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有善口技者。會賓客大宴,於廳事之東北角,施八尺屏障,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而已。
台上一個稚嫩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道:遙聞深巷中犬吠,便有婦人驚覺欠伸。
曲照沁一眼向舞台看去,正是之前坐在後排老人的小孫女。
那小孩子粉嫩嫩的肉嘟嘟的煞是可愛,曲照沁看著喜歡極了。
唐白笑著說:“這隻小東西和這個老頭子有關系嗎?萌的不講道理啊。”
曲照沁聞言失笑打趣道:“人家都叫小孩兒叫孫女了,難不成你是他爺爺?”
唐白傻呵呵的說:“呵呵,我倒是樂得當她爺爺。”
“閉嘴,聽。”胡雨梅伸出手掌直直的擋在唐白身前那架勢好像她要是再說話就要捂住她的嘴一樣。唐白咳嗽了聲不再說話。
台上傳來一陣狗吠:“汪汪汪~汪汪嗷嗷。”
“哇,這個老頭學狗叫學的真好。”盧曉臨聽不遠處一個青年男聲說。
“什麽學的狗叫我看他是電音合成的吧。”一個矯揉造作的女聲說。
“去,你用不用那麽酸人家老頭子,電音能有這麽自然?”男生不滿的說。女生無理取鬧道:“怎麽不能。”
“得,他有沒有真功夫真能耐咱還得一會才能下結論。”男生顯然不想與她爭執。
說完那邊便沒了聲音。只能聽到別處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曲照沁向發聲處看去,可惜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清。
屏風後有婦人伸懶腰的呻吟聲。舞台上小女孩繼續開口:“其夫囈語,既而兒醒。”
話剛出口果然白布後面便傳來一個男人的夢話還伴隨著咂嘴聲。嬰兒的啼哭聲也響起,男人醒來。
“婦拍兒嗚之。”話音一落。白布那邊果然馬上就有回應。嗚嗚嗚~與輕拍聲~
“又一大兒醒,絮絮不止。”馬上又有一個兒啼聲響起。
“當是時,婦手拍兒聲,口中嗚聲,兒含乳啼聲,大兒初醒聲,夫叱大兒聲,一時齊發,眾妙畢備。”
白布後的盲人老頭一下子模仿出來所說的所有聲音。
全場震驚積攢到頂點,眾人鼓掌。唐白震驚:“哇,這是真的假的啊。”
曲照沁笑的麻木了:“噗,又打臉了吧”
盧曉臨笑笑:“今天真是有幸,還能聽到這麽特殊的演出。”
“哼,這算什麽能耐,我還是喜歡她萌萌的小孫女。”唐白道。
曲照沁嗤笑道:“那你問問小姑娘願不願認你做乾媽。”
“去你的,我又那麽老嗎?”唐白被都急眼了氣衝衝的說。
曲照沁見唐白生氣一笑置之也不繼續逗她了。
胡雨梅聽著幾人言語嘴角含著笑意,繼續聽接下來的表演。
未幾,夫齁聲起……呼哈~呼哈~(呼嚕聲)輕拍聲~。微聞有鼠作作索索,盆器傾側,婦夢中咳嗽。蘇蘇蘇蘇蘇~(為什麽要用蘇呢因為氣聲相同老鼠的聲音)怕啦怕啦怕啦~(盆器傾倒聲)咳咳咳咳。
胡雨梅看了一眼唐白笑著說:“更厲害的來了。”
忽一人大呼:“火起”,夫起大呼,婦亦起大呼。兩兒齊哭。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兒哭,百千犬吠。
小姑娘不過六七歲說話卻乾淨利落出言迅速。只不過終究年紀小肺活量不行最後一句百千犬吠說成了百千犬飛。
惹得咖啡館內傳出一陣笑聲,台下有不少人說:“這個小姑娘,
真討人喜歡。” 起火了!起火了!(男人聲)
起火了(女人聲)嗚啊嗚啊(嬰兒啼哭聲)起火了(聲勢極大)嗚啊嗚啊(眾孩啼哭)
汪汪汪(狗吠)“中間力拉崩倒之聲,火爆聲,呼呼風聲,百千齊作;又夾百千求救聲,曳屋許許聲,搶奪聲,潑水聲。”
盧曉臨聞言笑道:“這小姑娘說話抑揚頓挫一個調調一個調調的不同語氣真有意思。”
“嗯,你要是能這麽可愛,就可以當球踢了。”胡雨梅嫌盧曉臨出言打擾埋怨的說。
唐白和曲照沁見盧曉臨被懟在一旁捂住嘴笑。
砰!刺啦刺啦。呼呼呼。救命啊!
嘩嘩嘩,“給我吧你。”啪(潑水聲)
“忽然撫尺一下,群響畢絕。撤屏視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而已。”小孫女剛說完。屏風後老頭折扇合實往桌子上一拍“啪”一聲。
外國小哥驚呼道:“哇,中國傳統文化。”語調更抑揚頓挫,就連胡雨梅聽著也笑的不行。
盧曉臨用深沉的目光致敬這個敬業的秩序管理員兼舞台操作員。
心道:“你小子本職工作我不知道什麽水平,丫的當托絕對是把好手。”
演出結束,工作人員便在後台把屏風拉動到一邊,用小推車把椅子和桌子迅速清出舞台。
盧曉臨皺了皺眉頭哭笑不得道:“阿沁姐,這是個正經咖啡館嗎?你說有鋼琴什麽的我就忍了這有屏風幕布,桌子椅子還有專用小推車快速拉走清舞台,也太離譜了吧…………”
噗,瞧你說的,以前這裡是這個話劇影院,老板破產了賣給現在咖啡廳的老板有些東西也沒帶走。
現在這個老板腦洞大,所以開了這個不同尋常的咖啡館。
曲照沁笑著說。盧曉臨看似自嘲的笑笑道:“今天真的長見識了,這老板絕對不是個正常人。”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唐白點點頭認可道。
眾人鼓掌,場內之人此刻無有不服。
老人下台前台有不少人下來往老人這湊,當然沒人是因為崇拜他…………都只是想和這個肉嘟嘟可愛的小姑娘合個照而已。
唐白見狀拉著曲照沁就要過去。曲照沁擺了擺手:“前面人太多了,我們走吧。”
盧曉臨張開嘴撓了撓頭道:“我隻付了飲料錢,看演出還沒付錢呢。”
曲照沁低下頭這次真有被盧曉臨逗笑到,於是說:“走吧,這裡不收演出費,門口寫著的哦。”
胡雨梅笑著說:“你姐一直跟我說你腦子缺根筋,我一開始還不太信。”
走出咖啡館前盧曉臨回頭看了看台下被眾人圍繞的小姑娘,當做沒聽見胡雨梅的話。
胡雨梅不知道自己不經意間的話已被曲照沁聽了去,現在正已經笑盈盈的看著自己呢。
胡雨梅後背一涼看著曲照沁道:“阿沁,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幹嘛?”
曲照沁笑笑:“他倒底叫什麽。”“胡英俊啊,都告訴你了。”胡雨梅知道事情敗露依舊笑著賴帳。
曲照沁壞笑:“你不乖哦,撓癢大法。”
…………啊哈哈哈哈,阿沁……我錯了呀,別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不說?”曲照沁饒有興致的看著胡雨梅。“說說說。”胡雨梅現在的語氣沒有平日裡的冷峻,而是溫柔的像吹起風箏的春風。惹得盧曉臨多看了幾眼。
“叫什麽?”曲照沁收起笑容繼續追問。
“阿沁姐,別為難雨梅了,我是盧欣的親弟弟,我叫盧曉臨。”盧曉臨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
曲照沁聞言一怔,然後裝作氣鼓鼓的跑到盧曉臨身邊勾起食指輕輕敲打了盧曉臨的後腦杓一下。
說了句:“這就是懲罰。”
“阿沁姐真好,我騙你你都舍不得打我。”盧曉臨微笑著不以為意的說。
曲照沁臉皮薄唰的一下臉就紅了:“哼,你也知道你騙我了,說你和她聯合起來是不是為了耍我們開心?你要是說的不好我也讓你放聲大笑,嘗嘗快樂的滋味。”
盧曉臨聞言看了一眼胡雨梅狼狽的樣子,趕忙伸出手掌擋在自己面前:“都是她的主意,姐姐你看我像是有那歪心思的人嗎?”
一秒入戲的盧曉臨眼神之無辜表情之委屈,語氣之動容。
這演技端的是入目三分,即使知道他是裝的可他的樣子也不得不讓人信服。奧斯卡大舞台真的欠他一個影帝。
曲照沁用一個勝利者的語氣說道:“行,念你是初犯且是從犯身不由己,恕你無罪沒有下次哈。”
盧曉臨道歉誠懇:“不敢,不敢。”
曲照沁滿意的點了點有又轉過身“嘿嘿”地笑著不懷好意的看了看胡雨梅。
胡雨梅轉身要跑卻被一旁上前一步的唐白攔住。
胡雨梅又氣又笑的說:“你要乾嗎?恩將仇報嗎?”
“恩公,你就認罪吧,嘿嘿嘿。”“唐白你放手!”
“……阿沁你別過來!”“哈哈哈哈哈,阿哈哈哈哈哈哈,盧曉臨你大爺的給我等著哈哈哈哈……”
盧曉臨看著唐白和曲照沁的這一組配合後怕的咽了口口水。
對胡雨梅補刀道:“姐這不怪你,左一個控制,右一個輸出,你再大神通也只能受著了。”
胡雨梅不可置信的說:“盧曉臨你!…………你們放開我,給我個報仇的機會。”
曲照沁對著唐白擺擺手示意放開,笑著道:“反目成仇什麽的是最好看的戲份了,那麽請開始你的表演。”
盧曉臨面露驚恐之色一看勢頭不對撒腿就跑。
胡雨梅在後面追。盧曉臨跑著跑著聽見後面胡雨梅“哎呦”一聲。
盧曉臨回頭看一看胡雨梅坐到在地上,想來是崴了腳或者是絆倒摔傷了。
盧曉臨立馬跑回去扶起胡雨梅。看著胡雨梅笑盈盈的抬起頭,盧曉臨再想跑已經被抓住了胳膊。
盧曉臨聲音有點顫抖的說:“我跟你開個玩笑。”
胡雨梅笑著溺愛道:“那麽我也跟你開個玩笑。”
“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雨梅……放過我吧……哈哈哈哈……啊!你撓癢就撓癢怎麽還帶打人的啊。 ”過了一會眾人相聚一起去看電影。
一個半個小時後眾人看完電影從影院出來。
唐白道:“這個《拆彈磚家》太好看了,大愛牛德伐。”唐白喝奶茶被燙了一下說話有點大舌頭了。
“噗,不許侮辱我偶像。”曲照沁笑著說。
胡雨梅指了一下唐白的舌頭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盧曉臨也笑的止不住。過了許久曲照沁看二人緩過來才說:“大家想吃什麽我請。”
唐白搖了個花手沙雕的說道:“今天全場的消費由曲小姐賣單。”
曲照沁看著沙雕唐白無奈的笑了笑:“你夠了哈你。”
胡雨梅揉了揉鼻子說:“我要吃火鍋。”
胡雨梅大概是剛剛笑的太過分噎著了現在正打著啞嗝。
曲照沁問:“你們兩個沒意見?”
唐白:“好耶,好耶。”
盧曉臨不長眼色的說:“kf……”話還沒說完就被胡雨梅狠狠的瞪了一眼。
二十分鍾後一家環境較好並不嘈雜的火鍋店裡。
哇,這個毛肚配這個底料調料太鮮美了。唐白吃著說。
胡雨梅和曲照沁在說悄悄話也沒理吃貨唐白。
盧曉臨則更沒功夫。因為他正悶著頭吃著肥牛和羊肉,羊肉味香且鮮,牛肉肥美。盧曉臨看著這肥瘦相間的牛肉蘸了蘸調料這肉配著底料的辣味吃下去簡直爽極了。
吃了一會後。曲照沁高興的道:“為今天的重逢與相遇,乾杯。”言畢,眾人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