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忘了一件大事,張魯把女兒送來了,要進獻給陛下。”
馬超把這件事告訴了眾人。
“哦?”
法正有些驚訝,沒想到張魯這次乞降,下了這麽大本錢。
馬超歎息道:“這些金銀我們可以收下充作軍費,那女子總不能扣下吧?”
法正沉思一陣,忽然一拍手:“妙啊!”
眾將很少看到法正如此喜形於色,紛紛相問。
“軍師為何高興?”
“這女子既然是張魯的女兒,應該也是五鬥米道的教眾。”
“我這就修書一封,連同此女一起交給陛下,讓陛下納她為妃。”
“咱們再稍加運作,把這女子宣揚成五鬥米道的聖女。”
“倒時,咱們攻伐漢中、巴郡,完全可以以聖女的名義,和張魯平分秋色。”
馬超剛剛還在犯愁,聽法正這麽一說,覺得還挺有道理。
張魯可能也不會想到,漢室這邊有法正這樣的奇才,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忽然,甘述發問:“陛下會不會沉迷女色,喜歡上了這女米賊,放過張魯?”
甘述這話說完,立即迎上了甘寧犀利的目光。
“張魯殺了蹇貴人,陛下怎能放過他?”
甘寧還是堅信,皇帝不會放過張魯。
細細商議後,馬超讓諸將落座,命守衛請楊松來。
少傾。
見楊松步入中軍帳,馬超沉聲道:“某與眾人商議,決定接受你家主公的降表,朝廷和你家主公於西城外一百裡劃界,互不侵犯。”
“本將軍在漢中假節鉞,可以與你家主公簽訂盟約。”
楊松聞言,頓時喜上眉梢:“如此甚好,咱們這就簽訂盟約吧。”
一旁。
法正揮了揮赤羽扇:“貴使,不著急,還有事要商議。”
楊松知道,眼前的小文官一定是督軍法正。
早就聽說,伏波將軍部諸事,鹹訣於正,楊松趕緊點頭陪笑。
“想必這就是法正先生吧。”
“貴使,你家主公也太小氣了,給陛下獻女兒,居然讓女兒孑然一身,連個陪嫁的物什都沒有,難道說這女兒不是他親生的嗎?”
“怎麽能不是呢?”
聽法正這麽說話,楊松嚇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說,張氏的身份被這個小督軍識破了,不應該啊。
“既然是親生女兒,當有陪嫁之物。”
法正指著營帳中的金銀珠寶:“照這個分量,來個一百份,不過分吧?”
“啊?”
楊松沒想到,法正直接獅子大開口。
“督軍大人,漢中貧瘠,這些財寶已經是我家主公掏空家底才湊出來的,實在沒有了。”
法正笑了笑:“貴使先不要急著回答,不如這樣,你去勸說你家主公,如果能讓張魯破財,這一份財物,就是貴使的了,可否?”
“這,怎麽好意思呢?”
法正輕咳一聲。
馬超接著道:“貴使,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如果貴使肯幫忙,上庸縣令一職,虛位以待。”
楊松想了想,諂媚道:“感謝將軍厚恩,松願效犬馬之勞。”
……
“少主,伏波將軍已經同意議和,少主進宮的日子不遠了。”
伏波將軍部,客帳。
張修的養女張氏跪坐案前,雙目微閉,聽完侍女匯報,微微點了點頭。
“這裡不限制你走動,
你繼續去打探情報,關於狗皇帝的一切,我全都要知道。” “是,少主。”
……
西城縣。
民宅中,一燈如豆。
蘇固舊部趙嵩躺在一個藤編床榻上,還在養傷。
忽然,一個黑影掩門而入。
“伯高兄,不好了!”
蘇固聽到來的人是陳調,急忙坐起身子:“可是朝廷那邊的態度有了變化?”
“伯高兄所言不錯,朝廷和張魯議和了,還結了姻親。”
“咳!”
趙嵩猛咳一陣,陳調趕緊為他順氣。
“元起,是時候了,你拿著皇妃的兵器,親自去一趟長安,務必見到陛下。”
“告訴陛下,他的皇妃還活著,現在懷胎四月,就在我們手中,讓他拿張魯的人頭來換。”
……
滎陽。
兗州的叛軍在陳宮的帶領下,迅速得到袁紹的支持。
袁紹表奏陳宮為兗州牧,暗中援助兵馬,命他進攻虎牢關。
陳宮率領大軍圍困住曹操駐守的滎陽城。
準備和曹操決戰。
此次出兵的名義,是請朝廷處置貪官曹洪。
滎陽城下,喊聲震天。
“交出曹洪!交出曹洪!”
城內。
曹操聚集眾文武。
南陽大敗後,散兵往滎陽聚集,程昱、荀彧等投奔而來。
兗州士族幾乎全部倒戈。
這次陳宮突然起事,雖說和荀彧有些關系,但這種局面是荀彧也沒有想到的。
荀彧雖然反對屯田,但歸根結底是反對朝廷借助屯田策略集中權力。
荀彧的理想,是建立一個士族王朝。
即降低皇權對國家的影響,讓士族共同決議朝政。
這樣就不會因為一兩個昏君,葬送整個國家。
而士族想要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就必須掌握國家的經濟命脈,即土地。
軍屯的出現,就是朝廷和士族爭奪國家經濟命脈的策略,他必須反對。
荀彧只是打算一步步提升軍屯的稅賦。
不斷逼迫百姓妥協。
當軍屯稅賦達到一個高點。
軍屯優勢不再,百姓們自然乖乖回士族莊園耕種。
只是沒想到,陳宮居然利用了他的策略,激起了民變。
荀彧不想參與殺官造反,於是又來到曹操這邊。
聽著外邊喊聲震天,曹操一臉愁容。
曹洪轟然跪下:“兄長,洪有罪,貪圖了軍屯物資,但洪隻拿了一點,絕不是陳宮所說的全部侵吞。”
曹操還是想護曹洪的,現在身邊也沒幾個人了,不能僅僅因為貪汙殺了曹洪。
曹操看了一眼眾文武,程昱、荀彧對上了眼神,一起出列:
“司空大人,現在還在用人之際, 還是放過曹洪將軍,請他戴罪立功吧。”
曹操正好有個台階,要寬恕曹洪,忽然看到一個傳信兵匆匆而來。
“司空大人,不好了!”
“不就是敵軍圍城嗎?滎陽城高池深,糧草足備,又有虎牢關依托,還能怕他們嗎?”
“大人,你去看看吧,陳宮他居然出了這麽個毒計,實在是……”
曹操手握長劍,領著眾文武來到滎陽城頭。
看著城下的景象,曹操的腦袋猛然一震,感覺頭痛欲裂。
城下,敵軍陣中。
橫擺著兩面大鼓,兩個身懷六甲的女子,穿著輕薄的紗裙,在鼓上跳舞。
周圍的叛軍一陣嬉笑。
曹操望見城下軺車上的陳宮,怒吼道:“陳宮,你無恥,竟然讓我的夫人當眾跳舞,我誓殺汝!”
陳宮在城下吼道:“曹賊,汝弟曹洪,愛看鼓上舞,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他以征戰為名征召生人婦,供自己賞玩,某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曹洪急道:“陳宮胡說,那些官員進獻女子時說了,她們都是寡婦或歌姬。”
曹操頭痛難忍,思維逐漸混亂。
曹操知道,陳宮是個正人君子,用這毒記,完全是為了吸引自己出城。
他也相信,陳宮不會殺害自己妻兒。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忍住。
“交出曹洪!交出曹洪!”
聽著城下叫喊,曹洪拔出劍,搭在脖頸:“兄長,洪願一死謝罪!”
“子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