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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道何行》第21章 戮戰銀鎧將
  銀鎧小將右側的騎兵聽到,急忙回答一聲,同時跳下馬身,又從馬背的行囊中扯出來一根繩索,就要將周天綁了起來。

  卻不想周天雖然有些木然,但身體機能的反應還在。

  只見繩索加身的那一刹那,忽然使出《如影神行拳》第一式“積暮浮雲端”,瞬間抱起陳珪,呼啦一下翻飛開來,整個人同時也驚醒過來。

  待周天落地站穩,看清楚前方的情景後,心中一凜,不敢怠慢,隨即將陳珪的屍身緩緩放了下來,眼神冰冷起來。

  “好身手!”銀鎧小將見此,也是大吃一驚。

  說完卻是不再耽擱,直接翻身下馬,一杆長槍挽了個槍花,迅疾無比的朝周天衝殺過去。

  其他士兵見狀,連忙四散開來,將地方讓開足夠大,每個人的嘴角都帶著冷笑。

  軍營中誰人不知,白將軍的軍職雖然比不上前面幾位大人,戰陣武藝卻是穩穩排在第三,就連樊將軍私下都說過,不出三年白將軍都可能超過他。

  等白將軍輕松製服這小子,定要給他一個好看。

  戰陣武藝講究大開大合,勢大力沉,尤其是白項的《白虹貫日槍》更是如此。

  只見白項槍杆直挑,對著周天的肩膀刺來。

  周天見此卻也不慌,《如影神行拳》使將出來,身影重重下,那槍頭卻是刺了個空。

  白項愈發驚訝,眼前這小子的身形虛虛實實,不辨真假,一招挑空之下,卻是感到遇到了勁敵。

  周天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這幾人的身份不用說,定然是崎峽關的守軍將領。

  心中感慨,居然會遇到自己懷疑的勢力。

  如果放在之前,周天肯定不會客氣,定然將這些人一並打殺乾淨,以解心頭之恨。

  可如今有了疑慮,卻不能就此殺光了事,畢竟懷疑只是懷疑,倘若不是,豈不是憑白給宏遠鏢局樹敵,確實不智。

  況且即便真是崎峽關所為,那也不如將這些人拿下,以作籌碼,逼問消息。

  周天一邊躲避這位領頭將領的攻擊,一邊思索道。

  白項此時已經連攻的七招,均被眼前這小子輕松躲過,而且這小子好像魂不守舍的思考著什麽,完全是隨意應付著他的殺招。

  見對手如此目中無人,白項心中有些憤懣,攻勢愈發凌厲起來。

  周天考慮清楚後,抬眼望向銀鎧小將,目光中冷意迸發。

  白項見此心中凜然,這小子恐怕要動真格的了,遂打起十萬分精神準備應對。

  周天不再耽擱,躲開一招攻勢之後,連續使出《如影神行拳》第八式“江流石不轉”,第二十七式“前路日將斜”。

  身形忽然曲折變換,以拳變掌,忽的一下將銀鎧小將的镔鐵長槍抓在手中,順勢往前一拖。

  白項隻感覺一股大力從镔鐵槍杆上傳來,由於周天招式過於迅捷,他根本反應不過來,登時就被拉著身體失去平衡,就要往前傾倒。

  周邊觀戰的兵士頓時大駭,一個個臉色大變,紛紛抽出腰刀前來解救。

  見幾人衝來,周天丟開長槍任由白項摔倒在地,整個人已經主動欺近一位兵士。

  這些人雖然是軍中百戰精銳,但其武藝也不過是尋常戰陣基礎,對上周天根本走不過一個回合。

  結果也是如此,待銀鎧小將狼狽的站起身時,周圍的打鬥已經完全結束。

  只見他的手下,亂七八糟的摔飛出去,一個個躺在地上呻吟起來。

  心中怒火中燒,白項一挺長槍,又向周天后背襲殺過來。

  周天似無所覺,隻待槍尖刺身的刹那,忽然轉身使出《如影神行拳》第三十一式“上林花滿枝”,一拳砸在槍頭側方,登時將其打偏,又隨招式而動,瞬間逼到銀鎧小將面前,右手一把抓住其胳膊,順勢一扯,左手同時一拳擊在其右手腕上。

  白項心中大駭,可惜已完全無法應對,手中長槍還未收回,右手已然無法握住槍杆,瞬間,長槍被打落在地。

  此時周天又是一招使出,將銀鎧小將攔腰舉起,朝遠處一丟,呼啦啦一下,狠狠的將其摔倒在遠處的地上。

  白項隻感覺腰間一緊,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隨即後背狠狠砸在雪地中,整個人頓時陷了進去。

  周天揉了揉有些發痛的拳頭,喘了幾下,待身上的熱汗緩了一些,才撿起地上的長槍,向著銀鎧小將的位置走去。

  槍尖指向銀鎧小將的脖頸位置,只見他雙眼圓睜,一言不發。

  既然技不如人,被人擊敗,是殺是剮,白項都認栽了。

  就在他以為,眼前這小子要動手殺他的時候,卻聽到周天忽然開口問道:

  “說!為什麽伏殺我宏遠鏢局?!”

  白項似乎沒聽清楚周天的問話,又好似聽清楚了,整個人明顯愣了一下。

  周天見他發怔,眉頭一皺,槍頭往前抵近他的喉嚨,又重複了一遍:

  “為什麽伏殺我宏遠鏢局?!!”

  白項好似明白了什麽,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周天。

  見威脅完全不奏效,周天有些沒有辦法了,他知道,即便真把他殺了,其實並沒有什麽用。

  而且周天還不確定是否真是崎峽關所為,倘若不是,隨便殺人的話,對於他這種現代人的靈魂而言,還是很難接受的。

  心中一動,周天將長槍丟在一旁,一記手刀砸到銀鎧小將的脖頸處,將其擊昏了過去。

  隨後,起身向那些兵士走去,依法炮製之下,終於整個營地內安靜了下來。

  看著昏迷過去得這些人,周天思索了一陣,然後折返到銀鎧小將身旁,開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不多時,周天從此人衣甲內側,翻出來一封手書,打開看了下,頓時一驚,只見上面寫著:

  “董閣老親啟:貨物有失,全軍覆沒……”

  總而言之,就是貨物丟了,望加急征收一批過來,同時把發現過程和猜測都寫了一下,而最重要的是,後面還蓋著一個大印,上書“公孫玉良”幾個繁複的大字。

  看完這封手書,周天終於明白過來,看來崎峽關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倘若真是崎峽關所為,斷沒有殺人燒貨後,還繼續要求征收貨物北上的道理。

  至於“公孫玉良”是誰,周天猜測,這人恐怕就是崎峽關的最高指揮官。

  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周天連忙又把手書塞入銀鎧小將的衣甲內側。

  隨後,從那些馬背上找來幾條繩索,將這些人拖到一起,全都給綁了起來。

  忙完這些,周天又到營地內,將那些丟在地上的腰牌都一一撿了起來,想了想,又撿起一把那些兵士佩刀掛在自己腰間,最後來到陳珪的屍身旁。

  心中一陣歎息,撿起陳珪的腰牌,連同之前的所有,一並塞入懷中。

  努力整理好情緒,俯身將陳珪沉重的屍身背在身後,抬眼望了望已經西斜的陽光,轉身便向周邊的山林中跑去。

  雖然騎馬返回永平城,速度會快上不少,可惜周天並不會騎馬。

  況且他的相貌已經被這些軍士看到了,只要不是傻子,都會知道他肯定跟貨物被毀這事有所關聯,而任何跟此事有關的人肯定都會被追查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經此一役,他肯定會變成重點追查對象。

  從現在起,他的行蹤必須得謹慎,能隱藏的時候還需盡量隱藏,萬一出了疏漏,抓住他不要緊,如果將師弟們連累了,那他肯定不願意。

  ……

  在山林中向著永平城方向奔行,雖然身上負重不輕,但對於現在有內力傍身的周天來說,並沒有太多吃力之感。

  至於其他屍體,周天只能說有心無力了。

  在日頭即將隱沒的時候,周天進入了一處山坳,正好看到側方的崖壁底部有個山洞。

  周天停了下來,想了想,便向那處山洞走去。

  來到洞前,將陳珪的屍身放下,拔出腰間的長刀,周天緩緩走進洞中。

  不出意外的話,這山洞中很有可能有一頭猛獸冬眠。

  果然,不久後,洞中傳出一聲震天的嘶吼,隨即便是一陣劇烈的打鬥聲,不過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便平息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周天身影漸漸從洞口浮現,手中的長刀還在滴著鮮血。

  將長刀在積雪中擦拭乾淨,插入腰間刀鞘,又將陳珪的屍身背起,便向著山洞走去。

  殘余的夕陽灑入,使得洞內並沒有漆黑一片,尚且可以視物。

  入口通道並不太深,也就二十多步,很快就來到一處較為寬敞的圓形洞穴中,其內高度目測有十尺,半徑約二十尺。

  正當中,一頭體型壯碩的黑熊正躺在血泊中,脖頸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還在汩汩冒著鮮血,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洞穴周圍還灑落著很多動物的屍骨,有大有小,零零落落,在夕陽余光的映射下,顯得森然可怖。

  除此之外,整個洞穴倒也還算乾燥,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濕臭髒亂。

  周天將陳珪的屍身靠在洞壁上,隨即開始一通忙亂起來。

  ……

  營地內,白項緩緩醒來,待他迷迷糊糊看清狀況時,整個人頓時打了個激靈,一下就完全清醒了。

  只見他與其四位手下,背靠背圍坐一圈,被一根繩索緊緊地綁縛在了一起。

  原來那小子並沒有殺了他!

  不過這讓白項有些羞憤,沒想到自己習武這麽多年,連個毛頭小子都打不過,真的不如殺了他算了。

  白項費力動了動,想要掙脫開繩索,沒成想繩索綁縛的非常緊,這一下卻是沒能成功,不過白項的動作,卻將其其他幾人紛紛驚醒了過來。

  待五人醒來,反而好辦了很多,只見幾人身子努力向一處靠攏,很快繩索就有了一些松動的間隙,白項急忙費力從中掙脫出來。

  不管其他人,白項看著旁邊還在的馬匹,略有一些恍惚,思緒紛亂,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接踵而至。

  其實這批貨物的運轉聯絡,一直都是白項負責,這次貨物損失殆盡,大皇子殿下並沒有因此責罰他,反而還好言寬慰,只是這更加讓他羞愧不已。

  事後,便主動請纓調查此事,誓要抓住這些幕後黑手,不將這些人碎屍萬段,不僅難以平息心中的怒火,更不能報答殿下的恩榮。

  所以,在他的想法中,但凡跟這批貨扯上一丁點關系的,他都要嚴加調查,務必要抓住任何線索。

  想到此,白項急忙伸手往懷中查看,見那封手書還完完整整的在自己的衣甲中,頓時舒了一口氣。

  看到其他人都脫身後,白項也不耽擱,連忙帶著眾人收拾行裝,準備啟程。

  過程中,白項發現只是其中一人少了佩刀,心中雖然有些不痛快,但也只能作罷,一切等他到了永平城再說。

  白項吐出一口胸中的悶氣,抬頭看了看天色,連忙呼喝其他人一同上馬,隨即揚鞭向永平城而去。

  ……

  天色漸漸暗了下。

  周天在洞口處燃起了一堆篝火,其上還架著一個烤架,上面熏烤著兩隻熊掌,已經十分焦黃。

  緩緩轉動著架著熊掌的木棍,周天的眼神卻是望向夜空,昏黃的篝火映照著他的面龐,忽明忽暗,卻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

  永平城,宏遠鏢局後院的一處廂房內,季老總鏢頭眉頭緊皺,閉眼憔悴的躺在臥榻上。

  榻前,一位老大夫將兩指搭在季老的手腕上,閉目凝思,這個狀態已經持續了很久。

  旁邊,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正緊張的盯著這一切。

  房間內,幾個丫鬟大氣也不敢喘,靜靜的侍立在兩側。

  自從出鏢以來,季老總鏢頭每日都會為此行,卜上一卦,而卦象卻在某天,突然變成極凶,令他心中大駭!

  季老總鏢頭雖然對自己的卜算之道有些自信,但此時,他還是不願相信,懷疑自己是多想了。

  只是,直到今日,這麽多天來,每天的卜算均是極凶,從未曾變過。

  如果一次卜算不準,哪怕幾次卜算不準,都也罷了,可這十多天來,連續如此,這讓他意識到,肯定是出事了。

  今日晚間,季老總鏢頭終於開始試圖接受這個事實,可這麽一想,人再也撐不住,當即就昏倒在了書房中。

  直到過來送晚飯的丫鬟發現了,驚嚇之中,這才急急忙忙喊眾人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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