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鑒終於再次答應了任甫存的邀約,一起吃飯,不僅如此她還說好兩人一起去。今日的任甫存無疑是最開心的,他早早就盼望著時辰的到來,可不知為何今日的時間為何過得這麽慢。終於熬到了時辰,任甫存急切來到習武堂的門口,等待薑鑒的出來。
薑鑒出來了,一身黑色的裝束,襯得她雪膩冰肌的皮膚更加白嫩,歡快跳動的腳步有些調皮得惹人憐愛。
滾燙的火鍋激起了任甫存心中的熱情,配上冰涼的酒水更加難以熄滅。遇上了另一名師兄,讓薑鑒有些難為情,吃飯時候的靦腆,一直在默默吃著,酒精上頭的任甫存忙著和師兄聊著,卻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原本應該是兩人的獨處,因為其他人的不期而遇,讓任甫存變得忘乎所以。
在送薑鑒回家的路上,任甫存借著酒精的刺激,一路述說著自己的情意,似乎讓自己迷醉的不是酒精,而是自以為的綿綿情意。到了最終告白時,他情不自禁地拉起了薑鑒的纖纖玉手,用雙手護在掌中,眼中滿是期待地望著薑鑒,薑鑒似乎被任甫存這一舉動給震住,原本熱情活潑的她,腦中開始變得空白,她輕輕咬了咬嘴唇,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慢慢收回握在任甫存掌中的手,並沒有遇到什麽阻力。薑鑒委婉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蒼白無力的語言試圖讓任甫存知難而退。
“難道是好人卡嗎?”如果一個女孩說你是個好人,一般都會有但是,而且但是之後的往往都是讓人心痛的言語,這就是俗稱的發好人卡。男人見有個說法,只要是被發了好人卡,那麽就代表自己沒有希望了。所以好人在這種特定的場合,也變成了一種諷刺。
“希望不要出現好人兩個字。”任甫存心中默默祈求,薑鑒一直在說著自己對感情的想法,好在沒有說出總結性的傷心話。“五年,不就是五年嗎,我可以陪著你。只要不是說我是個好人就行了。”任甫存聽著薑鑒說出五年內還不想成家的想法,心中默默下定決心。
短暫的路途,道不盡心中所想,任甫存這時心裡隻想著能夠早點結束這段路程,只要沒有明確拒絕,那麽自己就還有希望。薑鑒腦中也在鬥爭著,理智告訴她是不是該態度堅決地拒絕,可隱匿深處的一絲悸動,讓她始終沒有說出。如果是見慣情場的人,此時就應該果斷出擊,用深情的擁抱,摧毀她最後的抵抗。可任甫存並不是慣於情場的老手,也不是性情果敢的執行者。兩人就在這無聲的猶豫中,道了別,沒有回頭,也沒有不舍。
春末的風已經開始翻卷熱浪,沉悶的空氣似乎預示著暴雨的將至,該來的早晚會來,連高掛的彎鉤也害怕烏雲的威視,開始隱藏起羞人的形狀。
任甫存心中想著剛才的種種,腳步也在沉悶的熱氣推動得越來越快,心情隨之焦躁。他遊目四望,想要驅散這該死的心煩,街上行人不多,似乎並沒有什麽能夠吸引到他。前面有人緩步而行,不知他們是回家還是準備找個地方喝上幾杯,任甫存刻意去想一些其他的事,躲避思緒中不斷的回想。在他前面的三人走進了通往江南世家的巷子,這是去江南世家的路,按理說這個時辰除了回江南世家的弟子,應該很少有其他人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一看才發現三人中的一個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很久以前見過,可什麽時候卻想不起來,莫不是那個曾經見過的師兄,他也沒多想,跟在三人後面走著,那三人也沒有理會他,自顧自走著。
沉靜的巷子裡,
只聽到鞋底落在地上輕微的響動聲,巷子裡微弱的燈光將一前一後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遠遠看去詭異得很安靜。走到了向南折向處,三人在一個有些隱蔽的小路口停了下來,那個任甫存看著熟悉的人突然轉頭看向任甫存,對他詭異一笑,然後轉身走進小路。 似乎三人的舉動讓任甫存產生了警覺,又或者是那人的詭異一笑蘊含著某種魔力,原本要往南折向的任甫存竟鬼使神差地走近三人剛才停下的路口。一陣清風吹來,任甫存搖了搖頭,好像清醒了一點,心想莫不是酒勁上頭,他準備看看三人的去向,便返身回去。這不經意的一看,卻讓他看到意料之外的大事,那三人正蹲在一處牆上,觀察著江南世家內的情況。任甫存正要喝問,那個看著面熟的人正好轉頭對他一笑,那笑容如同傳說中魔鬼之花屍香魔芋,讓任甫存神識停滯,一時忘了言語。
就在任甫存愣神的瞬間,那人已經躍下牆來,悄無聲息向他襲來。任甫存安危受到威脅,求生的本能讓他恢復了一絲清醒。憑借這一絲清醒,讓他發現對方的攻擊。眼看對方雙掌離他不到一寸,強烈的掌風已觸及他的衣服。電光火石間,他用牙猛咬了一下舌頭,疼痛迅速讓他恢復了神思,只見他左腳向後一退,快速側身,躲過了對方的一擊。對方一擊不中,就勢向前一衝,堵住了小路的路口,揚揚手,一塊布條從手中落下。
任甫存隻覺胸口涼意襲來,他低頭一看,胸口處的衣服已被撕裂,一道深紅的疤印從破口處露出,顯得有些詭異、猙獰。
那人轉過身來,看了看任甫存的胸口,滿意一笑。
任甫存只要看到那人笑容,便會神思受繞,雖不知原因,但也猜出定與那詭異的笑容有關,見他又笑,連忙將眼睛看向別處,暗自防備。
那人腳下用勁,身體快速躍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匕首,向任甫存胸口襲來。任甫存已有準備,腳下快速轉動,左掌右拳,一護胸口,一攻敵人,眼睛始終盯住對方匕首,不敢看向那人的臉。那人一把匕首始終不離任甫存胸口,或刺或挑,或撥或推。任甫存拳掌始終護在胸前,不給對方機會。兩人出招拆招,片刻間便交手十多招,卻沒有一方佔得上方。
這是蹲在牆上的兩人似乎發現了什麽,朝與任甫存交手那人做了個手勢,那人立即會意,隨即身法一邊,竟比剛才快上了幾分。任甫存不敢大意,提起十二分精神,極力盯住對方身影,這恰好中了那人圈套。就在任甫存極力追逐那人身影時,那人突然停下,咧嘴一笑,任甫存的追尋的眼光正好看見他的笑容,想要移開,卻已不及。任甫存隻覺對方笑容如同一個無邊的黑洞,將他的眼睛緊緊吸引住,不能移開半點,腦中意識逐漸模糊,雙手也自然垂下。而他不知道此時一柄匕首正慢慢刺入他的胸口,匕首刺得不深,但任甫存也無法站立,緩緩倒地,腦中的意識逐漸模糊,只是看著眼中那詭異的笑容逐漸遠離,最終消失在江南世家的牆後,耳中隱約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來“祝君昌顯。”便失去了意識。
狂風席卷空蕩的巷子,帶著無盡狂暴與憤怒,豆大的雨點一滴一滴落下,是暴雨的前奏。一滴雨點恰巧落在胸口的破洞處,任甫存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腦中還是昏昏沉沉。他坐直身子,身體的動作牽動著胸口的傷勢,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嘴角一動,腦中又清醒了幾分。回想起了剛才發生的的事情,他不顧傷口的疼痛,快速站起,往江南世家的大門處蹣跚而去。一道暖流在胸膛劃過,剛要結疤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他也顧不上許多。
負責看守大門的兩名弟子正閉目養神,急促的敲門聲打亂了兩人的遐想。已經過了開門的時間,又是外出玩得太晚忘了時間的。自己兩人大晚上在這兒看守,別人倒是舒服,想著就有些不痛快,故意磨磨蹭蹭才去開門。開門一看,一個弟子扶著門,已經快站不穩了,兩人以為是喝醉了,正想借機訓斥一番,卻聽那名弟子用虛弱的聲音急切說道“兩位師兄,有人闖進來了。”這名弟子正是任甫存。
兩人一聽,有些不信,卻見任甫存拿出身份銘牌,這才發現他胸口處的傷勢。看到身份牌,兩人確認了任甫存身份,一人快速出手,在他胸口處點了幾下,流血稍稍止住,便將他扶到門房,另一人還不忘將門關上。
“師弟,你說有人闖入,是發生了什麽事?”那名師兄將任甫存扶坐下,便急忙問道。
任甫存抿了抿有些泛白的嘴唇,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兩人。回想起那人詭異的笑容,任甫存腦中紛亂,血流加速,支持不住,又暈了過去。兩人見狀,留下一人看護任甫存,另一人則迅速前去稟報。沒多大一會兒,江南世家內鑼聲雷動,值守弟子迅速集合,搜尋闖入者。
卻說那三人悄悄進入江南世家,和任甫存交手的那人讓另外兩人在牆邊找個隱蔽的地方守候,自己則悄悄潛入內部。這時兩人聽到鑼聲響起,猜想那人行蹤敗露,也顧不得同伴安慰,躍出城牆逃出江南世家。而潛入江南世家那人此時正在默默躲在江南世家內院,他在火光明滅見來回躲避,竟然沒有人發現。終於他等的人終於來了,只見一人帶著一隊人馬急急走來,徑直走進藏武閣,上了藏武閣三樓。到了三樓,帶頭那人吩咐其他人在門外守候,自己則和另外兩人走到一間封閉得嚴嚴實實的房間前,其中一人在懷裡掏了半天,掏出一把鑰匙,將門鎖打開,又是一扇鐵門,門上除了鑰匙孔還有一個奇怪的孔洞,這時另外一人同樣掏出一把鑰匙插入鑰匙孔,又在將自己手上把玩的物件放入孔中,轉動鑰匙,鐵門緩緩打開。三人走進鐵門後,不遠處又是一道銅門,輪到帶頭之人掏出鑰匙,也不知他怎地鼓弄,銅門應聲而開。三人走進門內,火光照耀下,一排書架上分門別類擺放著不少書籍,三人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異樣,這才放心出門,一道道將門關好,才帶人離開。可離開沒多久,又帶人急急返回, 按照剛才同樣的順序,將門打開,同樣三人走進屋內,這次三人沒有查看書架,而是在四周角落搜尋,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看來是自己想錯了。”帶頭那人心想,可還是不放心,又對擺放的書籍檢查了一遍,只聽其中一人叫道“不好,有人來過,這本冊子被人翻過。”另外兩人立即聚攏一看,一冊封面寫著“越州密冊”的書籍被翻開。
一人警覺道“你確定剛才沒有動過?”
“確定。”
“人沒走遠,快追。”三人迅速關門而出,詢問外面守候之人是否有人來過。可外面守候眾人都沒有見到有其他人,三人又將帶來的眾人全部核查了一遍,也沒有人易容混入。可密室裡的冊子確實有人動過,這是事實,三人心中滿是疑惑,卻又想不出對方是用什麽方法逃過眾人的眼睛。
這時有弟子前來稟報,說前去查看任甫存受傷地點的弟子看到兩名潛入者蹤跡,現在已經追了下去。
三人一聽只有兩人,猜想另外一人就是剛才進入密室之人,推算時間,此時應該還在世家內部,連忙讓人將江南世家外面全部圍起來,然後對內部進行全面搜索。其實三人也知道,那人既然有能力在眾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進入密室,自然也有能耐逃過搜查,可是做總比什麽都不做好,有沒有用不重要,關鍵是要有態度。
天瑞城中,同樣的月黑風高,原本屬於宋宣燁的皇宮中,兩道黑影悄悄潛入。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卻是不同的處境,兩人找到堉陽軍關押天雲宗室人員的地方,悄悄將其中兩人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