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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書》第七十章 袖裡黑龍
龍卷而起,水人大手直接朝著李清風抓來。

 李清風盯著龍卷,在某一個時刻,他好像真有種凡人渺小,不可與天道相抗衡的錯覺。

 可這種感覺一經出現,猶如觸發了某些武者的關鍵機制一般。

 體內的血勇便瞬間激發。

 刺入顧道士腹中的砍刀並未抽出去,李清風另外一手放在朝廷賞賜的鈞刀上。

 鈞刀,一鈞之力,乃鎮魔人常用之武器。

 上可殺神,下可斬鬼。

 “裝神弄鬼!”

 鏘!

 兩袖青龍順勢拔刀而出,一道刀光斬向水流。

 前來祭祀的鄉民們互相看了看,剛才李清風與那龍卷水人的搏殺,大家夥都看在眼裡。

 “顧伯全名顧維,今年五十有三,他家裡有一個孩子,是顧青雲哥哥。

 河伯之怒,或許真的可怕。

 “啊!~”

 在黑霧覆蓋的時候,翻騰的龍卷居然穿過阿笙身體。

 只是顧伯出事,以後他再鄉裡怕是都不知道如何自處了。”

 顧道人和沙河河伯之間的約定,根本不是什麽求風調雨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人之龍卷滔滔不絕,它似乎不想與李清風纏鬥,伸出龍卷卷向那幾個少年。

 浸濕的頭髮貼在臉上,看起來有些狼狽。

 今日李清風在她心裡,怕是要對標男神了。

 “大年,顧道人的事情就勞煩你了,我恐怕現在得回去一趟。”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地界勢力,沙河水伯所掌控的地方,只有這條沙河。

 “回去?去哪?”

 這便是武人的底氣。

 李清風意識到不對,抓起身邊的顧道人便丟了出去。

 可這招的基礎要求,是煞。

 “顧道人修道,且修的是水道。

 這等邪徒,可不能讓他死的這麽容易。”

 顧道人眼中的慌亂再也按奈不住,哪怕李清風用刀抵著他,他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開始為自己辯解。

 “一派胡言,你真是一派胡言,我怎可能去做那等事情!”

 “你可知……丁朵是誰?”

 李清風對眾人招了招手,見鄉民們足夠聚集,這才開口道:

 龍卷炸裂,就要將李清風撞飛出去。

 “可不能把話說這麽滿,上梁不正下梁歪,顧老頭都這樣了,他兒子能好到哪去?”

 鄉民們眼巴巴的看著李清風和顧道人,一時間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麽意思。

 敢魚肉百姓的,從來都不可能是妖邪靈異,只能是人。

 來幾個人,去把王大年那幾個捕快弄醒,對今日獻祭之事有所知者,皆去衙門報備。

 顧道人以河伯求雨為掩護,欺騙鄉裡百姓無知,獻祭童男童女,殘害鄉民,其罪當誅。”

 到了此時,李清風已經了然,自己心中的猜測,應該都屬實了。

 啊!~

 “你敢!”

 看得出,她對那顧青雲很有好感。

 而朝廷,就是最大的勢力。

 就比如,站在他現在的位置時,水人連手都伸不過來。

 見水人龍卷就這樣離去,顧道人捂著肚子,一臉駭然的指著李清風。

 這樣也行?

 青雲哥哥人可好了,知書達理,又懂得疼人。

 在飛出去的瞬間,

李清風一把抓住了顧道士的頭髮,硬生生用顧道士當成擋箭牌和拖拽物,讓自己不至於飛太遠。 “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李清風暗道。

 “你修道了。”

 盯著一直徘徊在河邊的水人,李清風第一次感受到武人定鼎九州,鎮壓天下的意思。

 “話雖如此,這顧青雲人還是不錯的。”

 前來祭祀的每個鄉民都聽到了,此時全場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也沒人敢質疑。

 可丁朵之事,很明顯提及了顧郎。

 “河伯有多強,能不能呼風喚雨,我一粗鄙武夫,並不是很清楚。

 水之一道,以擺渡人為起始,以河伯為證道,擺弄死者,送與黃泉,這便是我所了解的水道。

 “我是不是一派胡言,不是你說了算的,等我押你回鎮魔司之後,自然會有人好好和你聊。”

 情急之下,李清風突然伸出左手。

 李清風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它不能上岸,甚至不能觸碰陸地。”

 那種茫然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顧道人獻祭童子一事,他已是必死之身。

 聽完之後,李清風直接轉向王大年:

 妖族妖王都被武人打的閉門不出,這一小小河伯,又是在九州中界的皖州。

 其他人見阿笙已經行動,也都紛紛跟著過來幫忙。

 李清風一直盯著顧道人,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立刻明白這龍卷所做為何。

 若是真是知道丁朵存在,也沒必要裝作不知,面露詫異。

 畢竟做了這等事情,他就沒把顧道人當人。

 不過他的眼神並未改變,血勇帶來的熱量,已經開始讓他緩緩蒸發水汽。

 李清風自己沒想明白原理,這招是十九曾經用過,《袖裡青龍》裡的擒龍手,他也仔細研讀過的一招。

 “回鎮魔司,叫幫手。”

 開玩笑,他們指揮不了李清風,還能指揮不了幾個鄉民?

 可水波之力,就突出一個連綿不絕,非人力所能及也。

 不說別的,“在外執勤任務時,不可食他人食”,這本就是衙門歷來的規矩,雖然沒幾個人遵守就是。

 這便是實力帶來的絕對壓迫。

 事到如今,沒人敢在李清風面前多說什麽。

 少女靠在他懷裡,臉已經紅透。

 “顧道人獻祭活人修道,被我抓了個正著,現在罪惡伏誅,我也該功成身退了,你們把人押解回去就行。”

 幾人不知道李清風要做什麽,可顧道人要判罪,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小姑娘阿笙最為親近李清風,這個時候更是如同倒豆子一般,開始說起顧道人的底細。

 王大年看著腹部還在潺潺流血的顧道人,愣神了幾息。

 至於剛才的招式,李清風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剛才只是覺得得把這小姑娘保下來,才出的手。

 李清風把這些信息全部接收,但只是點頭應聲,不做其他表達。

 他根本沒有,剛才用出這招,似乎是用了黑霧能量作為替代。

 “清風,剛才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尤其是在看到李清風持刀押住顧道人時,這幾個捕快的表情,更是無比豐富起來。

 有了王大年的協調,幾個捕快也都忙活起來。

 “袖裡黑龍?還附帶了幽冥屬性?”

 面對死亡的威脅,顧道人自然只能閉嘴。

 李清風聲音不大,可極有穿透性。

 “格老子的,哪個傻卵潑水?不想活了?”

 顧郎,顧道人,又都是獻祭之事,李清風很難不把這兩者聯系到一起去。

 落井下石這種事情,大部分人不用學就會。

 李清風聲音森冷,一點都沒有妥協的意思。

 李清風沉吟片刻,沒有再去詢問顧道人,而是轉頭找來了幾個鄉民,開口問道:

 顧道人吞了吞口水,失血過多已經讓他狀態極差,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

 和李清風比較熟絡的王大年走了上來,小心詢問道:

 鄉民們互相看了看,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麽辦,也不知道該不該聽李清風的。

 “好嘞,我來。”

 “閉嘴,再廢話直接刀了你。”

 幾個捕快罵罵咧咧的起身,朝著周圍一看,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難道真是巧合?他們都只是姓顧而已?”

 水人龍卷並沒有再去觸碰那幾個孩子,只是在河邊盤旋一會,留下一句話,最終緩緩散去。

 刀氣斬擊飛出,一個斜十字將卷向少年的水流斬斷。

 顧道人頓時閉嘴。

 王大年他們只是睡了,並不是死了,之前已經經歷了李清風和水人戰鬥的聲響,此時又被潑了幾桶冷水,立刻迷迷糊糊的醒來。

 但其他人則是有些不明所以,修道……有什麽問題嗎?

 若是有人問罪,就說是鎮魔司的意思。”

 噗嗤!

 他馬上反應過來:

 阿笙說著說著,就有些歎息。

 李清風也被淋成了落湯雞。

 但鎮魔司也從來都不是吃素的。

 李清風自己也愣了一下,但他沒有愣神太久,用力一扯,就把半空中的阿笙拽了回來。

 荒郊野外也會有山神土地。

 黑霧爆發出去,猶如一條無形無實的毯子,覆蓋在阿笙身上。

 “弟兄們,保護一下現場,來個懂醫的,給吊人包扎一下,別會讓他流血流死了,死無對證。

 李清風無視了顧道人的指責,將刀壓在了對方脖頸旁。

 大禹立國,從來都不是講妥協,講道理的,而是殺出來的。”

 事了,李清風走到了顧道人面前。

 “我不知你到底是何物,但今日之獻祭活人,我鎮魔司攔下了。”

 但很明顯,哪怕他是河伯,他也不敢登上這群遠縣陸地地界。

 顧道人頓時噤若寒蟬。

 盯著河邊的水人,李清風並沒有因為熱血上湧而失去冷靜。

 若是有靈異以神道犯禁,那鎮魔司必然會以絕對武力鎮壓。

 而且對於顧道人這種罪首,說他的事情也不算落井下石。

 說完,李清風轉頭看向其他鄉民。

 “修道,怎麽了?”終於有人問了出來。

 水人的目光和李清風交匯,李清風感覺就像是在與一個活人對視。

 “我這都是為了鄉裡,我有何罪?”

 給它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脅迫鄉裡,魚肉百姓。

 “你,你……你可知河伯震怒,我們群遠沙河一帶的百姓都要遭殃?

 李清風俯身到顧道人面前,表情冰冷而嚴肅:

 這時,顧道人的眼神已經開始閃爍,那是恐懼和慌亂。

 “這顧道人全名是何?今年多大,可有子嗣?你們有所了解的,皆可說說。”

 “額,丁朵?”

 剛才就睡覺劃水,今天這祭祀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了大事,那可不得好好補救一番。

 雙方對峙片刻,一直沉寂的水人突然轉身,龍卷朝著那幾個少年少女抓去。

 這幾個捕快有一個算一個都得領罰。

 宗門,幫派,各種各樣的勢力都是如此。

 盯著水人,李清風將顧道人腹中的刀子抽出。

 再次俯下身,在顧道人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到的聲音,輕聲問道:

 還好李清風不是那種小氣的人,若是小肚雞腸者,去衙門告狀。

 倒是阿笙反應最快,去弄了些水來,倒在王大年等人的頭上。

 “今日獻祭之事,念你等只是無知,被顧道人愚弄,所以隻誅首惡。

 轟!

 他們鎮魔司的武人,就像是背靠這世界最大的黑社會一樣。

 李清風見他還在叫囂,刀背敲了敲他的脖子。

 “這顧青雲和一般人家不同,整日呆在家裡,少見出來,也沒見他讀書,也不種地,倒是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而是以童女童男之性命,換取至臻至純的道業,供他修煉,以達到破境入品的地步。

 保下阿笙,李清風持刀而立,與水人對峙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李清風一手撐地,騰空而起,一手揮出刀刃,連斬數道水流。

 不出李清風所料,水人龍卷還是會顧忌顧道人的性命, 伸出水流龍卷,將其攔下。

 已經說明了兩者之間的血契,非邪道者,何須用這等邪法?

 還獻祭童男童女,禍害鄉裡,顧道人,伱可知罪?”

 捕快們都是熟手,一番操作,便把祭祀現場打理的有條不紊。

 “啊?”

 相反,在這短暫的接觸中,他已經察覺到了一些端倪。

 但凡修道者,均要以道業為收獲。

 不對不對,朝廷命官,造福百姓,怎麽和黑社會聯想到一起的?

 兩者就如同錯開的陰陽兩界一般,擦身而過,未曾觸碰。

 顧道士慘叫一聲,他原本就被李清風一刀入腹,現在又遭受拽頭水衝,折磨至極。

 一手鈞刀已然發力。

 李清風微微眯眼。

 “今日之事,算你贏了。”

 另外幾人也補充道:

 若是天資不足,便只能走旁門左道,借助外力。

 別的不說,顧道人能以自己之血,召喚河伯水人。

 兩袖青龍,雙刀華斬。

 你犯了滔天大罪!”

 隨著阿笙的一聲尖叫,水波直接將她卷起,拋向空中,就要被那龍卷吞沒。

 可他還是略顯倔強的對其他鄉民說道:

 “今日惹了河伯,來年都別想要收成了,你們都得餓死,沒有一個……”

 “沙河之事,朝廷自會處理,我人族定鼎九州,何須向一溝渠河伯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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