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
春日再生,
是為青青原上綠。
無道法,
無認知所限,
乾坤旋轉不為難。
(華麗的分割線)
書山濃鬱的靈氣,超過了所有靈石礦藏的儲藏,現在卻成了一個擺設。柳依依、花靈和木靈不需要,幾十年的時間對他們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
宋平存現在還不敢修煉,除了打磨《稽山煞》之外,他更像是個財主老爺,整天就坐在家裡喝茶望天。
宋家大堂成了醫館,紅翠、綠衣侍候著宋家三小姐看診,宋角、宋亢、宋氐三人本想到宋家護衛,卻被宋平存安排到溫泉島幫忙去了。空閑自己也可以修煉,三人離宋平存現在所擔心的問題還早,而且也盡量避免他們與算死門的接觸。如意決慢慢改變外貌才不會被別人起疑,好在大部分海盜船的人都知道公子,現在的宗主本來就有這個習慣,對於這三人到底什麽才是真面目不關心。
臨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算死門果然找上門來了。依然還是少門主石不凡,宋平存在花園中喝著茶,紅翠領著四人進來,綠衣已經很懂事的從裡面搬了一張椅子出來。
石不凡見宋平存悠閑到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卻一點也不敢大意。他居然看不出宋平存有任何修為,如果不是確信就是他本人,他甚至都會以為這是一個替身。
書仙宗現在的范圍,不能使用靈力,這讓石不凡很是不習慣。好在此來並非辦什麽事,只是來確認宋平存的態度。雖然書仙宗成立的消息都已經傳遍各地,但這個魄力也讓石不凡很是敬佩。這次他隨行三人中帶了一個真正宋平存的熟人,原來在南都城執行任務被宋平存“請”出去的黑袍人。
此人本命早已經忘記,外號“殺狼”,幾十年過去,境界還是貫體境,不過已經是後期。這個修為在目前的宋平存看來,一絲威脅的成分都沒有。
“宋宗主,是不是覺得這麽多年過去,當初的殺狼對你已經沒有威脅了?”石不凡見宋平存僅僅只是對自我介紹的殺狼看了一眼,都沒有過多的問一句,帶著一絲玩味說道。
“威脅是來自對手,如果你們找我合作,我還要隨時提防,合作本身就沒有必要了。當然,這只是其一。”宋平存依然在躺椅上都沒有起身,並非是對算死門不尊重,而是實在沒尊重的必要。每一次和算死門打交道,從來沒有道理可言。
“這麽說,還有其二?”石不凡的語氣依然沒有改變。
“不止。”而宋平存的回答卻依然是寡淡如水。
石不凡似乎很有興趣,“願聞其詳”。
“當初的天道路遠,相逢無緣,卻被你打破了,實在無趣。”宋平存撇了殺狼一眼,這是當初殺狼離開時拋出的所謂瀟灑的話語。就這一眼,讓殺狼裹在黑袍裡的身體稍微抖了抖。被現場打臉還能保持鎮靜不是那麽容易的,盡管他的職業要求他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可現在他沒辦法對這句話冷靜。如果不是黑帽遮擋,臉上微紅一定會被宋平存看見。
“不過是想著你們認識,一些手段宋門主見識過,大家合作才有基礎。”石不凡卻不介意,很爽快的承認帶殺狼過來的目的。
“其三,在我的地盤,你還有殺狼不算什麽。生、死,不過是我一念之間。”宋平存端起七郡主專門從王府帶來的一套金瓷茶碗,
淺淺的喝了一口,“與人為善,是我的前提。所以,你們大可放心。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 石不凡沒想到自己帶個人來的目的,卻反被宋平存給鄙視了,“宋兄這是打的人多勢眾,不懼我幾人的到來?”
“懼不懼的不是關鍵,關鍵是少門主既然是來亮實力的,不出手一二怎麽對得起。”話音落下,石不凡的脖子就在宋平存的面前,脖子後面赫然出現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而宋平存這才將茶碗放下,“我夫人的茶碗很貴的。”
後方大黑狗一個縱身踩向殺狼的後膝蓋窩,卻被對方躲開,正欲再撲,卻被宋平存叫住,“大黑,對客人禮貌點。”
大黑狗這才沒有顯露自己的原型,退後兩步,這次卻沒有退到後面,而是在趴在了宋平存腳下。
宋平存的搖椅還在搖,身體都沒有起來一點,石不凡卻是側身斜著脖子一點也動不了。
“宋兄厲害,不凡認栽。”石不凡一身都驚出了冷汗。此地明明是不可動用靈力,可是他剛才就是感覺到了靈力波動,就像自己被人強行拎了過去,比一隻死狗都不如。現在的姿勢說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讓你們門主來吧,你,不夠資格。”宋平存放開了石不凡的脖子,撇了一眼殺狼,“很不錯,但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你依然不夠看。”
殺狼拿著匕首的手有些發顫,剛才的反應再慢一點,那就直接從少門主的後頸拉開一條口子了。
“哈哈,英雄出少年。宋門主果然不一般。”此時,跟隨石不凡前來的另外兩個黑袍人中有一人掀開了遮帽,上前兩步,坐到了原來石不凡的位置上。
“爹”石不凡有些羞愧的躬身行禮,就站到了這人身後。
宋平存的搖椅依然在搖,眼睛依然是跟隨著搖椅的動作忽上忽下。
“宋門主,別介意。這不過是為了安全起見,多一份小心,才是算死門一直謹守的第一原則。老夫石敬瑭,算死門門主。”
“然後呢?”搖椅並未停下,不過視線卻定在一條線上。眼中的對方劍眉、闊嘴、國字臉正中鼻梁挺直,雙眼看似帶笑卻有殺氣蘊含。
“不知道我在此地夠不夠資格伸量一二宋門主?”石敬瑭聲音乾脆而有力。
“不是此地,石門主也未必能伸量得出一二。”宋平存停下搖椅,伸手指向了另一邊空著的一個搖椅,“躺下說話,方便一些。”
“宋宗主既然有此雅興,石某豈能掃興。”石敬瑭也是爽快,起身走到搖椅前轉身就欲坐下,可是他眼尾一跳,終究沒有坐下去。
搖椅已經退後幾尺,一旦他坐下,必定是個很不雅的姿勢。
“對不起,石門主,我差點忘了,我夫人的搖椅不讓旁人坐,瞧我這記性。”宋平存就站在石敬瑭背後,但是這一次石敬瑭是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感覺得到,反而感覺神念之力湧動,可是他自己的神念卻不能出體。
石敬瑭站直的身子,宋平存把搖椅放回原位,伸手向門外一指, “我家大門到海邊,大約八千四百步,石門主可否試一試腳力?”
既然對方要伸量一下自己,宋平存怎麽會不讓對方知道一點, 要伸量也要有足夠的本事,拿捏先機的事,豈能讓客人佔據了。否則接下來要談的事,何來主動可言!
石敬瑭此時已是騎虎難下,剛才的搖椅就已經證實了一點,就算不使用靈力,在此地宋平存就是絕對的贏家,他這個合神境巔峰與之相比沒有勝算。到了海邊只要出了靈力限制的范圍,自然會讓宋平存知道,他還是太年輕。
可是當他奔跑到海邊的時候,宋平存已經在海面上百丈之遠,並非他不敢入海,而是此地是在書山迷霧之外,宋平存依然沒有使用靈力。
站在海邊,聽著海浪輕輕拍打沙灘,竟然有種被一次次打臉的感覺。他的發力狂奔和宋平存的輕松愜意,對比之下,他相信只要自己使用靈力向海面追去,瞬間宋平存就會消失在他眼前。
一盞茶的時間,宋平存再次從海面返回,這次石敬瑭看到了靈力狂湧的景象,從出現在視野當中到出現在他身前二十丈,僅僅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而且,他還帶著另外一個看上去和他們一樣連帽黑袍人。
“胖子,逮隻海蟹上來招待一下客人。”
然後,石敬瑭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從那個在海面上站立的黑袍人身前,一直到他們眼前的海水齊齊的分開五尺,形成一個海水做屏障的缺口,宋平存跳進“海底”,從海沙之中一隻一隻真的就是撿海蟹,然後還順便從兩邊海水中扯出幾條魚。
二十丈的真空地帶,海水在他身後逐漸匯攏,卻是一點一滴都沒有沾染到黑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