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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庫》第5章 選拔
  顧召雲離開後,任甫存便沉浸於練武之中,每天研習顧召雲給他的那本武功秘籍,一直沒有離開過居住的院子。這日顧召節派人提醒他第二天一早集中去參加江南世家的選拔,他才發現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任甫存就按照通知來到集中地點,早已有人等在哪兒,任甫存一看,估摸著有三十來人的樣子,三兩成群地站在一起說著話,也有一個人獨自站著的。任甫存是一個人都不認識,在負責登記的人那兒點了個卯,就獨自站在角落等候,在他後面又陸陸續續來了幾人。差不多快到時間點了,顧召節和一位年約五十多歲,身材偏胖,一臉和氣的男人走了出來。見著這兩人出來,等待的人們全都停止了說話,望向兩人,眼神中帶著無比的渴望。任甫存雖然沒有見過這人,但可以猜出這人應該就是顧家的家主顧棠。

  只見顧棠對顧召節輕輕說了句話,顧召節便走到負責登記的人那邊,詢問了幾句話,然後回到顧棠身邊,低聲回了一句“都到齊了。”顧棠滿意地點了點頭,朝著眾人說了兩個字:“今兒個大夥都知道是什麽日子,我就不多說了,咱們出發。”話剛說完,人群自覺地從中間往兩邊分開,顧棠帶著顧召節從人群中間走過,人群跟隨在兩人身後一起往江南世家走去。

  顧府在城西,而江南世家在城的東北側,顧棠他們仍是走著過去,這似乎是對這座城的一種敬意。任甫存走在隊伍的後面,這是他來到嶺武後首次離開城西,對這座城的了解不多,一路上都在仔細的觀察,想要記住周圍的環境,可是整座城給他的感覺是重複而又規則,相同的巷道,相似的建築,走在大街上仿佛在一個無限循環的通道裡走著,永遠沒有止境。還好嶺武城有邊界,來到城中的位置,街面發生了變化,東西,南北兩條街在這裡交匯,河流也在城中穿過,可以看到兩岸堤柳下各有一條小道專供人們遊賞。河流穿過城中,放眼望去,在城的東南側距城中不遠處形成一個小湖,湖畔樹木成蔭,景色宜人。

  顧家一眾走到城中,恰巧遇到城南的葉家一群,兩大家族便合在一起轉往城北而去。嶺武城西是顧家負責駐守,城南是葉家,城東是柳家,而城北則由謝家和陸家共同負責,謝家靠西,陸家靠東,兩家中間就是武林世家所在之地,柳家所在的城東其實是在城東偏南。

  顧葉兩家的人沿北街走到中間,轉入一條較寬的巷道往東走去,巷道是一個小坡,終點被高高的房屋圍出一片神秘的圓形地塊。任甫存跟著走到巷道盡頭,又向南折圍著圓形饒了一段路程,來到一座大門前,大門黑漆漆的,不注意還以為是圍牆,大門頂端高掛一塊匾額,上書江南世家四個大字,字體略有潦草,筆勢大放大收,字意氣勢澎湃,應該是霽高祖的親筆手書。

  任甫存跟著走進大門,一條寬闊道路通向院落,道路兩側是空地,偶爾有小路延伸進入院落,院落並不方正,並沒有城內那樣整齊排列的房屋。進入院落是房屋中間有一片空地,空地中間用石頭堆砌出一個四方形的練武場,練武場東側搭了一些棚子,棚子裡陳列著武器,練武場已用繩子隔開分成八塊。

  顧葉兩家是第一批來到練武場的,進入練武場後,兩家帶來的人就各自分開,兩家家主進入練武場後便一起離開,想是另有去處。沒多久,陸家也帶人進入,然後是謝家的人,最後柳家才帶人進來。閑來無事,周圍的人都在討論著近年的選拔情況,

任甫存聽旁邊的人議論說:“這幾年謝氏和陸氏通過選拔的人最多,去年兩家都是十七個,去年葉氏通過十四個,顧氏通過十三個,柳氏最少,才九個。”  另外一個說:“自從柳家二公子柳白澤二十多年前離開柳家以後,柳家就逐漸式微,一直在五大家族裡排名最後。”

  又有一人問道:“這柳白澤是誰?”

  “你連柳白澤是誰都不知道,他可是當年五大家族最有可能成為第一的高手,當時堉陽王在江南的時候,他曾一人進入賀甲軍帳,與賀甲大戰一場,未分勝負,還隻身離開軍帳,毫發未損,只是後來…”

  任甫存正聽得入迷,聲音卻戛然而止,只聽一個洪亮聲音從練武場中響起:“今日是江南世家選拔之日,想必大家都已經等不及了。現在就由我來說一下此次選拔的規則。”聲音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這次參加選拔的人數是兩百一十名,八十二個名額,其中五大家族的直系子孫直接進入,佔了十個名額。剩下的七十個從兩百名參加者中選出。這次選拔和往年一樣,分為三輪。第一輪是臨陣習武,參加者將被分為八組,每組二十五名參加者,按照排序進入一個單獨的房間內習練一部有十招的秘籍,每人有一柱香學習時間,然後進入到另一個房間在三位考官面前進行演練,考官根據各位參加者對招式掌握情況進行評分。第二輪是演武,由考官和參賽者進行比試,八組考官和八組參賽者抽簽,按照同輪規避的原則,在第二輪開始前每一組派一名參加者抽簽選擇比試的考官組,第一輪主考的考官與第一輪對應的參加者不能比試。參加者在開始比試前進行第二次抽簽,從三個比試考官中抽選一名比試,比試最終以支撐的時間長短評分,如果將考官擊敗,則直接獲選。前兩輪結束後,公布最終成績,每組排名前九進入備選名單。備選名單確定後就是第三輪挑戰,落選的人員每人有一次機會挑戰備選名單上的人員,兩兩比試勝利者進入備選名單,失敗者失去挑戰資格,同時挑戰者也可以直接挑戰五大族的直系子孫,但是失敗了將永遠不得參加江南世家的選拔。為了公平起見,每個被挑戰者不能被連續挑戰兩次,挑戰輪勝利三次者將直接獲得進入江南世家的身份。”

  那人剛說完,就有人將抽簽的箱子抬上練武場,每個家族一人上練武場依次抽簽。任甫存上場抽簽排在靠後的位置,簽位則是丁組十四,抽簽結束後,剛才那人要求各參加者按照分組簽位列隊,由八個人帶著八組分別到第一輪的場所。

  甲組所在的場所離練武場不遠,進入後眾人都集中在一個大廳,接著甲一被安排進入一個房間,沒過多久,甲二又被安排進入另一個房間,接著是甲三。任甫存的簽位在中間,一時半會兒到不了,他便看了一下自己這一組的人,這才發現這一組竟然有十個左右是女的,之前他沒有注意,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少人正說著話,無非都是問家世出身,在相互之間試探著彼此的深淺。任甫存獨自站在一旁,邊上幾人正相互聊著,起頭的那人倒是比較坦率,開頭便自報家門,聽完他介紹自己,其他人也紛紛說出自己來歷,等眾人都說完,開頭那人望向任甫存,說道:“這位少俠不知是什麽來歷,可否相告。”

  任甫存一懵,這才發現自己離他們太近,被那人誤以為也是一起聊天的。他連忙告罪道:“抱歉,我叫任甫存,是跟著顧家主來的,你們繼續,我不打擾各位了。”說完任甫存獨自走開,隱約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顧家下面沒有聽說有姓任的家族呀。”他也沒在意,各自閉目養神,等待到達自己的簽位。

  “甲十四”,終於輪到了任甫存的簽位,他連忙示意是自己,快步走去,然後被領到一間小屋,屋內只有一張書桌和一張椅子,書桌上擺放著一個被翻開的小冊子和一個香爐,香爐內已經積攢了一層灰燼。

  任甫存走近書桌,看到書已被翻到了最後一頁,這時帶他來的那人將一柱剛點燃的檀香插入香爐內。任甫存不敢細想,快速將椅子移開,拿起書從第一頁開始看起,邊看邊比劃著小冊上記載的招式。 他每學完一招就將前面的招式連起來一起演練,不知不覺一柱香燃完了,帶他來的那人進屋提醒他,任甫存這才看完第七招,第八招剛開頭,後面都還來不及看上一眼,可時間已經到了,他隻得將冊子合上放回書桌,跟著那人走出屋子,然後被帶進一間寬敞的房間。

  房間內坐著三名考官,考官見任甫存進來,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問了問他的名字,然後提醒他準備好就可以開始。任甫存抱了抱拳,連貫地將演練好的前七招使了出來,到第八招他只是憑著印象生硬地使出,然後一個收勢抱拳,結束自己的展示。

  考官點了點頭,示意任甫存可以出去了,任甫存出門,領他來的那人問他是哪家的,任甫存回答後便被帶到一處大廳,大廳內已經坐了不少人,而顧召節也在裡面。

  見任甫存進來,顧召節招了招手示意他來自己身邊,問道:“第一輪結果如何。”聽任甫存說完,他端起茶抿了一口,略作思索說道:“依你所說,應該是甲下或者乙上,如果你招式連貫的話,多半是甲下。”接著又說道:“結果已經不錯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第二輪才是關鍵。”

  “好的。”任甫存答道,他並沒有提到前面有一個學了十招以上,其實他對自己的結果並不是很滿意,腦中一直回想著今日學到的七招招式。

  一個時辰左右,選拔第一輪差不多結束,顧召節組織起顧家的所有人回程,再回去的人群裡任甫存並沒有看到顧棠的身影。

  回去後,任甫存又將那些招式練了幾遍,這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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