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武的站位很低調,不是在中間,也不是在左右最邊緣,而是在中間和左邊緣的中間位置。
他沒有想到自己如此低調,還是讓魔主看上,心猛地一跳,面色恭敬道:“屬下叫上官武。”
“哪個宗門的人?”
“家父萬鬼樓主上官雄。”
上官武咽了咽唾沫,神情緊張地回答。
白玉京愈發覺得這人問題很大,開口道:“你們給我拿下他!”
嘶,上官武嚇得雙膝一軟,噗通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道:“魔主,屬下無罪啊。”
原先想動手的人瞥見這一幕,停止行動。
白玉京瞧見他們的動作,面色平靜道:“無罪?那你腰間的法器有什麽作用。
你,比我更清楚吧。”
這句話讓上官武腦袋一懵,心中痛罵欲海禪師的不靠譜,說好不會讓任何人察覺的高階法器呢?
面對魔主,一個照面就被識破。
我被那該死的禿驢害慘了!
上官武滿心悲憤,磕頭道:“魔主,屬下。”
話說到一半,上官武驟然一止悲戚,目光泛起凶狠,心念一動,朝前吐出綠油油的火焰。
雙手同樣泛起幽綠色光芒。
這是萬鬼樓的招牌法術,噬魂幽火。
只需要有一點沾到肉身,就會如蛆附骨,直到敵人神魂盡滅為止。
周圍的修士顯然深知此法厲害,嚇得慌忙閃避。
養龍池前的水炸裂,鎖鏈束縛的黑龍鑽出,攔在噬魂幽火前面。
綠油油的噬魂幽火落在黑龍體表。
無視堅硬的龍鱗防禦,直接焚燒在黑龍神魂,令它痛苦不已,龐大身軀擺動,激起層層浪花,哀嚎的龍吟聲回蕩在問天殿內。
上官武裹著噬魂幽火,試圖衝出問天殿外,暗中的侍衛驟然撲出。
四人在不同的方位,從不同的方向進攻,氣息卻連成一片。
有眼尖的修士第一時間認出這是四象合擊陣。
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象浮現在空中。
圍困那一抹綠油油的身影。
白玉京抿嘴,看著底下這群無動於衷的家夥。
在他面前尚且如此,到身外身那裡,豈不是愈發囂張跋扈?
他心裡很納悶。
問天宮有內鬼、不忠誠的人,外面的宗門更不能信任。
原魔主到底多麽自信,才想率領這群蟲豸肅清四境,獨霸神州?
或許,原魔主就是打算靠自己平推天下。
腦中閃過這個答案。
白玉京沒有繼續坐在寶座看戲,縱身躍到門口,喝道:“你們給我退下!”
支撐不住的四象侍衛急忙退下。
一個個面色虛白。
噬魂幽火過於霸道,讓他們不敢觸碰,連幻化的四象都快要被燒滅。
“擋我者死!”上官武大喝,綠油油的噬魂幽火宛如海面掀起的無情海嘯,勢要將一切生機吞噬。
白玉京大袖一揮,道:“哈!”
沒有用摧星掌或者不滅玄功,只是仗著服日芒三重的道基。
以力破之!
砰!綠油油的噬魂幽火炸裂,強橫霸道的法力悍然轟擊在上官武體表,讓他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倒飛,如沒有價值的破布,重重落在地面。
“哇。”上官武再次吐血,面色變得蒼白,心中的暴虐在這一刻化作恐懼,就像被人欺負的流浪狗,使勁哀嚎道:“魔主,
屬下錯了,饒命啊!” “是誰指使你這麽做?”
白玉京面色冰冷。
“都是欲海禪師,”上官武剛說出這個名字,腦中忽然一愣,有什麽在飛速蠶食他的記憶,將那段對話吃光。
“他想要幹什麽?”
“他,他,我不知道啊,他用法術將我的記憶抹去了。”
上官武語帶哭腔,心裡很後悔,自己不該爭萬鬼樓主的位置,更不該想要做一番事業。
將樓主之位讓給小弟,也好過現在的處境。
“黑龍身上的噬魂幽火,你想燒到什麽時候?”
上官武一聽此話,雙手掐訣,連忙將噬魂幽火從黑龍體表收回。
黑龍沒有繼續哀嚎,腦袋趴在池邊,露出非常疲倦的姿態。
“來人,將他帶到山茶宮,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白玉京一把扯下上官武的玉佩,收入懷中。
結四象陣的侍衛無力執行這個命令,殿外的侍衛迅速湧入,封住他的丹田。
上官武大喊道:“魔主,求求伱,殺了我吧!”
“殺了我!”
白玉京當做沒聽見,看一眼結四象陣的侍衛,溫聲道:“你們這次做的不錯,去靈庫,隨意拿想要的天材地寶。”
“謝魔主賞賜!”
四人滿臉激動之色。
“下去吧。”
白玉京深知賞罰分明,才能做到行事嚴苛,也有人心甘情願地效力。
他身軀一晃,到養龍池前,撫摸黑龍的鱗片道:“也辛苦你了。”
黑龍委屈地一蹭他身體,那腦袋比白玉京都要大上四五倍。
“哈哈,好啦,今天給你加餐,吃一頓好的,補補神魂。”
白玉京笑了笑,回應它的撒嬌。
影密衛的人聽見魔主笑聲,心裡犯嘀咕,魔主怎麽和想象不同?
過於溫和了。
對待寵物都能有這樣的耐心。
白玉京將黑龍安撫好,滿臉感歎道:“我養它多年,它也記著我的恩情,願意替我擋住攻擊。
我養你們,又有什麽用呢?”
回頭,白玉京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起,漆黑的眼眸滿是冰冷。
這樣的表情讓影密衛的人一愣,他們沒有想到,魔主居然怪他們?
噬魂幽火本身就不好應付,外加有侍衛攔著,他們自問沒有理由動手。
除非侍衛死了或者是上官武快要逃出問天殿,才應該動手。
他們堂堂服月芒的修士,不是那些侍衛!
想是這麽想,眾人還是單膝跪地,齊聲道:“屬下無能,還請魔主恕罪!”
在辯解和認錯之前,眾人選擇認錯,繼續辯解的話,可能加重魔主的怒氣。
白玉京看著他們,歎道:“誒,我對你們太寬容了。”
眾人心中松一口氣,正想要感謝魔主的大恩。
“而你們總是辜負我的寬容。”
白玉京補上一句,幾步走到最近的影密衛身前,低頭,目光冰冷道:“將我的仁慈當做軟弱。”