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市高聳的城牆上大量禦鬼者站在一起。
遙遠的天邊,能看到有黑色的烏雲在飛快朝這裡靠近濃鬱的鬼氣夾雜著腥臭味被狂風吹來令人作嘔,那是鬼物。
足足有成千上萬,在這樣一股恐怖的力量面前,他們這群禦鬼者顯得尤其渺小而無。有不少人面露恐懼之色,甚至連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然而卻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他的力量並不是最強的,相反,與周圍的遇鬼者比起來,反而十分弱小,只有看看C級的程度,可是老人的腰杆卻挺得筆直,臉上看不到任何恐懼,而是堅毅和決絕,以及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
“屈老”
方安國敬佩地看著這位老人輕聲說道:“在來之前陳隊已經讓人去城隍廟嘗試了”
“這次鬼潮咱們是有希望活下來的”。
屈景明轉頭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道路“你不用安慰我,老夫活了這麽多年早就看淡生死了,如果可以平息鬼潮,老夫甘願獨自出城以身飼鬼,我只是在想大昌的百姓們,百姓何辜啊!要遭此大難!”
眾人全都沉默下來,帝都的高手都還沒到位,但就算是到位了。面對數量如此眾多的鬼潮,也不可能全部阻攔下來,說到底大昌市的百姓們是躲不過這次的大劫難。
始終充當保鏢的A級禦鬼者副隊長走過來輕聲說道:“總部那邊傳來消息,若是實在是不可為您與其他遇鬼者們可以離開,這也是無奈之舉”。
禦鬼者是人類對抗鬼物的重要戰鬥力,從理論上來講,每一位禦鬼者都有機會救下無數普通人。因此,如果大昌市淪陷的結局無法逆轉的話,唯一能做的便是盡量保全禦鬼者們,起碼他們活下來的話,以後還有機會去救其他人,如果全死了,那無論是對效果還是對整個人類來說都是損失。
要走你們走吧,屈景明搖著頭,看向城內那些毫無知覺的普通人: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多少日子能活,既然救不了他們那與他們死在一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我留在這裡,說不定還能有機會救下幾個人”。
副隊長眼眶發熱喉嚨滾動幾下,但終究還是沒能說出話來,退了回去這個老人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大昌市。
人影晃動謝婉柔和陳慶之的身影出現在了城頭,而遠方那為數眾多的鬼潮已經清晰可見,最多還有不到十分鍾,鬼潮便會撲到大昌城的門口。
“謝隊”方安國突然走了過來,將衛星電話遞過去:“總部的電話”。
謝婉柔柳眉微微一皺。
總部這個時候還來什麽電話?但還是接了過去。
“謝丫頭撤回來”。
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老人的聲音“現在的大昌市已經不是機遇之地,而是一處絕塊,沒有人能夠阻止大昌淪陷了
“撤離”?謝婉柔美眸睜大“鬼潮就要爆發您現在讓我撤”。
“我們也沒辦法”老人歎息:“你是夏國最頂級的天才也是最有希望突破至S級禦鬼者成為夏國守護者的人,我們無法承擔你隕落在大昌的損失,這個世界的形勢越來越壞了,未來必然是黑暗的,婉柔你將來要守護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大昌你要懂得取舍!”
謝婉柔沉默了下去,她明白老人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當她的目光轉向城內時,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狠狠的顫動了一下,有十幾歲的少年們哼著歌走向學校
有許多中年人前往上班的路上,
臉上還帶著對明天的希望。 許多商鋪也打開了門扉開始熱情地招攬客人。
孩子們聚集在一起玩耍,天真的臉上,洋溢著純淨的笑容。
“對不起”!
謝婉柔低聲呢喃了一句直接掛掉了衛星電話,讓她眼睜睜看著數百萬人死在這裡看著昔日繁華的大昌化作一片鬼域,她做不到,遠方的鬼潮洶湧而來,馬暢遠就躲藏在鬼潮之中,看著大昌的城牆獰笑。
謝婉柔不知道自己今天的選擇究竟是錯還是對,但他明白這一刻,他問心無愧。
“諸位”!深深吸了口氣,謝婉柔的聲音在城頭回響。
“可還記得你們當初加入禦鬼局時發出的誓言麽?”
“當然記得,”屈景明笑了起來,蒼老的聲音響起:“抵禦厲鬼奮鬥終生”。
同樣的話,在所有遇鬼者心中想起他們的目光全部投注到了謝婉柔的背景上,他們不是沒有血性,這麽多年的任務,這麽多年在生死間徘徊,又怎會存在真正的懦弱之人,更何況身後就是他們的家園自己的父母親人全都在這座城市之中,感受到了眾人那熾熱的目光。
謝婉柔笑了起來,她看向遠方鬼潮,大聲說道:“我從來不會給人虛假的希望,這次的鬼潮我們不可能擋得住,這是一場注定會失敗,會戰死的戰爭,但起碼在我們全部戰死之前任何一支鬼物都別想踏入大昌”。
依然有人在恐懼,畢竟這是天性。
沒有人再想著逃脫這一刻城牆之上,所有禦鬼者全部爆發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體內鬼物在逐漸複蘇,他們本來就不打算在這場戰役之中活下來,因此。自然要釋放出最強大的力量,哪怕會因此被厲鬼徹底佔據身體。
“值得嗎?”
陳慶之看著身旁的倩影忍不住詢問:“你本該有輝煌的前程,他和謝婉柔的父親曾經是搭檔戰友,因此一直將眼前這個女孩當成自己的親侄女
“沒有什麽值不值得,陳叔。”
謝婉柔此刻沒有了往日那盛氣凌人的微視輕聲說道:“我父親在九泉之下想必也不會責怪我今天的選擇。”
鬼潮終於進了。牆頭上眾多禦鬼者甚至能隱約看,那些惡鬼猙獰恐怖的面孔。謝
謝婉柔深深吸了口氣,就在她打算發出戰鬥的指令時,洶湧的鬼巢突然停了下來,那些厲鬼此刻距離大昌城只有不到萬米這麽點距離轉瞬即過,可是他們就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不再前進,詫異的不僅僅是大昌的仰鬼者們。
鬼群之中,馬暢遠也疑惑的問道:“什麽情況?”
“為什麽都突然停下來了大昌城近在眼前,數百萬的新鮮血肉拓手可得,你們莫非不想要?”
周圍的厲鬼都沒有回答他,領頭的那七名a級巔峰的鬼屋也都看著前方的荒原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一個只剩半邊腦袋的鬼物。
磕磕絆絆地說道:“前面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出現了,好奇怪,似乎是很可怕的東西。。”
“旁邊的老人鬼點頭接過話茬確實很奇怪啊,我能感覺到一股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甚至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轉身逃走,但我不記得我有害怕過什麽東西,莫非是來自於鬼界。”
眼看著勢如破竹的厲鬼大軍停在了此處沒有在前進的意思,馬暢遠急了,他掏出玉盒指著裡面的黑色血液說道:“不可能是鬼界的東西,如果真的有鬼界氣息,這鬼血會有反應的我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另一個A級巔峰的鬼物發出沙啞的嗓音:“沒錯”。
老人鬼在低語:“我的身體都在顫抖,無法控制,但這股恐懼又給我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在久遠歲月之前,我知道他的存在……”
馬暢遠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他憤憤道:“你們在逗我吧,純粹的鬼物,居然也會感覺到恐懼?
這確實太過於匪夷所思,所謂厲鬼便是殘忍暴虐,為了吞食人類不顧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