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風愣了愣神,帶著懷疑的態度繼續向下看去。
【二誡,嚴以待人,寬以待己。】
【三誡,得理不饒人,無理狡三分。】
【四誡,不著急,不害怕,不要臉。】
【五誡,遇事三思而行,能不能做,能不能晚點做,能不能別人做。】
【六誡,好事要爭先,壞事離遠遠。】
【七誡,事不關己,鍋不沾身。】
【八誡,與其提升自己,不如責怪別人。】
【九誡,能力越小,責任越小。】
【十誡,別問自己為什麽,多問別人憑什麽。】
看完這小抄上的十誡,李清風雙目迷茫,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
“好好好,這武者十誡,真是直擊要害,甚得我心。
十九大人不愧是時書之主,鎮魔司的高人,這個練武格局,一下就給我打開了。”
淬骨成功實力提升,又得克己之戒。
李清風此時的心情著實不錯。
回武備院宿舍的時候,走路都快帶風了。
他現在還是不知自己的實力到底幾何,只能尋思著明日去校場木人樁試試手了。
……
宿舍這邊。
一天的修煉已經結束,王大年疲憊又充實的從校場返回了大通鋪。
進了宿舍門,迅速掃視了一眼周圍,最後落在了正在打坐的圓其身上。
“圓其師傅,你一天都在打坐嗎?”
“是啊,小僧一直都在。”
“那你有沒有看到清風兄弟?”
“沒看見。”
“害,明天鎮魔司的裁縫會來發放武備衣服,他要是再不回來,怕是選不到合身的。
一天都沒見到他,也不知道他去幹啥了。”
王大年嘟嘟囔囔說了一大堆,可圓其只是微微搖頭。
“王施主,有緣自會相見的。”
“哎,就知道問你這和尚一點都不頂用。”
王大年正吐槽,沙河絕凶虎突然上線。
“找我何事?”李清風在他身後冷冷道。
他不是故意凶狠,只是裝了那麽久,如果不繼續裝下去有點不合適。
在王大年眼裡,李清風就是一凶人。
若是不死,以後肯定有出息的那種,這種人定要好好結交。
“沒事沒事,就是看你一天沒去,修煉的事可有疑惑?”
“修煉的事我自有辦法。”
李清風沒有在修煉的問題上糾纏太久,說越多,越是容易露馬腳。
王大年見李清風沒有聊天的興致,自己想要吹噓的那些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好,那好。”
等他走到自己的鋪位時,一直打坐的圓其突然起身,走過來盤坐在王大年的鋪上。
這一舉動弄的王大年不舒服了。
“和尚你幹啥?”
“小僧今晚想睡王施主這裡。”
“你特麽……”
王大年還想再說,被李清風抬手製止。
見李清風都這樣了,王大年也只能嘟嘟囔囔走到圓其的床鋪躺下。
李清風目送王大年離開,周圍也沒什麽人靠近,這才問道:
“圓其師傅是有什麽想要和我說的麽?”
“李施主今日是有機緣吧?”
李清風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這怎麽看出來的?他換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沒有說話。
圓其被他看的頭皮發麻,雙手合十慌亂道:
“我見李施主身上骨血波動極大,
想來是練體有傷,小僧可以助你療傷。 李施主若是不願,小僧直接離開就是。”
聽到圓其這麽說,李清風眼底的詫異逐漸散去,笑呵呵起來:
“圓其師傅誤會了,我只是不知道讓圓其師傅療傷,需要付出些什麽。”
圓其雙手合十道:
“李施主不用擔心,普度慈航乃小僧的佛業因果,是僧侶修行所需,不需要支付錢財的。”
李清風的眉毛蹙成了棱角。
僧侶的修行,佛業因果!
這讓他想到了之前擺渡人所謂的道業。
李清風微微點頭,他身上其實已經沒有練體傷勢了,不過他也沒打算讓圓其走。
讓小和尚留下,他正好可以探聽一些有關於佛門的信息。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圓其師傅了。”
“如來善哉。”
圓其盤腿而坐,靜靜念叨著什麽。
李清風則是背過身去,開始翻看起【鎮魔龍形-凝血】。
一時間宿舍裡相安無事。
沒過一會,李清風突然感覺身體暖洋洋的,開啟手耳,勉強可以聽見一些模糊不清的佛音。
他轉身朝著圓其看去,卻見小和尚身上散發著淡淡的佛光。
這光芒潑灑在李清風身上,便是那種暖洋洋的感覺。
簡直就是表面意義上的正能量。
對此,李清風也是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想不到圓其師傅還有這樣一手治療手段,當真好本事,了不起。”
“施主過獎了,這隻佛緣因果的善意,與醫療一道,差之甚遠。”
李清風挑了挑眉,醫療也是一道的?
他不動聲色給書頁折個角,然後放進懷裡,這時候已經不適合再看書了。
“大師不必妄自菲薄,這等手段,不知多少郎中要羨慕。”
“施主可切莫亂講,小僧當不得大師。”
“為何?”
“大師境界,已經與我師兄一般,小僧只是僧侶,與大師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都不知今生還有無機會證得。”
看著圓其一臉虔誠的樣子,李清風卻已默默開啟手腦。
他需要消化一下信息。
大師和他師兄一般,也就是圓空是大師。
圓空十有八九是和紅狗一個水平的。
那紅狗的品級,應當就是在佛門大師這一個階段。
“原來如此,是在下想當然了,不過圓空師傅已經證得大師,我相信圓其師傅也可以的。”
“不不不,師兄天賦極高,我不及也,而且師兄也不是大師。”
李清風這下也詫異了。
“啊?你不是說他已和大師境界一般。”
“師兄修得是佛怒,證得金剛,而我修的是佛禪,並非一樣的道路。”
李清風思索了幾息,便已經明白了怎麽回事。
佛門的職業體系,是有分支的。
就和鎮魔司武道十二形意,或者五大人極的分支一樣。
他們應該分為如同圓空那樣強壯的武僧路線,還有便是會治療,佛光的禪修路線。
戰士和牧師的區別?
不對,禪修或許也有法術,武僧的能力也不好說,不能這麽膚淺。
佛門金剛!探探口風吧。
李清風眯眯眼,笑著恭維起來:
“還是圓其師傅知道的多,我等粗鄙武夫,狗屁不通,實在丟人。”
“額,小僧沒這個意思,李施主不必妄自菲薄。”
“我自小學武,對那高武之力極其神往。
圓其師傅可否與我說說,那佛門金剛,何等神武?”
被李清風這麽一尬,圓其的表情也是十分糾結。
“李施主,師傅和師兄都告誡過小僧,修煉一途需尋尋漸進,切莫好高騖遠。
只需晉升自己的佛法即可,無需羨豔他人。”
“圓其大師這話說的,不能說不對,只能說不夠完善。
你看,若是不好好宣揚佛法,那普羅大眾如何能知道你們佛門的厲害?如何遁入佛門?
怎麽宣揚?那肯定得好好說道一下佛門之力了。
比如我這種,你說是不是?”
“啊?”
圓其被李清風說的一愣一愣,他感覺李清風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又好像都是歪理,左來右去,慌了神。
“可是……”
李清風見圓其一臉憂鬱,又給他添了一把火:
“圓其師傅為什麽不願宣揚佛法?是因為不願普度眾生麽?看來是李清風高攀了。”
“不不不,小僧絕沒有這個意思,其實有關於我師兄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你不說說,怎麽知道多不多?”
“額,好吧,佛門金剛其實和武者殊途同歸,都算是修武之人。”
“還有呢?”
“我師兄修的是金鍾,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金鍾?金鍾罩?”
“金鍾罩好像是武者功法吧?金鍾就是金鍾,應該沒有罩這一說。”
聽到圓其的形容,李清風微微點頭,在手腦裡設想了一下圓空金剛的形象。
兩米多的大和尚,大吼一聲,爆衣而起。
隨後一拳揮出,金鍾落地?
李清風一尋思,好像還真有那麽點味道。
“嘶!~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李施主?別說什麽?”
“沒,沒什麽,那圓其師傅知不知道金剛和大師是佛門的第幾個境界?”
圓其遲疑了一會,但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金剛和法師都是佛門的第二境。”
李清風眨了眨眼,第二境麽?
這麽說來,紅狗應該也是這個水平線上的了。
或許會有些差距,但看這兩人的關系和態度,應該差距不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清風雙手合十道:
“原來如此,多謝圓其師傅指點了。”
“不用客氣的李施主,若是李施主想要了解佛法,小僧也願多多講解。”
“哈,今天太晚了,啊嗚,你看我都困了,佛法的事情,回頭再細說。”
“額,好吧。”
圓其臉色有些苦楚,宣揚佛法又失敗了。
……
結束交談,李清風側身而臥,重新拿出自己的鎮魔決翻看起來。
都這麽晚了,練血的內容直接略過,翻到今晚的正題。
《冥想鑄星篇》
【鑄龍一道,需妄念而持,異想天開。
龍乃天地瑞獸,非尋常之物,若無癔症,難以琢磨。
而不可癔龍形者,怕生怪異醜惡,難以鑄龍……】
所謂星,便是具體的鎮魔形意。
鑄龍,就是通過冥想,來確定自己的精神意志,朝著龍形發展。
若是一個人沒見過龍,也無法想象出龍的樣子,
那就難以鑄就龍星,甚至有可能會冥想出個怪物來。
對於鑄龍,其實李清風比這個世界的土著有著太多優勢。
這個世界的很多人,根本就沒有見過龍。
很多不識字的人,也沒見過龍的圖案,無法理解龍是什麽。
頂多聽江湖說書人尬吹一下。
然後憑借著鎮魔司的秘籍書卷來冥想。
而他,在前世已經見過無數的龍了,多不勝數,各種各樣。
“所以……我會成為什麽樣的龍?”
按照鎮魔決的說法,十二形意的能力,都是要靠自己修煉的,冥想的龍種並不會影響能力。
冥想的主要影響,是勢。
而龍以勢而變。
鎮魔形意會成為武者的意志體現,善惡邪祟,威嚴霸道,都在武者自己的一念之間。
龍形不需要多強,多可怕,但一定要足夠穩定。
“試試吧。”
李清風緩緩閉上眼睛,在腦海裡想象著龍的樣子。
騰雲駕霧?
呼風喚雨?
雷霆加身?
他的腦子裡閃過了許多龍的畫面,這不難,就如同李清風之前設想的一樣。
可真讓李清風確定一種龍的形態,他反而有些做不到了。
隨著自己的冥想,各種各樣的龍形不斷浮現在腦海裡。
黑龍,白龍,青龍,紅龍。
想到最後,甚至連一些西方龍都出現了。
這是信息爆炸帶來的後遺症,李清風一時間居然沒辦法控制自己跳躍的思緒。
“這怎麽搞?”
混亂的龍形不斷在李清風腦海裡變換,粘稠的思緒混合在一起。
隨著左手跟著一陣蠕動,幽書的氣息也在悄然混入其中。
正在念經的小僧侶圓其突然睜開眼睛。
熟讀佛法的他感覺到一股不祥之氣。
他掃視周圍,尋找著這股不祥之氣的來源,最終,他把目光移向了眼前的李清風。
恍惚中,圓其好像看到了一條忽隱忽現的龍。
它隱藏在黑色的煙霧之中,帶著略微邪惡的氣息。
突然,影龍睜開了眼睛,像是發現了他一樣,直接注視過來。
“圓其大師,怎麽還不休息?”
看著突然抬頭注視著自己的李清風,圓其的呼吸一窒,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
他怔怔的看著李清風,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鎮魔形意?
圓其作為苦葉寺弟子,又是圓空的師弟,當然有聽說過鎮魔形意這種東西。
畢竟這可是鎮魔司的招牌了。
可他修為尚淺,所以也不知道剛才李清風身上散發出的,到底是不是鎮魔形意。
“李施主,我,我……就快睡了。”
“圓其師傅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若是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跟我講。”
李清風拍拍胸脯,噓寒問暖,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圓其捏了一把頭上的汗,點了點頭。
“多謝李施主了,小僧還是睡覺吧。”
“睡吧睡吧,我也睡了。”
李清風躺在了鋪位上。
見圓其撇過頭去,他的眼裡流露出一絲笑意。
剛才他也不是有意嚇唬圓其的,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冥想鑄星,一切都只是巧合罷了。
他剛才的冥想方式是有問題的。
在感知到圓其的窺視後,沒有再去冥想龍。
而是想象著隱藏在黑霧中,默默觀察圓其的自己。
“有趣,就是不知是否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那感覺好特別,要不要……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