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
曹大柱胡亂揮拳,左一下,右一下,全身熱氣騰騰。
身上的傷勢痊愈,丹田中的那團氣流便潛伏下來,不再散發能量。
胡亂折騰了好一會兒,用來升級的點數依舊沒有觸發。
這讓曹大柱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從哪方面入手。
想不明白,就不再多想。
曹大柱輕吐了口氣,邁步走到門後,打開房門。
冷風夾雜著洋洋灑灑的雪花撲面而來,冰冷刺骨。
天色暗淡下來,環視四周,不大的院子裡堆滿厚厚的積雪。
房子是三間搖搖欲墜、四處漏風的泥磚茅草房,外加兩間耳房。
耳房一間是廚房,一間是茅房加柴房。
家裡有一頭瘦毛驢,也是養在茅房裡的。
這畜生,也是家裡最值錢的東西了。
炊煙嫋嫋,廚房中火光閃爍,曹大柱大步來到門口。
鍋裡煮著粟米粥,散發著陣陣飯香。
李玲兒坐在灶前納鞋底,火光把她的小臉兒照的紅撲撲的。
她已經洗了臉,不施粉黛,肌膚光嫩,白裡透紅,容貌豐美。
十九歲的她,鵝蛋臉兒,五官精致,紅唇若櫻,眉如柳葉澄碧。
一雙杏眼宛若秋水,水汪汪的,大而勻稱,清澈溫婉。
氣質端莊嫻雅,身材高挑,豐滿勻稱,素腰楚楚,美豔多姿。
看得出來,李玲兒娘家的條件不差。
如果不是外邊兒賊匪縱橫,李玲兒只能窩在這鄉旮旯。
要是回去找到親人,妥妥的千金大小姐無疑。
別的倒好說,氣質和見識這一塊兒。
普通百姓家的姑娘,是很難熏陶和培養出來的。
聽到動靜。
李玲兒抬頭一看,連忙起身,把鞋底和針錢放到身旁的竹籃裡。
她緊走幾步,上前攙扶著曹大柱,俏臉滿是擔憂,蹙眉嗔怪道:
“在房裡呆著不好嗎?偏要出來吹冷風!”
曹大柱:“都說傷已經好了,你別擔心,我身子骨沒那麽嬌貴。”
這時又見李玲兒頭上現出一行字:4-6。
這是她的綜合實力點,在赤手空拳情況下,實力只有曹大柱一半。
顯然,曹大柱要揍李玲兒的話,她是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
兩人來到灶前坐下,曹大柱沉吟道:
“明兒你去大姐家一趟,把金鐲子拿回來。”
“那是伯母送你的東西,留著做念想吧!”
“至於糧食,你也不要擔憂,我現在好了,明兒一早就去打獵。”
“如果實在運氣不好,明後天都沒收獲,就先把毛驢賣了吧!”
李玲兒眉頭微蹙,商量道:
“能不賣嗎?家裡有頭毛驢,還是要方便不少。”
毛驢得病少,適口性好,不挑食,可以粗養,好養活。
能運輸、拉車、馱貨、載人、耕田、磨米面等,適合百姓家用。
曹大柱點點頭,含笑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賣毛驢。”
“但相比用掉你的金鐲子,毛驢賣了就賣了,以後掙銀子再買。”
李玲兒聞言,點頭回道:
“行吧,左右家裡是你當家,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頓了頓,又說:“剛回村裡,聽三嬸兒說。”
“劉家老五進山打獵,遇到了出來覓食的熊瞎子,折了一條腿。”
“說起劉老五,
有件事兒,我一直沒告訴你,你聽了別衝動。” “啥事兒?”曹大柱看著她,疑惑問道。
李玲兒道:“那天撞你的野豬,正是劉老五引到你那邊去的。”
“你聽誰說的?”曹大柱揚眉問道,“這事兒可開不得玩笑。”
李玲兒:“他跟張蠻子喝酒,自己說的,然後村裡人就都知道了。”
“這事兒真假很難說,說不準是張蠻子做的呢?”曹大柱沉吟道。
“記得我受傷那天早上,在村口遇到張蠻子,他邀我一起進山。”
“曹張兩家關系一直不對付,所以我沒答應,他想整我也正常。”
李玲兒蹙眉道:“這麽說,是張蠻子誣陷劉老五了?”
“不,或許他們倆都有參與,都不是啥好東西。”曹大柱搖頭道。
張蠻子和劉老五經常一同結伴進山打獵,兩人關系要好。
所以原主受傷,由張蠻子起頭,劉老五協助的可能性最大。
不過既然遭人暗算了,曹大柱也不是吃虧的主。
想了想,心裡頓時有了計較,於是起身說:
“你把米袋騰出來,我去找張蠻子要點兒白面回來吃。”
“正好明兒要進山,你烙了面餅,我帶走當乾糧。”
“剛還跟你說千萬別衝動。”李玲兒滿臉擔憂,又皺眉道:
“好端端的說胡話,張蠻子又不傻,平白無故怎麽會送你白面?”
“別說白送,就算找他借糧,他也不會答應的,不然我早去借了。”
“放心,我是去要糧的,不會惹事。”曹大柱揮手道。
頓了頓,又冷笑道:“我會讓張蠻子心甘情願送我白面的。”
張蠻子三十多歲,打獵經驗豐富,又喜歡強逼著別人和他組隊。
每次進山,很少空著手回來。
打到的獵物,給別人分得少,自己分得多。
所以他家的收入和生活水準,在紫竹村僅次於村正家裡。
唯有一點,張蠻子娶妻近二十年,一直沒有孩子。
為了這事兒,張蠻子操碎了心,對他媳婦兒十分不滿。
關鍵他丈人是個屠夫,對鄉下人來說算是有錢有勢的主。
加上他媳婦兒放在農村,也是難得的大美人兒。
所以這麽多年,多種原因造成張蠻子不敢休妻另娶。
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既然張蠻子有破綻,曹大柱自然會加以利用。
“真不是去扯皮?”李玲兒將信將疑,又連忙說:
“我倒不是怕你報仇,而是怕你不管不顧,兩敗俱傷劃不來。”
“凡事要三思而後行,莽撞行事的後果,大都得不償失!”
曹大柱頷首道:“別擔心,我去去就來,不會莽撞。”
李玲兒見勸不了,輕歎一聲,把米袋騰了,遞給曹大柱。
“早去早回,鍋裡的粥差不多好了,我等你回來吃飯。”
曹大柱提著燈籠,應了一聲,往後揮揮手,就出了門。
李玲兒靠在廚房門邊,吹著寒風,愣愣的看著院門,憂心忡忡。
夜風吹的嗚嗚響,大雪漫天,十分寒冷。
燈籠在黑夜裡模模糊糊,照的白雪朦朦朧朧。
曹大柱頂著寒風,走在村裡的小路上。
積雪過膝,又是晚上,他深一腳,淺一腳,蹣跚前行。
村裡只有零星幾戶,傳來微弱光芒,大多人家裡冷火秋煙。
這很正常,就算是城裡的大戶人家,正餐也隻吃兩頓。
當然,他們平時有諸多糕點、茶水、夜宵可以享用,根本餓不著。
但鄉下百姓就不一樣了,大多人都是想吃卻沒有多余的糧食吃。
家裡僅有的糧食,要優先保障壯勞力和正長身體的男孩兒。
婦女及其老弱,在這個月份,每天能吃一頓飯,就相當不錯了。
不多時,曹大柱來到張蠻子家院門口,推了推院門。
門從裡面閂住了,他舉起拳頭,用力把院門捶的砰砰響。
好一會兒,才聽到院兒裡張蠻子大聲問:“誰呀?”
曹大柱聽到是張蠻子在問話,笑了笑,沒有回答,一直錘門。
很快,張蠻子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擰著把柴刀,小心翼翼開了門。
他五大三粗,站在院兒裡像個棕熊一樣,全身繃緊,小心戒備著。
接著,他用燈籠對著曹大柱的臉照了幾下。
認清來人後,有些意外。
沒想到這小子傷勢那麽重,臥床半月,這麽快就好了。
然後松了口氣,怒眉橫眼呵斥道:
“曹大柱,你小子是啞巴?大晚上的敲門,不知道應一聲?”
紫竹村地處偏僻,常有強盜光顧,治安很不好,不怪他緊張。
曹大柱見張蠻子頭上飄著數字:12-14。
顯然,在都拿柴刀的情況下,兩人綜合戰力差不多。
不過今兒不是來打架的,而是來挑撥離間和要糧食的。
於是曹大柱鬼頭鬼腦往院兒裡看了幾眼,回頭神神秘秘小聲說:
“張大哥別急著生氣,我有一個對你很重要的消息想告訴你。”
張蠻子切了一聲,不以為然,粗著嗓子冷笑道:
“你能放出什麽好屁來?有事快說!”
“是關於劉老五和嫂子的事。”曹大柱意味深長道。
張蠻子臉色一變,舉刀上前,架在曹大柱肩上,憤怒道:
“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是吧?連你嫂子都敢編排?”
曹大柱不慌不忙把肩上的柴刀撥開,淡淡道:
“說起來,我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什麽時候見我搬弄過是非?”
“原本我是想白送你消息的,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想聽具體消息,就得拿十斤白面來換,放心,這消息值這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