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總覺得有說不出的心慌。”馬氏小聲地在老孫頭耳邊說。
老孫頭點點頭,招呼幾人快一點趕路,而孫正國已經又往那戶人家跑去。
前邊不知道還有多少路才能找到合適的地方,糧食是一路上必需的物品。
不一會兒,孫正國便扛著滿滿一袋糧食出來。這果然是一戶有錢人家,滿滿一袋都沒能盛完。同時眾人耳中傳來一聲奇怪的銅鈴聲,由遠及近,時緩時急。
孫正國高興的往回走著,突然樹卻動了一下,而此時卻突然傳來一串狗吠聲。這狗吠聲卻不像是正常的狗吠聲,讓人聽到就莫名感到猶如從地獄裡傳出來的。
很近,近到仿佛只有一牆之隔。
果然,轉眼間他們就看到了可怕的東西。
只見從拐角裡衝出一群恐怖的惡犬,有的毛皮斑駁脫落,有的更是皮肉腐爛掉落,有的眼珠外凸,有的肌肉組織外露,更有甚者肋骨都露在外面。
它們的嘴已經沒有皮膚覆蓋,裸露著的牙齒流淌著褐色的液體。它們看到幾人後,突然停住,緊咬著牙,又呲著鋒利的獠牙,發出恐嚇的聲音,流著惡心的深色腐臭的液體迅速向眾人奔來。
劉雲霞著急的大喊:“他爹,小心你後面。”
兒子孫小貴也大喊道:“爹爹,快跑。”
馬氏說:“快先把糧食扔掉。”
老孫頭說:“這是喪屍狗,快做好戰鬥準備。”
眼見一隻巨型活屍狗即將撲到孫正國身上,劉雲霞一個箭步衝上去,舉起钁就對著那隻喪屍狗重重揮了過去。
只聽“吱吱”一聲慘叫,那隻喪屍狗被重重打倒在地。與此同時,剩下的狗也已趕到,一起向劉雲霞撲了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馬氏揮舞著鋤頭也擋在了前面,而孫正國由於重心不穩不慎重重摔倒在地,卻也不忘死死護住那袋糧食。袋子在孫正國摔倒之時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糧食撒了一地。
兩個女人怎麽能打得過七八隻喪屍狗的連續攻擊。她兩人背靠著背,給對方做好掩護,左邊來的歸劉雲霞,右邊來的歸馬氏。
奈何馬氏年老力不支,老孫頭著急一瘸一拐的上前幫忙,嘴中向嚇傻了的周止矛大喊道:“止矛,你還在等什麽,在等死不成?”
楞在一邊的周止矛恍然大悟,忙拿著那把砍柴刀衝了上來。
孫正國顧不得將撒掉的半袋糧食收拾好,將剩下的放到車上,回身抄起劈柴斧便也衝了上去。
五人在前將小富小貴和鄭桂蘭圍在身後,將任何一隻想衝破防線的活屍狗一隻隻重重打倒在地。
這群喪屍狗似乎並不會感到疼痛,或者說這些痛並不能阻擋它們尋求獵物的決心,即使是被打斷一直爪子,甚至將頭都打碎,他們依舊不死不休的繼續向幾人張開大嘴瘋狂撲過來。
躲在幾人身後的鄭桂蘭也想衝上前去幫忙,卻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惡心。眼前奮力抵擋喪屍狗的幾人在她眼中仿佛變得虛無縹緲,眼前的兩個孩子也變得模糊不清。
她扶住井台想要站穩,但還是有些體力不支的重重倒下,兩個孩子嚇得哭著搖晃著她,而她只是無力地睜了睜眼,使勁抬了抬手,再也站不起來。
激戰正酣,沒人顧得了身後的鄭桂蘭。
突然,眾人聽到遠處傳來更多恐怖如地獄傳來的狗吠貓叫之聲。
越來越多的可怕的喪屍動物向這邊尋聲趕來。
這群狗速度雖快,力量也大,但每個人漸漸發現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它們不能完全認清目標。雖是這樣,幾人還是不同程度的被抓傷。眾人已經沒有更多時間,只能速戰速決。
幾人手中的刀斧農具迅速翻飛。孫正國對周止矛說:“你推著我爹和我嫂子快走,我和雲霞斷後。”
周止矛聽後不再戀戰,馬上將鄭桂蘭抱起來放到車子上,老孫頭執意不肯上,隻得作罷。
走在最後面的孫正國終於將那隻裸露著肋骨的狗頭一斧子劈成兩半,狗不再攻擊。便收起斧子快步向前面的幾人追去。
不久後呼呼跑來的大群喪屍狗貓,來到井邊,圍著井不停轉圈,卻好似迷失了方向。
它們豎起耳朵,頭緩慢地左右搖擺著,努力找尋著獵物。
幾人遠遠的看著井邊那群可怕的怪物,心想著好險。而躺在車上的鄭桂蘭情況卻越來越糟。
她翻著白眼,嘴中吐著白沫,不停的抽搐。
馬氏焦急的問:“老頭子,她這是怎麽了?難道他也被染上那種病了嗎?”
老孫頭搖搖頭,他也說不清什麽原因。
也或許他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卻是不敢對眾人說。
鄭桂蘭躺在車上奄奄一息,孫正國推著他,幾人跟在後面。
雖然幾人躲過了喪屍狗的追殺,卻依舊前路渺茫,沒有方向。
幾人越走越累,越走越慢。
“老頭子,我們歇歇再走吧,吃一點東西,我看著大家都累的夠嗆,吃飽了再走,碰到可怕的東西也有力氣。”馬氏說道。
老孫頭點頭應允。
孫正國幾乎用命換來的糧食只剩下了小半袋,自己帶的乾糧也已經所剩無幾,現在只有吃這僅有的小半袋糧食。幸好剛下過雨,水並不難找。
老孫頭看看車上的鄭桂蘭,呼吸微弱到幾乎感覺不到。
馬氏悄聲問:“她還有救嗎?”
老孫頭搖搖頭沒說話。
馬氏似乎也明白鄭桂蘭為什麽會這樣,現在大家所擔心的不是鄭桂蘭的死活,她已經瀕臨死亡,而現在最需要救治的是孫小福,他也被那隻老鼠咬了。
突然,鄭桂蘭一陣抽搐,口吐白沫。眾人都被嚇壞了。一面擔心的是她即將死去,另一面擔心的是她死了會不會也會變成那種可怕的怪物。
突然,孫小福竟然大哭起來,畢竟這是他的母親。
鄭桂蘭抽搐的更厲害了,老孫頭忙令孫正國將鄭桂蘭死死綁住,以防會屍變。
眾人眼看著鄭桂蘭不停的掙扎抽搐,臉色也由蒼白漸漸變得死灰。
此時天色漸晚,一輪彎月從天邊升起來,照在鄭桂蘭慘白的臉上,看上去甚是恐怖。她已不再掙扎,手無力的慢慢垂下。
火在一邊劈啪作響,照在眾人的臉上映的一片緋紅,心裡卻是愁雲慘淡。
突然遠處原來一聲“嘶嘶”“咯咯”的怪異聲音,眾人立時心跳加速,神色緊張,不約而同的抓起地上的防身武器。
這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果然在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活死人。
那人一步一頓的向這邊光亮處走來,雙手不協調的人前後移動著,嘴裡發出“呵呵呵”的怪異聲。
眾人見只有一個,心裡稍定。要速戰速決,然後迅速離開這裡。
孫正國首先拿著斧子迎了上去,他自信還能對付得了它。
奇怪的是周止矛竟也很自覺的趕了上去。
這樣就更保險了。
不明亮的地方似乎嚴重影響了活死人攻擊目標的準確性。
不死的死人聽到聲音,發了瘋一般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攻去,而二人竟然很輕松的躲開,然後被孫正國和周止矛一人一斧一刀將那不死死人砍成幾半。
意料之中的,這裡的打鬥吸引了別處的活死人,怪異的“呵呵”“咯咯”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老孫頭已經讓劉雲霞事先將所有東西收拾好,幾人迅速離開。
他們卻忘了,任何一個方向都可能會有活死人而來,他們去往任何一個方向都有可能遇到活死人。
老孫頭的腳傷一直未能痊愈,每次有戰鬥都不能發揮出全力,他腳還是有些跛的被孫正國攙扶著走在最後。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周止矛突然停住,卻見前方正出現了三個活死人。
孫正國將老孫頭交到妻子劉雲霞手中讓其攙扶,分開眾人率先衝向那三個活死人。正發愣的周止矛也隨後跟了上去。
每走一步路都會發出聲音,只要有聲音就會吸引活死人的注意,何不上前解決掉來的乾脆,無後顧之憂。再說,不確定哪一個方向會再出現活死人,一味地躲避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遇到事人也是一樣,勇往直前才能贏得勝利!
孫正國揮舞著斧子上前將那個還沒反應過來的活死人一斧將頭劈成兩半,而拿著砍柴刀的周止矛也瞅準時機一刀將另一個活死人的臂膀砍斷。
這突然地一擊,成功引起了另一隻活死人的注意。他咆哮著發出“嘶嘶”的怪叫聲一下撲向孫正國。
孫正國雖然是莊稼人出身,但從小跟著父親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一些招式。雖然父親並沒有完全教他們什麽絕技,但起碼的防身術還是有的。
在孫正國將那個活死人砍死的同時,也瞅準了另一個活死人的方位,奈何找到方向感的活死人行動是如此的迅速。
“撕拉”一聲,那個活死人將正在轉身的孫正國的臂膀劃出了幾道長長的血口子,孫正國一個踉蹌的倒退著一個翻身栽倒在地。
眼疾手快的劉雲霞將手中的钁扔了過去,成功打到了正要攻擊孫正國的活死人身上,孫正國趁機一個翻身站起來。
另一邊的周止矛見一擊並沒有將那具活死人殺死,只是砍掉了一直胳膊,心中大覺不妙,忙一個就地翻身躲過了那具活死人的攻擊,也同時跑到了那具活死人的後面,然後舉起那把砍柴刀狠狠朝向那具活死人的後腦杓砍去。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那具活死人倒地,不在動彈。
這一邊的孫正有了妻子劉雲霞的助攻,如虎添翼。
孫正國瞅準被劉雲霞一钁打的一個倒退的活死人,上前一斧劈到活死人的頭上,那具活死人重重的倒在地上。
三具活死人成功被殺,聽到更多的活死人正在往這裡趕來,幾人不敢再戀戰,推著車子小心翼翼的逃離此處,盡量不發出聲音。
幾人靜悄悄的往前走,馬氏指了指車上的鄭桂蘭小聲地問老孫頭:“老大媳婦怎麽辦?他現在還活著嗎?”
老孫頭說:“前面有座青山城, 我們去哪裡看看。現在城門已經關閉,我怕進不去城,老大媳婦撐不過今晚。”
馬氏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一邊的孫小福,不無擔心的說:“這孩子也真命苦。就怕他也被感染,那可怎麽辦呢。”
老孫頭也無限惆悵的說:“這孩子命硬,別太擔心了。”說這話,老孫頭都不信,怎麽能說服別人。
這一次是孫正國推著鄭桂蘭在前面,周止矛走在最後。車子走在滿是坑窪不平的路上,發出“咯咯噔噔“的聲音,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吸引一群活死人來。
幾人越走越疲憊,現在已經是深夜子時,走在最後面的周止矛突然說:“小心有人。”
說著幾人忙都停住腳步,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此時月已西沉,漆黑一片,周止矛只是聽到遠處有人的聲音傳來,忙提醒道。
幾人都躲到幾棵大樹後,靜等聲音的主人走近。借著極其微弱的星光,老孫頭幾人隱約看到有四五人也是非常小心的走來。
等到幾人漸漸走遠,馬氏小聲地問:“老頭子,他們也是人,你怎不讓上去打個招呼,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還未等老孫頭說話又聽見不遠處傳來幾聲低聲交談聲,慢慢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
就這樣往複有幾波人過去,還聽到有一波人交談聲比較清晰,聽到一人說:“青山城快到了。”
三個時辰過去了,終於要到“青山城”了。
幸好沒有走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