而後,他用鳴鏑射自己的寶馬,左右有不敢射者,也被立斬。
進而,他又用鳴鏑射自己的愛妻,左右仍有不敢射者,又被斬殺。
後來,他以鳴鏑射頭曼單於的寶馬,左右無一人不射,冒頓這才感到部下絕對忠於自己了。
在一次隨父頭曼單於出獵時,冒頓用鳴鏑射頭曼,左右皆隨之放箭,終於射殺了頭曼。隨後,冒頓又誅殺後母及異母弟,盡殺異己之大臣,自立為匈奴單於。
冒頓單於繼位後,開始不斷對外擴張。
在大敗東胡王之後,隨即並吞了樓蘭、白羊河南王(匈奴別部,居河套以南),向西進擊月氏,老上單於繼位後,大敗並殺死了月氏王,迫使月氏向西域遷徙。
如今,老上單於的兒子軍臣單於即位,匈奴的疆域達到了歷史上空前的規模……
軍臣單於所在的巨大穹廬就在眼前,索土璐率先下馬,並命令所有人下馬前行。
薩滿的同夥被當成了真正的戰俘,
全部送去了專門關押異族叛逆分子的大牢,而張騫等漢朝使臣,留在原地待命。 索土璐趕緊向單於的侍衛說道:
“索土璐率領騎兵回朝,有事面見軍臣單於,請速去稟報!”
侍衛見來了一位千長,急忙低頭行禮,轉身走入了大帳之中。
索土璐直立於帳外,他現在的官職是“千長”,在天庭之地,他的職務應該不算大也不算小。
匈奴的官製冒頓單於為最大,置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等。
匈奴謂“賢”為“屠耆”,故常以太子為左屠耆王,自如左右賢王以下至當戶,大者萬騎,小者數千,凡二十四長,立號為“萬騎”。
而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最為大國,左右骨都侯輔政,諸二十四長亦各自置千長、百長、什長、裨小王、相、封都尉、當戶、且渠之屬…….
不多時,索土璐又從穹廬裡走了出來。
“張騫、雷少兩位使臣入內, 軍臣單於有請!”
索土璐面帶笑容,看來一直困擾漢人生死存亡的問題,已經被他化解了嗎?
堂邑父有點不自在,軍臣單於並沒有讓他入內,隻好悻悻地木然站在帳外。
穹廬內。
猩紅地毯十分醒目鋪設在中央,四周是支撐穹頂的十幾根大柱,正中擺放著單於的寶座,看上去金碧輝煌、耀眼奪目。
大帳左右安坐著近二十名匈奴大臣,衣著華美、氣度非凡,而軍臣單於端坐在寶座之上,顯得不怒自威。
只見他頭戴金色王冠,長發散於兩肩,身披白色朝服,眉毛和胡須烏黑發亮,一雙眼睛裡投射著灼人的光芒。
“大單於,索土璐奉命南去巡察,未曾想半路碰見了粟特人劫殺漢人的一幕,索土璐擊潰了薩滿之流,並將粟特人和漢人一並帶回了天庭,請大單於發落!”
索土璐恭敬地向軍臣單於稟報,大帳內鴉雀無聲。
“薩滿昨日脫逃,索土璐看管不周,請大單於降罪!”
索土璐倒地跪拜,在向軍臣單於請罪。
“千長巡察有功,逃走一個粟特人並不打緊,只是這漢朝使臣來的正好!”
軍臣單於眼睛一亮,看到張騫和雷少鋒昂然站立的模樣,心裡不覺一怔。
“漢朝使臣,此番欲出訪何地?”
沒想到軍臣單於也能講一口流利的漢語,倒讓張騫十分意外。
他其實早在心裡思謀好了,既然到了匈奴的老巢,便要見機行事,決不能讓匈奴人小瞧了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