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庭,
“什麽?”
匈奴單於伊稚斜聽說霍去病和劉瀚再次打敗渾邪王和休屠王后,怒氣衝衝的從王座上站起來了。
最近他的身體好多了,頭上帶著有羽毛的王冠在發顫,說明他非常非常生氣。
“這不是蠢豬嗎?被一個還不到20歲的漢朝將領,在同一地點,用同一種方式打敗,打趴下兩次,兩次呀,他們就不覺得羞恥嗎?他們還配做我大匈奴的王嗎?配做昆侖神的子民嗎?”
匈奴單於伊稚斜說得唾沫橫飛,神情激動,手指指天指地值空氣。
失去河西走廊對匈奴意味著失去了重要的戰略地理位置和資源,對其政治和軍事影響將是巨大的。
河西走廊是連接中原地區和西域的重要通道,掌握了這一地區意味著匈奴可以有效地進行貿易、人員流動和軍事活動。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這句話可不是說說唱唱的歌謠,而是他們面臨的實際現實。
“要這樣的蠢豬有什麽用?啊,你們告訴我,有什麽用?”
站在他前面的趙信說話了,“我看,如果河西戰場再這麽發展下去,丟掉整個河西走廊只是時間的問題吧。”
“我也要學一學漢朝的皇帝,來一個賞罰分明。”
趙信非常了解漢武,“漢朝皇帝從不饒恕打了敗仗的將領。”
“咚!”
匈奴單於伊稚斜終於下定決心了,他把金色的王杖往地上一立,大吼起來:“派使者,去河西走廊,召渾邪王和休屠王回王庭述職,快去。”
“是!”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命令將徹底葬送河西走廊。
於是,霍去病和劉瀚的夏季攻勢剛結束,伊稚斜單於就派人到河西走廊,請渾邪王和休屠王到王庭赴宴。
匈奴一般在正月小會單於王庭,主要請左地部落首領,也就是左賢王部落。五月大會龍城,主要請匈奴本部首領。
河西走廊這些部落,一般隻參加右賢王的大會,前幾年,衛青大敗右賢王,導致其實力大損,於是渾邪王和休屠王都漸漸不受他控制了。
看著河西走廊這幾年各部逐漸擺脫右賢王控制,伊稚斜單於準備乘虛而去,目的是把匈奴三部統一起來。
渾邪王清楚這是鴻門宴,吃了敗仗,還把單於的弟弟日磾給丟了,匈奴單於伊稚斜多半不會繞了自己。
一人性命事小,搞不好整個部落都要從此走向消亡。
休屠王也不想去王庭,畢竟祭天金人在他手上被漢軍奪走,他也吃了敗仗,兩人半斤八兩。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們確實損失慘重,沒有辦法抵抗匈奴單於。
霍去病和劉瀚先後兩次出擊河西走廊,使得河西走廊匈奴戰損四萬余騎,還都是精銳,又降服了許多部落,他們幾乎損失接近一半的兵力,這絕對是傷筋動骨了。
具體而言,渾邪王勢力范圍內,折蘭部、盧侯部、稽且部消亡,酋塗部、單桓部、呼於耆也元氣大傷。
休屠王這家夥雞賊,情況要好一些,但也不樂觀,遫濮部消亡,而單於賜給休屠王的祭天金人被霍去病奪走。
河西走廊這些匈奴部族,他們每年都必須為右賢王提供牛羊駿馬,出征時還要派兵跟隨,打下來的地盤卻一寸都得不到。
這些年渾邪和休屠率河西走廊各部,極盡全力減少匈奴右部的控制,
他們的終極目標是學烏孫,劃地為王,不受右賢王節製。 本來已經快要達到這個目標了,可惜漢軍兩次河西大戰,讓他們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現在他們幾乎無路可走,回王庭,大概率要被殺,部落被兼並,休屠王可能回好一些,一則他與伊稚斜單於關系密切,而則他這一次損失沒有渾邪王大。
思前想後,渾邪王大一咬牙,叫來他的心腹當戶褒刺噶,“你過來,這樣……”
“是!”
“一定要小心,不要讓人發現。”
“是。”
於是,渾邪王的使者褒刺噶帶著十幾個心腹來到了大漢的邊疆,他極其小心,看見邊境有漢人的馬車經過,立刻派人要去把他們捉住了。
“快跑呀,匈奴人來了。”
馬車上的人立刻下來,四散而逃,
“站住。”
“站住!”
匈奴士兵沒有射箭,只是騎馬,沒有一會兒就將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漢人圍住了,他大驚失色。
“單於饒命啊!”
“單於饒命呀!”
他被匈奴士兵拖著,雙腿發軟,口中大叫。
“饒命,饒命,不要殺我,嗚嗚,不要殺我……”
就差尿褲子了,渾邪王的使者褒刺噶走上前,拽著他的領口,努力擠出看似和藹的笑容。
“你不要害怕,我是匈奴的使者,我要見你們漢朝的皇帝,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你們漢朝的官員?”
渾邪王的使者褒刺噶當然不敢直接去見漢朝官員,他怕被砍了,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
“嗯,這個給你。”
渾邪王的使者褒刺噶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兩金子,塞到漢子的手中,此時的漢子驚魂未定的,哆哆嗦嗦的接過金子。
“好!”
於是,他帶著渾邪王的使者褒刺噶來到了大漢的關卡處。
“站住,幹什麽的?”
士兵攔住了他們,漢子高呼,“我們要見大行令。”
大行令,在先秦初稱典客,掌歸降的各少數民族。景帝中六年改稱大行令;武帝太初元年改稱大鴻臚, 又改其屬官行人為大行令。
簡單來說相當於後世的外交部部長。
沒有多久,他們就被大行令接見了。
“什麽事情?”
渾邪王的使者褒刺噶高呼,“我是渾邪王的使者褒刺噶,有天大的事情,要見你們的皇帝。”
“什麽?見皇帝?渾邪王?”
大漢的大行令不敢怠慢,立刻快馬加鞭,派人送他去長安了。
而未央宮內,漢武帝坐在王位上,有些疑惑,
“渾邪王?他派使者想做什麽?”
“啟稟陛下,河西走廊的西部匈奴已經崩潰,他派使者來是些歸順我們大漢朝廷。”
“投降?”漢武帝臉色不變,不悲不喜。
“陛下,渾邪王和休屠王各部接連遭到我驃騎將軍的打擊,損失慘重,匈奴單於十分生氣,派使者召渾邪王和休屠王,回王庭述職。
說是述職,很可能是問罪,殺他們兩人,吞並他們的部落,兩人感覺不妙,又打不過匈奴單於,只能求我們大漢的庇護。陛下,你是不是要親自見一見使者?聽聽他怎麽說。”
漢武帝擺手拒絕了,“不忙。”
他有點不太相信渾邪王會就這麽投降了。
他思考了幾秒鍾後,問道:“渾邪王和休屠王兩部,加起來,現在一共有多少人?”
“男女老少,號稱數十萬。”
“這樣,立刻召集驃騎將軍來見朕,還有大將軍衛青。”
“諾!”
似乎想到什麽,他繼續道:“對了,劉瀚也召集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