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好花灑,熱水嘩啦啦地衝在了奈爾薇斯光滑的皮膚上。
“Maria Ave maria~”
奈爾薇斯輕輕哼了起來。
浴室的燈光閃了一下。
有的人體制天生容易招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老倒霉蛋了。
奈爾薇斯準備抬頭看一下燈,是不是需要找師傅來修理一下電路。
一滴液體落到了鼻尖。
奈爾薇斯的注意力正放在燈管上,但她那比狗狗更厲害的嗅覺系統一下引起了奈爾薇斯的警覺。
這股腥味……
是血!
一瞬間,V開啟了鷹眼。浴室四周盡收眼底。
她也看到自己鼻尖上的血滴。
天花板並沒有血跡。這滴血不來自樓上。
血腥味越來越重了,逐漸濃到了一個刺鼻的地步。
回頭看去。
這血,竟然是從花灑裡噴出來的!
大量的鮮血撲面而來,浴缸的塞子並沒有塞上,血液卻凝聚在浴缸裡遲遲不流走。
V趕緊躲開了花灑衝出的血液,並試圖關上花灑。
可即使關上了龍頭,血液依然持續不斷地衝出。
直到V的小腿完全沒入血液中,V這才反應過來,如果不是有人惡作劇的話,自己應該是真的撞鬼了……
V雙手抓住了浴缸邊緣,慢慢地將腿從血液中抽出來,又緩緩地將腿放到浴室地板上。
板著死鷹眼,V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幹嘛。電影裡主角碰到這種情況是怎麽做的來著……
總之當作看不見,先溜吧。
今晚就去克萊夫的實驗室賴著好了,有機會回來把這小區燒了吧……
所謂演戲演到底,V決定打開水龍頭淡定地刷個牙。
不知道哪本小說裡說過,如果你看見一些不尋常的東西,千萬不要讓它們知道你看得見它們。
呆滯地打開水龍頭,還好,流出的是水。
V克制著飛速離開的強烈欲望,如果確實碰到了鬼,自己不能引起它的注意,更不能把鬼引到克萊夫的實驗室……賴在實驗室之類的,只是說說而已。
僵硬地擠出一點牙膏,V喝了一口水,涮了涮嘴,又仿佛壯膽一般“tui!”一下把水吐掉,開始刷牙。
無意間抬了抬頭看了一眼鏡子。
那個盛滿血的浴缸,出現在了鏡子裡映出的V的身後。
那裡本該是門才對。
“厚禮蟹!”心裡罵到。
手上稍微抖了抖,但V還是強裝無事發生的樣子。
“你看得到,對吧?”
一個尖銳的女聲在V的耳旁響起。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V顫抖著碎碎念到,突然轉身將牙刷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狠狠一扔,但牙刷只是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擊碎了一塊瓷磚。
剛一轉身,本該是門的位置卻出現了一個浴缸。
就是鏡子裡那個盛滿了血的浴缸。
啪!一聲清脆的瓷磚斷裂聲。
剛剛V所站之地的瓷磚被V生生踩裂,也不管身後是掛著鏡子的牆,V直接來了一個超級後跳。
看到浴缸那一瞬間,V有了一個猜想。
“我不會是被拉到了鏡子裡吧……”
正因如此,V才試試能不能碰到身後的鏡子觸發傳送機制,如果不行,打洞也得跑出去!
嘭!結結實實的碰撞聲!
一直緊盯著血浴缸的V知道,
看來通過鏡子傳送的計劃失敗了。 V的嗓子裡發出一陣不屬於人類的低吼,呲著的牙逐漸變得尖銳又鋒利,下巴也被向前拉長了一些,本來精瘦的胳膊突然膨脹,虯結的肌肉布滿全身,指甲也長到了一個能一擊戳死人的地步,前腳掌墊起,後腳掌處長出了一塊跗骨。
光滑的肌膚上長出了覆蓋全身的黑毛。
傳說中的狼人。
整個身軀大了一圈,幾乎佔據了半個浴室。
而這個狼人形態,正是為了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應對戰局所用。堅硬鋒利的指甲幾乎可以撕碎大多數生物的骨頭,而狼人本身的機動性非常強大,甚至比V的人類形態更勝一籌。
V並沒有像影視片裡變成狼人後嚎一嗓子,而是直接一巴掌向浴缸拍了過去。
當!
仿佛金屬相碰撞在一起一般,狼人凶狠的利爪並沒有如期撕碎浴缸。
見狀,V沒有去管浴缸,只是立馬開始瘋狂撕扯地板。
那全力一擊都對那浴缸沒啥作用,此時當然是溜之大吉。
還好,地板並沒有表現出浴缸那牢不可破的特性。
鋼筋與水泥被利爪輕易地撕開,幾秒的時間,浴室裡的地板幾乎就被V拆了一半。
“再見!”看見已經挖開了一個小洞,V立馬恢復了人形,抬起腳狠狠地踩了下去。
“吾心澄如明鏡,所行皆為正義!”順著踩出的洞跳下去的V不忘念叨一句。
“啊!”剛落地的V大喊一聲,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浴室。
“壞了壞了,鬼打牆!”
正當V愣神的功夫,浴缸裡的血液如同沸騰了一般,開始咕嘟咕嘟冒泡。
V心裡一橫,管你是什麽,跟你拚了!
狼人形態再出,黃色的瞳孔凶惡地盯著浴缸裡的鮮血,不管一會兒冒出來什麽,先給丫撕了再說!
只見血色浴缸裡,一個披頭散發的歐洲女人緩緩從浴缸裡升起,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死死盯著眼前的狼人。
這個出場方式……難道是!
血腥瑪麗,一個天天拿處女血泡澡以使得自己青春永駐的恐怖女鬼。
縱然狼人面目凶狠,此時的V心裡也慌了起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瑪麗看著眼前的狼人,空洞的眼眶裡流出兩行血淚,張開了那張已經乾枯了的嘴發出了一陣極其淒慘又刺耳的尖叫,震得V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狼耳朵。
本來狼人形態的聽力就已經加強了不少,現在被這破鑼嗓子一吼,V整個人難受得不行。
“吵死了!”一聲怒吼,V的恐懼變為了憤怒,兩隻利爪狠狠地向瑪麗揮去,巨大的力量帶起一股狂風。就在V以為即將得手的時候,爪子卻停在了半空中。
“呃!”V說不出話。
瑪麗伸出她那枯瘦的皮包骨胳膊,在巨爪即將碰到自己的一瞬間,穩穩地掐住了狼人粗壯的喉嚨。
狼人的形態逐漸褪去,V被瑪麗提到了半空中。
那乾枯的手臂擁有著與外表完全不符合的力量,即使V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根本無法撼動其一根手指。
狼人的特征完全消失,瑪麗看著眼前一絲不掛的V,乾裂的嘴居然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處女的鮮血……”
瑪麗低聲說了一句,突然舉起另一隻手,凝成手刀,一下便劃開了V的喉嚨。
速度之快,精度之高,甚至完全避開了那隻掐著V脖子的手。
鮮血四濺,瑪麗的全身都被V的鮮血染紅。
V瞪大了雙眼,努力地想掰開瑪麗乾枯的手指,卻根本無法對抗那股巨力。
漸漸的,掙扎的力量越來越小。
“呵呵呵……”嘗到了新鮮血液的瑪麗顯得有些開心,看了看被自己鉗製住,雙臂無力垂下,眼神渙散的女人,笑得更開心了一些。
瑪麗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繩子,將V的雙腳綁了起來,將其倒掉在了天花板上,鮮血還在不斷地從V的傷口裡湧出,落入了瑪麗腳下的浴缸裡。
這女鬼真的是變態到了極點,看這意思,是想在這浴缸裡消遣一會兒。
瑪麗躺了下來,頭枕在了雙手上,一隻腳搭在另一隻腳上,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浴缸裡,閉上了那原本沒有眼球的眼睛,享受著新鮮血液的灌溉。
原本枯瘦的身軀逐漸豐潤了起來,皮膚也從脫水般的狀態變得光滑細膩,甚至胸前不可名狀之物也變得堅挺圓潤。
瑪麗用處女的鮮血沐浴,意圖永葆青春。
而原本乾屍一般的女鬼,現在卻是一副正常的歐洲女人模樣。
“啊......”瑪麗舒暢地開口哼了一聲,這個掛在天花板上的女人的血比以往自己得到的鮮血都要更加滋補。
心裡感歎了一句,瑪麗睜開一隻眼想看看V的慘狀。
“嗯?!”一聲驚歎,瑪麗迅速坐了起來。
“人呢?”V已不見人影,只剩下了一根繩子。
瑪麗有些慌張,沐浴鮮血後,自己的力量會變得非常弱,而那個女人被自己如此放血後竟然還能悄無聲息地消失.......
瑪麗再也坐不住了,立馬從浴缸裡站了起來,同時腳下的血液又開始沸騰,準備跑路。
正當瑪麗準備下沉回到血水裡時,兩隻強壯有力的胳膊穩穩地從她身後鉗住了她的脖子,同時自己的膝蓋仿佛被從後頂了一下,被迫向後倒了過去。
“啊!你這個蕩婦!臭婊子!放開我!”瑪麗開始像潑婦一樣罵街。奈何她們的語言裡罵人詞匯實在貧瘠,罵了半天也就是把那幾個詞排列組合一下。
V死死地鉗住瑪麗的脖子,用膝蓋頂住瑪麗的膝蓋,這樣瑪麗就無法站起來。看來,只要瑪麗不站起來,就無法從浴缸的血水裡遁走。
手上再生力,硬是將瑪麗從浴缸裡拽了出來。
瑪麗身上的破布就這樣在打鬥中不小心扯掉了。
兩個赤裸的女人就這樣纏鬥在了一起,要不是一個是女鬼,一個是放血半天都放不死的超人類,這副光景將會有許多可挖掘的藝術價值。
三隻觸手伸出,固定住了瑪麗的雙手雙腳,還有一隻則緊緊地勒住了瑪麗的脖子。
“你的力量小了很多啊,賤人,哦不,賤鬼。”V已經沒有了見鬼的恐懼,而是滿腔的憤怒。
從來都是我把別人吊起來放血,沒人可以把我吊起來放血!
鬼也不行!
但是V知道此時不能給瑪麗來一刀,很明顯,瑪麗在吸收了血液之後力量變得非常弱,鬼知道把她血放了會不會又變成那個無敵的乾屍。
“你為什麽不會死?你不是人類嗎?這些惡心的觸手又是什麽?”瑪麗雖然被勒住了脖子,可一點也沒影響她說話,只是此時的她的聲音已經不像剛才那樣乾癟了,反而更像一個正常女人說話的聲音。
“誰允許你發問了?”觸手力道再加三分,但瑪麗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V脖子上的傷痕早已愈合,剛才雖然出血量極大,但對V本人而言,這還不算什麽。
由於力量變弱,鬼打牆已經消失。
又伸出一隻觸手,從客廳拿到了一些零食,V就這樣吊著瑪麗在浴室吃起了零食。
一番思索,V又多伸出幾隻觸手,將瑪麗捆得像某些遊戲裡的女主一樣的姿勢。
“呵,豬就是豬,只會吃些豬飼料。”V沒有給瑪麗的嘴裡也插進一隻觸手,因此瑪麗還能開口說話。
“那你不也在豬血裡泡了許久,依我看,你也就是一隻變態豬罷了。”V瞪著瑪麗,將薯片大把大把地塞進嘴裡,剛剛流的血有點多,得好好補一補。
“你這個臭婊子!放我下來!我們單挑!”
“說來說去就這麽幾個詞兒,你能不能有點新花樣?”
“哼,你這種豬生下來的豬崽子,隻配我說這幾個詞。”瑪麗用非常不屑的眼神看著V,一副你打我啊的表情。
“你說什麽。”V的聲音低沉了起來,鷹眼死死地盯住了瑪麗,瑪麗剛剛放完狠話後就把頭側過去了,現在聽V一問,剛要回頭再說一次,就對上了那鷹一般的眼神。
瑪麗愣了一下。
那種被遺忘了幾百年的情緒,慢慢從瑪麗那早已不存在的心裡生了出來。
恐懼。
瑪麗想起了曾經那些被自己殺死的少女。在她們絕望的眼神裡讀到過類似的情緒。
想不到有一天,這樣的情緒,會在自己心裡產生。
瑪麗極力想不再去看那副不屬於人類的瞳孔。但她無法轉頭,或者閉眼。
恐懼已經侵蝕了全身,仿佛陷入了冰冷的海底,腳下是無盡的未知深淵,即使想極力遊上海面,用盡了全身力氣,卻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看著腳下的深淵越來越近,最後將自己吞噬,而自己絕望的悲鳴也終將成了深淵的一部分。
瑪麗沉浸在自己的恐懼體驗裡無法自拔,而V則是用觸手拿來了自己的袖劍。
鮮血的味道將瑪麗從幻想裡拉了出來,她回過神就看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V。
不過她認得出來,那股鮮血是V的,並非自己的。
瑪麗心中暗道不好。若是這蠢女人真的給自己放血了,反而可以恢復力量,到時候自己演演戲,哭個爹喊個娘,引這女人繼續給自己放血。等血放得差不多了,就能把這蠢女人給撕了。
現在, 這蠢女人把自己手給劃得血呼呼的是想幹什麽?剛才吃薯片吃進腦子裡了?
隨後,瑪麗更疑惑了。
V用一隻觸手將她的嘴和鼻子都穩穩地封了起來。
自己又不用呼吸,想把自己憋死?果然這女人腦子秀逗了。
只見V將沾滿鮮血的雙手貼在了瑪麗肚子兩邊。
瑪麗還在想:“這女人到底怎麽了,腦子壞了開始給自己送血了?”
突然,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自己腰上傳來。
瑪麗瞪大了雙眼,原本空洞一般的眼窩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雙眼,藍色的瞳孔放得老大,一股萬箭穿心的感覺從腰上傳來。
“你吸收的血越多,你就越像人。”V緩緩開口說著。
“人,會疼。”
V保持著同樣的姿勢,而瑪麗甚至疼出了一頭的汗。
怎奈鼻子和嘴都被觸手堵住,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不然瑪麗的尖叫肯定會讓整個小區都聽到。
V的左手上轉化出了無數非常非常微小的毛,就像壁虎手上的由角蛋白構成的納米級尺寸的毛。但V轉化出的纖毛數量可比一隻壁虎多得多。
而右手上長出了無數非常非常細小的刺,細小到每一根刺,都只和一個細胞一樣大。
於是,借助這些纖毛產生的吸力與刺,V對瑪麗的剛長出的神經元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攻擊。
所謂十指連心。
不過是V的十指連著瑪麗的心。
就這樣,V站在浴室,用觸手拉著幾百年前就死了的女鬼,開始了她的首次折磨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