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咱們趕緊上車,免得待會被擠到。”
蔡老板不知道時薑剛才跟另外一個女孩子用眼神在廝殺,看到火車停了,連忙拉著時薑的手,就朝火車上衝。
雖說他們買的是臥票,可上去的不一定就是自己臥票的那節車廂,要是不是,就得去找。
沿路好多買那種站票的,站在過道中間,他們要擠過去,他一個大老爺們到是沒關系,就怕時薑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被陌生人擠到,會心裡不舒坦。
時薑到沒有這麽大的負擔,而且,她也不覺得別人能擠得過自己。
檢完票上車後,時薑就發現,她和蔡老板的運氣還挺好,離他們臥鋪的那節車廂就只需要過一個車廂就行了。
而且,明顯過道上,現在站著的人也不多。
輕松的進到臥鋪裡,時薑和蔡老板是上下鋪。
蔡老板把左邊上鋪讓給了時薑,畢竟她女孩子,自己睡左邊下鋪。
他們訂的是四人臥鋪,他們剛鋪好床,就見車廂門被拉了開來。
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手裡牽著一個七歲左右的小男孩走了進來,那大媽有些嫌棄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車廂,然後把孫子給拉到右邊的下鋪裡坐著,讓他玩手裡的綠皮青蛙。
自己卻是爬到了右邊上鋪,開始鋪床。
鋪好後,也不著急上去,而是坐在下鋪的位置那裡,開始從包裡拿出了一包瓜子出來。
然後脫了鞋,坐到下鋪床上開始磕瓜子。
自己磕兩顆,再從嘴裡磕出一顆瓜子肉出來,塞到自己孫子的嘴裡。
那瓜子皮直接就朝兩鋪中間直接噗噗的吐,原本想脫鞋上鋪躺一會兒的蔡老板見狀,鞋也不脫了,靠在車窗邊看窗外。
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時薑也有些無語,這老太太,脫了鞋後,那腳散發的臭魚爛蝦的味道,自己聞不到嗎?
這簡直堪比化學WU器啊,殺傷力巨大。
對於那個住下鋪還沒來的乘客,時薑表示萬分的同情。
說曹操,曹操就到。
一個穿著嫩黃色布拉吉的女孩子,拉開了車廂的門。
時薑同情的眼神剛好跟對方碰了個正著,對方顯然也沒想到,居然還會跟時薑再碰面。
並且,很明顯的,對方也察覺到了時薑眼中的意思,頓時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高傲的哼了一聲,扭頭朝右邊床鋪那邊瞧去。
見那老太太脫了鞋和小男孩坐在下鋪磕瓜子,那腳散發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眼中露出嫌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不過這臥鋪是她花錢買的,總不能不要吧!
所以,嫌棄過後,郝麗珍還是跨了進來,嶄新的紅色小皮鞋踩在車廂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她直接把自己的皮箱,往上鋪一放,準備從旁邊的欄杆上往上爬。
只見那老太太見狀,立馬站了起來,一把扯住郝麗珍的裙子下擺。
“哎,你這同志,怎麽隨隨便便的就爬別人的床呀?那上鋪我可是才鋪好,你怎問都不問一聲,就想爬上去睡了呀?”
郝麗珍沒想到,這老太太居然會這麽做。
感覺到對方手上的勁道,郝麗珍不敢跟這老太太硬來,萬一對方用力過猛,把她的裙子給撕爛了,被對方的男同志看到了,她找誰說理去?
郝麗珍急忙下來,兩手扯住老太太拉扯住的那塊裙擺,然後氣憤的說道。
“你自己帶著孩子坐在下面,我當然以為你是住下鋪咯,要是上鋪才是你的位置,那你坐在下面我的床上做什麽?”
“你這同志真搞笑,下面有桌子,不就是讓人做的麽?坐一下下面的床鋪又怎麽了,你怎麽一點都不尊老愛幼的啦?”
“你……!?”
郝麗珍沒想到,對方居然這般無恥,氣得直跳腳。
“你把這麽臭的腳放在我的床上,還有這一床的瓜子殼,你這麽大年紀的人了,一點衛生都不講。我告訴你,這下面的床鋪我不會睡的,既然你們弄髒了,那就你們睡。”
說完,用力一扯,終於把自己的裙擺從對方老太太的手中給扯了回來。
“我呸,你想的美。不就是點瓜子殼麽,拍拍掉不就好了呀!說我腳臭,你的腳香,把你的腳拎出來給人聞聞到底是臭的還是香的。”
老太太戰鬥力極強,直接腰板一挺,嫌棄的朝郝麗珍上下瞧了瞧,然後不屑的說道。
郝麗珍聽到老太太這話,臉孔驀地一下漲的緋紅。
她那腳上穿的小皮鞋雖然外表看著好看,可卻悶腳不透氣。
這麽長遠的路一走,腳底早就濕了一片,若是脫下鞋子,少不得有股臭味。
見郝麗珍漲紅臉的模樣,老太太頓時洋洋得意,她覺得自己肯定是說中對方的痛腳處了。
只是,郝麗珍臉紅歸臉紅,卻寸步不讓,要求自己睡上面。
聽到車廂裡吵嚷聲,乘務員推門進來,皺著眉頭詢問怎麽回事。
郝麗珍見到乘務員,頓時仿佛找到了組織一般,拉著她就巴拉巴拉的把事情一頓說。
乘務員卻是板著臉,直接讓她們先把票拿出來。
郝麗珍不情不願的把票拿出來,遞給乘務員。
乘務員一看她票上寫著臥鋪右下的字樣,直接硬邦邦的說道。
“按票乘坐。 ”
聽到這個結果,郝麗珍整個人都覺得窒息了一下。
時薑卻看到,那老太太和那個乘務員相互使了個眼色,看那模樣,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
怪不得,那乘務員看似公正,其實暗地裡卻是偏向老太太說話的。
不過,在時薑看來,那老太太和郝麗珍都不是啥好人。
自己沒必要爛好心,若是開口幫腔,少不得反手她們找自己麻煩也說不準。
蔡老板自然也是這麽想的,所以,看著郝麗珍氣呼呼的把下鋪床上的瓜子全部掃落在地,然後再鋪上自己從箱子裡翻出來的床單給鋪上去,這才減少一點犯惡心的感覺。
只是,她才剛剛合衣躺下想眯一會兒,就看到從上鋪飛飛揚揚的灑落下瓜子殼來。
伴隨著這瓜子殼還有哢嚓哢嚓磕瓜子的聲音,郝麗珍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飛落下來,掉在自己床單上的瓜子殼,感覺自己快要被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