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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羽林》第84章大局為重
“殿下,該您落子了。”

 今夜太子劉據,也不知道怎地兒,總覺得自家思緒煩躁,坐立難安,以至於同衛廣於大帳中對弈時,還未開始下上幾步,便呆坐半晌,久久不語。

 “唉!”

 劉據聞言,歎了一口氣,索性便將手中棋子隨意扔在了棋盤上,起身向帳外走去。

 衛廣見此,和一眾宦官,宮女,趕緊從後面跟上。

 “殿下,夜深天涼,您要保重身體啊!”

 太子劉據剛剛出帳,正好遇上帶著食盒過來的史良娣,她見太子僅著薄衫,便迎風站於帳外,連忙從一旁宮女手中,接過皮裘大氅,溫柔的為其披在身上。

 劉據聞言,默不作聲,只是輕輕拍了拍自家良娣的柔荑,以作回應。

 “殿下勿憂,趙將軍,任將軍,皆是久經沙場,手下士卒,俱為精兵,不管是才智,勇武,皆非匈奴蠻夷可敵,隻請殿下靜待捷報便可。”

 衛廣雖然一直在以私人名義,催促任平進軍,但這並不等於他對任平和趙充國的統兵能力產生懷疑。

 “孤安!汝自先鋒軍營而來?”

 這一注,衛廣壓得甚多,若任平所部,真要是全軍覆沒了,他縱然再不甘,亦只能領兵回撤了。

 “許野拜見殿下!殿下聖安?”

 營中諸將,有不少想要就此暫退,和大軍匯合,但任將軍和趙將軍,恐李陵趁機追擊,便下令屯兵原地,加固營地防禦,以拒匈奴兵馬!

 “殿下,我軍雖是大捷,但傷亡亦不小,眼下先鋒部隊可戰之士不足二千,全營傷者達一千余人。

 此戰機,數年難逢,任將軍說,萬不可因他一人,而使三軍受累,如此他便是活著,亦終生寢食難安,還請殿下和衛副帥,即刻率大軍攻佔范夫人城,任將軍言到,有他和趙將軍在,斷不會放浚稽山中,匈奴主力一人而過。

 五千士卒,死了不可惜,重要的是,任平帶走了幾乎太子劉據這一路,所有能打的乾將了。

 傳孤的旨意,加派探馬,任卿,趙老將軍已然五六日沒有訊息了,孤甚感憂慮!”

 先前衛廣遲遲未動,皆因任平所部,沒有探查到,留在漠南的匈奴主力位置。

 “此戰我軍大勝,斬匈奴敵首數千,敵軍膽寒,自相踩踏,死傷共計上萬,繳獲戰馬千匹,輜重軍備,小的來時還未來得及清算,戰後任將軍恐叛將李陵收整殘兵,又命沃野軍營長羅愣娃,率玄鎧騎兵,再追匈奴三十裡,匈奴被嚇得肝膽皆破,連夜逃回匈奴大河,不敢再戰。”

 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在帳外傳來,許野卻並無喜色而是心中凜然,他不敢想,莫不是任將軍已然遭遇不測了?

 史良娣不通軍務,朝政,但是她懂該如何做一個好妻子,她此事默默握住太子劉據的手掌,以誓自家與夫君同在。

 “殿下……”

 衛廣生怕自己這邊有所妄動,被匈奴主力騎兵和衛律所在的范夫人城部隊,來一個兩路夾擊,錯失了他們先前的主動,有力局面。

 “哈哈哈……好!好啊!殿下!大勝!大勝呀!”

 從他的太子符節,調不動北軍的那一刻起,劉據便清醒了過來。

 “諾”

 “衛副帥要抗旨不成?”

 “孤記得,任卿和趙將軍率軍出發時,可沒帶多少冬衣,草原夜間這般天寒,前線士卒該如何苦挨?

 許野說到最後,已然泣不成聲。

 太子劉據見到一臉風塵,衣著狼狽的許野,並未著急聞訊,反倒是回了句話後,便自行進了大帳。

 許野也沒有讓劉據失望。

 劉據剛剛下旨,帳內的黃門,小宦官,以及許野,便要著手去辦,卻是被衛廣一聲吼,給全權攔住。

 值此千載良機,殿下萬萬不可因私情而廢公務,任將軍一人之身可換我大漢邊境萬民,十年安樂,孰輕孰重,殿下想必自能聖斷!”

 盡管許野帶來的是好消息,但太子劉據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他心中那種莫名的煩躁,並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有絲毫減弱。

 “殿下,夜深了,您乃是三軍主帥,貴體萬不容失,還請先行回帳吧!”

 “宣趙三箭覲見!”

 許野一路星夜兼程,不敢怠慢,此時著實口渴,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氣息卻是不夠了,不由得暫停,喘了一口氣。

 衛廣久經沙場,自然能夠看到,經此一役,只要任平能夠穩住三五日陣腳,自己完全可以趁此一舉收復范夫人城。

 近來得知霍光大部隊還在受降城徘徊,只有數千胡騎,快要抵達范夫人城後,衛廣反而不急了。

 “方才據汝所說,此戰我先鋒部隊死傷不下數千,今我大軍不攻范夫人城,將置他們和邊境百姓於何地?

 衛廣之言一出,大帳之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坊間有句俗語,太子劉據深以為然。

 只要奪下范夫人城,殿下此次北擊匈奴,便可進全功,任將軍預料,一旦我軍拿下范夫人城,同霍光部,商丘成部,形成三線聯動,匈奴狐鹿姑單於,必不敢與我軍硬碰,派人求和不過是時間問題,我軍可借此邊談邊拖,匈奴必然以缺糧而致使大量牧民,士卒死亡,元氣大傷,數年無法再犯邊。”

 巫蠱之禍把“天真”的劉據。一棒子給錘醒了。

 衛廣也知太子劉據此舉深意,無非便是怕稍後軍情太過“勁爆”,讓許野在帳外通稟,不好封鎖消息,恐影響軍心罷了。

 一向太子劉據,都是穩住釣魚台,今突然表現得這般急切,衛廣也不明所以,只能勉力寬慰。

 許野的這個想法,和帳內眾人大致相同。

 任平對他來說,不是一般的功臣乾將,他深知,若無任平,自家此時能否還活著,都是一個未知數,並且先前自家母后衛子夫,一再跟他強調任平的重要性,太子劉據亦深明其理,但這都不是他糾結的原因所在。

 可眼下,困擾他下決斷的是,一旦任平因此亡故,天下臣民,會不會就此而涼了心。

 殿下!任將軍在同匈奴鏖戰時,為掩護策應趙老將軍和羅營長,身先士卒,身中數箭,箭頭拔出後,血水足有半盆,臉色已無活顏,體發熱症,嗜睡昏厥,不能理事,軍中事務,現皆由趙將軍代管!

 他聞言,在短暫的思慮了片刻後,當即下旨。

 劉據在衛廣和自家愛妾的連番勸說下,也不好再執意如何,就在他轉身即將回帳之際,自遠處傳來急切的稟告人聲。

 “諾!”

 一旁的許野,得了這個結果,自是高興,趕緊連同黃門,小宦官,就欲去帳外傳旨。

 “有何軍情,速速報來!”

 “衛廣,汝莫不是要棄為大漢浴血廝殺的任將軍於不顧?”

 此時衛廣之心,已然跌到了谷底,但太子進帳了,他卻不能越俎代庖,先行查問,隻得耐著性子,隨太子一同進帳。

 在如此朝局,任平能夠舍身護他,並且不求回報,沒有怨言,太子劉據焉能舍他?

 初見太子,趙三箭自然免不了緊張,好在他心中已然將任平交待的話語,背了千百遍,此時近乎下意識全盤托出。

 “啟稟殿下!我乃沃野軍,任將軍麾下二營長趙三箭,有緊急軍情上奏!”

 “手裡沒把米,連隻雞都甭想哄住。”

 “殿下!”

 “任卿真乃孤之肱骨,大漢之梁柱也!此事便按任卿之言而定吧!”

 故而此時,他的神色反比太子劉據急切許多。

 太子劉據動動嘴,周遭的宦官便要跑斷腿。

 “殿下!漠南主力已被我軍先鋒部隊重創,正該趁此良機,率大軍直奔范夫人城。

 “正是!”

 難道他任平的性命,便比我大漢邊境數萬百姓還要重麽?”

 為首的黃門接了旨意後,哪裡敢怠慢,連忙暗暗示意手下小宦官,去為殿下傳旨。

 “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殿下所望,不負任將軍所期。”

 再是急切,禮數不能忘。

 “衛副帥,莫要再言,孤意已絕,若孤連任卿都護不住,何談護萬民?

 許野聽到衛廣的催促後,撇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而是繼續面向太子殿下接言稟告。

 在劉據眼中,事情再大,也大不過當日的巫蠱之禍。

 他這裡喘口氣,太子劉據和副帥衛廣,卻都等不及。

 衛廣現在深受當局者的迷困,只能看到許野帶來的好消息,以及未來自家戰局的有利轉變,卻是忘了,如果只是為了報捷,許野何必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他也無需如此急切。

 “任將軍命臣向太子殿下轉稟,其身上傷勢並無大礙,殿下無需掛念,只需派些醫師藥品,隨臣一同趕回營地即可。

 還不待太子劉據催促,衛廣便先開言詢問道。

 衛廣聽到帳外之人言語,臉上已經露出淡淡的微笑了。

 許野還待繼續與衛廣爭辯,卻是被太子劉據一聲喝令,直接封了口。

 “諾!”

 許野見此,也不遲疑,直接回稟道。

 太子當面,趙三箭自不敢妄言。

 “稟殿下,我軍兩日前,在距離浚稽山不過二百裡之地,發現了由叛將李陵率領的三萬匈奴騎兵,任將軍同趙老將軍定下計策,派都尉馬長海,領兵五十星夜前往匈奴駐軍之地,以計誘之,李陵中計,統兵追逐半夜,至先鋒軍營外二裡,同我軍展開鏖戰。”

 “孤安!”

 太子劉據聞言,當即停住了腳步,不用他發話,其身邊黃門,聞聲後,已然先行一步,帶著幾個小宦官,急匆匆的去迎許野了。

 他明白,這滿朝臣子,就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孩童,他們所求不一而足,但若是在自己這裡得不到滿足,平時畏懼於帝皇天威,不會表露出來,但只要自己稍顯頹勢,他們不趁機在自己身體上扯下來一塊肉,便已經算是忠心了,想要他們拿自家性命為賭注盡忠,無異於癡人說夢。

 此時躲在城中的叛將衛律,僅有數千兵馬,如何敢和他抗衡?

 “殿下,衛老將軍所言甚是啊!”

 若只是如此的話,任平和數萬邊民一對比,太子劉據立馬就會有決斷,他根本不會猶豫,直接便要選擇數萬邊民。

 “殿下何在?我是許野,我要見殿下,我有先鋒部隊的緊急軍情!”

 “宣!”

 衛廣聽到此處甚是高興,他情不自禁的起身,給太子劉據賀喜。

 衛廣聞言,冷笑一聲,不見絲毫惱怒。

 反觀漢軍可以用范夫人城為據點,四處派兵,巡查整個漠南草原,使匈奴在漠南絕無一寸放牧之地。

 待到太子劉據穩穩坐在大帳主位後,他方才揮手示意許野開始稟告。

 “戰況如何?任平,趙充國現在何處?我軍損失多少兵馬,他們幾日能夠撤到此地?”

 沒有主將,兵再多,亦無用,衛廣乃沙場老將,焉能不知這道理?

 衛廣見太子劉據的眼神變了,雖是心中萬分不願,卻再不敢繼續進言。

 此時大帳之中,最為糾結掙扎者,莫過於太子劉據了。

 任卿乃是父皇與孤的肱骨之臣,焉能有失?”

 自然衛廣也不好在此時繼續勸諫,太子劉據臉上的怒意,帳內眾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太子劉據不禁颯然淚下,好半天,他方才出言。

 “衛副帥,傳孤的旨意,全軍即刻整備拔營,增援任卿,派一隊騎兵,先行帶上所需醫藥,火速前往先鋒部隊救治任卿。

 現在已經確定了任平所部找到漠南的匈奴主力,並對其加以重創,這個時候,衛廣便沒有被兩路夾擊的後顧之憂,只要他能一舉拿下范夫人城,那匈奴人在漠南,便徹底沒了立足之地。

 他只不過是怕霍光搶了自己的大功罷了。

 許野見此,心中憂急,卻也顧不得身份之差,當即指著衛廣,頓足叫道。

 雖然在之前,太子劉據隱約間,已有預感,但是他並沒有敢往此處深思,今得了許野之言證實,劉據雖驚不亂。

 沒經歷巫蠱之禍的太子劉據,不會有這個想法,他只會覺得,自己是大漢太子,未來的大漢皇帝,只要他行事正派,為天下百姓著想,底下的臣子,就會擁護他。

 軍中缺藥,再這麽下去,任將軍恐不能久持,還望殿下,www.uukanshu.net速速支援救治!”

 反觀太子劉據,卻是將身下座椅,捏得“滋滋”作響。

 區區匈奴蠻夷,孤能打出一次戰機,便能再打第二次,第三次!”

 “好了!爾等皆住言!”

 再則,對於戰局的理解,太子劉據不如衛廣,任平,但是對人心的把握,他卻自認為不輸二者。

 我軍距離范夫人城不過幾百裡,今夜便動身,區區數日便可抵達,此時范夫人城守軍,孤立無援,臣敢保證,不消一日便可攻下范夫人城,若一日攻不下,臣願以死謝罪。

 “臣不敢!”

 他雖跟隨任平時日尚短,但卻對任平的為人,深感欽佩,尤其是對方極為禮遇他們北地遊俠一眾人等,焉能不讓他效死力?

 衛廣未曾注意到的細節,皆被太子劉據看在眼裡,故而他對於衛廣的賀喜,無動於衷,只是靜靜等待許野的下文。

 一旁的衛廣聞言,心中亦是一驚,暗道:莫非前線真出了什麽變故不成?

 趙三箭言罷,大帳內眾人久久無語。

 如此風浪都被自家挺過來了,世間於他,還有何事可懼?

 整個巫蠱之禍中,一直堅定支持他的,只有衛家和自己母后,其他外臣,將領,即便都知道江充乃小人奸佞,但卻無一人幫他,包括先前的衛家門庭下屬,北軍護軍任安。

 “臣趙三箭拜見太子殿下,恭請殿下聖安!”

 反觀太子殿下,真到事臨頭時,倒是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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