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
在場的甲級宗主真想問候黃承祖宗十八代,包括白骨宗歷代宗主。
他們幾乎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黃承要麽早已投靠魔主,要麽有辦法破解子蠱的束縛。
所以才能如此爽快,將其他人架在火上烤。
“哈哈,是我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
白玉京大笑,心中對黃承如此痛快飲下蠱酒,倍感意外,卻不妨礙他借機豎立一個典型,“黃承忠心可嘉,天榜第一的獎勵翻倍,宴後立刻發放!”
說到這裡,他眼眸掃過不喝蠱酒的宗主們,面無表情道:“你們還在等什麽?”
“屬下對魔主忠心耿耿。”
遠一點的宗主也反應過來,以自己的實力,魔主真想硬灌,根本擋不住。
索性爽快點,直接喝下蠱酒。
一杯杯蠱酒被喝光。
壓力從遠方來到近處的甲乙級宗主,視線相互交錯頻繁,急得快要出聲。
:你快反對啊!
:你怎麽不率先反對?
:不會吧,你們真的要喝?
:只要你們出聲,我保證跟著。
:對,你們反對,我要不跟著反對就天打五雷轟!
假如只有一人的話,絕不會如此麻煩,他們寧願嘗試逃跑,都不願受製於人。
但有一群人就不一樣了。
誰都不想自己當那個出頭鳥,然後讓別人跑掉。
大家都是聰明人,都指望別人率先反抗。
有時候,精明到極致就是愚蠢。
黃承看著這些人的不情願,心中冷笑,也能察覺腹部的子蠱已然爬上自己元神。
那是很微妙的感覺,像是腦子有蟲子在爬著,轉瞬間,微妙的感覺消失不見。
但子蠱依舊留在他的元神。
黃承不急著解決,留下這個子蠱,才能讓魔主信任自己。
“我的耐心是有限。”
高台傳來冰冷的催促聲,服日芒三重的恐怖氣勢如東海掀起的海嘯,衝擊在這片空間。
打斷那陣無聲的眼神交流。
博弈進行到最後,每個人都緩緩拿起羽觴,又小心望向左右,希望有人能在最後一步帶頭反對。
遺憾的是,沒有人說話。
大家都在等別人開口。
一杯蠱酒入喉,子蠱爬上他們的魂魄或元神。
眼看甲級宗主喝光蠱酒,一些沒喝的乙級宗主自知大勢已去,紛紛將蠱酒喝光。
見所有人都喝下蠱酒,白玉京面露滿意之色,大笑道:“好,你們果然忠於天都皇朝,忠於我。
接著奏樂,接著舞!”
鳳凰拖著絢爛尾羽登場,歡快的樂聲立刻打破原有寂靜,歌舞依舊。
只是在座的賓客很難露出喜色,眼眸滿是憂愁。
……
慶功宴結束。
所有的樂聲和絢爛褪去。
清冷的月光照在一張張空的座椅和案幾上,碗、盤有一些沒有吃完的殘羹剩菜,令場景顯得格外淒涼。
侍女們正在收拾。
魔主不可能留下來,所以留在這裡的人是影密衛統領白玉京。
他上到高台的半腰,看著還在喝酒的女人,勸道:“武宮主,慶功宴結束了,伱不要繼續在台上喝悶酒。”
“囉嗦,我還沒有喝醉,再來一壺!”
武桂使勁搖頭,
大手拍打面前的案幾,嚷嚷道:“再來一壺酒。” 白玉京看著她臉頰的酒紅,那一雙眼眸似是將月光化作流水,閃閃發亮,心裡不好判斷她是否真喝醉了。
“你喝不夠的話,我們回菖蒲宮繼續喝,不要留下來打擾侍女的清理工作。”
“對,我們回去繼續喝。”
武桂一聽這話,搖晃地起身,邁步想要離開,身體直愣愣朝右邊倒下。
電光火石間,白玉京繞到武桂身後,雙手抓住她的肩膀,避免她倒在地上。
“仙人三步倒本就是非常烈的酒,你喝。”
白玉京看一眼桌上的空酒壺,接著道:“九壺,難怪會醉成這個樣子,我送你回菖蒲宮。”
“都、說、啦!我沒醉!”
武桂繼續強調這句,搖了搖頭,讓本就迷糊的腦子變得更加迷糊,“就是天地在晃動。
該死,給我停止晃動啊!”
“好,你沒事。”
白玉京斷定,這家夥醉了,和醉鬼講道理是愚蠢的事情。
不是說醉鬼醉到沒有意識,而是醉鬼一般都缺乏自控能力,無法思考,旁人說再多都無法聽進去一句。
天藍色法光向外卷出,帶著她往菖蒲宮前進。
……
尚未到達菖蒲宮,武桂忽然一甩頭,大喊道:“啊!”
音波攻破法光,白玉京不得不降落在一處宮殿的屋脊。
鋪在兩側的白色瓦片在月下閃爍著銀色光輝。
圓月掩蓋周圍群星,呈現在視線的大小不是如山下的圓盤,而是如小型山嶽那麽巨大。
武桂仰頭看著圓月,呆呆的。
白玉京想要催促她,只見兩道晶瑩的淚水從眼眶向外溢出,滑過她的臉頰。
咚,白玉京的心狠狠一跳,他在網上和漫畫見過不少流淚、甚至邊流淚邊口吐白沫的女人,卻從沒有親眼見過女人在面前哭。
還是武桂這樣的美人。
晶瑩的淚讓白玉京頗為緊張,慌忙道:“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別為這麽點小事哭啊。”
“我想家了。”
武桂吸了吸氣。
白玉京看著她頭頂的文字,恍然大悟。
【蓬萊武尊】。
被神武天皇奪走的蓬萊群島,自然就是武桂的家,難怪在慶功宴上,這位一個勁喝悶酒。
想想也是,自家的人生死未卜,自己卻要坐在敵人的大本營,參加慶功宴,聽周圍的歡聲笑語,這是什麽酷刑啊。
“抱歉。”
他光顧著整治那些人,完全沒有在意武桂的事情。
“噗哈哈,你真是奇怪的家夥,和你沒有關系還要道歉。”
武桂破涕為笑,眼眸注視東南方,卻看不到蓬萊群島,只看見一片黑暗,“我小時候調皮,經常喜歡爬山、爬樹,掏鳳凰的窩,偶爾還會偷放麒麟跑出去玩。
別看麒麟大的時候威風凜凜,小的時候真的很可愛,連頭頂的角都是軟乎乎。
我經常爬的山有一個很大的腳印,據說是瀕臨滅絕的畢方留下,內裡有泉水。
底下是不是有什麽寶藏呢?
年幼的我總是想那樣的事情,並嘗試遊到最底部。
有次差點淹死在裡面,老頭子揪著我耳朵說,下面沒寶藏,但我不信,認為老頭子在騙我。”
武桂眼眸朦朧,真懷念小時候的日子,不需要考慮正道魔道,“後來我長大了。”
“我懂,有能力就沒有想要下去的欲望。”
白玉京接上一句,他記得小時候非常喜歡吃辣條,甚至在心下發誓,以後長大了,要天天買辣條吃。
結果,他長大確實有錢買辣條,卻沒有買過一包辣條吃。
“你不要打岔,我當然遊下去了,甚至在底下找到一個蚌,裡面有這麽一點點大的小珍珠。”
武桂的童年顯然和大部分人不同,她用手比了一下,又不懷好意地瞅了瞅某人一眼。
“嘿嘿,比你的那裡大多啦。”
“你聽過夜禦百女術的威名嗎?”
白玉京沒有動,依舊造成動靜,“不是說體力好到夜禦百女,而是一次同時禦百女,可自由變化數量和長短,屬於男修士的福音。”
這種無聊的法術,以服日芒三重的道基,隨便學一學就能學會,然後傳給身外身。
目前是禦三十的水準。
想要達到禦百女要花點心思,但他不願浪費太多時間在這種法術上面。
“法術還真是多種多樣啊。”
武桂面露好奇,眼眸閃爍著光道:“我能看看嗎?”
“不可以!”
“切,小氣。”她扭頭,盯著瓦片上的月光,忽然道:“我小時候經常赤腳在山間跑。”
對這種跳脫的話題, 白玉京聳肩道:“你現在也可以脫掉鞋子跑。”
“是啊。”武桂像是被提醒了,左腳一蹬右腳的鞋子,玉足暴露在月光之下,不符合印象中的小腳,“我的腳大好多,比你的腳都要大。”
“嗯。”
“你的回答好敷衍,看來不比一比是不服氣,趕緊脫鞋!”
對她的“無理要求”,白玉京面露無奈,只能配合這位醉鬼,人坐在屋脊上,將鞋子脫掉,伸到她的腳旁邊,“我的腳確實沒你大,滿意了。”
“嘻嘻,你的腳好醜,腳趾甲都沒有剪過。”
武桂發出嘲笑。
白玉京無法反駁,和這位一比,自己的腳趾甲就算修剪整齊都可以說是醜。
武桂的腳很漂亮,不光是白皙細膩的皮膚關系,更多是腳趾頭的形狀很好看,加上玉石般的腳趾甲。
讓她的腳就像雕塑大師花費數年時間打造的藝術品。
足控的話,怕不是想當聖物供起,哆乾淨每一根腳趾頭的縫隙。
哪怕這雙腳有腳臭。
等等,會臭嗎?
白玉京很想聞一聞看,但轉念想了想,女修士不是凡人,腳肯定不會臭。
“我踩。”
武桂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笑嘻嘻道:“趕緊向我求饒,不然別想我移開腳。”
“堂堂大丈夫,怎麽可能向你求饒。”
白玉京正氣凜然地回答,腦中只有一個想法,踩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