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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庫》第6章 演武
  第二天一早,顧家參加選拔的人員仍是統一集中,在顧召節的帶領下前往江南世家。

  選拔第二輪,八組參加者統一在練武場集中,這一輪選在開闊的練武場進行不僅有利於比試的公正,同時讓參加者能夠觀看,了解相互的實力,在第三輪挑戰時候做出正確的選擇。

  練武場已經用繩索分成八塊區域,各組找到自己所在的區域,開始抽簽,簽位平均分配,每一場為三位參加者,考官按照簽位排序,交替和參加者比試。按照這個方式,一開始考官的精力旺盛,簽位在前的參加者相對吃虧,越到後面的簽位越佔便宜,其實則不盡然,剛開始的時候考官筋骨沒有活動開,拳腳還完全放不開,而到第三至第五場,脛骨活動開了,狀態才是最佳的,簽位排在第三到五的才是最吃虧的。

  八組的抽簽情況出來,分別用一張紅紙寫好,張貼在各組的比試區域旁的一個臨時牌子上。“任甫存簽位廖三”,任甫存看了看手中的簽位廖(三),意味著他將在第三場與姓廖的主考官比試,姓謝的主考官排在三位考官的最後一個,也就是說任甫存將是甲組第九個比試的,一時半會兒還輪不到自己。而其他參加者核對完自己的簽位,排在前面的已經開始活動身體,提前熱身,簽位數靠後的有的則離開前往其他組所在的區域觀看比試,當然也有其他組的參加者過來觀看,而且五大家族都會安排一些經驗老道的人盯著各組比賽,為下一輪的挑戰搜集情報。

  第一個參加者比試開始,是王景宸對陣姓陳的考官。任甫存簽位比較靠前,為了熟悉廖考官的功夫招式,就在練武場這邊一直待著。只有人說道:“這王景宸是王氏家族的後人吧。”

  “琅琊王氏銷聲匿跡多少年了,怎麽現在又出現了,不知道是跟隨那一個家族來的。”另一個聲音響起。

  另外一人說道:“應該是謝氏,當年王氏和謝氏是鐵打的關系,雖然王氏被滅,難保謝氏沒有保護下一些人來。按照時間推算,王氏新一代也差不多在他這個年紀。你看他這一招,劍勢逸動,若空中浮雲,應該是蘭亭劍法中的“遊目騁懷”…”

  任甫存聞聲望去,是兩個年紀頗大的中年男子在說著場上的比試,看樣子不是選拔的參加者,應該是各家族安排來搜集情報的人。他沒有理會兩人所說,回頭繼續認真看著場上的對陣。王景宸劍法靈動迅捷,無數劍影如流雲似飄雪般攻向與之對陣的考官,考官劍勢重拙,卻每一招都能接住王景宸的攻勢。王景宸越攻越快,身形如穿花蝴蝶般,圍著考官攻擊,那考官再也無法氣定神閑地防守,劍勢不得不隨之而變,快速劃動,改守為攻,以攻對攻,與王景宸鬥在一塊兒,一時間場上只見兩人身影快速閃動。不過一會兒,王景宸身形變得慢了下來,出劍雖然還是一樣的快,可是已不如之前的飄逸,更多是為了防守,而考官長劍變得漂浮不定,每次攻向王景宸,等王景宸回劍格擋時,有突然轉攻它處,雖然王景宸出劍比他快,但似乎總是被他牽著走。最終考官一劍拍向王景宸胸口處,王景宸倉促間回劍阻擋,考官似乎就是等他這一回擋,身形一轉,長劍已悄無聲息地點中了王景宸持劍的手腕。八十七招,王景宸就此落敗,第一局結束。

  第二局上場的是一位女子用的是一條長鞭,一上來似乎有些緊張,沒使幾招鞭法就開始亂了,到第十六招時因為收勢過猛,差點被自己的鞭子傷到,

還好考官及時相救,才沒有傷到自己。  第三局開始,一個比任甫存略小的少年一手提著一根尺余長的木棍上場,對陣的是姓廖的一名考官。這少年上場後雙手持棍豎於胸前,雙腿並立,身體微微彎曲,向考官略一鞠躬。考官點了點頭,做了個開始的手勢,少年便左腳前跨成弓步,雙棍一前一後平端在胸前,準備進招。姓廖的考官,右腳劃弧斜跨,雙手立掌胸前,做防守之勢以待。

  少年右腳蹬地,雙棍分刺考官右胸和腋下。姓廖的考官略微向左一側,右掌橫掌一切,切中棍身,棍子偏出。少年順勢手腕翻轉,持棍反手橫掃,右棍轉向突刺而來。

  廖考官後退一步,讓開橫掃的棍子,再上步向前,左掌快速劃弧揮出,切向刺來的棍子,右掌化拳直出,攻向少年胸口。少年心中一驚,若是棍子被擋開,自己就是中門大開,必然被對方一拳擊中,他快速後退,右棍快速收回擋在胸前,左棍反撩攻向對方腋下。廖考官左掌收回,化拳為爪向下抓去,想要抓住少年攻來的短棍。少年暗叫不好,手腕一立,變成棍尖刺向廖考官的手爪,同時護在胸前的短棍掃出,攻向廖考官下盤。廖考官變爪為掌,掌勢一番,橫切短棍,同時左腿快速踢向少年右手手腕。少年左手短棍順勢右刺,刺向廖考官踢向自己手腕的腳。廖考官左腳快速變招,在掃向自己下盤的短棍上一點,身體向後輕輕一掠,避開了少年的攻勢。

  廖考官一退,少年順勢向前,雙棍連環刺出,搶佔先機,雙棍刺、撩、撥、打、掃攻向對方。廖考官雖失先機,卻不落下風,雙掌劈、掃、掛、撥、按,將少年攻勢一一接下。

  “這少年雙槍使的不錯,看路數應該是楊家雙槍,楊家今年倒是出了個不錯的娃兒…”剛才那兩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任甫存看了看簽位,這局是一個叫楊宗暉的人。

  卻看場上,這時楊宗暉雙棍再次刺出,廖考官看準時機,雙掌一合,從雙棍間穿入,然後一分,分別擊中雙棍棍身,將雙棍擊歪,然後雙掌攻向楊宗暉胸口,搶回先機。楊宗暉隻得快速後退,同時雙棍快速回守胸前,擋住廖考官的雙掌。可廖考官似乎已經摸透了楊宗暉的槍法,雙掌上下翻飛,壓的楊宗暉喘不過氣來,沒堅持多久,就被廖考官一掌切中手臂,打亂槍法,然後廖考官乘機左手變爪擒住他的右手,右掌快速擊出,一掌印在他胸口。

  七十九招,對局結束,開始第二場次。

  第二場第一局開始,上場的參與者一開始就采取守勢,沒有主動進攻,一開始還比較遊刃有余,可十招過後,考官招式加快,那位參與者漸漸防守不住,左支右絀,沒撐幾招就輸掉了對局,總共二十一招。第二局是去年參加過選拔的落選者,經驗豐富,上來就佔取先機,到比試後段才丟失先機,最終在七十四招輸掉了對局。

  接下來第三局是一個年紀頗小的少年,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他上場後毫不客氣地說道:“廖大叔,我年紀小,拳頭上的力氣沒有幾斤,運氣也不好,抽到前面的簽位,你得讓著我點。”顯然是認識考官的,任甫存看了看張貼的簽位,少年叫陸宇。

  “淨瞎胡鬧,這是正式選拔,又不是平常練拳。”姓廖的考官語氣溫和地說道。

  “我可是正正規規來參加選拔的,怎麽就是胡鬧了。讓你說我胡鬧,看拳。”陸宇話還沒說完,就一個急衝,雙拳快速出擊攻向他口中的謝大叔。

  廖考官似乎早已料到他會來這一招,嘴角微微上揚,身體一讓,躲開了陸宇的急衝而來的拳頭。。

  陸宇一拳落空,迅速回拳、曲肘,一個後墊步回退,手肘砸向廖考官腰間,當然這一招也被輕易化解。別看這陸宇年紀小,可是拳法卻毫不稚嫩,一招一式都極其嫻熟。二兩人的比試更有意思,陸宇緊密急攻,謝姓考官則是氣定神閑,悠閑防守這倒不像比試,更像是家族長輩給晚輩喂拳。陸宇一套拳法打完,沒有傷到廖考官分毫,隻得抱拳任輸,最終成績定格在三十二招。

  第三場開始後,任甫存便自行去做準備,沒有觀看前面兩局的比試,前面兩局結束得很快,都是二十多招就認輸結束了,接下來就到任甫存。

  任甫存選擇的是一柄木劍,這次比試和接下來的挑戰都是用木製武器,這樣可以防止意外的發生。他對陣的是廖考官,廖考官仍是一雙肉拳。

  上場後,任甫存向廖考官行了個禮,等廖考官搭好拳架,便開始進攻。通過觀看前面幾場比試,他發現開局搶佔先機的最終支撐的時間都相對長一些,而一上來就采取防守的,任你學了多少招式,在這些經驗豐富的考官面前根本堅持不了多久,而且自己所會的功夫比起這些家族子弟來說隻少不多。

  任甫存一招“風雨如晦”開場,木劍分襲廖考官左右,招式不急不緩,算是禮節性的開局,廖考官身形向左一側輕易躲開,第二招春風化雨,木劍斜掃對方右肩,同樣被輕松化解。第三招倒懸梁,劍尖向上反撩突刺。三招攻勢恰到好處,既沒有一上來的急切進攻,算是對前輩的敬重,也能搶佔住先手。

  三招過後,任甫存突然提速,木劍極速直突廖考官前胸,廖考官不料任甫存突然加速,後退不及,力貫雙臂,雙掌快速一合,想要夾住木劍,可雙掌將合一瞬,木劍卻在胸前消失,橫掃向自己右臂,廖考官畢竟經驗豐富,立即前衝,右手變掌為爪,擒拿任甫存手腕。任甫存木劍掃到一半,變招上削,直削廖考官手臂。廖考官若是執意要擒拿任甫存手腕,自己手臂也會被削中,雖是木劍,但也會判定自己輸了,所以他只能收手回退。

  廖考官這一退,任甫存木劍立即變招,劍影隨後而至,分襲廖考官胸前雲門、神藏、膻中三穴。廖考官雙手立掌,緊守胸前,在劍尖及身之前,快速將劍撥開,然後立即回身反攻,雙掌連環拍向任甫存左肩。雙掌還未及身,任甫存一個退步轉身,木劍平推而至,切向廖考官手掌。廖考官心中一驚,這招式不是昨天第一輪中手冊上所錄之招,不曾想這少年竟能掌握至此,他隻得撤掌回退。這時任甫存木劍再次進逼而來,劍影翻飛,鎖住廖考官的雙手輪番進攻,劍法變幻莫測,竟是將自己的“神魂八打”棍法用劍使了出來。廖考官以一雙肉掌應對木劍,掌法精妙,倒也不落下風。

  任甫存打得盡興, 便升起勝負之心,倒忘了之前自己準備拖延時間的策略,見攻對方雙掌並不見效,便身形前移,木劍刺向廖考官左手臂彎。手臂沒有手掌靈活,更易中招,但也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讓廖考官掌法更容易發揮。只見廖考官左掌快速擊向木劍劍身,在手掌剛觸劍身一瞬,木劍竟突然移開,快速向前,打向自己的肩井穴,廖考官已知自己上當,電光火石間,不顧打向自己左肩的木劍,右掌快速突進擊向任甫存持劍右手,任甫存早料到對方會有此招,左手快速出擊阻擋對方攻勢,只要能阻擋片刻,自己的劍就能打中對方左肩,那這場比試就是自己獲勝,可任甫存畢竟低估了廖考官的掌法,雙掌相交一刻,廖考官右手如同突然長長了一般,竟繞過了任甫存的左掌,擊中任甫存持劍的右手,木劍在即將打中對方左肩之時,偏離開了。廖考官左掌乘勢化爪,在任甫存右手被擊中無法變招之時,擒拿住對方手腕,這一局以此告終,對局數定格在三十六招。

  任甫存有些後悔太過冒進,可少年人誰會沒有想要表現自己的想法和求勝的心性呢。為今之計只有等比試結果看排名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多看看各組的比試,了解參加者們的實力。

  各組比試的進程差別不大,任甫存簡單看了一圈,考慮到自己所在的甲組實力等排名出來能夠大概估計,便選擇在丙、庚、申三組各觀看兩場比試。

  第二輪所用的時間比第一輪的少,比試結束後,顧召節帶著顧氏的參加者返回顧家,江南世家這邊正著手對兩輪選拔的結果進行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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