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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道何行》第1章 山林道觀影
  數九寒天,斷斷續續下過幾場大雪之後,整個北境都變得銀裝素裹。

  北崎州,北部邊境城池永平城,城內城外都是白茫茫一片。

  此時在永平城向北的一處不算高的山頭上,修建了一座佔地不大的道觀。

  道觀的建築明顯有些老舊了,經年風吹雨打,當初嶄新的紅漆早就斑駁脫落,幾處破損了瓦片的屋頂,只是簡單的壓上草皮遮蓋起來。

  不過此時觀內卻是一片嬉鬧笑罵,比起外表的淒涼,其內反而生氣勃勃。

  “老四,你去看下老八,別讓他去井邊玩耍!”

  “好嘞三師兄!”

  “吃飯了,吃飯了,老六幹嘛呢,快點的,別玩雪了”

  “知道啦,二師兄!”

  ……

  院內的嬉鬧聲,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院門外大樹上的那個小小身影。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入山的方向,看到兩個黑影印入眼簾之後,渾身頓時繃緊了一下,又仔細看了許久,待人影漸漸清晰起來,整個人忽的又放松了下來,隨即語氣興奮的高喊到:

  “師父回來啦!師父回來啦!還有珪叔!”

  院內聽到喊聲,一下就靜了下來,不一會兒,忽的從門內衝出來一票高矮不一的人。

  頭前的一個,估摸著也就六、七歲,只見他凍的通紅的臉頰上,難掩興奮勁,衝到大樹下,抬頭望向樹上,大喊道:“可看錯了?真是師父?”

  “嘿,老六,不信你自己上來瞧!”

  “既是師父回來了,那都去前邊涼亭接一下,老三你在家帶著老七老八,就別去了。”

  這群人兒裡面個子最高的一位少年,略帶沉穩的說道。

  “啊?大師兄,怎麽又是我!”

  待看到高個少年掃過來的目光時,說話的少年頓時不敢再言語,只是略微嘟囔了些什麽。

  高個少年也不管他,當先帶頭朝前走去,剩下幾人連忙跟上。

  漸漸行近,周天望著入山的狹道上兩個越來越清晰的身影,嘴角不免微微上揚。

  道觀裡面兄弟八人,姓名都是師父起的。

  周天年紀最大,十九歲,是師父周牧十五年前從外面帶回來的。

  不過其他兄弟也是一樣,全部都是師父從別處撿回來的,而最小的老八年僅四歲。

  在這個歲月裡,尤其是邊境這些年,大小仗也打了不少,總是會遇到一些命運不公的孩童。

  不過這些年來,隨著周牧年紀越來越大,從老八開始就再也沒有繼續撿回來孩子。

  周天內心非常敬重師父,自從跟著師父回來,十多年,一點一滴的養育之恩,還有身體力行的教導,在前世,這都是他從沒有體會過的溫暖,這讓他愈發珍惜起來。

  隨著漸漸長大,周天也開始慢慢幫著師父一起努力生活。

  比如道觀旁邊較為平整的幾畝山田,就是他自己開墾出來的。

  自從觀裡的小人越來越多,只靠自己種田已經養活不下,作為師父,周牧只能搭上永平城宏遠鏢局裡老熟人陳珪的線,靠著走幫的酬勞來生活。

  一開始,每年還只是出去那麽一兩次,最近幾年來,由於鏢局生意見漲,出去愈發頻繁。

  而且每次出鏢的日期行程不定,長的有三、四個月,短的也需要一個多月。

  不知從何時開始,觀內小人的日常生活,就全靠年紀最大的周天照顧。

  所以周天不僅是其他少年心中的大師兄,

更是半個父親角色,其份量地位遠非一般。  由於師父周牧長期不在觀內待著,反而是長期被大師兄管教的緣故,導致周天的威嚴更甚,有時候說話比師父還管用。

  至於師父周牧的來歷,這麽多年來,周天一直不明白,但他也沒有問,畢竟相對這些,亦父亦師之情才是最重要的。

  一行五人趕到山腰的涼亭時,周牧和陳珪二人已經不遠。

  周天領著其他人趕忙迎了上去,隨後便是一陣笑鬧傳來。

  不多時,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往觀裡走去,待見到早就等在觀前石階處的老三,還有他左手牽著的老七,右手抱著的老八,周牧又不禁一陣唏噓。

  一通忙亂之後,眾人終於在東屋飯堂圍坐下來。

  飯菜上桌後略顯簡單,幾盤白菜蘿卜,加上一盆窩窩頭而已。

  眾人邊吃邊聊,尤其是陳珪身旁更是圍了幾個小的,纏著他講這次出鏢的經歷。

  陳珪也樂此不疲,像往常一樣,一概把自己講的多麽英勇神武,特意的誇張說辭,引得小家夥們一陣驚歎,而他自己也不免哈哈大笑。

  冬日暖陽照耀下,林中山頭的道觀,一片其樂融融。

  午飯後,由於陳珪作為宏遠鏢局的三個鏢頭之一,事務較多,趁著天色尚早便辭行回城去了。

  直到這時,周牧才把兄弟八人喊了過來,開始一一問話。

  卻是先從老八開始,一順兒往上問去,輪到周天時,才開口讓老二他們出去各自玩耍。

  當然老二、老三、老四這幾個大的可沒什麽心思玩。

  這眼看馬上就要過新年了,城裡的集市也會熱鬧起來,這不都去西屋忙活編制藤簍、草席這些,準備拿去城裡販賣,當然這些活計也是大師兄周天教出來的。

  約莫半個時辰,周天跟在師父身後從屋內出來,隨著師父在道觀內慢慢散步。

  只是周天的表情有些驚訝還有些欣喜,卻不知二人到底談論了什麽。

  二人來到後院站定,院內的積雪清掃的乾乾淨淨,周牧環顧了一下,發現比他走之前多出來了一些物件。

  梅花樁的木樁又多了幾根,角落的兵器架上增加了幾把木劍和木刀,院子的圍牆上似乎又增高了些,而且還遮攔了一些荊棘樹枝。

  周天感受到師父的想法,連忙主動說道:“師父,最近徒兒拳腳上有些不懂之處,還請師父教誨。”

  “唔,正好,把你師弟們都喊來,為師看看。”

  “是,師父!”

  不多時,後院的演武場上,兄弟八人齊齊站定,連最小的老八也不例外。

  從左到右一字排開,周天站最左邊,老七老八小小的跟著站在最右邊。

  周牧看著眼前整齊的兄弟八人,不禁微微點頭,示意周天可以開始了。

  待其他人都散開站位,隻留周天一人站在演武場中間。

  周天緩緩吐出一口氣,拳法慢慢施展開來,一招一式動靜相宜,行雲流水,等完整的一遍拳法打完,隨後速度越來越快。

  粗布衣裳隨著身體的動作,獵獵作響,頗有一種虎虎生風的感覺,地上的雪渣子也隨著迸發的拳勁,四散盤旋開來。

  周牧盯著大弟子微微皺眉,他發現,如果把他換到周天的對手位置,也很難討的到什麽便宜,這不禁讓他欣慰的同時,也有些愧疚。

  畢竟他所會《平山拳法》、《平山劍法》、《平山刀法》的武功均已經教給了周天了,自己實在沒有什麽可以繼續教導的東西。

  而這時周天的《平山拳法》境界,就連周牧都看些不懂了。

  所謂平山,取其勢大力沉之意,不過,江湖上類似這樣的武功,簡直多不勝數,這只是最基礎的武功罷了。

  當然即便是最基礎的武功,把它練好也非常不容易。

  所謂初窺門徑,略有所得,熟能生巧,小有所成,出類拔萃,爐火純青,返璞歸真等等武功境界,越到後面越難練成。

  待周天已經演練到第十遍的時候,周牧終於回過神來,連忙喊周天停下,略帶愧疚的說道:

  “你的拳法,為師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教導的了。”

  看到周天想說什麽,連忙抬手止住他,又繼續說到:

  “你也不用想太多,為師看到你的武功有長進,自然是高興的很,但需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切記戒驕戒躁!”

  “是,師父,徒兒謹遵教誨!”

  看著周天一臉沉穩的樣子,周牧後面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隻好望向老二。

  周行的身材顯得有些瘦弱,個子卻也不低,只是性格有些跳脫,最是喜歡調皮。

  如若不是這樣,怎麽會被周天隔三差五借著切磋的名義教訓。

  所以他挨的打最多,不過久而久之,反倒是幾個師兄弟中武功第二厲害的。

  周行看見師父望向他的目光,連忙挺直腰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周牧看在眼裡,知道這位二弟子有多搗蛋,遂有意敲打他一下,便開口道:“老三,你來!”

  “啊?”

  “啊?”

  周行,周健二人同時驚訝脫口而出。

  只是跳脫的老二有些鬱悶,而老實的周健則是有點不確定是不是聽錯了。

  沒敢多問,老三乖乖轉身從木架上拿起一把木刀,走到演武場內,開始演練起來。

  周健為人比較笨重,對於更加靈活的劍法、拳法始終不得要領。

  後來周天就隻讓他練習刀法,尤其是《平山刀法》大開大合,變化相對沒有那麽繁複。

  這樣一來,老三專精一處,反而刀法越練越出彩。

  現在即便讓他跟老二對練,沒個百十來招,也不會落敗,所以實力在師兄弟中穩穩排在第三。

  老三一通演練完畢,周牧適時點評了一番,又解答了老三幾個問題。

  這才開口道:“老二,繼續!”

  “是,師父”,周行聽到,一個激靈讓自己從胡思亂想中醒來,連忙跑到木架上拿起一柄木劍,又一路小跑到演武場中央,站定後,還朝著幾個小的擠了個鬼臉,惹得老七老八一頓大笑。

  周天見了,故意咳嗽一聲,這才讓眾人止住笑聲。

  周行偷摸瞧了大師兄一眼,見他似乎並沒有慍怒,這才舒了一口氣,不敢繼續作怪,深呼吸幾下,便開始演練起《平山劍法》來。

  劍法一起,老二整個人的氣勢頓時一變。

  那種鋒芒畢露的感覺與剛才的跳脫反差太大,這讓幾個師兄弟也不免認真觀摩起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是動真格的了。

  隨著劍法的演練,那種不同於拳法的繁複,刀法的厚重,其獨特的韻味,在其中蕩漾。

  不得不說,老二給了周牧一個不小的驚喜,不過該敲打還是得繼續敲打,見周行演練完畢,只是略微點評一番,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這讓周行原本想到得到師父誇獎的預期完全落空,整個人都有些蔫兒了。

  周天看到了周行的變化,怕他一時鑽入牛角尖,便悄悄向他豎了個大拇指。

  周行見此,頓時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隨後便是老四、老五、老六開始演練,老七才剛剛開始打磨基礎,老八又太小,所以這二小整場就只能在旁邊看著。

  夕陽漸漸傾斜下來,近了黃昏,反而有些起風了。

  直待周牧都點評過一圈後,天色已經見黑。

  ……

  晚飯過後,冬夜的山林,深邃沉重,偶爾遠遠傳來的狼嘯豺吠,讓人不禁有些發怵。

  道觀後院廂房內,周牧站在窗前,推開一扇窗,任由寒風吹了進來,只是望著星空的眼眸有種抹不去的凝重和憂愁。

  桌上的油燈忽明忽暗,照著周牧的影子飄忽不定,而油燈旁邊那封被拆開來的密信,無不昭示著,此刻此時他再也不能這麽平靜。

  ……

  此時,在遙遠的某地,一處陰暗的地下室內,圍坐著一圈頭戴兜帽的黑衣人,兜帽遮住面孔,完全看不清具體的長相。

  “東西丟了!”其中一人略帶沙啞的說道。

  “丟了?你!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一個嗓門比較大的人,忽的一下質問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而其他人也明顯愣了一下。

  “哼!不用你說,事情出了岔子,我也不會推卸責任,今日叫各位前來,就是要探討一下後面如何。”

  “這東西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歷時多年才得到的,唯今之計,只能不惜一切代價找回來!”

  這次的聲音較為陰沉,讓人聽著就像是悶在嗓子眼裡說話,說不出的怪異感。

  話音落下,幾人都陷入了沉默。

  只是這種沉默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幾人便小聲的交談起來,只是聲音越來越小,似乎生怕傳了出去一般。

  ……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起。

  昨日夜裡又下了一場小雪,觀內原本打掃乾淨的積雪,又積起了薄薄的一層白色。

  不多時,演武場上開始人影綽綽,漸漸響起了眾師兄弟晨練的呼喝聲。

  按照以往的習慣,師父會在晨練的聲音中起來,觀看他們練功,間或指點他們一下。

  可是今日卻是有些奇怪,直到早飯都好了,眾師兄弟依舊沒有見到師父。

  “老六,你去喊一下師父”周天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是,大師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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