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奧古讓保鏢在麻吉的駕駛室裡安裝了定時炸彈?”
李娥聽到這裡,非常震驚,不敢相信地問道。
倉木川點點頭,指了指耳朵小聲說道:
“是的,當時我和其他人被關在集裝箱裡,奧古和保鏢在外面交談的內容被我聽見了,我耳朵裡當時還帶著翻譯器。”
“那後來呢?”
“後來聽說車子在回去的隧道內發生了爆炸,兩個人被炸成了空氣,找到他們的時候,隻發現了駕駛室裡麻吉外套上燒融的金屬鈕扣,和車廂裡拉爾夫被燒成碎片的外套。可想而知,當時那個炸彈的威力是多麽恐怖如斯,甚至連屍體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奧古對此卻十分滿意,他派人去料理了所有的後事,買通了當地所有人。想想看,這得花多少錢,還有,他得有多麽大的勢力才能做得到,李娥小姐。”
李娥聽到這裡,已經渾身發涼,他雖然知道奧古是個脾氣暴躁,且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老頭,但不知道竟然也是個如此心狠手辣的儈子手。
“再後來,我們被運進一搜貨船上,航行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接著又被轉運到另一艘船上,也就是現在這個遊艇。最後我們再一次被人一一送進自己的單獨房間裡。當然在此之前,保險起見我把翻譯器還是偷偷放進了嘴裡,以免被人發現。”
“那您打聽到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嗎?”
倉木川沉思了一下,回答她:
“這個我倒是真的沒有太詳細的答案,誰也沒有提,誰也沒有問。不過……”
倉木川說著,環顧了一下四周,再次壓低一些聲音說道:
“奧古在把我們運送到這艘遊艇之前,曾感歎說什麽……‘終於又回到自己的家鄉了,已經一年沒有回來’之類奇怪的話。如果麻吉之前提到奧古是瑞典人,那麽他的家鄉就是瑞典,而我們去的地方就是這裡了,但我不能保證這些是不是真的都按照我們所想的發生。”
李娥眉頭緊鎖,將倉木川說過的話從前往後尋思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漏洞,便自言自語道:
“去瑞典?為什麽要千裡迢迢跑這個地方去?”
倉木川搖搖頭,因為他也不明白這些道理,猶豫道:
“無論是去什麽地方,奧古一定都精心策劃了一切,我們只不過是在按照他的流程被人操縱著,像一具傀儡一樣,自己什麽都控制不了。”
李娥望著他看了一會,覺得倉木川已經將所有知道地事情都告訴她了,雖然對於他不能成為自己的夥伴而有些失落,但是她也看得出倉木川年數已高,經不起折騰,便向他表示感謝,準備起身離開。
“李桑,恕我多嘴一句。”倉木抬起頭,猶豫了半天才對李娥說,“請務必要贏,我真心不希望你像他們一樣被帶去刑場。”
“您……您說什麽?刑場!”
李娥聞言大吃一驚,欲將邁開的腿僵硬在半空,她不敢相信地望著倉木川。
“對……對不起……我不該說出來,但是……但是……我不想看到你最後是這樣地結局……特別像李桑這麽優秀的人。”
說著,倉木川神情暗淡,略帶惋惜地看著李娥。李娥立馬又坐了下來,死死盯著倉木川的臉,而這一次,倉木卻不敢正面看她,似乎心中有所隱瞞不想告訴她。
“倉木先生,您是不是還知道什麽秘密,不能告訴我。”
倉木沒有回答,他有些為難地望了一眼李娥,
手中緊緊捏著叉子,微微顫抖。 啪!李娥一把牢牢抓住倉木的手,把倉木狠狠嚇了一跳,他有些驚慌地想從李娥手中掙脫出來,但是卻發現他根本做不到。
他甚至也有些吃驚,雖說他是個老人,但是畢竟也做了幾十年的牙醫。為了保持自己有一雙穩健有力的雙手,他也長期堅持鍛煉過自己的臂力和腕力。這讓他不但在操刀治病時能夠更加得心應手,即使遇到上門診來尋釁鬧事的病人,也能應付得遊刃有余。
可現如今才發現,一個年輕女子的手勁,竟然也可以這麽厲害,一絲一毫都動不了。當然他也不會知道李娥畢竟從事過健身行業十年有余,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強健的肌肉群,所以對付這點力量,對她來說不在話下。
“李桑,我已經告訴你很多了,請不要讓我為難,好嗎?我對你沒有半點惡意,你也完全看得出來,我只是一個老頭子罷了。其實……如果我不能和你一起參加遊戲,我最終……也會被他們帶進刑場……”
李娥聽到這,心頭狠狠一震,看到倉木滿臉哀求的表情,不禁心頭一軟。緊握的手又堅持了一會後,便慢慢松開了力氣,最後放開倉木,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
“請原諒我,倉木先生。是我太衝動了,我應該感謝你告訴了我這麽多事情。因為一旦讓他們發現你知道這些,你一定會很危險。但即便是這樣,你還是告訴了我這些,所以……感謝您對我的信任。”
說完,李娥站起了身,對倉木川以日本禮儀舉了個躬,然後說道:
“祝您愉快,再見倉木先生!”
說完,轉身離開,但只是走了兩步,便停在原地不動了,背對著倉木川,微微低著頭,一動不動著。
倉木川看著李娥的身影,內心充滿歉意。他發現在他視線范圍內,如此嘈雜紛亂,人影綽綽的餐廳內,李娥那形單影隻的身形是如此落寞孤寂,與周圍的喧囂的環境竟是如此格格不入。
“對不起,我忘記拿我的酒杯了……”
李娥再次轉身面向倉木走回來,臉上微笑著對著他說道。隨後,拿起酒杯,再次望了一眼倉木,正要離去。
“那個刑場,我是說我們被帶去刑場的那個地方,其實不是處決犯人的那種場所。”
倉木突然說話,李娥聞言定在原地,她默默轉過臉,對著倉木川說道:
“倉木先生,您不要誤會,我真的只是來拿個酒杯,您沒有必要告訴我這些的。 ”
倉木川笑了一下,拉著李娥的手臂將她再次拉回座位,然後自己也穩穩坐下,深吸了一口氣,說:
“本來,對於我來說,隻想保持低調,不想引起注意。但是我想過了,反正我也是要去那個地方的人了,說不說又何妨。我只是擔心李桑知道的越多,越對李桑你不利,所以才不敢讓你知道太多東西,畢竟這些都是本來連我都不應該知道的。”
李娥點了點頭,又一次環顧了一下四周,對倉木說道:
“倉木先生的好意我明白了,我想告訴倉木先生的是,如果只是擔心我的安危,先生您大可不必。自從踏進這個地方後,我早就做好了覺悟,無論生死都聽天由命。再說,即便先生您告訴我多少事情,這都不能夠改變什麽的,您說呢?”
倉木川呵呵笑了起來,他放下手中的叉子,隨後認真地看著李娥,說道:
“李桑,你知道徠垂集團是個什麽樣的機構嗎?”
李桑聞言一愣,心想這不是奧古他們的公司嗎,是做什麽信息科技的,她把她的想法告訴給了倉木川。
倉木川搖搖頭,將頭湊近李娥,小聲說道:
“如果說李桑因為收到過艾裡希的名片就相信他的話,那麽我覺得你一定是在騙我,恐怕李桑也不會相信他們是什麽所謂信息科技的鬼玩意兒吧。”
“先生,請您將您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我對此一直非常好奇。”
倉木川將聲音壓低至最低限度對著李娥的耳邊輕語:
“他們其實是一個大型的人體實驗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